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哑巴侍卫带球跑(11)

作者:问尘九日 时间:2023-03-14 10:17 标签:生子 破镜重圆 情有独钟 宫廷侯爵

  沈落连忙拉住他:“你忘了上回的打?背上的肉刚长好,你就忘了疼么?”
  沈却倔强地看着他,显然不打算改变主意。
  沈落知道他的脾气,平日里看起来温吞好揉捏,可真要是他认定了的事,九头驴也拉不回来,因此只好冷了脸,说了狠话:“你当你是什么,不过贴身伺候殿下十几年,就以为自己说话有分量有能耐了?十数年的朝夕相对,殿下还不是为了个小婢子就要你的命!”
  “我犯了错,违背了殿下的命令,我合该受罚,用不着你婆妈。”
  他压低声音,在沈却耳边:“殿下那脾气,你去求了情,惹的他不快了,咱们俩都没好果子吃,知不知道?”
  沈却俨然是被他的话刺伤了,可他知道,沈落故意说这些狠话,也是为了他好。
  沈落说的不错,他在殿下心里,什么也算不上,眼下殿下还让他留在身边,已是发了慈悲了,怎么还有资格替旁人求情?
  他怏怏地,低着头:“你走了,这府里我连一个说话的人也没有。”
  “我叮嘱了十一,这孩子性子外放,又懂手语,他会常去与你解闷的,”沈落安慰似地拍了拍他的手背,“也不会去太久,等开春了,师兄一定回来。”


第九章
  谢时观今日休沐,可不知怎么的,他睡不沉,辰时一刻便醒了。
  醒来不见沈却,他便问那替他挽发的婆子:“沈却呢?”
  “殿下忘了,大人们卯初时便要到校场晨训,”那婆子很恭敬地答,“辰时三刻才上值,想是这会儿也该回来了。”
  休沐日他一向起得晚,少有的在这个点醒来,谢时观对着那面铜镜,凑近了看见自己脸颊上的巴掌印,因着昨夜有层面具挡着,所以只留下了很浅的一道痕。
  房里的婆子和丫鬟早看着了,心里也疑,究竟是谁这般大胆,敢不要命地往王爷面门上招呼,但见谢时观也没有要提起的意思,因此便权当自己眼瞎,也没人敢多往王爷脸上瞟一眼。
  谢时观大抵是觉着难看,皱了皱眉,要婢子们取了面脂来,揉在那掌印上,婢子们小心翼翼地遮,这才勉强将那印子盖住了。
  末了,谢时观起身要去偏厅用朝食,出去前他稍稍一顿,叮嘱屋内:“要让本王听见一句闲言碎语,割了你们的舌头。”
  婆子丫头们忙噤了声,跪下来,连声喏喏。
  王爷人一到,偏厅桌上便摆上了一碗软羊面,配一碟煎白肠,谢时观没胃口,尝了一口便再不动筷了。
  就在此时,沈却在偏厅门口抖了抖身上的雪,而后提着一只漆红食盒进来了,行了礼,又瞧见谢时观面前早已摆好的朝食,有些发愣。
  “盒子里装了什么?”王爷问。
  沈却忙将食盒打开,将里头还冒着丝丝热气的鸡丝馄饨捧出来,他不知道谢时观今日会起的这样早,急急忙忙地赶回来,还以为能赶上他朝食。
  这馄饨谢时观认得,不久前沈却买来给他做宵食的,他也不说喜欢,只是吃的比以往要多,沈却大抵是觉着合他胃口,才特意赶去买的。
  雪天路不好走,他这一来一回,又要仔细看顾着不让汤汁撒了,又要紧赶慢赶着不让馄饨凉了,硬是累出了一身的汗。
  见谢时观没有不喜欢的意思,他便又掏出揣在怀里的糖饼,有些讨好地递到他手边。
  谢时观看一眼那饼子,上边的糖粒让沈却的体温蒸得有些化了,温是还温着,只是有些塌了,不太好看。
  王爷看他一眼,而后勉强接了,随手放在桌边。
  沈却见他尝了一口鸡汤,没皱眉,也没放下汤勺,心里这才微微松了一口气。
  “谁叫你去买的馄饨?”谢时观漫不经心地说,“也不知道要赶巧,白白糟蹋了膳房备的朝食。”
  他不爱吃,这份朝食本来也是要丢掉的,可他却故意这么说,就是想欺负一欺负这哑巴。
  沈却头微低,像个做错了事的孩子:“属下以为赶得及……”
  好在谢时观看起来也没有真要发怒的意思,食指轻敲在桌案边上,吩咐:“给他抬把木椅来。”
  沈却稍一怔楞,有些不知所措的样子。
  椅子很快抬来了,沈却又听见他说:“念你奔波一路,这份朝食,赏给你了。”
  沈却受宠若惊,既紧张又期艾,忙摆摆手,他是王府买来的奴,连品阶都不配有,哪里敢自抬身价同王爷坐在一张桌上。
  “你不要?”谢时观冷冷地斜他一眼,“是看不上本王用过的朝食么?”
  沈却连忙跪下:“属下不敢,只是属下自知身份低微,卑卑不足道,担不起殿下如此厚爱,与殿下同桌而食,是折煞了卑职。”
  “本王让你坐你就坐,”谢时观道,“不想坐,那你便一直跪着罢。”
  沈却很为难地低着头,而后一咬牙,给谢时观叩了个头,接着恂恂地坐在了谢时观的侧手边。
  他甚至都不敢坐实,小心翼翼地觑着面前的汤食,只要一想到这是殿下碰过的,他便要臊死了,踌躇着不敢动筷。
  谢时观见他迟迟不肯动,看也不看他,只道:“怎么,嫌弃?”
  沈却连忙摇头,这才从囊袋里取出竹箸,很小心地夹了两根面,一点点往嘴里塞,生怕发出一丝一毫的动静。
  谢时观并没有食不言的规矩,只是同个和哑巴坐在一块,实在也没有什么好说的,开了口,他又要殷殷地放下筷子,手语来应,扫人的兴致。
  两人相对无言地用完了这顿朝食,沈却心里记挂着事,几次想说话,都没敢动手。
  谢时观有些烦他这样子,于是道:“有什么事,说。”
  沈却这才伸出手比划:“我想同殿下告个假。”
  “告假?”谢时观稍一挑眉,“告什么假?”
  沈却跟着他这么些年,从未因私事同他告过假,就是风寒发了热,只要意识还清醒,拿白纱遮了面,也能撑着替他办事去。
  他是风雨无阻的一条忠犬,眼里从来只有谢时观,像是从来是为他而生,为他而活着的。
  谢时观一时竟想不到,他有什么自己的私事要去做的。
  王爷既问了,沈却是不敢撒谎的,于是他答:“属下想去万福寺祈福。”
  “你跟着本王这么久了,本王怎么不知道你笃信佛道?”谢时观有些不信,“再说了,好端端的,你替谁,祈什么福?”
  他想起那个混进王府的小细作了,以为沈却还是放不下她,人都死了,还要去替她诵经祈福,怕她往生路上走不好。
  沈却敏锐地觉察出谢时观这话里带了几分薄怒,殿下从不参禅,也不信每日吃斋念佛,坐在那敲个木鱼能悟出什么道来,那些和尚,甭管是大和尚还是小和尚,在王爷那一律都是吃草的秃驴。
  只有长得干净漂亮的和尚,兴许在他那儿还能勉强算是个人。
  “沈落明日就要去西川了,”沈却诚然答,他从不对谢时观说谎,“此去凶险,我想替他求一只平安符。”
  莫名其妙的,谢时观有些不高兴了,即便知道他不是为了那小婢子。
  “那一张破纸有什么用?”谢时观冷声问。
  沈却是真木头,从来不遮掩不辩解,同一句话,他明明可以说是要替谢时观祈福,顺带着讨张平安符,也没人知道。
  可他却偏要说真话,偏要惹人不快。
  沈却难得告一回假,本来已是下了很大的决心开口,这会儿听见谢时观冰凉凉的反问,有些慌乱,但却很坚定:“兴许是没用的,可属下想求个心安。”
  他顿了顿,很哀伤地继续比划:“沈落帮了我太多了,我也想为他做点什么。”
  良久的沉默,久到沈却以为王爷又要发火了。
  才看见那着锦衣,配玉带的人朝他摆了摆手:“滚吧。”
  沈却一愣,傻傻地看着谢时观,却听他又道:“万佛寺离京城不远,只许你告假半日,黄昏前本王要看见你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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