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弹窗完本耽美小说
本文首页 当前位置: 腐小书> 古代耽美>

两只耳朵竖起来(布衣生活,种田文)(12)

作者:无边客 时间:2018-03-11 08:05 标签:种田文 甜文 布衣生活


    “铮铮,我不想走……”白细魔怔般呢喃,垂在身侧的手突然被霍铮拉起来。

    霍铮发着热烧,掌心厚硬而滚烫,白细淋了一阵雨,手心冰凉柔软,一冷一热碰撞在一块,似于无形间撞碎什么东西,皆叫两人同时失神一震,四目互望无言。

    霍铮后悔了。

    从他把白细赶出门后,连续几日摇摆不定,心神不宁,直到此刻看着白细落魄地出现在他眼前,幡然醒悟,后悔把人赶出去,不该。

    他为自己的狠心感到羞愧。

    两人傻傻杵在门外淋成了落汤鸡,霍铮反应过来才把白细牵回屋。

    白细的眼睛牢牢锁在两人相牵的手上,进屋后霍铮把他放开,他反手攥回,目光潮湿,慌张问他,“铮铮,你还赶我走么?”

    霍铮摇头,嗓子被火灼烧那般干哑艰涩,道:“我去找些干净的衣服,等我片刻。”

    “噢!”白细守在原地等候,霍铮很快找来一套干净的粗葛衣。

    如今知晓白细是男儿身,霍铮断然不会再拿女儿家的衣服给他换,无奈家中男儿装都是些粗制的衣物,他勉强找到一套自己穿过一次的旧衣,白细欢喜接过,把葛衣捧在鼻尖嗅了一下,能嗅到霍铮身上独有的气息。

    他的举动顿时令霍铮不自在起来,眼眶更热了。曲手掩唇清了清嗓子,道:“我去熬些姜水。”说完冲出门外,走了几步还不忘折身返回,细心把门关严实。

    霍铮肩阔腿长,宽大的衣服完全将白细整个人松松罩住,手脚皆长出一大截,挂在身上与班里唱戏的人无异。葛衣色泽暗沉,衬得白细一张脸蛋很是白净。

    院里起了灯笼照明,水雾下光影朦胧绰绰。霍铮把两碗熬好的姜水送进屋,瞥见白细正把袖口往上折。

    他过去蹲下替对方把裤脚提高,地面冰凉,白细的脚丫子在鞋子里浸泡过后冻得冰冰凉凉的。

    他道:“我去给你热些水泡脚。”

    霍铮还要再出去,白细眼疾手快把人拉回,乌溜漆亮的眼忽闪眨动,“别走了,陪我坐一会儿吧。”说着屁股朝外挪了些,将凳条的位置腾给霍铮。

    他小心捧起其中一碗姜水喝了一口,辣味直涌,舌头嘶嘶吐出。霍铮杵在边上走也不是坐也不是,白细扭头看他,拍拍位置,“坐嘛。”

    霍铮坐下,白细向来乖顺,他不主动开口,霍铮又个是闷葫芦,屋内霎时间陷入安静。时值深夜,光线暗胧,室外飘雨,此情此景,倒让人昏昏欲睡,方才体内冷却的烧热似乎又热了起来。

    霍铮瞥见白细专注喝姜水的侧颜,对方时而拧眉,眉宇英俏,肌肤细白如珠,长密的睫毛似两把小扇子轻轻扇动,许是姜水辣得他不爽,腮帮置气的微微鼓起,看上去很柔软。白细的模样比起最初虽是长开好些,行为却流露出一股纯真的稚气。

    他暗叹息,难以想象这样的人竟然是个男儿身。

    霍铮收回视线,端起另一碗姜水沉默饮下。

    两只空碗并排摆在一起,白细突然说:“是我欺骗你,对不起,铮铮。”

    他的歉意教霍铮的愧疚排山倒海般涌来,白细是个纯透的人,若非是他愚钝眼拙蒙在鼓里将人认错,后来的事也不会发生。错的是他,是白家,而白细只是被卷入牵连的无辜受害者。

    白细可以离开霍家,无论他以何种缘由走,唯独不该让自己赶走。

    烛火随着漏进屋的风轻轻摇晃,霍铮焦灼的心随之晃动摇摆,他摇头,道:“错不在你。”

    话虽如此,白细心口仍有些发闷。他靠霍铮靠得近,很快感受到对方身上传来过热的气息,方才他觉得温暖,此时才想起人生病时身子会滚烫,而霍铮怕是生病了。

    白细如此想,又听霍铮徐缓道:“方才我隐约听到屋外动静,以为是错觉,开门时慢了些……”

    “嗯!”白细咧开嘴角,“我可不会轻易生气。”

    在外‘流浪’的几天他都没有为此愤怒,白细担忧地看着霍铮,霍铮肤色偏黑,光线暗,便是发了高热也难从他面上看出他有丝毫不对劲。

    白细想摸摸他的脸,指头挨在衣服上搓了几遍不敢碰,催促他,“你快去休息。”

    霍铮沉默片刻,白细担心他反悔,重复起方才的话。

    “铮铮,你真不赶我走了吗?”

    霍铮道:“你若想留下那就留着。”

    进门时霍铮注意到白细行动有异,他一直想着此事,“右手伸给我瞧瞧。”

    “哎?”手臂还疼着呢,白细曲起手,吞吞吐吐地思忖如何开口,霍铮直接掀开整片衣袖,洁白的臂上布有发红的刺孔,霍铮替他检查,好在并无刺针留在肌肤内,但被墙角蔓延的刺藤伤到,也足够让白细疼得发呛了。

    霍铮目色低沉,他弯身蹲下,视线对着白细的两条腿,“左边还是右边?”

    白细轻抖左脚,裤子即刻被霍铮掀开,腿脚入手冰凉,脚踝处泛着红肿。

    霍铮出去烧了热水,取出跌打损伤药,农户常年在外干活,身体磕碰或被蛇虫咬到的事时时都发生,因此不乏药膏药酒。

    白细泡过脚,骨头给霍铮矫正抹上药,手臂的伤涂抹匀一层凉丝丝的药膏,做完这些,烛蜡燃至尽头,眼看五更天都要过去了。

    整夜未眠,白细一双眼睛却亮得很。他拖着脚从凳子上起来,带了伤仍蹦蹦跳跳,“铮铮,你快回去歇会儿。”

    霍铮面色如常,若非为他上药时触到那双滚烫的手,白细不敢想象人居然会陷入如此的高热状态。

    见霍铮似乎站在原地晃神,白细担忧地靠过去,眼睛围着他转。

    “铮铮,你还好吗?”

    “……”

    他牵起霍铮发热的手掌,有心要把人往房间领去。

    烧热席卷着霍铮的身体,他手脚沉重思绪僵滞,白细牵他不稳,只好将霍铮整条臂膀搭在肩头撑他回房。

    两人东摇西晃走到房门外,霍铮尚存一丝清醒的意识,他舔了舔干涩的嘴唇,开口欲对白细说些话,不料眼前一黑,砰——

    白细整个人被霍铮带起摔倒在地,高大的身躯沉沉压着他,喷洒在颈间的鼻息灼热,白细摸摸霍铮滚烫的脸,不知所措起来。

    铮铮只是生病了,不会死的吧?

    作者有话要说:  待修~~~

第23章 贴身相照(小修)

    霍铮身子骨强健,数年漂泊在外极少生病,此次烧热,病来如山倒,任白细如何呼唤,昏睡在床上不省人事,呼吸灼热,浑身滚烫。

    白细方寸大乱,手足无措时,眼前浮现出那位心地善良的好心少年阿郎。阿郎是村里唯一与他打过交道的人,少年心好,或许有办法帮他。

    找了乡邻问路,白细寻到阿郎家的大门外。

    一位妇人在院子内清扫,看到门外探头探脑的人影,支起扫帚迎上去,打量眼前陌生的英俏少年,“你是何人,来找谁?”

    白细忐忑答道:“我、我找阿郎,他在吗?”

    妇人正是阿郎的娘亲,她道:“阿郎到后山放牛去了,看这天色一会儿就回来,你是他结交的朋友?”

    “嗯!”白细连连点头,“阿郎人很好!”

    自家儿子被旁人赞赏,为人娘亲脸上及其添光,阿郎娘眉间露出笑意,叹道:“阿郎这孩子就是太老实了。”

    闲谈时,阿郎赶回家中,瞧见他娘与人在院中说话,凑近一看,发现来人是白细,兴奋地眼睛都亮了几分。

    “你怎么过来啦?!”

    “阿郎——”白细像看到了救星,紧巴巴瞧人,“我有件事想请你帮个忙。”

    阿郎老实,白细面善,两个看着没心眼的人交朋友不是什么坏事,阿郎娘便让阿郎与对方出去。

    到了门外,白细把霍铮发烧的事告诉阿郎,他眼眶含泪,湿雾雾的,“阿郎,铮铮病了,我该怎么做?”

    阿郎安抚道:“你先回屋照看人,我去村西口把大夫请来。”

    白细黏上他,“我跟你去请大夫。”

    阿郎被他这一黏弄得心神微荡,经白细抓过的手臂激起一层细细的疙瘩。他猛地摇头,开口时舌头都搅在一起,“不、不、不用了,我、我、我跑得快,很快就能把大夫带到霍家,你相信我!”

    阿郎说罢,脸上黑皮热腾腾的,他倏地跑远,腿脚麻利敏捷,很快消失在白细视野当中。

    ——

    霍铮丝毫没有转醒的迹象,白细趴在床沿,时而来回走动,大门传来动静,他赶去开门,是阿郎把村里的大夫请来了。

    大夫为霍铮诊脉探温,霍铮近些时日心有郁结,又受风寒侵体,才引起高热不退。

    白细取了霍铮的钱袋给阿郎付钱,大夫开出药方,他留在院中,阿郎跟随大夫回去抓取药材。

    阿郎从大夫那取回药包,白细不会干活,他到灶房烧了热水,对白细说:“他烧后会出大量的汗,大夫说可以为他擦身。”

    “噢!”白细蹲在灶头边,灶分两处,一处用作烧热水,一处是炉子煎熬汤药。

    “阿郎,我不会做这些,你教教我吧。”

    阿郎侧头悄悄看他,白细秀气的鼻尖沁出一层薄汗,面颊受火气熏烤,绯红艳丽,尤其惹人怜爱。

    乡下的老实少年从未与这般精致的人有过如此靠近,黝黑面皮涌起阵阵烧热,阿郎摸摸额头,气都不敢用力大喘。

    汤药熬好,阿郎用木盆接了些凉水再将热水兑进去,温度适中,打算给霍铮擦干净身子。

    两人打算动手为霍铮除去衣物时,院外传来阿郎娘亲的叫唤,说是他爹让他跟去干活,一刻耽误不得。

    阿郎脱不开身,只好把喂药和擦身的事情交由白细接手,粗略与他讲解一遍就离开了。

    白细楞在床边,待桌上的汤药凉了些,他拿起小竹筒,依照阿郎交待的步骤,竹筒抵在霍铮唇边,勺子盛了汤药后小心接入竹筒内渡去。

    他动作笨拙,竹筒孔小,汤药接不进去,泼洒出来。

    试过几次无用,白细只好把盛药的勺子抵在霍铮嘴上,可霍铮陷入昏迷,没有意识喝药。

    他急得脑门冒汗,对喂药一事束手无策,“铮铮,你喝药吧,喝过药病就痊愈了。”

    昏迷的霍铮给不了他任何回应。

    白细苦皱起眉头,忽然灵机一动。

    他捧起药汤直接含入口中,竹筒抵在霍铮嘴里,用自己的嘴把药汤哺入孔内,虽然药汤沾了自己的口水,不过能让霍铮把药吞进,也是件好事了。

    把药喂干净,不光白细出了一头汗,霍铮更是大汗淋漓,枕巾湿透。白细用被子捂了他片刻,试过水温,准备为霍铮擦身子。

    擦身子,第一件事就得除去衣服。

    白细眼睛在霍铮身上转了两圈,陡然间咻了,支吾道:“铮铮啊,大夫说要替你擦汗,擦汗得脱衣服。”

    一室安静。

    “你不出声我就给你脱、脱衣服啦。”

    白细手一抖,放在霍铮的腰带处缓慢解开。

    霍铮身躯很是沉重,把他拖上床安置就费了白细不少功夫,待他把人抬起手脚里里外外扒个精光,不得不伏在对方胸膛歇会儿喘口气。

    白细从未接触过成年男子强健的躯体,他趴着靠了半晌,眼睛开始飘忽不定。

    掌心下的肌肉微隆,覆着湿汗,透亮匀实。男人高热的体温令他口舌干燥,白细用指头在对方身上微微一戳,十指连心,那阵热直涌进他的心口。

    心跳如鼓。

    他看过霍铮洗澡,却从未有过触碰。眼随心动,白细亮闪闪的小眼神飘啊飘,从前半段飘到那方植被密布的丛中,如野兽一样的东西随主人一同陷入沉睡,蛰伏着,像一只慵懒的巨兽伏在丛间打盹休息。

    咕咚——

    白细连连咽了咽口水,耳尖泛起可疑的红。

    他发现,自己又想变回兔子去蹭地板了。

    不着边际的念头过去,白细开始替霍铮擦身子。

    兔子是非常喜爱清洁的动物,白细亲手为霍铮擦净身子,就跟给自己梳理毛发般,每一处每一根毛都细细擦过。

    布巾拭过大腿内侧,昏睡的霍铮陡然睁眼,他意识尚未完全清醒,懵懂间身体的异样却教他绷紧神经。目光垂落,瞥见伏在他腿间的人,眼前不由发黑,险些晕回去。

    霍铮弯起前半身扣住白细的手腕子,紧咬后槽牙根,道:“你在干什么。”

    “啊!”白细惊喜,“铮铮,你醒了!”

    霍铮发觉自己未着寸缕,身子却一阵清爽。而白细跪在他双腿之间,手里抓有一块布巾,意识回转,马上明白对方在为自己净身擦汗。

    霍铮松开扣住白细的手,拉起一侧的被子盖过身,服过药发过汗,身子那股子沉重感消失了。

    他清了清干涩的嗓子,“多亏你的照顾,谢谢。”

    白细摇头,大夫说等霍铮醒后还得让他吃一副药,他从对方腿间起身要下床取药,岂料替霍铮擦身时跪了太久,膝盖弯打抖软下,一脑袋直挺挺往床底栽倒。

    霍铮眼角一抽,“当心——”

    迅疾横臂一栏,抱上白细的腰把人从半空用力捞住。

    白细给霍铮捞回来,力道猛重,他背对那腿间方位,撤力不及,大半身子撞入霍铮下半边身,虚手撑扶,略过隐秘禁地。

    霍铮:“…………”

    臂上重新发力,把白细拎到一边坐好。

    “怎么如此不当心。”他迎上白细傻笑的样子,责备的话咽入腹中。

    白细:“嘿嘿嘿。”

    霍铮:“……咳。”向来平静的神态难得起了不适。

    一片沉默与傻笑。

    白细足足笑了一阵,想起霍铮还在病着,便伸手探了探他脸上的温度,“已经不烫了。”摸完也不撒开手,毫无意识蹭了一把。

    霍铮闭目忍耐,忍不下时撤去他的手,直视那双明亮漆黑的圆眼,“你叫什么名字。”

    白细笑答:“我叫白细。”

    霍铮点了点头,“白细,你真的想要留在霍家?”他一穷二白,日子目前仅是勉强维持温饱,而白细不论从相貌或是言行举止,看上去并非普通人家的孩子,他是个穷汉,随他留在霍家生活,苦头怕是少不了。

    “铮铮!”

    白细眉眼笑意消退,他紧紧锁牢霍铮的视线,“你、你昨天说过的,不能反悔。”担心霍铮忘记,他复述道:“你说我想在此地那就留下。”

    霍铮点头,此话的确是他昨日亲口所言。

    见状,白细又道:“我只认识你,既已许我留下,你就不能抵赖了。”

    霍铮未曾想过抵赖,白细坚持留下,他不好再说什么。

    余光一瞥,霍铮眼皮抽抽,望着白细指尖粘的东西,他心头一热,隐约意识到那是何物,差点没吐血,问:“这是……”

    “噢!”白细认真道:“这是刚才给你擦身时掉落的毛发。”他不以为意,当一只兔子毛发脱落是常有的事。

    霍铮伸手夺去,胸口急骤起伏,恨不得一把火烧掉。



第24章 照顾他

    白细入住霍家,比起他内心的狂喜,却不知霍铮心存别扭。

    试想前些时候白细还是他放在心上尊敬照顾的‘嫂子’,短短几日光景,性别上的转变与身份变化,让他微感不适。

[返回首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