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情男配攻了主角攻(14)
而乔屿森送完礼物仍不闲着,和闵致在三楼打了个转,放着花费大价钱的包间不顾,又下来了。
以前他怎么不知道闵致这么爱看热闹?
他倒也乐于奉陪,看得津津有味。
闵致眉宇不展,看了半天,交代乔屿森道:“那傻缺被惹毛了,不会轻易放席冷走,你待会儿去处理下。”
“我刚看到席冷了,他还没走呢。”乔屿森不紧不慢,“嗯?怎么开始唱你的歌了?”
闵致的脸色顿变,薄唇抿成一条平直的线。
歌声回荡在酒吧内的每一个角落。
伴着歌声,洛嘉言去而复返,就见韩由在那儿发酒疯,扫落桌上的酒瓶杯盏,弄得一地狼藉,围桌而坐的人一个个一蹦三尺高,尖叫斥骂,哪还有生日聚会的愉快。
韩由醉得脚步不稳,晃晃悠悠间,角落里席冷送的画撞入眼帘,他像是找到了目标,举起酒瓶就砸了过去!
周围的人四散而开,只有静止不动的画遭了殃。琥珀色的酒液泼渐在透明薄膜上,滴滴水珠汇合成串,蜿蜒而下。
他痛快地发泄完,眉头却越皱越紧。明明被酒泼湿,可画面毫不受影响,酒液顺着塑料膜滑下,薄膜下方的画作仍完整清晰,色彩艳丽不改。
手一挥,韩由猛地把那幅画扫落在地,跟满地的玻璃渣和垃圾为伍,犹嫌不够再抬起脚,准备再踩两踩。
洛嘉言及时赶到,挡到无辜的油画前,厉声喝止:“住手!韩由!你做什么?”
言罢立刻心疼地去捡席冷送他的画,玻璃碎片自他指尖擦过,带出一道殷红的痕迹。
细微的刺痛让他顿住,忽然忆起,上次在射箭馆席冷是不是也伤到了手?他明明察觉到了不对,却轻信席冷“没事”的说辞,没放在心上,不久后就忘了个干净。
徒手扫碎片的举动很危险,韩由醉得不省人事,仍记得阻止洛嘉言:“不就是副不值钱的破画吗?还是临摹的,只要你想,真迹我都能搞来送你!”
说着便伸手去拉洛嘉言的胳膊。
“你什么都不知道。”洛嘉言反手格开,怒瞪回去,他没醉酒,眼底也是一片晕红,“别碰我!”
韩由不由分说去扣他手腕。
洛嘉言手臂高扬。
啪!
霎时全场寂静,过来收拾残局的侍应生也不敢再往前。
大脑被打得嗡嗡的,韩由懵了,不敢置信地摸了摸自己的脸颊,上边正印着一个鲜红的五指印。
“哈哈哈,你快看,没想到小嘉言也能发这么大的火。太精彩了!”
乔屿森乐得直笑,可一扭头,不知道什么时候,发小人没了。
“哈……搞什么?”
看个热闹,结果给自己看成小丑了。
*
台下观众热情高涨,驻唱歌手接受安可,第二次演奏《恐惧》。
闵致眉心越拧越深,独自寻去舞台,可他身份不方便直接上台,只能寻找酒吧经理要求切歌,或者去切掉电源,或是关闭音响……
窗外雷声轰鸣,暴雨淅沥。
酒吧里冷气很足,渐渐地,也多了些雨夜的黏腻滞涩,和那绕梁的歌声一起,叫人胸闷气短。
激动的观众把舞台围得水泄不通,闵致连音响的影子都碰不到,恰巧迎面而来一对年轻男女,他唯恐被认出来惹上麻烦,忙将脸偏开。
这一偏,便是一愣。
那边有条长廊,尽头一扇玻璃门,连接户外的露台。
这边音乐正嗨,那边狂风急雨,当然没谁会过去。
于是,他一眼发现那离群的高挑背影。
鬼使神差地,他脚尖一转。
周围的人越来越少,歌声仍挥之不去。
眼看那人便要推门离开,一股莫名的焦虑席卷了闵致,脚步先于意识,快速追上。
席冷很是敏锐,在嘈杂的酒吧里察觉到身后的脚步声,开门的手暂停,驻足,回头。
透亮的玻璃门外,电闪雷鸣。
银白闪电划破漆黑苍穹,两道视线平直地相撞,几分错愕,几分意外。
【 作者有话说】
第11章 “汪”
◎“小狗多可爱啊。”◎
卡座里,韩由顶着个丢人至极的巴掌印,愤然离场。
洛嘉言刚才一时冲动,现在回想起来阵阵后怕,他得罪不起韩家,不知道该如何收场。
“对了……阿昭?”
想到席冷,洛嘉言恍然回神,却遍寻不到席冷的影子,急得在人头攒动的舞池里转来转去,急得像只无头苍蝇。
乔屿森也丢了同伴,手机里进来一条消息。
闵致:【刚才说的事儿别忘了】
大概是让他管管韩由。
乔屿森“啧”一声,无奈的时候,那狐狸眼也含笑,透着些狡黠。他摇摇头,金色细链轻轻蹭过脸颊,精致的皮鞋迈出,打算去楼下看看情况。
夜色正浓,乔屿森走到大门边眺望出去,寻找韩由的身影。
洛嘉言下楼找人时便撞见了他,着急的脚步猛然刹住:“……乔、乔老师?”
“不是和你说了吗,叫我Jackson就行。”乔屿森笑看回去,“否则,我就要叫你洛老师了。”
洛嘉言不好意思地抿抿唇,拘谨地“嗯”一声,又说:“谢谢你送我的礼物。”
“不客气。”在未曾视作猎物的小朋友的面前,乔屿森浑然是衣冠楚楚的正人君子做派,眼镜更添了几分文质彬彬的矜贵。
他又将目光投向门外,随口问:“对了,那个人是韩家的小少爷吧?”
洛嘉言面露难色:“啊,对……”
乔屿森风度翩翩,不着痕迹安抚他道:“嗯,你先回去吧。我来处理就好。”
他当然是嫌麻烦的人,完成闵致的吩咐,全是看在两人的交情,以及对闵致家世的敬重。不过,麻烦中还能顺便卖小朋友一个人情,感觉不坏。
洛嘉言不清楚其中弯弯绕绕,只当乔屿森是为了自己出头,漂亮的杏眼霎时更红了,话里带上浓重的鼻音:“但是……”
“没什么但是。”乔屿森笑容温和地打断,“需要我帮你叫车?还是说,你需要我送你回家?”
“没有没有!!”洛嘉言像个受惊的兔子往后一蹦,只好承下这份情,“那、那我就先走了,谢谢……”
乔屿森弯着眼睛目送他离开,懒洋洋双手抱臂,倚在大门口。
没出道当艺人的好处这就体现出来了。
等了不过十来分钟,没见席冷从楼上下来,却见韩由去而复返,果不其然,他还带了几个牛高马大的帮手,准备用最粗鲁的法子给席冷教训。
可气势汹汹的韩由一见笑眯眯的乔屿森,登时就怂了。
大家都是一个二代圈子里的,对彼此的面孔来历多少有点印象,乔家的少爷,是他万万惹不起的人。
乔屿森撩了下眼,淡声问:“干嘛呢?”
韩由做贼心虚,磕绊道:“没,没什么。”
“那陪我玩会儿?”乔屿森笑说,“看你这醉的,还能不能喝?”
纵然心里万般不情愿,韩由也只能招呼几个五大三粗的壮汉围桌坐下,一群打手莫名其妙的,开始陪乔少爷玩酒桌游戏。
乔屿森人嘛,全程笑眯眯的,谁能想到玩起桌游来那叫一个心狠手黑,把韩由一行人教训得哭爹喊娘,想走也走不了。
*
“……幻觉?”
二楼酒吧长廊的尽头,席冷托住前额,喃喃自语。
死后重生还给他一具健康的身体,精神状况却雪上加霜。
虽说,他的幻觉里实在不该出现闵致,但不正常久了,他对一切异样的接受能力都很强。
他不多纠结,推开玻璃门,走入大雨瓢泼的露台。
浓重的雨夜,雨和风一起扑面而来,混杂着泥土和草木的味道。
雨水在露台上画出一条清晰的分界线,深色的一边雨水滴答,浅色的一边干燥照旧,是屋檐圈出来的小方天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