穿成反派的道侣(48)
赤红裂纹瞬间爬满剑身,轰一声,伴随着漫天火焰,谢琅的灵剑炸开,锋利碎片四溅!
武徐州见状,一喜,他乘胜追击,立刻运转灵力,又是一剑劈向谢琅。
温见雪虽对之前血腥的场景还心有余悸,脑子却清楚当前应该怎么做,他立刻翻出最后几枚爆破丹,向武徐州砸去。
只是爆破丹还未脱手,便见谢琅招来几个死去的人的灵剑。
该死,忘了他们还有灵剑!
武徐州眉头皱起,他恶狠狠一咬牙,旋身要远离谢琅,可谢琅操控的几柄灵剑像长了眼睛,堵死了他去路。
武徐州无路可退,他看向谢琅,在权衡利弊后,微微一笑,道:“谢师弟,有话好好说,何必动刀动剑?我们以前好歹是同门,你走后,掌门还常常提起你。”
谢琅道:“是吗?”
武徐州笑道:“自然是,不信你与我回门派,掌门看到你修复好经脉,一定非常高兴。”
谢琅神情复杂,他垂下眼帘,指尖微动,逼着武徐州的灵剑也没有那么锋利了。
武徐州见状,嘴角上扬,接着道:“你七岁时还是个瘦巴巴的乞儿,多亏掌门将你收入门下,你才能有今日。秘境内发生的事,我们两两抵消,你不说我杀了人,我也不说你杀了人,如何?”
谢琅道:“让我考虑一下。”
“好啊。”武徐州眼里闪过一丝暗光,他猛然扬起剑,朝谢琅刺去。
剑还未刺中谢琅,武徐州丹田一痛,他猛地吐出一口血,目眦尽裂,缓缓低头看向丹田位置。
一柄灵剑从身后袭来,刺入他丹田,绞碎他内丹。
——修士被废掉丹田,绞碎内丹,与被废掉经脉一般,都是废物,无法修炼,也再无法使用灵力。
谢琅因掌门而意动的神情尽然不见,他一脚踢到武徐州膝盖,武徐州膝盖剧痛,不由自主跪了下来。
“你!”武徐州脖颈青筋暴起,他以剑撑着身体,仰头死死盯着谢琅。
“我,如何?”谢琅居高临下看着他,阴郁的眉梢眼角浮现笑意,笑意淡淡。
丹田被搅烂,武徐州五脏六腑如被千斤坠碾压一般,疼痛无比,他本想痛骂谢琅,可想到谢琅筋脉尽断都能修复,他不过是被绞碎丹田,日后定然也能找到办法修复,再度修炼,便压下了痛骂。
当务之急是保住性命,俗话说得好,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
武徐州蹙紧眉头,痛苦不堪地咳出鲜血:“谢师弟……”
谢琅一耳光扇过去,笑眯眯道:“谁是你谢师弟,废物,不要乱攀关系。”
该死的谢琅,等我恢复修为,定要把你活剐!
武徐州压下眼中狠辣,他低下头,可怜道:“谢道友,以前是我不对,还望你大人有大量,不要与我一般计较。”
谢琅半蹲下身:“我记得你以前骂我是废物?你叫我如何不计较。”
武徐州连忙扇了自己几个耳光:“我是废物,谢道友并非废物,全是我在胡言乱语。”
谢琅嗤笑一声,他一把扯下乾坤袋,丢到武徐州面前:“抹掉乾坤袋神识印记。”
乾坤袋认主后,会有神识印记,一旦乾坤袋的主人死去或者乾坤袋的主人抹去乾坤袋上的神识印记,乾坤袋便成了无主之物,谁都能打开。
武徐州咬了咬牙,他抹掉乾坤袋上自己的神识印记。
谢琅拿出乾坤袋内的半月剑,笑盈盈道:“真是谢谢武道友帮我把半月剑拿回来。”
武徐州勉强笑道:“不客气。”
谢琅把神识烙在半月剑上,半月剑长鸣一声,发出明亮如月光般皎洁的剑光。
瞧着谢琅拿回半月剑,武徐州笑容逐渐维持不住,瞧着谢琅把自己的乾坤袋收入囊中,武徐州笑容几乎消失。
但他不能有丝毫怒气,要紧的是性命。
武徐州打碎牙齿往肚子里咽,他低声下气道:“现在可以放我走了吗?谢道友。”
谢琅道:“衣服脱下来。”
武徐州自视清高,穿的并非苍兰派弟子服,而是一件宝蓝色法衣。
武徐州愣了愣,片刻,他忍着剧痛爬起,脱下衣服,脱得只剩里衣。
谢琅接过衣服,打了个洁尘术,装入自己乾坤袋。武徐州心中骂了句穷鬼,连衣服都要扒走后,再度询问是否可以走了,谢琅却并未理他,转身去捡死去的人的乾坤袋。
武徐州见谢琅不理他,目光微暗,他放轻脚步,一步步往后退。
退到一定距离,武徐州转身就跑。
温见雪已经收起爆破丹,他正在擦脸上的血液,血液明明已经干了,可温见雪却觉得十分难受,黏稠感如紧贴着骨头的毒疮,牢牢扒在脸上,怎么也擦不掉。
余光瞥见武徐州逃跑,温见雪正想谢琅居然会放武徐州离开,便见谢琅捡好死者的乾坤袋,站直身体,从乾坤袋内拿出一柄漆金长弓。
他转身看向武徐州,修长有力的手指绷紧弓弦。
“嗖——”拉到极致的弓弦松开,一支带火羽箭脱弦而出。
灼热的带火羽箭将空气烧得泛热,悍然射穿了武徐州心脏!
武徐州甚至来不及反应,身体炸开!
鲜红、滚烫的鲜血疯狂四溅,温见雪好不容易压下的恶心感又涌起,他没了擦脸的心思,脸色苍白,走到一边干呕。
谢琅召回射杀武徐州的羽箭,像朵跳跃的黑色花朵,脚步轻快,来到温见雪面前。
“怎么,没见过杀人?”
温见雪勉强稳住心神,他颤抖地扶着树,不断在心里安慰自己,这里是修仙界,杀人正常,死人正常,不要怕,以后都是常事。
谢琅弯下腰,盯着温见雪,声音带笑:“你之前是生活在什么蜜罐里,竟连杀人都怕。”
温见雪回答不出来。
“你家人把你保护得真好。”
温见雪睫毛剧烈抖动,他看向谢琅,强撑着气势:“我见过杀人。”
“那你怕什么?”谢琅问,他手指摩挲羽箭,羽箭带着血液,尾部被鲜血染红。谢琅摩挲出一手鲜血,他抬手,把羽箭上的血液往温见雪左脸抹,笑眯眯道,“舒服吗?”
温见雪全身都僵住,寒意从他左脸蔓延到四肢百骸。
他的瞳孔剧烈抖动,下一刻,对方抬起手,粗糙的指腹擦掉他脸上的脏污。
擦掉瞧着果然顺眼许多。
谢琅收回手,他注视着温见雪,语气轻柔,道:“武徐州来之前,你说什么?你说在我头顶看到了银白色耳朵?我头顶怎么会有银白色耳朵,是不是你眼花,看错了?”
温见雪满脑子都是武徐州死去的画面,他因过度惊吓,机体出现应激反应,听到谢琅的话,有些茫然无措。
好半天,温见雪慢慢缓过神,他竭力控制颤抖的身体,可他完全控制不了,依靠仅存的理智,快速捋了捋谢琅话里的意思后,温见雪开口附和谢琅的话。
“确实是我眼花,看错了。”
话刚说完,眼泪跟断线珠子一样,从眼眶快速涌出。
谢琅嘴角微微上扬,笑意在看见温见雪的眼泪时,又淡了下去。
“你哭什么?”
“没哭。”温见雪抖着手连忙擦眼泪,眼泪却越擦越多,根本止不住。
谢琅瞧着眼泪,有些心烦意乱,他抬手去擦温见雪眼泪,冷声道:“不许哭!”
温见雪被呵斥得浑身剧烈抖动一下,他站在原地,任由谢琅胡乱擦他眼泪。
谢琅擦掉眼泪后,敛着心烦意乱,语调温和道,“有什么好哭。”
温见雪努力忍住眼泪:“没哭,你凶什么。”
“没哭你脸上是什么?”
温见雪压制住哽咽,想说这是天上下的雨,可对上谢琅凌厉的眼睛,眼泪就跟决堤洪水,直往外流。
谢琅就没瞧见温见雪这么爱哭的人,他转身就走,打算毁尸灭迹。然而,走了两步,心神又被温见雪牵扯住,他阴郁眉眼浮现戾气,压下戾气,谢琅掉头回到温见雪身边,从乾坤袋内拿出一个圆润的灵果递给温见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