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说我是神算子(44)
见到云道长,果真如钱溪所言是个温和的性子,李乐只说明来意。
云逐流温和道:“青云观是能替道友担保,但也要考校一二道友的本事,毕竟,若是让江湖骗子混入其中,以后惹出事端,青云观也要担责的。”
李乐只明白,就是不知考校什么,这让他有些担忧。
等他拿到卷子,看到上面的问题,他抬头问云道长:“可以算卦?”
“当然,可要我这边提供龟甲,卦签?”
“不用,”龟甲,卦签他都掌握不好,不会。
李乐只没有办法,只能偷偷摸摸地掐算,还不能让云道长发现他用这种小伎俩,免得留下学艺不精的印象,虽然他是有点学艺不精,但知识面广,应该也能抵消一下。
李乐只如此安慰自己后,便一边掐算一边写题,写好后,交由云道长审阅。
云逐流自李乐只答题起,便暗中留意,看见李乐只单手掐算,他心里还以为李乐只比较狂妄,居然敢只用掐算,不用旁的,可当他拿到卷子的那一刻,他被李乐只折服了。
不用龟甲,不用卦签,只用掐算,便能算到正确答案,这样的人,是隐藏起来,修为高深的前辈啊。
即使是他师父,都没有眼前这位前辈算卦的本领强。
他先前一句道友,倒是他不知礼数了。
云道长放下卷子,正要同李乐只见礼,好叫上一句前辈,还未等他开口,便听李乐只问道:“云道长,结果如何?”
云逐流诧异,前辈居然喊他云道长,他哪里能担当得起前辈一句道长。
莫非前辈并不想他称呼其为前辈?
云逐流不懂,不理解,但他斟酌了一会,试探性地喊出“李道长”三字,见前辈脸上没有任何动怒,依旧淡然出尘,心底松了一口气。
也许,前辈并不想他喊出前辈二字,才在他之前称呼他为道长。
想明白一切后,云逐流即使心下激动,面上也强压下惊喜的表情,他要在前辈面前留下好印象。
深呼吸后,稳住声线,极为平静地喊出:“李道长,青云观能为你担保,是本观的荣幸。”
放在膝盖上的手死死握紧,才没有激动得喜形于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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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乐只眼巴巴看着云逐流,听到对方喊李道长后,立马竖起耳朵,不放过任何一个字,虽然对方的表情有点怪,身体还有点颤抖,可别是因为他算的不准,太菜了,不想给他担保,要将他赶出去。
直到云逐流话说完,李乐只彻底松了一口气,还好还好,他有惊无险过了,得到了青云观的担保。
老师,弟子没有给您老人家丢脸。
李乐只满心欢喜,面上强忍着笑意,走出青云观的步伐轻松,极力紧绷着,才没有高兴得一蹦三跳地离开。
从此以后,他只要去崇玄署报备成功,他就不是一名野道士了,是个正经的道士。
这不仅是身份上的转变,还有他算卦本事上的变化,虽然他依旧很菜,但有了官方承认,就不用像以前那样,胆战心惊,一不小心算错了就被当成江湖骗子打入牢中,有性命之危。
现在,他以后算错了,还有挽救的机会。
是他在这个世界活下去的一道保证。
*
李乐只带着从青云观拿到的担保书,坐上马车来到崇玄署,因有了钱刺史打招呼,崇玄署这次的大门未紧闭。
李乐只没有被拦下,直到他走到里头,看到伏案办公的两位官员后。
他走上前问道:“不知道观报备是哪位大人办理?”
伏案的两人抬起头来,崇玄令问道:“你是何人?哪个道观的,可有文书凭证?”
“在下李乐只,妙道观,有大安县令出具的文书,”李乐只一一回答。
崇玄令一听:“你就是李乐只?”
第36章
崇玄令惊疑地看向李乐只,后又偏过头和崇玄丞对视一眼。
随后,崇玄令道:“我们这里不办理。”
李乐只疑惑,明明刚才还问他是哪家道观的,他一说自己叫啥,这两位官员就变了口风,还说不办理,他名字犯了忌讳?还是他走错地了。
上次钱溪带他来的地方就是这里,他应该没记错啊。
李乐只小心谨慎问了一句:“这里不是崇玄署?”
“走走走,你话怎么那么多,”崇玄令当然不会明着说这里不是崇玄署。
一心只想驱赶李乐只,人自己走的,有什么事那也和他们无关。
*
这两人态度不对。
李乐只瞧出来两人是在针对他,明明他进门的时候,还问他是哪个道观,一听他叫李乐只,便变了态度。
有人打了招呼,不想他报备成功?
是谁?
他不记得他得罪过哪个官员,难道是原主得罪了?
李乐只又想了想,感觉不可能,要是原主真的得罪了官员,钱刺史应该会同他说一声,除非,他得罪的官员越过了钱刺史,命令崇玄署的人,可真得罪了这等大官,要他小命还不是一句话的事,何必弄得如此麻烦。
难道是钱刺史的政敌?
以为自己得钱刺史的看重,对付不了钱刺史,便拿自己开刀?
“不知两位大人是奉了谁的命,才如此针对我李乐只。”
李乐只说完这句话,便留意两人的神色,见两人面露震惊,心底便有了底,果然,是有人打点过了。
崇玄令和崇玄丞对视一眼,两人眼里都震惊不已,像是没有想到眼前这位道人居然会知道他们是听从了上头的命令。
再一想眼前道人的身份。
难道这都是这位道人算出来的?
那他们要为了赵司马得罪一位如此厉害的人似乎并不很值,还有,他们收钱的事若是被这位道人算出来,捅.到上面去,即使钱刺史无权管理他们,他们惹恼了钱刺史,钱刺史上报给上面,他们也难逃被问责。
崇玄令开始犹豫要不要给这位道人办理。
崇玄丞拉了拉崇玄令的衣袖,两人走到僻静的地方,离李乐只有一段距离,保证其听不见后,崇玄丞这才开口道:“大人,这事虽是赵司马打点,可赵司马背后是夏家,钱刺史再怎么厉害,也不敢得罪夏家。”
崇玄令压低声音道:“这位道人是有本事的人,若是我们没有把柄在他手上也就罢了,真惹怒他,算出我们收了赵司马的钱,这件事真闹出去,夏家哪里会出手护住我们这些小官。”
崇玄令也很清楚,钱刺史当然是不敢得罪的,可他们终究身处在扬州地界,眼前的道人也不是好惹的,要是夏家不想得罪钱刺史,放弃了他,也是有可能的。
崇玄丞一听,后悔不已,收下的钱成了烫手山芋,原本他们在扬州待得好好的,官虽小但也乐得清闲,怪他一时没忍住贪念,以为是一件小事,不过是卡一卡野道士罢了,能有多困难。
谁能想到,这野道士居然抱上了钱刺史的大腿,他们无奈也只能来上职。
原本还想为难一下野道士……谁知还是个有真本事的,一下子便将他们的事算了出来。
给李乐只行便利就是得罪了赵司马,得罪赵司马就是得罪了夏家,那可是右相,会不会丢掉乌纱帽可就是右相一句话的事。
早死和晚死,他还想走一条不死的路。
崇玄丞不知该怎么办才好,心下为难,也只好问崇玄令道:“大人,这事现在该如何办?”
崇玄令哪里知道,他现在都纠结万分,不知该怎么做出对自己有利的选择。
他就是一个小官,怎么就牵扯进大人物之间的争斗中了。
崇玄令取下头顶的乌纱帽,抱在身侧,长叹息一声道:“罢了。”
他取下乌纱帽走到李乐只的面前道:“你的事不是我们这些小官能够决定的,你该想想,你是否得罪了不能得罪的人,若没有那位松口,我们也很难办。”
摘下乌纱帽,他便不是崇玄令,只是一个年过半百的老头子,什么纷争,和他这个老头子有什么关系。
斗吧斗吧,谁胜了他按照规章去办事,谅谁也挑不出他的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