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千岁狠毒疯批,却实在美丽(89)
“玉儿,凡此种种皆为迫不得已,我会努力去回忆。”
“不要误会我,我爱你。”
“我爱你……”
许久以前的话在谢玉脑袋里嗡鸣,霍寒什么都想不起来了,依然要去找他道歉,自此,连说话都变得小心翼翼,再被骗,也不敢同他生气……
春季伊始,终于将玉儿送走了。
不知不觉日记翻到了最后一页,霍寒在上面写下了这么几行字。
希望顾海平能救下他。
希望他能过的好。
希望他再也不要想起我。
霍寒当时已经做好了被他恨的准备,这里记录的是霍寒丢的那一段记忆!
谢玉的手彻底乱了,他继续往后翻,册子的最后一页上写——
我给顾海平寄了一封信,嘱咐他如果玉儿有喜欢的人,便将信交给他。
自此,无憾。
信?
谢玉恍恍抬眼,将册子放进心口收好,顾海平从没跟他提过信的事。
顾海平那个人他了解,咋咋呼呼,游戏京城,是一个彻头彻尾的纨绔,他心里藏不住事儿,若是收到信,早就喋喋不休了。
那更大的可能就是……顾海平没收到信!
再往深想一想,霍赢为什么了解他的喜好,为什么知道他喜燃安神香,吃粥的时候喜欢加玉米粒?
眼眶湿的厉害,谢玉抬手,胡乱擦了擦,不曾想,刚一出门,脖颈就被一根细线狠狠勒住!
来不及反应,谢玉就被猛拽几步,困在了桃花树上,勒他的像是一根琴弦,坚硬锋利。
他慌忙抬手去护脖子,却连手带着脖颈一并被勒破了皮,线穿血肉,鲜血直流,淅淅沥沥落在了枯黄的草地上。
身后,女人的声音随之响起:“哈哈哈,果真如此,你现在一点武功都没有。”
谢玉努力睁眼,正瞧见霍泠辗转几步,走到了他面前,得意的笑着。
那与踩他灯笼时一样的笑,那种莫名的自信,总能逗乐谢玉:“公主……”
谢玉终于开口:“我与你没什么仇吧?”
“仇?那可大了。”霍泠靠近他:“我也实在是不明白,你除了这张脸,到底还有哪儿勾人?值得他日日将你那点破喜好放在案上,细细研读……”
“不过没关系,没关系。”霍泠又笑:“很快,你就要去见阎王了……”
面前,谢玉一只手慢慢抬起,指了指她身后,像是要指向什么。
但,还没来得及说话,脖颈便又一次勒紧,很快,似是喉管被压迫,一道声音也发不出。
窒息的无力感很快传遍全身,封冻血液。
砰砰砰——
忽然,三枪响起,那勒谢玉的人手上力道一松,直接“扑通”一声,倒在了地上。
脖子上的力道撤去,谢玉立刻单膝跪在了地上,大口大口的缓着气,他的手并没有落下,而是继续往上抬着,继续对着霍泠,指了指她的身后:“你……皇兄看着呢,咳咳,呵呵哈哈哈。”
男子的苦笑近在咫尺,而身后那种与生俱来的压迫感,逼的人心惊。
“泠儿。”
霍泠立刻站直,听身后,威严的声音徐徐响起:“你不是说要出宫游玩吗?”
“皇……皇兄,我……”
她的手微微抖着,回过头的时候,额角已经出了一层汗:“我……”
“回你自己宫里呆着,禁足一月,无令不得出。”
禁足!又是禁足!
前日的禁足刚解,今日又禁!
不就杀他几个宠妃吗?能怎么样?抵得上这骨肉的血亲吗?
霍泠抬眼:“皇兄,我今日没有……”
“去!”
霍泠被吓得一抖,再多争辩的话也都没了脱口的勇气,她不想惹皇兄生气。
于是乖乖福身,行礼远去。
.
谢玉被带回宫里包扎了,太医留给他的药,他又没喝。
只是等人一走,便在柜子里翻出了一件黑色斗篷,夜间出门去了霍赢的寝宫。
霍泠今天说,霍赢将他的喜好摆在了桌案上,桌案上……
趁人睡着,谢玉悄声的翻着,好半晌,终于翻出一封信,信封上是——谢玉未来情郎亲启。
是霍寒的字迹!
信封上有血,血迹早已干涸与信封融为一体,有可能是这封信送出去的时候,信鸽被射杀了,所以,落在了霍赢手里!
谢玉暗暗抿唇,不动声色的收了信。
正准备走,忽然,一柄锃亮的长剑搭在了他受伤的脖子上,剑锋划破了纱布。
第106章 寒寒的信
有药混着血渐渐渗出,谢玉不是不疼,只是疼的多了,便有些麻木。
他猜不透霍赢,这个人,比盛长宁难缠数倍!
谢玉很清楚,最开始,霍赢对他感兴趣,只是不甘心输给霍寒,那么现在呢?
现在他囚着自己,又是想做什么?
忽然,钪——
一柄短刀抵上了剑锋,将其硬生生拉开,紧接着,谢玉手中刀光一闪,抬腿踢向霍赢的手腕。
许是没想到,谢玉此时还能有这么强的爆发力,霍赢被震的手腕发麻,后退一步,手中力量难以凝聚,长剑“当啷”一声落了地。
谢玉便趁此机会,飞身向前,刀尖直抵他的脖颈。
却不想,霍赢的脖子刚破了一层皮,就抬手,狠狠捏住了他的脖子,卸了他的刀,将他整个人吊在半空。
视线迷离,谢玉的唇色逐渐变白,片刻后,被人狠狠抛在地上,额头撞到了桌角。
“砰”的一声,血花四溅,像是绽放的烟花。
“咳!咳咳咳!咳咳噗——”
谢玉的武功已经废了,过度凝聚内力,在霍赢手下也不过能撑三招,现下遭了反噬,心口一阵接一阵的疼,没过一会儿,又咳的满嘴是血。
紧接着,两个穴道被点,霍赢以内力压了他逆行的经脉,这才缓过一口气。
谢玉贪婪的呼吸着,倒在地上的时候,额角已经浸了一层汗。
虚汗浸透了他微厚的冬衣,月亮透过窗扉照在身上,那斑驳的窗影像是“囚笼”。
“囚笼”里,谢玉整个人都是苍白的,白发散落,虚虚搭在肩头,像个垂死的谪仙。
竟真的让人……生出了几分囚禁的心思。
霍赢看的有些恍神,他缓缓蹲下身子,朝谢玉伸出手:“难怪当年那些士兵打仗的时候斗志昂扬的,都在喊:但求一睡谢怀瑾?”
眼看对方的手要触及自己的唇角,谢玉立刻别过头躲开,自己抬起衣裳,纷乱的擦去脸上的血:“陛下,想折辱我有很多方式,大可不必如此讲。”
“我的精神本就不大稳,万一死在你这儿,大齐必举全国之力来攻,到时候,大家都讨不到好处。”
霍赢落了拒绝,便也收回了手。
他向来不喜死缠烂打,也不爱霸王硬上弓。
一个帝王趁人之危,便失了气度,他自小接受的教养里,没有这几个字。
而且,谢玉此人蛰伏近十年,从一个罪臣之子,顶级玩物,一步步做到皇帝,做到没人敢小觑,也确实值得敬佩。
不该锁在床笫之上羞辱。
于是霍赢起身,吩咐人去叫太医,又道:“你今夜来此做什么?”
谢玉毫不避讳:“想试试能不能杀你。”
“失败了啊?”霍赢笑了下,对他的答案不置可否:“我说了,我请你来是为救你,寻不到具体的救治之法我自然会放你走,寻得到,治好了也会放你走,你又何必拿命相抗?”
谢玉反驳:“不,你还想让我爱你,你还想……赢霍寒。”
“哈哈哈。”像是被戳中了什么心思,霍赢看着他笑:“那你呢?你爱我吗?”
谢玉:“你说呢?”
“不一定啊。”霍赢道:“我觉得很有意思,人身上,最捉摸不透的,就是感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