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本书生,不谙世事……(207)
姚铮听白清玉这般说法, 虽觉得可惜, 但也没有法子,点点头道:“看来是老朽的孙女与丞相无缘, 但也无妨, 丞相心仪之人,不知是何方的神仙,若是有幸,老朽一定想要见一见!”
“其实, ”白清玉唇角露出温柔的微笑:“大司马早就见过了,且见过很多次。”
“哦?”姚铮更是好奇:“老朽识得?还是熟人?”
白清玉道:“时机未至, 还请允许晚辈卖一个关子。”
“好好好!”姚铮笑道:“等你觉得时机成熟, 一定要将此人引荐与老朽,便这般说定了!”
“一定。”
姚铮生性豁达爽快, 很快便离开了,等他一走,白清玉回头看了一眼户牖的方向,也离开了政事堂,追了出去。
梁羡来到湖边附近, 蹲在地上揪花, 嘴里叨念着:“你才小心眼子, 你全家都小心眼子……啊!”
他说着,惊呼一声,整个人突然腾空而起,竟被人从后背抱了起来,一把抵在假山石上。
梁羡定眼一看:“白清玉?”
白清玉轻笑:“让君上久等了。”
“谁等你?”梁羡道:“孤在赏花。”
白清玉看了一眼地上揪的乱七八糟的花瓣:“君上……雅兴不错?”
姚司思被冯巫带走,十足不服气,道:“你做什么,快放开我,我还要回去保护君上。”
冯巫无奈道:“君上现在忙得很,不需要你来保护。”
“忙?”姚司思道:“君上这些日子闲的很才对,倒是丞相,秋祭在即,丞相忙得紧。”
冯巫感叹:“你这傻孩子。”
姚司思梗着脖子到:“我……我今年已然过了十七,不是顽童了,你不许这般说我!”
冯巫忍不住被他逗笑了:“什么?姚陛长如此厉害。”
“自然。”
冯巫挑眉道:“那姚陛长可敢与冯去见识见识?”
“见识什么?”姚司思不解。
冯巫不回答,拉起他的手,带着他往花园的方向而去,姚司思一头雾水,跟着他往前走。
冯巫突然站定,道:“喏,见识罢,仔仔细细的看看。”
姚司思好奇的顺着冯巫所指的方向看过去,隔着大梁国的湖水,对面的假山附近有两个人影,亲密的叠在一起,正在激烈的热吻。
姚司思下意识捂住眼睛撇开头去,却忍不住怔愣的又看了一眼,震惊的道:“君、君上和丞相!?”
轰隆——姚司思仿佛听到了滚雷的声音,炸得他脑子里乱哄哄的。
“怎么,不般配?”冯巫反问。
“也、也不是……”姚司思喃喃的道:“君上是我见过,最好的君上了,而丞相……也是我见过最好的丞相,若是他们在一起,的确、的确是般配的,可我……”
姚司思垂下眼帘,失落的道:“可我失恋了……”
姚司思从梁羡那里学会“失恋”这个词语的时候,还不是很理解,今日陡然体会到了,心中空落落的。
冯巫挑眉,伸手搂住姚司思精瘦的细腰,一点点靠近他,压低声音在他耳畔道:“无妨,冯可是很会安慰人的,足以好生安慰姚陛长……”
自从那日姚铮过来找白清玉,也不知为何,大梁宫中都传遍了,说姚氏和白氏很快就会成就姻亲之好,传的有鼻子有眼,甚至连聘礼的多少,送了几个辎车都有模有样。
连日子都给定下来了,再传下去,白清玉或许已然有了两个儿子两个闺女也说不定!
梁羡虽不在意这些说辞,但传闻太过广泛,还是带来了一些麻烦,这对文姚的声誉也不是很好。
这日里文姚便进宫来,去寻白清玉,想要将这件事情当面说清楚,还是说清楚一些比较好。
姚司思有些魂不守舍,进入路寝宫之时,差点撞在柱子上。
“思思?”梁羡奇怪:“你这是怎么了?丢魂儿了?”
姚司思“啊?”了一声,自从那日里被冯巫拉着偷看了君上与丞相亲吻的场面,姚司思可算是开窍了,知道了梁羡与白清玉的干系。
姚司思心中纠结万千,还是道:“君上,卑将的阿姊进宫来了,应该是因着这些日子的传闻,去找丞相了,君上……不去看看么?”
他说着,连忙又道:“但是请君上放心,传闻都是假的,空穴来风,卑将也不知是谁这么闲极无聊,用阿姊的清白如此顽笑。”
梁羡道:“孤为何去看?不去。”
姚司思见他无所谓,惊讶的道:“君上当真不去?”
“不去。”梁羡笃定。
姚司思还想说些什么,梁羡突然道:“是了思思,孤突然想起来了,秋祭那日,孤想带上次你送给孤的那把宝剑,放在武库里了,你去给孤找来试试,如何?”
姚司思奇怪,武库?宝剑?武库在库门附近,要从这里穿过路门、应门和雉门,路途遥远,这一去一回,怎么也要良久。
姚司思还是拱手道:“敬诺,卑将这就去取来。”
他前脚一走,梁羡后脚立刻从席上蹦起来,快速往外跑去。
文姚过来见白清玉了,只不过并非是暗许终身,而是来对白清玉说清楚的。
文姚低声道:“丞相,其实文姚对丞相……”
她有些不好意思说出口,白清玉笑了笑,道:“但说无妨罢。”
文姚这才一狠心道:“都怪文姚不识好歹,可是文姚对丞相还是兄长的孺慕之情,并无儿女私情,若是大父说了什么奇怪的话,还请丞相见谅。”
白清玉道:“大司马并未说什么奇怪的言辞,这些日子的风言风语,不过是市井流言,白某并未放在心上。”
文姚一听,狠狠松了一口气,笑道:“既然如此,甚好。”
白清玉道:“不必介怀,只是市井的流言蜚语,白某自会令人去查,定不会污了你的名誉。”
“多谢丞相!”文姚与白清玉说清楚,心里头一块大石头落了地,欢欢喜喜的便离开了,临走之时还送了一食合的糕点给白清玉。
文姚一离开,白清玉挑眉道:“出来罢。”
梁羡一惊,说好了是文臣呢?白清玉这耳朵是装了什么雷达么?
他咳嗽了一声,施施然从角落走出来,白清玉笑道:“卑臣已然与文姚说的清清楚楚,想必君上也听得清清楚楚,可以放心了?”
梁羡呿了一声,道:“孤这般优异,还怕你跑了不成?除非你是瞎子。”
“也是,”白清玉笑道:“那……请君上食些点心?”
正是文姚送来的点心。
梁羡一梗,冲过去道:“挑衅孤的威严是不是?咬死你!”
梁羡勾住白清玉的脖颈,狠狠咬在他的唇上,白清玉连忙接住梁羡,避免他摔倒在地上,“哐——”一声,食合掉在地上。
白清玉有些分心,毕竟食合里的点心易碎,这般沉重的掉在地上,不知洒了没有。
梁羡见他不专心,更加卖力的亲吻,白清玉吐息瞬间紊乱起来,一下将他按在宫墙之上。
梁羡挑衅的轻笑:“丞相,好像有什么东西顶到孤了,不会又是丞相你佩戴的勾陈罢?”
白清玉的额角滚着汗珠,声音沙哑且隐忍的道:“君上这般挑衅卑臣,没考量过后果么?”
梁羡笑眯眯的,仿佛一个随时要潜规则臣子的昏君,掌心一点点钻进白清玉的衣摆之中,仿佛一条灵动的小游鱼,挑拨着白清玉的神经:“后果?能让孤害怕么?”
白清玉眼神凌厉,像极一头吃人的野兽,随时要将梁羡吃拆入腹,却在此时,突听踏踏的脚步声,有人从附近经过,是几个从政事堂出来的卿大夫,正好朝这面走来。
嘭!
白清玉一把推开来梁羡,连忙整理自己散乱的衣衫,卿大夫们走过来之时,白清玉已然恢复了衣冠楚楚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