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下第二权臣(55)
魏光被打得抱头鼠窜,嗷嗷直叫:“这能怪我吗爹,您自个也并非进士出身呐爹!”
魏平肯刻苦,但策论只会模仿,不擅长发表自己的简介,走了一次进士科,他就转而投向了明经科的怀抱。不过魏光比他更差一点,不仅没有天赋,努力都不肯。
他不嚎还好,一说就是魏平伤心事,鞭子挥得哗哗直作响,魏光一边躲一边为自己辩解:“爹您就死心吧,儿子像您,那就不是读书那块料,我就是个混吃等死的,您这不是早就知道了么爹,您告诉我,您又是受谁刺激了……我去揍他,哎呦喂……快别打了!……我的屁股!”
因为次日早上就要放榜,一直忍耐了好几天的魏宁等啊等的,终于等到了放榜前的这一晚。
而且这一次,他还特地让府上其他关心这件事的人不要特地去打听,美其名曰,要耐得住性子,不要太在意得失。
为了避免徐元嘉问他,他还特地多留了一会。
结果回去的时候,徐元嘉便主动同魏宁说:“我听说此次乡试,我得了京城的解元,夫君可想好了如何嘉奖我?”
魏宁先是一愣,然后怒道:“这个消息是谁同你说的?”
“今儿个魏平回来,把魏光给痛打了一顿,然后我就知道了。”
荣国公因为以前常年在外打仗,府上的结构简单。况且荣国公虽然偏心,但也不至于做的太过,又有王氏这尊大佛压着,也没有谁闹什么幺蛾子。
饶是如此,知道魏平惦记着魏宁的世子之位,就算魏光根本没有什么本事,徐元嘉在掌握了世子府的中馈之后,还是安插了人二房那边。
不仅如此,魏宁没有管的那些二房那边放在他这边的眼线,也早八百年就被徐元嘉策反了,只会递徐元嘉想要她们递的话过去,还抖落了不少魏光这一家子的“趣事”。
这一点,徐元嘉没有瞒着魏宁,横竖是为了他们好,魏宁自然也不会对他有什么苛责。
但现在,魏宁又有点忍不住埋怨徐元嘉的消息过于灵通了些。
看徐元嘉淡定的样子,魏宁问他:“你是不是早就知道这个消息了?”
连魏平都知道,徐元嘉应当还有其他人脉。毕竟徐元嘉可是随随便便的就能从难民之中把未来的齐国首富检出来的人。
他估摸着,在他勤勤恳恳办公的时候,徐元嘉又在暗地里捡了些不知道乱七八糟的人。
上一世的时候,他知道徐元嘉人脉很广,但徐元嘉到底和那些人什么认识的,是徐元嘉先成名,对方再找上来,还是早就结识,魏宁也不知道。
徐元嘉依旧十分淡定得开口:“也没有多早,大概就是四五天前吧。”
魏宁算了算时间,那不就是和他得知的消息差不多么。
“你是如何得知这个消息的?”
徐元嘉道:“自然是子规自个告诉我的。”
魏宁想都没有想就反驳说:“你这是胡说,我什么时候同你说过你考了此次乡试头名了。”
徐元嘉接着说:“那日子规回来,喜气洋洋的,夜里就做了梦,说了梦话,说是要看我如何反应。”
魏宁的确是这么想的没错:“元嘉你这是凭空污蔑我的清白,我夜里从来不说梦话。”
因为心里藏着许多秘密,即便是在睡梦中,魏宁也不可能吐露半分的,徐元嘉肯定是诓他。
对视半晌后,徐元嘉落败:“好吧,子规没说过,不过我能猜出来。”
他这次发挥很稳定,虽然这是他第一次参加乡试,但先前魏宁寻来为他教导的夫子曾经多番考较他,自己到底有几斤几两他还是清楚的。
不是头名,前三也该是稳的。
魏宁有些纳闷:“你既然知道了,怎么一点反应都没有?”
难道不是徐元嘉参加乡试么,这是一个解元该有的反应么,若不是知道现在的徐元嘉根本不会是上一世那一个,魏宁都要怀疑徐元嘉是不是有同他一样的遭遇了。
徐元嘉眉眼弯弯道:“我很高兴。”
猜出来了他也没吭声,魏宁想要瞒着,他就装作自己什么都不知道,这半年来经历了不少,他最近已经很少能看到魏宁这样每日像守一整棵树的松鼠那样整天暗戳戳笑了。
知道自己乡试夺得头名,自然是件值得高兴的事情。但一想到把事情说开之后,看不到魏宁这些有意思的反应,心中的遗憾便超过了这种喜悦之情。
徐元嘉这个反应,魏宁还有什么好说的呢,他决定到时候去把魏光打一顿。
都怪魏光把事情先捅出来了,是魏光的错!
当然,徐元嘉这个得意样子,简直让人牙痒痒。
“奖励没有了。”
徐元嘉还没反应过来:“?”
魏宁耐心地重复了一遍:“你之前说的奖励,没有了。”
既然徐元嘉这么不在意乡试,他得把筹码加大点:“等你拿了前三甲,才有奖励。”
每年参与会试的考试有近千人,而进士从数千人中只取前二三十名,徐元嘉说的对,区区解元算什么,三元及第才值得庆贺。
徐元嘉哑然,半晌后,他勾起魏宁的小指头:“那就约好了,若我能三元及第,夫君定然要准备一份足够大的奖励,若是不够的话,你由我处置。”
魏宁低头看着自己被人抢先扣住,由着徐元嘉一个人就完成约定的手指,认真思考一个问题:他什么都没说,到时候不认可不可以?
作者有话要说: 魏宁:徐元嘉只是猜的,气氛破坏了,都是魏光的错!
徐元嘉:奖励没有了,都是魏光的错!
魏光:???
☆、068
挨了自己老爹打了一顿, 魏光在床上躺了三天,刚好, 不知道哪里又惹了自家老爹不顺眼, 他又挨了顿打, 哭唧唧地又躺了三天。
好不容易好全了, 上街解放自我, 结果因为一只漂亮的鹦鹉,他又被外人打了一顿。
简直是屋漏偏逢连夜雨,魏光连着倒了几次大霉,只是第一次还能找到迁怒的对象,后两回他只能自认倒霉,完全不知道其实让他躺了九天的, 还是那对坏心眼的夫夫两。
小小的教训了一下魏光, 不管是徐元嘉,或者是魏宁都没有再理会他了。
从魏光身上能够榨取的快乐实在太低了,偶尔折腾一下可以,长时间就没意思了。
再说了, 比起看魏光哭着的脸,魏宁还不如看徐元嘉呢,毕竟他老婆长得好看。
而且这些时日以来, 徐元嘉天天都换着不同样的衣服穿,就连魏宁这个不是很关注别人家穿衣打扮都能看出来对方多用心。
为了徐元嘉的这份用心,魏宁觉得还是有必要嘉奖他一下。
先前说是没有奖励,但乡试头名在自家家里, 还是非常值得庆祝一番的。
魏宁同徐元嘉商议了,又找了老太太,因为是他的私事,且不打算大办,就没惊动府上其他人。
最后安排了两桌宴席,请了一些客人到府上小聚。
都是亲朋好友,有魏宁母亲的家族,王氏的亲友还有魏家的族人。
当初成婚的时候,魏宁大宴宾客,这些人也都来吃酒祝贺,有几个还帮着魏宁挡了酒。
不过那个时候徐元嘉同他们并没有往来,魏宁又忙得很,一直以来没有好好把徐元嘉介绍给自己的亲友,这次便把之前欠缺的环节都给补上。
王氏嘴上没有说什么特别动听的话,但稍微机灵点的,就能听出来她明贬暗褒,分明全程都是在夸徐元嘉。
不仅如此,她还背着魏宁,在魏宁送客人的时候,把徐元嘉留下来,单独同徐元嘉聊天。
说了些话以后,王氏给了他一个小包裹,里面装了个方方正正的小盒子:“这东西,算是给你这次努力的嘉奖,也不要太骄傲了,天外有天,你还需要更多努力。”
徐元嘉一一应下,虚心接受祖母教诲,他拿了东西,打算把小布包拆开,决定不管里头是什么,他都会表现得非常感动惊喜,
结果王氏却制止了他的举动:“不要在我面前拆,你带回去再看。”
送走了请来的客人,魏宁回自己的房间,便见徐元嘉在摆弄一个小盒子。
王氏给他的盒子上了锁,但没有给他钥匙。
从这些日子的反应来看,她对自己的态度已经好了不少,肯定说不上多喜欢,但没有恶意。
徐元嘉自然不会认为这是王氏在讥讽或者刁难自己,但这个小盒子十分精致,轻轻摇晃,能够听到里面有东西作响。
听声音,应当是玉器之类的东西。
这小盒子,一看就有些年头了,这些时日徐元嘉闲暇时间都在学习古玩的知识。
他记性好,又肯用心,自然学的快,一眼看出这盒子有些年头了,应该是祖上传下来的老东西。
若是直接把这精致的盒子破坏了,损失钱倒是小事,他估摸着王氏会很不高兴。
魏宁看见这个有着熟悉纹路的小盒子,眼神有点惊讶:“祖母是什么时候给你的?”
“就方才不久。”徐元嘉示意魏宁看向一旁的桌子,“你看到那块花纹素净的绸缎没有,就是拿来包这个盒子的。”
“这个盒子的钥匙应该在我这里,你等我找找。”
当初他成婚的时候,祖母给了他许多东西,除了那些乱七八糟的书,还有一些钥匙。
魏宁把大箱子拖出来打开,半截身子埋在里头翻了半天,找出来一把造型十分别致的钥匙。
“应该是这个没错了。”
徐元嘉比对了一番,啪嗒一声,把小盒子打开,里头静静地躺着一个玉手镯,看起来很美。
时下男子也戴玉饰,但他们挂在腰间,有的也会在脖子上系根红绳,挂着小小的玉佛或者是生肖守护神。
要么就是戴个玉扳指,一般女子才会戴镯子。
王氏那个时代,男子应当也不流行戴这个才是。
魏宁倒是颇有感慨:“这个是祖母的嫁妆说是传家宝,本来是传给媳妇的,当初给了我娘亲,只是后来娘亲她……总之它被祖母帮我收了起来,一直就留到现在。”
据说这玉镯是用和氏璧的那块原料雕琢而成的,价值连城的好东西。
但这玉镯贵重的地方并不在于它的价值,而在于它的意义。
当初王氏给他的母亲就是承认了儿子的这个儿媳,如今她给了徐元嘉,便表示从心底里承认,并且接纳了徐元嘉这个孙媳。
徐元嘉看了玉镯半天,小心翼翼地把玉镯放好:“既然如此,这传家宝我就收起来了。”
有件事情,听起来有些扫兴,徐元嘉就没说。
这种传家宝,他可没有什么儿子或者儿媳妇可以传承的,毕竟他不是女人,魏宁再厉害,他也没办法给他生孩子。
说他自私也好,日后魏宁也别想要自己的亲生子,真到了那天,要么从族人中过继个无父无母,靠族人照拂的,要么找旁人。
依着他们两个的身份地位,便是没孩子,死后也不缺人帮他们打理身后事。
魏宁可不知道才这么一会工夫,徐元嘉的思维便发散到这么远,他暗搓搓地那个大箱子继续藏起来,避免徐元嘉看到一些不该看的一点不纯洁的书。
虽然做到让徐元嘉求饶他很有一个作为男人的成就感,但多年的铁杵磨成针,魏宁还是觉得他们两个需要适当的克制。
徐元嘉眼角的余光瞥了魏宁一眼,倒也没说什么。
魏宁不想睡他还觉得轻松不少,看谁能熬得过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