披着未来男友的马甲种田(139)
众人心中疑惑:管事当着所有人的面念这些人的名字做甚?
在众人疑惑不解的目光下,管事让人把刚刚挑进来的几个担子搬到了桌上,然后一把掀开了担子上面盖着的黑布。
人群中顿时一片哗然。
“那几个郎君挑进来的担子里装着什么物件?你可看清了?”
“我前面有人挡着嘞,哪里能看到。”
“阿兄,你在我前头站着,看到里面是什么了没?”人群中有人踮起脚尖,戳了戳自己前面人的后背。
“你莫吵我,我正看着呢……”
“是铜钱!我看清了,里面有……一,二,三,我的天,有整整四贯铜钱!”
“真的假的!你可看清楚了?”
人群中,有那些眼力好的,或者是站得靠前的人已经看清了担子里装着的东西。
一摞摞的铜钱中间用绳子穿起来,称之为“一贯”。
一贯铜钱是整整一千枚铜钱。台子上每个担子里足足有四五贯钱,那可就是几千文钱啊!
人们又是震惊又是眼红的,院子里响起好一片交头接耳议论的嘈杂声音。
“都别吵嚷了!”人群上方,管事敲着桌面大声呵斥道。
“刚刚我念到名字的人出列,每人上台……”
管事故意停顿了一下,等到人群中安静下来,所有人的目光都看向自己后,他才又宣布道:“领取五百文的奖金!”
“五百文!整整五百文钱!”
众人又惊又羡,那可是五百文钱啊!
他们东山州地偏人穷,挣钱亦是十分不容易的一件事。也就是去年开始生产了水泥,又吸引了许多外地来的商队。
不论是在采石场做工,倒腾水泥,还是做那些外地来的商贩的生意,人们的日子才开始好过了一些。
但饶是如此,这五百文铜钱对于他们来说依旧是一个不小的数字。像是他们在林场做工,每个月累死累活,拿最高档的工钱,也不过是两三百文而已。
结果管事一开口,所谓的奖金便是他们辛苦一个月都赚不到的数字。
人群中,有那些胆子大的,便扯着嗓子对台上的人问道:“敢问管事,他们这些人凭什么拿到这么高的赏钱啊?”
“就是,为什么啊?”
“要说干活,我们干得不比这些人差!”
这话一出,不管这几月有没有认真干活,众人心里都起了疑问:明明我干活也不比他们差,凭什么就这些人拿到奖金了呢?
要说干得活越多,工钱就越高,大家心里还能理解,人家是凭辛苦赚钱,他们也没什么好眼红的。
但明明都是做的一样的工作,甚至管事叫到的那些人里,有不少上个月赚得还没他们多,凭什么这些人能领到自己领不到的奖金?
众人心里一下子就没那么平衡了。
被台下的匠人质问,管事面上也没露出半分不豫,而是看向第一个问话的那人道:“如果我没有记错,你是负责捣碎杜仲叶的王付?”
“正是小人。”被众人盯着,王付也不像刚才扯着嗓子问话时那般大胆了,抬手摸了把脑袋,直愣愣地点了点头。
“你活干得确实不错,原本是理应获得奖金的。”
听到这话,王付还没来得及高兴,就看到管事话音一转,又道:“但你这几天是不是对人说了‘这几天没见实验室里传来一点动静,怕不是谢郎哄了咱们,那杜仲胶根本提炼不出来’的话?”
“我没……”王付下意识地开口,刚准备反驳,却猛地想起前两天吃饭的时候,他好像确实说了类似的话。
可他根本没这么想过!王付心里直喊冤。
但无论他怎么思索,都想不起半点他当初会这么说的原因来。王付心中又是懊悔又是不忿的。
悔的是仅仅因为自己多说了一句话,竟然让他错过了整整五百文铜钱的奖赏。
忿的是这句话大概率只是自己闲来无事,随口说的瞎话罢了。如何能做得了数,成为评判自己有没有资格获得奖金的依据?
管事并没有理会王付内心是如何愤懑不平,而是又开口问道:“你既然说了这样的话,那你可有依据?”
王付一脸苦闷地摇了摇头,他平日里别说谢虞琛的面了,就是谢虞琛手底下的那几个小吏都接触不到。
说白了,他就是个每天负责把运来的杜仲胶捣碎的工匠,连这样做是何用途都不清楚,又不用说怎么提炼出杜仲胶这样复杂的事情了。
“那你说实验室好久没有传来消息,也不是亲眼所见啦?”管事继续问。
王付又一次点了点头。
听到这里,众人心里已经很清楚了:这王付之所以没有获得奖赏,恐怕就是因为胡乱说了一些没有根据的瞎话,在林场里传播谣言的缘故。
至于他们这些人,谁又敢拍着胸脯保证,说自己没有在茶余饭后与人闲谈时,说过这样没凭没据的话呢?众人沉默了下来。
“这几天林场里没少传出些捕风捉影的话,有些人不辨真假,以讹传讹,我知道你们在场的诸位,大多数都没有坏心思。但不论如何,不管是有意还是无意,这些话都给林场和谢郎造成了许多不好的影响。”
“这回念在你们都是初犯,我没有责罚各位。但我希望下次……”
管事神情严肃,环顾了一圈道:“你们在说这些话前,都能好好想想,说这些话到底是真是假?说这样的话对你们自己有没有半点好处!”
“别被人当了枪使,自己还在那美滋滋的什么都不知道!”
听到这话,台下的众人都低下头,露出了沉思的模样。
寻常他们说这种话的时候,并不见得是有多坏的心思,大部分只是口闲扯逗闷而已,也不会考虑会造成多么严重的后果。
直到今天亲眼看到自己是如何与五百文钱失之交臂的,他们才悔不当初地想到,若是平日里能管住些自己那张嘴,少说几句没根据的话,今天站在台子上领奖的,说不定就是他了……
而且管事那句“被人当了枪使”又是什么意思?难道之前那些流言是有心之人故意说给他们听的?
后悔之余,众人看向周围人的目光又多了几分怀疑。
在管事又说了几句表彰上台领奖的那些人的话后,众人四下散去,立马揪住平日里最爱与自己闲聊的人,质问道:“之前是不是你跟我说,这几天谢郎没有吩咐做新的营生,怕不
是要抛下咱们去了?”
“他也跟你这么说了?嘿,他和我也是这么说的!”
“说吧,你这么说是不是被人收买了,专门散播这种话抹黑林场的名声?”
“我冤枉啊,要问你们也该问给杜仲树施肥的钱五郎,我也是听他说的。”
……
“还是谢郎有办法啊,只用了七八贯钱不到,便敲打了那群人。我看这回以后,再也不会有人听信传播那些流言蜚语了。”实验室里,管事一脸敬佩地对谢虞琛道。
“也是因为实验室这边迟迟没有进展,人心不安,才会有诸多流言传出。”谢虞琛不甚在意地摆了摆手。“对了,我让你私底下查的事你查到了吗?”
“已经有眉目了。”管事正色道:“前几天有匠人们向我举报了几个人,再加上我也暗中顺着流言的来源探查了几天,发现此事确实有人在暗中搞鬼。”
“这是那几人的名单。”管事将一张写有几人名字和身份背景的纸递给谢虞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