蛮荒之貌美如花[系统](70)
“不用你来提醒我。”岐捏紧的拳头又松开,他视线从激荡的瀑布水流上收了回来,余光扫了一眼黢的尸体,转身大步朝部落走去,末了丢下一句:“把这个假冒父神使者的祭司尸体烧了。”
罕面上不解,他脱口问道:“还要烧了?反正都死了,丢这让猎物吃了就行。”坏到了骨子的人,让猎物啃食他的尸体,面目全非才是最好的惩罚,而且,罕觉得自己对着这一具尸体莫名的厌恶和不舒服,一个冒认父神使者的人,这样的死法还真是原非给了他一个痛快,这要是换做其他人,不把人折磨死是不会罢休的。
走出几步的岐脚步停了下来,他微侧过头,轮廓刚硬如削,语气不容拒绝:“烧了。”
“……好,交给我,我来做。”罕忽的想到这位叫黢的祭司靠的是鲜血来操纵藤蔓,烧了确实才是最稳妥的。
等他架起枯枝,把火堆烧起来的时候,罕看着熊熊燃烧的火堆,余光扫向与平时无异的瀑布的水面,他脸色变的深沉与探究:死了一个,另外的那一个确定已经死了吗?
***
部落的人这次受伤的情况比上一次严重,原本在上次受到攻打的时候,有部分雄性战士的伤还没好,再来一次战斗,伤亡度可想而知,但此时每个人身上却完全没有任何压抑颓废之感,脸上都是兴奋,充满了力量。
原非还不能完全的操纵蒲公英来治愈,而且,用一次他就要瘫一次,那就说明救了一个之后,要等恢复了才能救下一个,最后他先让冬乌和小一把受伤最严重,生命垂危和伤势较重的人分出来,另外伤势较轻的,则用药草为他们医治。
……糟糕的是,这次原非试了试,能起死回生的蒲公英一次都没有出来,原非呼了口气,从人堆里站了起来,他仔细回忆了一下当时的感觉,想想究竟还差什么。
乃大:“你差一个老攻。”
原非:“……”
“上次你救人的时候,当时不是岐在你身边吗?我没说错啊。”乃大立马解释:“你别不说话,你想想其实我说的挺有道理的,虽然我是一个系统,但我有丰富的知识,能——”
“别吵。”原非吐出两个字,乃大立马停住。
默然良久的原非终于动了动头,他视线在周围流转,忽的和不远处岐的视线对上,彼此注视半响,原非抬脚走了过去,之前救罕的时候,岐就在他身边,虽然客观理论上来说,他并不觉得岐能有什么实质性的帮助,但现在的情况也只能胡乱的试试。
岐的身上的皮肤仿佛沐浴着鲜血,之前才清理过的胡茬,好似经过这场战斗之后又长了出来,原非道:“部落受伤重的人有很多,我没找到感觉,没成功。”
“我和你过去。”低沉沙哑的声音传来。
原非点了下头,率先走了,他没有看到跟在他身后的岐深渊般的眼底闪烁着的是已经冲破牢笼的压抑。
☆、第78章 治疗
“要我做什么。”岐站在原非的身侧, 视线低垂看着原非露出的纤细柔韧的后颈, 几缕发丝零散的缠绕期间,岐下意识伸手抚上,慢慢把发丝拨开。
后颈传来的痒意让原非愣了一下, 但他没说什么, 依旧他半蹲着,低头检查面前一个受伤人的伤患处:“你站在我身后, 其他, 不用做什么, ”说罢原非似是不经意的抬手把面前的药草糊糊递给他身后的岐, 语气淡淡的:“你后腰上有伤, 这是草药。”
岐眼眸暗沉的抬手接了过来, 看着原非那一小段诱人的后颈, 吐出一个字:“好。”他后腰上的伤口从腰侧一直堪堪延伸到了肩甲骨的位置,此刻血已经凝固住, 呈现出暗红的血痂,岐毫不在意的拿着药糊糊反手胡乱的擦到伤口处,草绿色的汁液, 渗进了伤口处,他才把药糊糊丢开。
原非把手放到了受伤人的伤患处,不知是不是背后的岐让他心安来下来,这次很顺利, 手腕关节处传来撕裂般尖锐的疼痛之后, 绽放出了打着花苞的骨朵, 红色的花苞层层绽放开后,微黄光亮的蒲公英出现在其中,花冠上的圆形绒球闪烁着微凉暖人的光泽。
原非松了口气的同时,心下升起怪异……果然要岐在身边吗?他调整了一下呼吸,微微移动手腕,随着他的动作,蒲公英上花冠上的圆形绒球摇曳了几下。
“……冬乌,找一个干净的骨碗给我,再盛点热水。”原非忽的出声,在旁已经看愣的冬乌一下反应过来,他同手同脚的急忙跑出去,半响,他拿着个骨碗进来了。
“原非,你要干什么。”冬乌半跪在地上,小心翼翼的把骨碗递给他,视线看着原非手腕骨上的耀目的蒲公英,简直觉得晃花了自己的眼睛。
这就是真正的神力,让人不可思议。
原非抬手把骨碗接了过来,他犹豫沉默了几秒,还是决定试一试,如果按照原有的方式,用一次他就要瘫一次,那就说明救了一个之后,要等恢复了才能救下一个,太浪费时间了,而且他不能保证能召唤出第一次,第二次也能召唤出来。
“我试试能不能一次解决。”黄白色有着一条延伸至边缘的裂缝的骨碗盛着不太清澈的水,原非移动手腕,把手腕靠近骨碗边缘,他眼眸清冽。
轻微透亮“嗒”的一声。
圆形绒球上滴落下一滴晶亮的水滴,滴落进骨碗中,匀开浅浅的波纹,一直到慢慢的消失,与浑浊的水融合在了一起。
几乎瞬间,骨碗中浑浊的水在众人的视线中忽的变的异常的清透,晶莹得仿佛泛着一层光晕。
大家不知道原非要干什么,看到这副景象都惊住,原非在手腕上带着光的蒲公英合成一个花苞消失之后,瞬间头重脚轻,四肢无力的感觉袭来,他忙用最后的力气把骨碗塞到冬乌的手里,但冬乌没反应过来,差点手忙脚乱的把骨碗打翻了,还是身后的岐伸出一只大手稳稳的接住,另一只手同时抱住原非软下去的身子。
原非呼了口气,他瘫倒在岐弥漫着血腥味的怀里,朝冬乌说道:“冬乌,把这碗水,分给受重伤的人。”
冬乌反应过来之后立马狂点头,他扶着一个受伤严重的战士,把骨碗搭到他的嘴边喂了人一口骨碗里的水,效果是显著的,虽然不能立马像罕那次一样活蹦乱跳,但伤口的伤势转瞬就变的已经好了许多,只要再上点草药就能好。
“你少喝点,一口!”冬乌震惊于刚刚在他眼前的一切,忽的忙把骨碗从战士的嘴边收了回来:“喂!一个人一口,喝多了,别人就不够了。”
冬乌现在抱着骨碗仿佛像是护崽子一样。
受伤们的战士看到这样的情景都很振奋,直到一个个受重伤快要不行的人喝了一口水,伤口立马减轻,再看着被岐抱着怀里的原非已经都是深深的敬畏了。
“这就是父神使者的力量!”一些人上次并没有亲眼见到罕如何被救活的过程,但这次他们亲眼所见,一时都兴奋不已,那么严重的伤口,如果在以前是一定救不活的,但现在,喝了点水,狰狞的伤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的在变轻。
他们开始窃窃私语:
“有了父神使者的力量,我们就不会死!”
“对对,就算其他部落对我们攻击,我们也能立马就好!完全不怕受伤了!”
岐面上有些不好,他抱起原非,刚要开口,原非忽的开口,轻轻的吐出几个字:“我来说。”
岐于是站定不动,深沉的眸子扫视着周围的人,气息有些暴虐。
原非费力转动了一下脖子,面朝着在刚刚说话的人群,声音透着冰冷:“我的治疗是有限的,如果你们想着受伤了死了我都会你们医治,你们打消这个念头,人只有一条命,我没有义务为你们服务,救不救在我,请你们爱惜自己的生命。”
霎时周围的安静了下来,原非的声音似乎让空气凝固,风吹过落叶卷起的声音也被突兀的放大。
大家的脸上一时都青白交错,甚至因为羞怯而胀红。
“冬乌,你照顾好受伤的人。”最后还是岐拢了拢怀里的人,说了一句,抱着原非走了。
冬乌忙应一声,刚刚还在震惊的脸忽的变的严肃难看,他抱紧手里的骨碗,看着受伤的人硬邦邦的道:“你们把原非当什么了,救你们是原非心好,大家一个部落的,你们没看到原非都倒了吗?一点感激的心都没有!你们全都死了算了!”
冬乌很生气,他声音拔的异常的高,眼角的冷意唬得大家都呆住,这位在之前还怯弱的此雌性,在这次战斗上杀起人来比起雄性来也毫不手软,大家都记得,他是被原非第一个赐福的人,赐福过后暗淡的额角图腾才能变得艳丽,性格也变得十分的要强。
***
岐抱着原非一路都没说话,风吹过,似乎让原非瘫软身体的毛孔都变得异常的放松,忽的原非眼珠抬起,看到的是岐刚硬的下巴弧度。
“你要带我去哪里?”这不是回他所在树洞的方向。
岐脚下一停,地上的落叶发出沙沙的声音,他低垂下眼眸,看着怀里的原非:“带你回去。”
“……”心思敏锐的原非突兀的觉得心里毛毛的,像是收紧了一般,他张了张嘴,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与常无异:“回去不是这个方向,你要抱我去哪里?”原非下意识想挪动身子,但现在身体的正是疲软的时候,根本使不上力气。
简直是任人宰割,原非觉得胸腔里的空气都变得和岐的胸膛一样炽热了。
“带你回去……结契。”
……结契?原非耳朵里在嗡嗡作响,他不确定的问:“结契?现在?”现在部落才被攻打完,大家伤势没好,部落需要重建,时机不对,情况也不对,最重要的是……
岐抱着原非的腰肢,暧昧又色/情的摩挲:“恩,现在,该做的准备我早就做好了。”
“呵,如果我没记错,在这之前,你不是说:幸好,我们……,还没结契。”这是岐在瀑布岸边时说的话,原非当时听的清楚,他死死的盯着岐,黝黑的眼珠沉静一片:“你打算的不就是如果你死了,我还可以另外找个雄性生活下去,对不对?所以你现在和我说结契?”原非语调冷漠,就像是拿着证据与犯/人当堂对峙一样。
岐脖颈上的喉结上下滚动,嘶哑着声音说:“我,我怕我死了,你一个人,能找其他的雄性照顾你。”
“我自己能照顾我自己,不用你来决定,我要和谁好。”原非本来不想现在和岐谈论这个问题的,但现在——
“恩,所以我以部落的名义起誓,我不会死,我要和你结契,你只能是我的人。”岐胸腔的发出的声音,一字字的落入原非耳中,眼底闪烁着爱意简直像是要把原非溺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