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凤才不是秃毛啾！(20)
“你看，我养你那么久了，对你也不错。”凤泽摆出一副慈祥的样子，掏心掏肺的说，“跟我干吧。”
上古神凤的橄榄枝，世上没有鸟儿不想接。但根据乌鸦在凤泽这边相处几天下来的经验，感觉给他干活真不是个好差事。还有你动不动把我关在玻璃杯中，难道也算是对我不错？
即使心里有再多的怨言，乌鸦考虑再三，还是把这事情接下来，问，“那，我应该做什么？”
“放心，刺杀凤雀之类的事情肯定轮不到你。”凤泽换了个更舒服的姿势，半躺在地上望着正在翻红薯的卿喻，懒洋洋的说，“你以后还是像之前那样，定时把我们的动向汇报给凤雀。”
乌鸦愣了下，点点头，没忍住又多嘴问，“可这跟我之前做的，有什么不同？”
“之后你就知道了，先按我说的做。”凤泽无意透露更多的讯息，手指轻轻对着乌鸦的肩膀处点了下，把凤雀加在她命脉上的结解开，“等所有事情都结束，你想做什么我都不拦着。要是没有地方可以去，我给你安排。”
乌鸦听着心动，轻轻的点点头。
凤泽狭长的凤眼斜斜睥睨，挥挥手，“行了，你可以走了，别在这里打扰我。”
乌鸦：……
把乌鸦圆润的送走之后，卿喻拿出烤好的红薯递给凤泽，慢悠悠的问，“你想利用他分布的眼线，混淆我们的踪迹？”
“你知道就行了，何必说出来。”凤泽就着他的手咬了口，冷不丁被烫了下，眼尾带着点点水光。他伸出粉红的舌尖，在卿喻手指上顺势舔了口，半真半假的抱怨，“你跟我难得私下相处，就非要说点让人不开心的事？”
卿喻沉默的收回手，一脸嫌弃的拿出纸巾擦干净，脸上满是平静的漠然，“我跟你私下相处的时间挺多，比如昨晚还在一起睡。”
凤泽算是明白了，无论这狗子恢复记忆没有，他给他抛的媚眼基本上跟白眼区别不大。凤泽坐起来拉好衣服，直勾勾盯着他，像是要从他脸上看出什么玄机，“我一直想问，你到底经历了什么，才能在人间把七情六欲磨得这么淡薄？”
“我七情六欲，只在特定的时候有用。”卿喻像是听不出他语气的里的讽刺，依旧保持着平静的表象，把话接过来直接说了那句他想听的，“我爱你。”
凤泽没料到他这么直接，一点都不套路，顿时惊讶的半张开嘴。等到他反应过来应该回他一句告白，已经错过了告白的最好时机。
卿喻站起来，拍拍手上的灰朝他伸过去，把凤泽从地上拉起来，“走吧，你煞费苦心设计了这个避人耳目的结界，应该不是只想跟我烤火吃红薯吧。”
“我…”没想到主动权都被他抢了过去，凤泽堪堪站定，看着他愣了会，才慢吞吞的反应过来接下来要做的事，“我现在让你闭眼也没用了吧？”
……你为什么觉得会有用。
凤泽垂下眼避开他的视线，他现在的神力只恢复了一小部分，要布下阵法还是需要很多时间。周围的场景慢慢从烈焰滚滚，变成流水瀑布。远处有一片青翠，风吹来时，送过一阵幽幽的香气。
阔别了几千年的场景，还是异常的熟悉。
凤泽拉着卿喻，带他穿过瀑布，沿着瀑布后面的山洞往里走，走到最里面一处宽敞的空地。山上裂了条缝隙，透出一线光来，在山洞里印下一条线。角落处的柔软的草垫还带着泥土香气，旁边有附近长着的野果，还有一杯温热的茶水。
“当年你说有机会就跟我回来，结果到头来我们都忘记了。幸亏这个地方没怎么变化，连山林的岩石纹路都一样。”凤泽拉着卿喻坐在草垫上，指着搭在岩石上的一线光问，“你还记得吗？我还是个蛋的时候，你怎么孵都孵不开，就把我放在那里，想让太阳一刀劈死我。”
“你为什么要恶意揣测我的意图？”虽然事情是他做的，但卿喻当时真的只是想劈碎他的壳而已。
“可是后来我真的是被劈开的，我一直觉得自己智商不够，是因为你打雷天把我带出去的缘故。”
“让你脑子里灌了水？”
“我孵出来以后，你就跟我在这个草垫上。”凤泽脑袋一歪，靠在他身上，有一搭没一搭说着过去的事情，“你以为禽类和兽类相同，需要喝奶才能长大，还抓了只羚羊来给我喂奶。结果我刚凑过去咬了口，就被羊蹄子踢翻了。后来我跌跌撞撞也就长大了，哪知道几千年后又被你抓去喂奶。”
“我以前还觉得你是不喝奶的，原来只是尖嘴不方便喝。”
“你能不能坚持一下正确的方法，比如我应该从蛋里孵出来，不是摔出来。”
“明明是你自己摔的。”
山顶上飘来一朵云，挡住太阳光线，给山洞里的阴暗又加了一层阴霾。
为了找地方忙了整整一晚上的凤泽有些犯困，靠在卿喻肩膀上的脑袋也移动到他膝盖上。
“卿喻…”
卿喻答，“我在。”
“等所有事情都解决了，我们再回来这里住。”凤泽在半梦半醒间，模模糊糊的说，“这次你不要再走了…”
卿喻低下头，在他前额轻轻点了下。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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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没了明天继续
五点多爬起来码字的我已经提不起精神卖萌了。
☆、一个假命题
在山洞里缠着絮絮叨叨追溯了很长时间往事, 卿喻和凤泽都没觉得逆，但时光已经悄悄流逝了一大截。他们从洞里钻出来，绕着山洞外面走了一圈。附近倒真是没怎么变化, 山水湖光都定格着千万年前的景色。
但越是这样, 越显得物是人非。
凤泽用原型在草地上打了一会滚，又跳到瀑布旁喝了些水, 等玩累了就躺在卿喻的大腿上，啰啰嗦嗦跟他撒娇唠嗑。
“…对了, 你觉得白虎的话可信吗？”
“他说的凤雀那些事应该是真的, 我以前听说过凤族有个灵力超群的长辈跟孔雀结合, 然后就下场不明了。但那时候你还没出生，凤族又都淡薄，不喜欢到处说族内的事。白虎跟我成长年岁差不多, 修行中偶尔还遇到过…当然不是现在的奶猫样子…那时候他确实威风凛凛，要是孔雀那种人，会利用他也不奇怪。”卿喻分析完，话锋一转, “但是他现在说的话未必是真的，他神元毁坏，跟凤雀决裂, 都是一面之词，你懂吗？”
“我知道，也有可能是他们安排的计谋，故意装成归降的样子接近我, 让我们放松警惕，然后里应外合一网打尽。我姑且是做了千年上神的凤凰，你不要把我想的那么蠢。”凤泽在他身上找了个安稳的位置，懒懒靠着问，“白虎说的那块地方，肯定是存在的，要么他真心实意的让我们去修炼，帮他把凤雀打入轮回。或者他早早通知凤雀等着，在那里布下阵法对付我们。”
卿喻也有相同的顾虑，他想了会问，“你了解白虎的素性吗？”
凤泽晃晃小鸡脑袋，“不算了解，我虽然跟他打照面的时候多，但因为凤雀跟我同族他又在神界做事。可几千年下来，没说过几句话。他像是着了魔般，谁的话都不听，都不应，只有凤雀让他接话，他才会接下来…我有没有跟你说过，我是怎么被害死的？”
卿喻摇摇头。
凤泽说，“我在神界忙着处理世间生死，几乎无暇修炼。但我天生血脉里就有禽族无法匹敌的灵力，加上还有你给我的一半，不能说是无敌，起码自保是足够了。但凤雀耗费千年命脉结印，把我困住。然后白虎扑出来，破了我护身结印拔下了翎羽。他现在神元尽毁，应该是那时候造成的。”
要是没有拼上千年命脉，他们再来十个也抓不住凤泽。但凤雀不惜消耗白虎的命脉神元，可见他对白虎确实感情淡薄。反过来，白虎要是没有中煞，也是用情至深。
凤泽眼珠子转了转，灵光一闪，“我想到了，白虎之前应该中了煞。煞气缠着命脉，现在命脉耗尽，煞气也就脱了。所以他现在才跟之前变得不大一样，甚至能来跟我们讲这些事了。”
“嗯，但还是不能太相信他。”卿喻揉揉他的尾巴，上面的翎羽冒出来几根硬硬的尖。他摸着摸着，忽然记起来，“我以前，似乎见过这么大风雀。”
凤泽顿时警惕起来，从他手底下跳开，晃了一圈变成原型，跨坐在卿喻双腿上，吊着眼角逼问。
那架势，活像是个发现情人找了小三的小四。
“我是原配，不要转移话题！”凤泽气鼓鼓的说。
倒不是他不相信卿喻，实在是孔雀的做法太多阴险狡诈。要是他见过那种样子的凤雀，多半有什么阴谋。再想起白虎之前说过的话，凤雀既然知道凤泽的存在，知道辰舒的存在更不稀奇。
灵力堪比龙凤的白泽，孔雀怎么可能不惦记…凤泽越想越觉得后怕，要是弄不好，卿喻就是今天的白虎了。
“怕什么，我没答应过他。”卿喻拍拍凤泽的手背，示意他放松些，“起初见到凤雀是他幼小的时候，孔雀带来蛋找我，说凤族想要跟我结下姻亲。但那时我…正在孵蛋。所以就拒绝他了。”
凤雀孵化时间短，所以出来的早。但从出生开始算，要把凤泽晚的多。后来凤雀为了拉拢他表示恭敬，一直都称呼他为兄长。凤泽松了一口气，无比庆幸丹凤把他生得早，而且生出来就扔给卿喻了。
“之后他凤雀出世，孔雀又来找我。那时我跟你还没有结缘，他想让我抛下你跟凤雀修好。”那时孔雀说了当然不止这么点，还有颠覆神界之类。但卿喻当时忙着寻找合适的孵化地，所以并没有理会他，也没有把这些话放在心上。
转过念想，如果他当时留意些，或许就没有那么多磕磕绊绊的后续了。
“后来我就一直住在这里，到你孵化，成型，晋位上神。”卿喻指指后面的山洞，跟凤泽解释，“这处地方孔雀他们找不过来，除了你我，世间可能就只有龙凤知道。我跟龙凤说过孔雀的事，说想找个僻静的地方孵蛋。那时候龙凤还记得你们是他孩子，就用龙须凤翎，加上我的鳞片在这里布下了屏障…”
卿喻说着，突然意识到什么，扫视了周围一圈，“所以，我们为什么非要去白虎说的地方？”
“对啊！”凤泽蹦起来，拍拍身上的灰，火急火燎的说，“我们快去问南筝，怎么样才能重塑灵体。等等——”
卿喻跟着他后面，没想到凤泽忽然停下，差点撞上他的背，“怎么？”
“我觉得你还没交代完，你跟凤雀之后还有没有遇到过？”
“有，”卿喻诚实的点点头，“在冥…掌生殿里。”
掌生殿。
凤泽目光黯淡了一下。
他至今都不敢想象，那段暗无天日的时光，卿喻到底是怎么熬过来的。
凤泽低低的问，“是不是我早点发现，你就不会因为煞气过重，被迫往生了？”
“那样我也没办法消耗孔雀的气力，借机除掉他了。”卿喻往前靠了些，搂住他的腰，“别多想，除了要跟你分开那么长时间，其他我别无遗憾。你看白虎，现在连往生的牵挂都没有。”
得到他的安慰，凤泽并没有觉得好受。在卿喻的怀里转了个身，搂住他脖子问，“那你见到凤雀，他跟你说了什么？”
“他那时候大概已经中了煞气，并没有跟我说话，只是静悄悄站在孔雀身边。孔雀问我要不要跟凤雀结合，我回答说我以前已经说过了，她却问什么时候…”卿喻回忆着过往的景象，猛地觉得那里怪异，“我好想记起来了，与其说是孔雀再操控凤雀，不如说是凤雀操控孔雀。”
凤泽猛地觉得后背一凉，推开半步问，“什么意思？”
卿喻提醒他，“你不觉得奇怪吗？孔雀已经被我杀死，为什么他留下的煞气还能操控凤雀？白虎一直觉得凤雀是孔雀的傀儡，但有可能，是反过来的。”
“不可能，凤雀那时候才刚出世…”凤泽否定的话说到一半，忽然卡主了，睁大眼睛惊恐的看着凤泽，“你的意思是？”
“孔雀，真的死了吗？”
还是，他让大家以为她死了，实际上却借用着凤雀的躯壳，一步步扩展她的野心。
“这算是什么情况？”即使是猜测，凤泽也觉得不能接受，“如果凤雀身体内有孔雀的意识，那凤雀的灵息去了哪里？白虎跟他相处这么久，怎么可能会没有发现？”
“…如果不是孔雀，按照凤雀本身的修为，怎么可能操纵白虎。”卿喻知道他对孔雀的仇恨，拍拍凤泽的背安慰，“这只是猜测。”
不过，已经跟真相差不多了。
☆、帅炸天的狗
这两天发生了很多琐碎的事, 他们还没有理出个头绪，短暂的假期就已经过去了。即使活的比普通人类长了那么些年，但凤泽本质上还是跟普通人类的心态差不多, 每天都有那么二十四个小时不想上班, 每年都有那么十三个月渴望放假。
但是想到自己贫瘠的工资卡，和超市里昂贵的狗饼干, 他只能无奈的从卿喻怀抱里爬出来，咬着牙迈向命运的牢笼。
“说起来, 你工资那么低, 到底怎么活下去的？”凤泽老早就好奇这个问题了, 他明明没什么业绩，却能随便买买买还住在市中心装修高档的豪宅，实在让人怀疑他到底哪里来的那么多资金, “你抢银行了？”
“我是新世纪合法公民。”卿喻把准备好的早餐放在桌上，顺便抽出垫沙发角的一沓纸，拿出来摆在凤泽面前，“看, 我是用存款。”
凤泽头晕眼花的数了数上面几个零，“你上辈子在当土匪吗？”
“你能不能想点正常的事情…”卿喻有些无奈。
他在凤泽眼里，难道就是个动不动打打杀杀的形象？
想到自己刚把凤泽带回这间房子的那段时间, 动不动拿蛋炒饭威胁他。卿喻觉得，可能在凤泽幼小的心里，他凶神恶煞的样子肯定根深蒂固了。
凤泽想了想，狗子对人类恐惧的厉害, 不太可能打劫抢银行。他适合做点静悄悄，不跟活人打交道，但是来钱快准狠的事情，“…你挖人家祖坟去了？”
卿喻彻底不知道这话怎么接下去，他阻止了凤泽的瞎猜坦白，“我把以前的东西变卖了，不知道哪来的专家说都是古董，给我开了很高的价格收购。”
…这都可以？凤泽震惊的想，既然这样他为什么还要上班，直接把几千年前的东西拿来卖掉，就可以一辈子高枕无忧了。
但想是这么想的，该上班的时候还得乖乖的去。本以为他要度过无聊又平凡的工作日，没想到刚赶到公司精彩不断。
“卿先生，你还记得我吗？”卿喻顶着一堆人类的打量注视走进纳妖公司，迎面凑过来一个女人，羞怯的站在他面前，“我是淑芬啊！”
淑芬，谁？
站在卿喻后面的凤泽危险的眯起眼瞪着这个女人，总觉得她身上散发出少女怀春的感觉。而且，从她的话语中，这个老女人明显跟卿喻有一腿！
难道又是上辈子的姻缘？
狗子居然喜欢这种风格，真是瞎了狗眼！
他哪里比得上本凤！
凤泽内心已经开启了咆哮体三倍速弹幕，愤怒的眼睛钉在卿喻的后背上，仿佛要把他的背瞪出两个洞来。
“赵女士，”卿喻退后半步，跟她拉开距离，“售后服务的事，有专人负责。”
见到朝思暮想的卿喻，赵女士羞涩的捂住脸，感觉他比之前来家里的时候更加英俊。赵女士用最后一丝人类的矜持，才没有在大庭广众之下扑上去，用加了三斤糖的甜腻声音说，“我是来找你的，你不是说，有什么问题都可以问你吗？”
啊！原来是她！
凤泽脑子里闪过一线灵光，总算记起来这个‘淑芬’是何方神圣。原来是那位在她还是蛋的时候，借用卿喻身体解决并且忽悠她续保二十年的女人！
真是人作死就会死，凤泽早都把这个女人稀薄的存在感从记忆中抹去，没想到她会在这个时候找上门来。如果放在以前，卿喻那副不引起注意力的样子，即使有人守在这里堵着也引发不了太大的轰动。
但现在狗子的英俊几乎是无法忽视的，路上走过来多少上学的小姑娘大白领怪蜀黍，冒着要迟到的风险脖子扭断了也要看一眼狗子帅炸天的脸。
男人英俊起来，真是罪孽。
“那你有什么问题吗？”卿喻不太适应跟人类相处，更不适应收到这么多人的注视。如果这时候他再粗暴的赶走赵女士，自己身上的话题会更多。
赵女士听到他的话，浑身都随之酥软了。她扭扭捏捏的站在原地，搓着手小声的说，“是这样的 ，你之前说过有机会来我家拜访，但是一直没有来。我打电话过来，这边的业务员也不帮我安排，我怕你出事就亲自过来了。”
卿喻依旧保持着淡漠熟悉，存在感微弱的姿态，“抱歉，售后访问本来就不在我职责范围内。”
赵女士明显有些失望，抬起头又要说什么。
“这位女士，请问你对我们公司的工作有什么意见或者建议吗？”凤泽适时的挂着小脸上前，挤开卿喻凑到赵女士面前，“我是纳妖保险集团的副董事长，很高兴能为您这样高贵的女士提供服务。快要上班了，麻烦你再休息室稍等一会，会有专人来替你解答疑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