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说我是神算子(136)
小二:“……”
头次见气势这么凶猛的人,完全不带一点慌乱,难道对方听到他们所言,心底就不害怕?
但容不得他沉默,小二装作细想,实际疯狂想一个合适的日子,至少在京兆尹面前不会露馅,他按照县衙的事去猜想,还有大安县那段时期的日子。
大安县三四月时,虽有下雨的时候,但天气更多的是晴朗的时候,因此,小二便道:“四月初五,那时候还是晴天,我是在里头打扫的时候,看到的。”
“可有别的人替你作证,证明你在客栈里干活。”
“……”
小二疑惑地看向李乐只,那眼神透露的便是,到底是文在指证你,还是你在审问我。
京兆尹也是头次见这样的案情,没有出声打断两人,比起往日只会喊冤半句话都说不出来的人,京兆尹还是欣赏李道长这样的,能够自己替自己争辩,也省得他一番力气。
李乐只疑惑问道:“没有人?那怎么证明你不是空口污蔑我,所谓的看到我和杨公子交谈一事也是假的。”
“我……我看到的当然不是假的,”小二皱眉,他一时之间不知该如何说下去,这和他们先前安排的已经大有出入,再继续下去,还有说漏嘴的可能。
因此,小二避而不答,学着李乐只的模样,反问道:“李道长,你这是在这里强词夺理,妄想脱罪?虽然我不知道到底有没有别人看到我,但我知道,李道长你算的事情是假的,这件事是做不了假的,何况,李道长,你难道忘记了船夫的事,船夫的婆娘还活着,还在吴家干活,这件事我也是亲眼所见,甚是我还看到了船夫家的大女儿,还活得好好的,这件事李道长又该如何辩解,若非李道长伙同吴家,伙同船夫的婆娘,又如何栽赃船夫杀人的。”
“你们除了这两件事没有调查出旁的事,或许不是你们不想调查,而是别的事你们没办法做文章,”李乐只淡笑道:“四月初五,那天正是下雨天,我正在妙道观,恰逢有香客上山上香,有人证可以替我作证,你所言虚假,不可信。”
“船夫一案,你可知刘老汉的玉佩是什么纹路,刘大,这个问题你还没有回答我,其二,船夫卖妻卖女,卖到吴家,这件事也与我无关,我所算的,是船夫在江中杀人,这才是船夫获罪之事。”
“刘大,你所言的玉佩才是关键,还不说吗?”
刘大被点名,他身躯一抖,害怕地偷瞄向李乐只的方向,只看到一片白色的布料,立马收回自己乱看的眼神,喏喏道:“我不知道,小的只是粗粗看了一眼,是个圆形玉佩,上面,上面的花纹我不知,是白色的。”
“大人,船夫一案,那枚关键物证,乃是一上京赶考学子所佩戴的玉佩,上面刻有那学生的姓名,绝非刘老汉所有的玉佩,因此,可见刘大说的话乃是假的。”
“你们一个二个都在大人面前说谎,想说我算得不准是假,实则是想借此事,说是杨尚书布局,你们的算盘可打得真够响的。”
“王柏,王虎的弟弟,淮安人,你们听从吏部侍郎的吩咐,故意在京兆尹大人的面前想要诬陷于我,你们可知得罪一位会掐算道人的下场,还是说,吏部侍郎一直都不相信,所以想以身试险,想让我将他的事都算出来?”
小二,也就是王柏,一脸震惊地看向李乐只,完全不敢相信,他的身份居然在这位道人口中说出,说出来的还是他的真名,而非他化为小二后的化名,更是将他是何处的人说了出来。
这样的人物,这样的人物居然让他们来诬陷他,说他不会算,说算出来的事情都是他同杨尚书布局!
王柏惊惧,随后不敢相信地看向王虎的方向,见对方也是一脸震惊,像是没有想到这位道人真的能算到这种地步,心底的火气一时散了,唯剩下几分自嘲。
他们真的是吃了熊心豹子胆,才敢算这样的道士,这样的人物,哪里是他们能够得罪的。
只恨,他们先前一叶障目,即使听过这道人的事迹,也绝不相信这道人真的能掐会算,真的是有本事的人。
回想方才,他们在京兆尹面前,群情激昂,试图将他打落云端,彻彻底底打上骗子的名声,还想借由京兆尹的手,剥夺对方道士的身份。
王柏回想,只觉绝望,他们方才的所作所为,是否在那道士眼中,如同秋后蚂蚱。
若非这位道人一言不发,他们都没有将事情说出来的时间,一想到这位道人,直接说出吏部侍郎,王柏头皮发麻,完全不敢相信,吏部侍郎得到传召后是何模样。
难道这位道士就不怕得罪淮安佟家,不怕得罪佟家背后的大人物,若是这位道人能忍下去,此事事了,也不过是丢了道士的身份,可他偏偏将吏部侍郎牵扯进来,佟家不会放过他的,佟家背后的大人物也不会放过他的,等待他的,只有凶禽下山,猛兽啃食。
这道人绝对无力能抗衡那样的大人物。
只有死路一条。
尽管如此,王柏也不得不为对方算命的手段所惊叹,这样能掐会算的道士,居然要因官场纷争而没了性命。
可惜了。
要是这样的道人活了下来,他大梁日后,又多了一份助力,可这种事,不是他这种小人物能去担忧的,在这之前,他和这位李道长所站的位置不同,立场不同,不是你死就是我活,李道长不死,他和哥哥王虎可不会有好下场。
王虎也震惊李乐只的手段,但他不敢相信的是,李乐只为什么会知道这件事幕后是吏部侍郎,到底是怎么算出来的。
可这种事,他是绝对不能承认的,王虎心神镇静后,皱着眉头道:“李道长,我不知道你说的吏部侍郎是谁,我们也不是吏部侍郎派来的,我们只是不想旁人都被你欺骗,糊弄过去,这才一起从大安县来到京城。”
“大人,这件事事情如何,不如请雍州杨家的公子前来,两方对峙,才能知道事情的真伪。”
这难题瞬间抛到京兆尹面前,京兆尹实在不想接这烫手的山芋,但他职责所在,也不能不处理,看到两方各执一词,而京城又距离扬州大安县甚远,更距雍州来往不便,想要请来雍州杨家的公子,可不是件容易的事,需要耗上不少时间。
这件事,对方所言杨家,意指杨尚书,可给京兆尹几个胆子,也不敢去请杨尚书前来,何况是这种无稽之谈的事,没有陛下吩咐,得罪杨老,那简直是嫌自己活得太久了。
但让京兆尹没有想到的事,他没有去请杨老,杨老已经来了,看着身穿紫袍,身如虎豹,朝着他走来的杨老,京兆尹立马起身相迎,笑问道:“杨老,什么风把你吹来了。”
“什么风,哼,听闻有人状告李道长是骗子,我特意来看看,”杨文镜看向跪在地上的三人,问道:“你们都是扬州大安县的人?”
“是,”王柏和王虎没想到这位杨尚书居然在这个时候来了,也只能硬着头皮道。
“听你们的口音可不像是扬州人,说句扬州话来听听,”杨文镜坐下后,不怒自威,身上的势散出,给了王柏和王虎极大的压力。
他们亲自面对这位杨尚书后,才知道自己要得罪的是何等的人物,这可是两朝元老,更是刑部尚书,在他手底下的案件,不说上万,也有上千,其中更是有不少大案子,哪里是他们能够应对的。
王柏和王虎喉咙紧涩,莫说扬州话,连完整的话都难说出口,更别说,两人是宜州人,哪里会说扬州话,一开口便会在杨尚书面前露馅。
王虎只好道:“杨大人,我们是宜州人,不会说扬州话。”
“宜州人,宜州人怎会去扬州,你们在扬州待了多久,几个月的时候,你们连一句扬州话都学不会?”
王柏和王虎:“……”
“李道长,你可有算出他们是谁的人?”杨文镜来时,未听到李乐只说的话,只听到王虎等人,说要请他孙儿前来。
“吏部侍郎,”李乐只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