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以后剑碎了(40)
两人(主要是徐安歌)在好奇心趋势下去逛了青楼,无意见到了一个楼里的姑娘同龟公在月下相会,那会儿正被鸨母训斥责罚。多亏徐安歌他们路过,兴之所至就掏钱赎买下了两人,帮了他们一把,这对苦命鸳鸯那时就把他俩当做恩人来看了。
龟公自己有手艺,自己就有在做桂花糕补贴生活,所以和那名女子定下来之后,就在湖边开了一家小摊子。他们开业第一天就给徐安歌他们送了一盒的糕点。
直到多年后,徐安歌和孟鹰决裂,徐安歌路过江陵,去那条摆着桂花糕摊子的小巷晃荡时,都依然被他们塞了两个糕。
后来兜兜转转十几年,徐安歌和孟鹰终于和好时,这对夫妇都老了,而他们那时一个宗师,一个先天高手,面容却同年少时差不了多少。再来江陵,再逛这个小摊子时,真是恍若隔世。
即使是从梦里醒来的徐安歌也是这么认为的。
那样漫长的十多年啊。
“铛铛……”墙外有人敲起了碗。
院子外正在巡逻的侍卫:“……”他们听得见,小少爷为什么就不能收敛些呢,这样让他们很难做啊!
徐安歌痛快地放下笔,对孟鹰笑道:“来了!你等等。”
他拿着银子跑出屋子,孟鹰听到宁远跟那小贩说了些明天要的糕,然后“啪嗒”两下把银子隔着墙扔了出去,才拎着油纸包回来。
徐安歌回来就从自己的书柜里翻出两个碟子,把糕点铺在上面,招呼孟鹰来吃零嘴。
他房里这些零零碎碎的小食一向很多,不止这些糕点,徐安歌还倒了好些府里厨子做的点心出来,孟鹰也是不懂了,徐家大哥到底知不知道自己弟弟关禁闭时过的什么神仙日子,这到底是在关禁闭还是过年啊……
看宁远招呼得热情,孟鹰也没有推拒,他很快就拿起了那块桂花糕,一口咬了下去。
徐安歌看似随意地看了他几眼,他面上不显,其实他心里是有几分期待的,毕竟梦里的孟鹰可是很喜欢吃这个。
孟鹰咬了一口就愣住了,他低头认真看了几眼自己手里的糕点,慢慢嚼着不说话。
徐安歌忍不住咳了一声,端起茶杯掩住自己半张脸才出声问:“喜欢吗?”
“喜欢……”孟鹰慢吞吞咽了下去,对着徐安歌笑笑说,“好熟悉的味道。”
熟悉?
这个理由有些出乎意料,徐安歌看似随意地问了一句:“你吃过?”梦里孟鹰和自己第一次吃这种桂花糕,不是在买了那对小夫妻之后吗?
果然,孟鹰也弯起嘴角回道:“没有,但味道的确很熟悉。”
徐安歌有些搞不明白,又抿了一口茶,这时候一个想法闪电一般划过他的脑海,快得他来不及抓住。
“宁远,接下来几天我有事,很能没办法天天过来陪你。”孟鹰陪着徐安歌吃了两三块糕点,才说起今天的正事。
徐安歌把目光挪了过去,问道:“几天是指哪几天?”
“之后三天大概都不行。”
徐安歌沉默着喝了一会茶,才再问:“你是去对付你们教主吗……算了,你别管我,我多嘴了。”
孟鹰说:“你想知道我可以告诉你的。”
“不是……”哪怕孟鹰不说,根据他前两天说的话也能推断出来他一定要在最近对那人下手了。既然如此……
徐安歌又动了歪脑筋,他喊住孟鹰:“我送你个东西。”
说着他就在自己的贴身包裹里到了一会儿,很快拿出了一支哨子,这只哨子是木质的,很小,也没什么奇怪的花纹,磨得格外光滑:“这种哨子是奇巧阁特制的,不用吹,只需要输入内力就能出声,不过它出声普通人是听不到的,有武功傍身的也只会感觉有一阵气波在翻滚,只有经过特训的人才能听到。”
“你要是有什么自己解决不了的,就用这个,只要在合适的距离内我一定都听得到。”而和徐府只有两条街之隔的林府,铁定在合适的范围内。
最后,徐安歌还轻咳一声,补上一句:“这是大哥让我给你的,毕竟你们要合作,以防万一。”
孟鹰拿着哨子,并不是很想收下:“我有危险吹哨子叫你过来,然后拉你一起死吗?”
徐安歌:“……”这说得太直白了吧?孟鹰简直就差没说“你一个后天高手就不要当英雄了”。
他不满道:“不是我,是大哥可以去帮你,他是先天,总有用吧?要是情况更好一点,说不定刀涯前辈也在呢。”
孟鹰还是有些犹豫,他怕宁远自己不知轻重地赶来。最后哨子被徐安歌强行塞进了他的怀里:“哪儿那么多废话,哨子是你自己挑时候用的,你不想找人帮你打架,受伤找人收留的时候总能用吧?”
“万一你受了伤可怜兮兮的没人收留你,你发动哨子,我就把你捡回来免得你曝尸街头。”
于是,孟鹰就这样收下了这哨子,把它挂在了脖子上。
徐安歌悄悄松了口气,他就喜欢孟鹰这点,从来不会去找大哥确认那究竟是不是大哥让送的。
这样他不用提心吊胆怕被罚了。
作者有话要说:
朕的存稿亡了啊!〒_〒
第44章 选择
这三天,孟鹰果然如他所说没再来了,徐安歌又一个人在院子里闷了三天,感觉自己好像回到了被夫子管着每天背书的日子——不,就算那些日子,他完成课业后也是能出门玩的!
徐安骥就不一样了,徐安歌每日用完早膳,总是能见到自己大哥又跟刀涯前辈出去走着,顺便结识一些南来北往、颇有名气的剑客,日子过得相当舒坦。
“比在家好多了。”终于从墨枢门事务中解放出来的徐安骥如是说道。
徐安歌垂着眼睫,一勺又一勺地把面前那盅汤送到嘴里,听着大哥的感慨,就回了一个“嗯”。
徐安骥一点都没有理这个一看就很反常的弟弟,反而转头跟徐纤漪说上话了。刀涯左右看看,忍俊不禁,他就坐在徐安歌的旁边,忍不住跟逗小孩儿似的逗了逗徐安歌:“要不要我跟你大哥打个商量,准你出去逛两天?”
徐安歌一下子直起腰来,瞄到了自家大哥投射过来的目光,礼貌拒绝:“多谢前辈,不必了。”开玩笑,看大哥这眼神就知道要是找刀涯前辈求情他以后会更惨好吗……
而且谁说他没法儿出去啊,也就是这几天了,等孟鹰忙完他那儿的事,他找孟鹰帮忙,准能把自己偷运出去。
同为先天高手,孟鹰隐藏的功夫可比大哥要好多了。
徐纤漪听到了徐安歌的回答,同样是常年被大哥压迫的人,她非常明白徐安歌此时是什么感受,不由幸灾乐祸地笑了。
徐安歌吐出一口气,干脆转头看向亭外,免得自己气不顺。
亭子立在花园中央,秋日凉风飒飒,若是普通人定会觉得寒意上涌,可是桌子上这群人都是有武功傍身的,所以倒是一点不怕。
一轮明月又高又远,月辉不知为何比往日暗淡了许多,偶尔还会吹来层层乌云,把月光遮得更暗。
月黑风高夜,杀人放火时。
当月十五,也是万剑会前夕,孟鹰和林柒年的取血计划就在今晚。
圣女早早就被请入了寒冰室,齐豫和教主也紧随其后。
林柒年曾经观察到教主每月都会找一次圣女和齐豫,可是因为他并不是参与其中的人,所以也并不了解全部事情。
这与其说是练功,不如说是在排出练武之人经脉内的污秽。常人的经脉内都会有一定的秽物,这是天生的,只能通过后天习武来改变,武功境界越高,经脉内越干净,内力也越精纯。
江湖上有不少能助人功力突飞猛进的药物,可这些也都会留下相应的秽物,使得一些用药物进境之人反而功力越高,经脉污秽越多,凭借自己的能力进境也会越来越困难。
阴阳教教主就是如此,他当初对老教主有不臣之心,用阴招杀了老教主,自己在是先天高手之时就当上了教主,他卡在先天已有二十余年,当上教主之后终于能够动用教中禁药让自己成为宗师,可越过宗师之后,他才发觉自己仿佛已经不能再精进哪怕一步了。
武功境界越低,用药危害越小,境界越高,药物在经脉中留下的秽物就越顽固,对身体伤害也越大。他成了宗师,可也只能是初入宗师的这个境界而已了。
教主想过很多种方法,最后真正能实行的只有两种。一种是寻找羲和剑,羲和剑原是阴阳教创教人的佩剑,他的手札曾记载羲和剑能有令时光倒流之力,后羲和剑被墨枢门徐青衫夺走,才促使阴阳教与之成了世仇,也让阴阳教创教人入魔。
另一种是齐豫寻到的法子,用蛊虫将体内秽物清出,虽然得每月坚持,可再怎么也不会比羲和剑那个更难以实现了——不是把羲和剑弄来不可实现,而是教主其实并不是很相信羲和剑有这种威力。
齐豫的法子是以一母蛊为引,将子蛊放入练武之人的经脉没,子蛊会同时蚕食经脉中的内力和秽物,所以这种蛊一向不被认作好物。
可是齐豫找到了圣女,圣女体质特殊,世间少见。
她是天生的经脉干净,没有秽物,她的身体不像人体,更像是一种容器。普通人体内存有内力,污秽会妨碍内力流动,也就会阻拦泄出体外,而她的身体没有污秽,反而会让内力如流水一般在体内通过,不会留下任何痕迹,她可以是武林高手,可也能在内力泄完之后成为不会武功的普通人。
齐豫准备的子蛊每月十五都会大肆蚕食教主体内的内力和秽物,这时候就需要他人的内力来代替教主本人的内力被吞食。然而子蛊蚕食速度太快了,能赶得上这种输出速度还不会过后暴毙的也只有圣女了。
如果没有圣女,教主每除一次秽物,就需要至少十名后天高手,就算是天下第一的门派,也承受不了这种消耗。唯有圣女,她可以在每月十五先吸收他人的内力,再在十五当日将内力传给教主。
被圣女吸收了内力的人只要不死,不久之后自己就能运功将内力再聚回丹田,这样也就没有人员损失了。
所以圣女不可或缺。原本教主对圣女还是不错的,给了她足够的自由和权力,可自从圣女在几月前曾经缺席过一次,惹得教主大怒,在她回来以后终于被教主严令不得离他左右。
寒冰室中,圣女神色淡漠,盘腿坐下,她体内的内力全都不是她的,她的身体藏得住内力,却无法掌控,是以她每月这三天都得忍受体内不断上涌蒸腾的热气,如今进了冰室,反倒好受许多。
寒冰室门外还守着一队护卫——每月教主除完污秽,身体总会不可避免地虚弱一晚上,设置这些护卫也是以防万一。
教主也坐在了专门为他搬来的木椅上,齐豫拿出母蛊,熟练地取出银针,火上炙烤过后,一一插在对应的穴上。
他咬破手指,将鲜血滴在母蛊之上,正要发动蛊虫,却猛然顿住。
教主察觉了他的僵硬,有些不耐烦地瞥他一眼:“快些开始。”
齐豫脸色逐渐苍白,他支吾了几声才镇定下来,很识相地跪在地上:“教主恕罪,母蛊……丢了。”
圣女闻言默默睁开眼睛,瞳仁中突然多了一抹光彩。
教主则是愣了两秒,大怒不已,一脚把齐豫踹了出去:“你说什么?你是怎么看东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