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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病弱王爷被迫娶了锦衣卫(253)

作者:一树的花 时间:2025-07-20 19:50 标签:情有独钟 先婚后爱 宫廷侯爵 成长 救赎 天作之合

  一个本该与他并肩同行、共度余生的人。
  柳元喆看着他的染上生机的眼眸,长久的烦闷、压抑、挣扎……皆如尘埃落定,渐渐平息。
  他拂开衣襟,缓缓坐在床榻边,心中满是未说出口的话。那些愁苦、那些不得已、那些即将失去至亲的恐惧,终于在这一刻觅得倾诉的契机。
  可他还没来及开口,便听枕上之人轻声问道:“皇兄,孩子的事,是真的吗?”
  柳元喆眉峰微蹙,直言道:“你是想问孩子,还是想问顾九?”
  柳元洵略有些难堪地抿了抿唇,声音更轻了,“……孩子。”
  柳元喆本想按计画,先用“怀了”二字圆了解毒一事,待事态稳定,再以“没保住”为由抹平此事。可看柳元洵这幅模样,他又怕真说“怀了”,柳元洵反倒会因为孩子一事心软。
  可若直接说“没怀”,又如何解释他将顾九派去的事?毕竟,他已经备好了解毒之法,那此毒一解,大可待他康复后另择婚配,何必急着强令他与纯阳之体圆房?
  电光火石间,柳元喆心里滑过数个念头,可他很快便想出了应对之策,“是朕不好,朕……”
  对上柳元洵有些茫然的眼神,他微微一哑后,改了口,“是皇兄不好,皇兄……为了孩子,逼你太紧,让你伤心了。”
  柳元洵听不太懂,更不知道柳元喆为何忽然道歉,可他没问,只静静等着他把话说完。
  “孟谦安把持江南,手握国库近四成的税款流入;孟阁老虽退隐朝堂,却仍与半数朝臣私交甚密;贤妃又诞下后宫唯一皇子……孟家逼朕太甚,唯有你有了子嗣,朕方能放手一搏。朕等不及你解毒,才……安排顾九接近你。”
  最后一句是刻意说的,话音刚落,他果然看见柳元洵骤然攥紧的手指。
  他暗自叹息,面上仍维持平静,只偶尔能从话语中听出不明显的愧色,“你从殿中逃出时满身狼狈,又昏睡三日,朕心甚痛,故将顾九调回了锦衣卫指挥使司。待你病愈毒解,若遇合心之人,再谈生儿育女之事吧。朕不再强求了。”
  柳元洵怔怔望着他,只觉眼前的皇兄愈发陌生了。
  倒不是他看出了什么,只是论起过往,柳元喆独断专行,为达目的不择手段,威逼利诱也好,欺瞒哄骗也罢,他能用太多手段达成自己的目的。
  可此刻,他却像换了个人一样。
  尽管他偏向自己的母妃,但他也很清楚,如果只是认罪后被贬入寺,这样的惩治其实并不足以抚平柳元喆的仇恨。
  再有孩子的事。道理他都懂,柳元喆的解释也说得通,可就是……就是太奇怪了,好像他只是溺水昏迷,醒来后,柳元喆忽然就变得心软而柔情,放过了母妃,也放过了他。
  难道真如皇兄所说,因为误会他一心求死,才动了恻隐之心?
  短短几日,他经历的事情太多,相较于过去,此时的他像是一脚踏入了梦境,所有事都得到了妥善的解决,圆满得不真实。
  他眼中的怔然没有躲过柳元喆的眼睛,柳元喆眸光微晃,忽然提起不相干的人:“你还记得小禄子吗?”
  柳元洵不解其意,但还是接话道:“洪福身边的小太监?”
  “嗯。”柳元喆道,“你溺水那日,就是他在侍候。按理说,犯下如此大错,他本该被处死,可朕一想到……你若是醒后知情,怕是又会因此自责,所以饶了他一命。”
  宫中戒律森严,柳元喆素日从不留情,此刻却因他宽宥下人……这般行径,怎像从前的皇兄?可偏偏,又真切发生了。
  柳元洵心头动容,目光不经意间落在那双握着他的手上——手背三道伤痕清晰可见,中间那道尤其醒目,结着暗色的痂。这痕迹出现在养尊处优的皇帝身上,委实有些触目惊心。
  柳元洵轻吸一口,惊道:“这是怎么弄的?”
  “你溺水那日,朕有些慌,没留神便蹭到了,不必在意。”柳元喆扫过手背,藉机问了一句:“洵儿,你……怨过皇兄吗?”
  怨吗?
  从前只道是怨的,可此刻被问起,却怎么也说不出那个字。
  大概是,比起怨恨,更多的,其实是委屈吧。只是委屈这两个字太示弱,也太像撒娇了,所以才总以为自己是怨恨的。
  可怨恨是决绝的、冰冷的、足以摧毁一切的,而他的每一次挣扎、每一分在意,都与“怨恨”相去甚远。
  柳元洵轻轻地,摇了摇头。
  柳元喆顺势握住他的手,难得展露温情的一面,“朕不想等到你真的怨恨、等到一切无可挽回时,才后悔。”
  柳元洵立刻便怔住了。
  这三年间,那个冷漠无情的皇帝或许不会说这种话。但过去那个抱举着他,让他伸手去摘枝头的花的兄长,却会将他放在掌心疼爱。
  可人,真的能如此割裂吗?
  柳元洵想不明白,却也不愿再深究。好不容易窥见了一点希望,他不想用多疑和猜忌让它蒙上不该有的阴翳。
  他慢慢回握住柳元喆的手,顺着他的解释与安抚,接受了所有的说辞。
  至于顾莲沼……
  没了孩子,他们之间也不该再有什么联系了。
  ……
  在翎太妃的悉心照料下,柳元洵恢复得很快。不过十日,赵院使便说他的身体已能承受解毒药剂的药性了。
  柳元洵本已经做好了受苦的准备,可药效之温和,却让受尽蛊毒折磨的他有些诧异,“除了头晕恶心之外,好像没什么不良反应。”
  赵院使神色如常,“头晕恶心倒是不足为惧,稍忍忍便过去了,只是切不可受寒,若着了凉,药效与毒性相冲的痛楚,可不是一般人能忍受的。”
  赵院使都如此说了,底下侍候的宫婢们也愈发尽心,即便五月入夏,殿内仍门窗紧闭,唯有正午艳阳高悬时,才敢支开一线窗缝透气。
  不知是心理作用,还是解毒果真奏效,柳元洵的状态一日好过一日。原本毫无知觉的右腿,也渐渐有了恢复的征兆,虽仍无法支撑行走,却已能在撤去支架后,在原地站立片刻。
  这半个月里,翎太妃一直陪伴在他身侧,白日里亲自照顾他的饮食药膳,入夜后必等他沉沉睡去,才轻步离开。
  有了母亲的陪伴,柳元洵就像是归巢的倦鸟,除了时不时想到顾莲沼以外,他幸福得像是回到了三年前,一切还未崩塌的时候。
  只是再美好的日子也有终点。
  半月之期一至,翎太妃亲自至殿前呈递文书,自请入宝相寺赎罪。
  呈辞那日,是柳元洵亲自陪着她去的。
  意料中的群臣哗然并未发生。当翎太妃递上文书时,大殿内的群臣也只是默默低着头,偶有几个面露惊诧的,也很快在寂静的氛围中觉察到了什么。
  年轻的臣子或许不清楚当年的隐情,前排老臣却个个心如明镜。他们在堂前,先皇后在后宫,可朝堂政局却将两方人马牵连在了一起。
  先皇后之死,无人问便罢了。
  若是深究,便有得讨论了。
  前数二十年,先皇后病逝的消息一经传出,不知情的人只道她福薄,可参与其中的人却只觉得胆寒——所有人都清楚,这是来自皇权不可觊觎的警告。
  早朝一罢,母子分离。
  翎太妃一身素衣,最后拥抱了柳元洵一次,头也不回地上了轿子,徒留柳元洵怔立原地,望着那青顶小轿远出宫门之外。
  翎太妃一离宫,柳元洵也没了留下去的理由。
  在宫中的最后一晚,他歇在了柳元喆身边。
  每每踏入太子殿,熟悉的布置总会勾起过往的回忆。
  他幼时怕黑又怕血,总不敢一个人睡,可人长大了就不能留在母妃宫中了,他便转头来缠柳元喆。
  一个太子殿,睡着太子,也睡着个小皇子。
  太子每日天不亮便要去上书房,小皇子却能仗着体弱偷懒,睡到日上三竿才在偏殿慢悠悠地开始一日的课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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