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里的主角全都怨恨我怎么破(71)
好像是感受到了江弦的视线,赛克瑞德突然转头朝江弦抛了个媚眼。
一阵难以名状的心悸从江弦心底激荡而出,让他不知觉伸手按了按心脏的位置,有那么一瞬,他恍惚觉得赛克瑞德的脸和迟洛兮的重叠了,不止是迟洛兮,还有之前书里的裴异与卫绮阳,他们好像都长着一张一模一样的脸。
真的是一模一样吗?江弦自问,但无法得出结论,毕竟那些记忆已经如曝光过度的照片般模糊不清了。。
“就算是吃早餐的时间两位也不忘眉目传情吗?”奥格瑞洁丝刻薄的声音再次从对面响起,打乱了江弦的思绪。
“奥格瑞洁丝,这样可不行哦。”江弦回过神,用餐巾擦了擦嘴角:“就算赛克瑞德长得十分英俊,作为一个淑女,你也不该一直盯着他看,何况你马上就要和查奥迪斯结婚了,他要是知道你这样该多伤心。”
说完不顾奥格瑞洁丝一脸愤怒到要喷火的表情,站起来朝王后欠了欠身:“母后,我吃饱了,就先退下了。”
赛克瑞德也跟着他站起来欲跟着他往外走。
“博瑞沃,等一下。”王后放下刀叉:“我觉得你作为一个王子,和别人住同一个房间实在不太合适,不如让赛克瑞德先生住你隔壁的房间吧。”
“好的母后。”江弦微笑着回答。
经过昨晚和今早的事之后,江弦也觉得自己和赛克瑞德最好暂时分开一下比较好,三年的“父子”情,如今却有要产生变化的趋势,这让江弦感到十分不安。
依旧是阿杰尔带他们回房间,虽说是隔壁房间,两扇门之间还是差了有一百五十米左右的距离。
站在即将分别的门外,赛克瑞德又恢复了之前可怜兮兮的模样,他拽着江弦的衣袖,垂头撩起眼皮自下而上瞅着他,金色的眼眸里水光潋滟,泫然欲泣,如果再哼唧几声,就和那被主人狠心抛弃的小狗狗别无二致——要不是江弦早晨才见识了他不为人知的另一面,差点就心软了。
狠心甩开赛克瑞德的江弦在回到自己卧室后,看见青面正躺在自己的面包大床上闭目养神。
听见江弦进门的动静,青面连眼睛都没睁一下:“小哥,昨晚怎么样呀?刺激吗?”
江弦拖着沉重的脚步来到青面身边,死狗一样往床上一趴,嘟囔到:“刺激你个大狗头,原以为我养了条小奶狗,如今才知道小奶狗竟然是大狼狗装的,而且还不知从什么时候就开始算计着想把我一口吞掉,连骨头渣都不剩一点。”
青面刚想吐槽他两句,却发现回来的只有江弦自己,于是改口问:“赛克瑞德呢?你不会刚睡完人家就把人甩了吧?”
江弦斜眼用一种“我是那样的渣男吗”的眼神睨青面,然后被对方回以“毋庸置疑你就是”的目光顶了回来。
江弦立马做出一副西子捧心状:“……青面你为什么要这样看我,我难道不是你最爱的宝宝了吗?”
顿时被他恶心到了的青面只觉得一股恶寒从自己的骨头缝里钻入,连满头的狗毛都被刺激的膨胀了三分,他迅速翻身下床以光速退到离江弦五米外的门边,嫌弃到:“你要在用这种口气和我说话我就一拳把你送回阎王殿,你也别想着再去投什么胎了,去动物园和地狱萌物过到海枯石烂去吧!”
江弦脑中闪现出地狱萌物图鉴里的各种动物,立马打了个激灵,委屈巴巴地表示以自己和青面之间的革命友谊应该互相体谅互相爱护,何苦要互相伤害呢?
……
入夜,青面又不知道跑哪儿去了,只剩江弦一个人在房间里,跟赛克瑞德在一起生活了三年,这还是他第一次在这三年里一个人睡,怎么都有种孤枕难眠的味道。
夜里的蔷薇花浓香味依旧刺鼻,今夜没有风,整个房间即使开着窗户也让江弦有种沉闷的感觉,连花园里的虫鸣都变得格外刺耳。
“唉……”在他叹了今晚第二十个气后,终于背对窗户蜷起身闭上了眼。
窗外的天空飘过一朵浓云,遮住了清冷的月光,将整个王宫陷于一种与世隔绝的昏暗中。
忽然一阵极轻的脚步声从江弦大开的窗户下传来,半睡半醒间的江弦被猛然惊醒,陷入柔软床垫的身体霎时间警惕地紧绷起来。
难道是奥格瑞洁丝他们终于忍不住要在今晚对自己下手了?
江弦想着,一边竖起耳朵听着窗外的动静,一边单手不动声色地朝枕头下摸去——那里藏着一把锋利的匕首,就是为了应付像今晚这样的时刻而准备的。
窗外的声音停了片刻,接着传来一阵衣服摩擦的细响,之后那个不速之客便像只灵活的猴子般从窗外越了进来,踩在厚地毯上的步伐几乎听不见声音,但江弦还是能敏锐地察觉到对方正一步步慢慢向自己靠近。
一时间江弦浑身的细胞都充满了戒备,他竖起耳朵,细数着时间,一秒一秒……
近了,近了,更近了……就是现在!
江弦的身体就像一张被拉到极限的弓弦,就在那位不速之客走到自己床边的时候,江弦猛然弹起身体,转身,将手里的匕首朝那人挥刺过去——
挥出匕首的手臂在黑暗中被来人准确地截在半空,紧接着那人借势将他的手臂朝下用力一压,迫使江弦仰面躺在床上,江弦手劲一松,匕首无声跌入了厚地毯中。
整个过程不过是发生在电光火石间,江弦还没来得及反应就已经被来人欺身压在身下,他用灼热的手心捂住江弦的嘴,将他的惊呼憋在喉咙深处,俯下|身凑近他耳边,说出每个字时都会若有似无地亲吻在他耳廓——
他说:“你先是抛弃了我,现在又在我想你想得难以入眠,不惜像个窃贼般翻窗偷偷溜来找你的时候,这样欢迎我,你真是太让我伤心了……博瑞沃,你说我到底该怎么惩罚你才好呢?”
第74章 巨龙VS小王子【六】
浓云飘远,清冷的月光再次从窗外洒入,将来人英俊的面庞一分为二,一半暴露在月光中明亮缱绻,另一半深陷在阴影中晦暗不明。
“赛克瑞德……”江弦动了动被压住的肩膀,又抽了抽鼻子,一脸认真地开口说:“你能不要像个精神分裂似的一会儿一变吗?”
赛克瑞德:“……”
他慢慢松开江弦,盘腿坐在床上,小声说:“我以为这样博瑞沃会比较喜欢。”
江弦也从床上爬起来,和他面对面坐着,微微歪着头,似乎在很认真的思考他到底喜欢什么样的赛克瑞德,半晌后他点点头:“其实你什么样我都喜欢。”
赛克瑞德原本暗沉下去的眸子因江弦这句话被重新点亮,熠熠闪耀如同天上的星星,他猛地倾下|身在江弦唇上快速啄了一下,然后忐忑地盯着他问:“这样也喜欢吗?”
令江弦心悸的雄性气息再次扑面而来,就像是被灌入了一口烈酒,连思维都变得迟钝起来,整个人甚至有些飘飘然。
赛克瑞德把江弦的沉默当做默许,一手半撑起身体,另一手扣住江弦的后脑勺,薄唇再次压下,舌尖如一把利刃,轻易撬开江弦的唇齿,舔过上颚,依恋地勾着对方的舌尖舔吮,继续早上那个被突然打断的深吻,手指深深陷入对方柔软顺滑的发丝间。
寂静的深夜,唇舌相接带来的细微水声被无限放大,加上赛克瑞德身上的荷尔蒙气息,就像是某种催情剂,将江弦体内的浴火轰然点燃,双臂情不自禁环上了对方坚实的脊背。
“我早就想这样做了,这两天尤其想……”赛克瑞德松开他,呼吸有些急促,刻意低沉下的声音沙哑魅惑:“想把你按在身下,操哭你……”
露骨的话像一颗子弹骤然击穿了江弦的心脏,让他整个人都忍不住微微颤抖起来,不知是因为兴奋还是害怕。
江弦喉头无声地滑动了一下,张了张嘴:“可是,我是你爸……妈妈。”
赛克瑞德突然像听见什么好笑的笑话般噗地笑出声来:“才不是,从我不再叫你妈妈那天就知道了,我不说只是怕我说出来后,你就会离开我。”
“才不会。”江弦学着对方的语调:“我的到来就是为了你呀。”
“所以……”赛克瑞德在他喉结上轻轻咬了一下:“我可以继续了对吧,‘妈妈’?”
原本让江弦感到沉闷的房间,凝滞的空气豁然清朗,蔷薇香味也恍若变成了一种强烈春|药,静谧的房间里只剩下猫儿般的呻|吟和似痛苦又似欢愉的啜泣,江弦的身体随着赛克瑞德的动作晃动,突然呻|吟陡然拔高,随即便被对方吻住嘴唇,将剩下的调子尽数吞进了肚里。
发泄过后赛克瑞德灼人的体温终于恢复正常,他把精疲力竭的江弦搂进怀里,捋开他被汗水浸湿的额发,又握住他的手牵到唇边,在手心吻了吻,贴着他的耳廓轻声说:“博瑞沃,我们举行婚礼吧?”
“嗯?”江弦睁开双眼,眼角还带着情|事过后的红晕,条件反射般重复了一遍:“举行婚礼?”
赛克瑞德重重点了下头:“你说过‘婚礼就是请众人和神明来见证两个相爱的人将要永远在一起的一种仪式’,我爱你博瑞沃,我也想永远和你在一起,所以我们举行婚礼吧?”
在这种时代同性恋可是犯罪,怎么可能举行婚礼?江弦本来想要这样回答,但对上对方满含期冀的眼神,就半个字也说不出了,只能改口答应:“等解决了奥格瑞洁丝的事,我们就举办婚礼。”
“好!”得到承诺的赛克瑞德立马高兴地像个孩子,他把江弦搂的更紧了些,下巴在他的发顶蹭了蹭,又亲了亲:“安心睡吧博瑞沃,我会保护你的。”
颈窝处博瑞沃的呼吸逐渐变得轻缓绵长,喷洒在皮肤上感觉痒痒的,像小虫在爬,但赛克瑞德喜欢这种感觉,他喜欢把博瑞沃搂在怀里,对方有些单薄的身体总是比自己的体温低许多,每次抱着他的时候都会让赛克瑞德想起小时候第一次接触溪水的感觉,也是这样凉爽而又舒适。
究竟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知道他并不是“妈妈”的呢?虽然小时候也曾怀疑为什么“妈妈”和自己的样子并不一样,但直到他第一次飞出山谷,在山脚下的城镇里看见许多和博瑞沃一样的人类的时候,他看见了那些互相追逐玩闹的孩子们的妈妈。
她们的身体比博瑞沃更加丰腴,她们的声音比博瑞沃更加尖细,后来他渐渐知道了原来人类还分为男人和女人,而博瑞沃明显是个男人,男人是不能当妈妈的,而且自己的博瑞奥明显比他们都要好看几十倍。
从此以后赛克瑞德就开始叫他的名字,他叫他博瑞沃,只是在心里还会加上两个无法宣之于口的字“我的”。
“我的博瑞沃。”赛克瑞德总是不自觉在心底不停咀嚼这五个字,直到甜蜜又酸涩的情感将他整个倾覆,才会恋恋不舍地把注意力转移到别处。
在知晓这个秘密之后,赛克瑞德就察觉到自己对博瑞沃的感情发生了某种新奇的变化,他不再满足于只是亲密地和他一起生活、抱着他睡觉,他更想要抚摸他,亲吻他,乃至做更进一步的事,博瑞沃对他来说就像一罐散发着香甜诱人气味的蜂蜜,他几乎无法控制自己在看见他的时候不露出贪婪的、充满欲|望的眼神。
无数次他都想抱紧他,把自己的感情倾诉给他听,可他不敢,博瑞沃看起来就像山谷里毛绒蓬松的可爱的兔子,赛克瑞德生怕自己任何莽撞的行动都会吓跑他。
何况他在答应和自己离开山谷时带自己去洞穴看见母亲尸体的时候,自己还因为太过震惊而再次叫了他“妈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