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佞幸的重生(经典古代宫廷)+番外(26)

作者:鸡鸭鱼肉 时间:2017-09-10 22:51 标签:重生 经典 温馨 宠文 宫廷

  杨氏抬起头,睫毛上沾着泪珠的,一双眼睛红红的,之前的哭泣有几分博得顾泰怜爱的意思,其实哪怕顾泰为她付出了很多,她也一直不相信他的,顾泰那虚无缥缈的爱意,随时可是收回,给任何一个女人,顾泰给不了她正室之位带来的安全感,这么多年,她随时活在被顾泰抛弃的恐慌里。
  但是今天——
  也许她失去过一切,但是老天爷还是待自己不错的,它给了自己全天下女人都可遇不可求的郎君,就是死了,她也不枉此生了。
  杨氏擦干眼泪,“今生能遇见表哥,我不枉此生了。”
  “好了现在不是说这个的时候。”顾泰认真的说道,“你老实告诉我,是不是你家那块长命锁出问题了?”
  听顾泰的话,杨氏的呼吸一窒,苦笑,“表哥怎么猜到的?”
  继而杨氏摇了摇头,她怎么忘记了,顾泰年长也有才名,又为官二十载,做到了两任知州,自己的神色如此的可疑,以顾泰的精明,他怎么会猜不到?
  之前,她多次给白氏母子下绊子,顾泰不是被他骗过了,而是愿意被她骗过去。
  现在,杨氏是真的相信,顾泰是爱她的,不是爱女人,而是爱‘她’这一个女人。
  明知道不是时机,杨氏的心里还是有些甜滋滋的。
  “快告诉我怎么回事,看看有没有补救的办法,咱们时间不多,估计一会儿大理寺的衙役们就要上门了。”顾泰捏捏杨氏的手,催促提醒。
  杨氏顿时打了一个激灵,“表哥,我长话短说,二十三年,我父亲在我们家被抄家之前,确实交给了我的母亲,一块长命锁,没有告诉我们有什么用处,只是说这对我们家非常的重要,能让杨家翻身,等到了时候,就有人来拿着一块差不多的长命锁来取。”
  陷入回忆,杨氏的面容有些哀戚之色,口里却很流畅的横盘脱出,现在顾泰只有知道了全部的事实,才有可能想出对策,“之后,表哥应该猜到了,贪污之案爆发,我父亲被牵连进去,然后突然有一天,有个神秘人来到了关押我们的牢里,索要父亲的遗物,我们给了。”
  杨氏面容平静却没有后悔,虽然他们违背了父亲的遗愿,但是如果他们没有交出那块长命锁,她现在有没有命在还是两说呢,就是活着也不过是行尸走肉,活的生不如死,她的母亲不可能寿终正寝,她亲人的生活不可能除了贱籍,都有滋有味的活着。
  等到现在,康泽明来翻案?他们的骨头都可能已经腐烂了。
  杨家本来就没有罪,哪怕是把长命锁亲手交给罪魁祸首,那也不是罪。
  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顾泰也有此所想,安慰道:“那就怪不的了。”
  怪不得,其余的两家满门获罪,女入教坊,十岁以下男子贬为军奴——只不过都自杀了而已——,只剩下了一个沦落为小倌的康泽明,还有一个被隐瞒出身的青随,而杨家,只是把发卖为奴,不得赎身而已。
  发卖为奴,已经是最轻的处罚了,它的上面有贬为军奴,充作官妓,成为不能买卖的官奴,还有流放,而发卖为奴,只要亲戚能施予援手,总是不会受苦的。
  “那不是你的错,要怪就要怪陷害杨家的人。”顾泰咬牙切齿道,他毁了他们一生。
  “那现在怎么办,我拿不出长命锁的?”杨氏说道。
  她用长命锁换来了他们一家的活命,而妥协的结果,只是二十三年的时间,但是后悔吗?
  她不后悔,如果知道会有今天,她也不后悔。
  但是无论后不后悔,杨家不能把他们和幕后人交易的事暴露在世人的面前,这会把杨家二十三年的苦难一笔抹杀,会把杨家忍辱负重所得来的同情,变成不耻。
  这样不要说,杨氏成为顾泰的二房,连杨氏之子顾长亭,杨氏之夫顾泰,杨家,顾家,都会被嘲笑,背上骂名。
  面对逼近的情况,顾泰也束手无策,无论什么办法,只要他们拿不出长命锁,至少保管不力的帽子,就会扣到杨家身上。
  现在只能不求有功但求无过了,可惜了这么好的一个机会,顾泰说:“表妹,为今之计,只能让大理寺去找大舅哥了。”
  杨氏之母已经没有,杨家现在只剩下了杨氏的同母兄长,而且就在京城,被顾家照顾的很好,杨氏作为一个外嫁女,她的兄长更有资格也更有义务保管长命锁,至于长命锁为什么不知去向,随便找个理由搪塞吧,保管不力总比“出卖了保全自身要好”。
  现在也不用想得到什么好处了,不牵连杨氏,顾泰就知足了。
  这只是下下策,但是杨氏已经别无选择。
  “非要这样吗?”杨氏是问顾泰也是问自己,这可能是他唯一翻身的机会了,她不甘心啊。
  “别无他法了。”顾泰沮丧的说。
  脚步声渐进,老杨家的又走了进来,低声禀道,“二老爷,二夫人,大理寺的衙役们到了。”
  顾泰和杨氏对望一眼,杨氏点了点头.
  “那我走了。”顾泰起身说道。
  “那个,二老爷,奴才还有事情禀报。”老杨家的低头,一咬牙,“奴婢刚才情急之下,有些事情忘了禀明,三把长命锁之中,除了康泽明手中有一把,其余的两把都在我们顾府,一把在二夫人那里,一把在二少爷贴身小厮青随的手中。”
  “你说真的?”如此的峰回路转,柳暗花明,顾泰觉得自己浑身的血都在发热,天不绝他啊。
  杨氏要比顾泰冷静很多,她是看着老杨家的,她说的话实在是恰到时机,自己不知道,她是不是猜出了,自己手中的长命锁已经遗失了。
  老杨家的低着头,并没有看到杨氏眼中的杀意,她只是喜滋滋的等着领赏,她确实猜出来了杨氏的手中的长命锁除了问题,要不然之前杨氏不会有那番的表情?
  她也在赌,屋里静悄悄的,老杨家渐渐的有了冷汗。
  “你立了大功,你想要什么赏赐?”杨氏慢悠悠的说道。
  老杨家的抬起头,眼睛里一片茫然,不解之态做的入木三分,“奴婢……立功……啦?”
  看着老杨家的如此作态,杨氏有些放心了,那一番话想必也是误打误撞的,“好了,我说你立功了,你就是立功了,想好你有什么要求,一会儿告诉我。”她现在没有时间理她。
  老杨家的内心一喜,她要的就是这句话,她要的是一跃成为杨氏的心腹。
  “你去外面守着,不要让人靠近这里。”杨氏说道。
  老杨家的更加毕恭毕敬了,“是,二夫人。”
  “我去外面招呼大理寺的衙役。”顾泰说。
  “我会想办法拖延一下时间的。”杨氏说。
  “有点分寸,不要伤到自己。”顾泰第一次和杨氏说的如此直白,并且默认了杨氏的行为。
  已经没有什么好说的了,两个人寥寥数语,已经默契的明白了彼此心里所想的。
  既然已经峰回路转,前面不再是死路,他们先前的定下的下下策,自然就被放弃了,现在摆在他们面前还剩下一条路,那就是把青随手里的长命锁,拿过来,当做杨家的。
  一个区区的小厮,绝对没有是顾家人的杨氏重要,长命锁在杨氏的手里,给顾家带来的利益将更大,面对顾家的利益,顾渔就是在不喜欢杨氏,他也会装聋作哑,实际是就是默认了。
  而顾长华那边,就需要顾泰用情动人,用利益诱人,用孝压人,一个小厮而已?
  退一步,就是顾长华那边摆不平,再执行下下策也不晚
  总要试一试吧。
  杨氏走向楼上,心中苦涩万分,她发现总是自己挖坑埋了自己,她挑唆顾泰出继顾长华,结果,顾长华出继了,白氏和离了,她要阻止白氏和离,结果她的女儿失踪了,环环相扣,前因后果,一步一步的走到了今天,也许,她将要断送,杨家翻身的唯一希望。
  早知今日何必当初,现在杨家的希望,只在顾长华一念之间。
  杨氏没有做梦,顾长华肯定会放过她,但是她必须试试。
  她看着眼前木质的阶梯,估摸了一下高度,然后闭上了眼睛,向后一仰。
  58、如她所愿
  顾尚书的府上自然不是寻常的人家。不管是提人犯,还是传讯证人,或者寻证物,都不是寻常的衙役可以登门,哪怕杨氏只是一个妾侍,她也是顾府的人。
  只不过是去寻一件物证,或者传讯一个人,来了四个人,大理寺参议赵柯,监督的宫廷侍卫,还有两个衙役,可谓是给足了面子,面子是给顾家的,而不是给顾泰的。
  赵柯是大理寺的一个参议,也算是官宦子弟,同样的出身,同为读书人,听闻进来顾泰宠妾灭妻的流言,对顾泰也颇为不齿,特别是与之和离的夫人被儿子明晃晃的接入顾宅,而顾渔尚书不发一言。
  就凭这两点,传言不仅已经坐实,而且越演越烈,越发的不堪了。
  齐家、治国、平天下,一个连家都弄不好的人,还指望他有什么出息啊,哪怕再怎么才高八斗,脑子拎不清楚有什么用啊,而且起因居然还是一个妾侍。
  妾侍是什么?妾通买卖,妻子才是家里的女主人,为了一个物件,把家里的女人赶出去,这脑子何止是拎不清楚啊?谁还敢用你?朝廷能用吗?
  宠妾灭妻,那是以下犯上。
  没来见到顾泰之前,赵柯以为顾泰可能是被美色迷晕的酒色之徒,没想到一见到顾泰,顾泰目光清亮,身姿挺拔,五官俊朗,外表都是一个儒雅的读书人,目光没有浑浊,脚步没有虚无,身子没有发福,实在是不想酒色过度的样子。
  面容可以是遗传,但是眼睛却骗不了人。
  赵柯的心中对顾泰去了三分恶感,见顾泰走进厅内,放下手中的茶盏,从椅子上站起身,“顾二老爷,在下大理寺参议赵柯。”
  “赵大人。”顾泰在听到赵柯称他为顾二老爷的时候,有一瞬间的不舒服,毕竟他应经很多年没有外人称呼他“顾二老爷”,他们都称呼他为“顾大人”,前者是他的出身,后者是他的成就,而在他这把年纪,还有人称他为“顾二老爷”,他不可能面上有光的,这提醒他,他已经以一种耻辱的方式退出了官场。
  罢了,走到这个地步,已经无法转圜,现在,他只希望让一切的付出,有足够的回报。
  顾泰主动抹去心中的遗憾,忽略自己心中的芥蒂。
  赵柯说明来意,形容了一下长命锁的样子,“虽然这把长命锁的样子,和其他的长命锁没有什么不同,不过杨知府应该在大难之前留下话了。”
  顾泰装出一副初闻消息的消息的欣喜若狂,立时打发下人去了,“快去请杨姨娘翻翻她的陪嫁,看看有没有那把长命锁,如果有的话立刻带过来。”
  他的话并没有说死,故意说陪嫁,提醒赵柯,杨氏已经出嫁了。
  赵柯也能理解,因为杨家的长命锁在杨姨娘的可能性,有,但不是绝对有,所以他们分为两路,他来顾府,另一边已经有人去找杨家的儿子了,他笑呵呵的道:“身为女眷恐怕不易抛头露面,已经同僚去请杨家的男丁,带去大理寺了。”
  无论长命锁在他们兄妹谁的手里,杨家的男人出面更加的名正言顺,有男人,自然用不着女眷出面,没有事设杨家,男丁即在,让出嫁女儿出面的道理,他来杨家无非就是来取长命锁的。
  顾泰借着喝茶的动作,遮挡了自己脸上的动作,杨氏的兄长出面,对他们来说,有利有弊,利处就是,如果长命锁不能到手,推诿责任的时候,更加的容易了,他还没有天真到,顾长华对自己言听计从,自己十拿九稳的就能从他的手里拿到长命锁,在白氏之事上,他就知道顾长华的翅膀已经硬了,万一事情不成,想必也不能越过杨氏的兄长,追究到顾杨氏身上。
  而弊出,就怕杨氏之兄蠢的实话实说,只要他话没有说死,他们就有翻盘的机会。
  现在他们需要的就是时间,他们这边需要时间,杨家那边也需要时间,至少要拖到明天。
  两个人有一搭没一搭闲聊,顾泰在杨氏的身上“糊涂”或者偏颇,但是不能否认他的智商不低,智商低了也不可能考上进士,加上为官多年,见闻广博,谈吐文雅,让赵柯对他又增加了几分好感,觉得外界不堪的言论有些言过其实,宠妾灭妻不知是不是所言非虚,但是猥琐,纵欲,贪婪,糊涂,真是和他沾不上边。
  时间不长,就见一小厮飞奔来报,直接跪在地上,哆哆嗦嗦的,“禀……二……二老爷,二夫人……从楼梯上摔了下来。”
  一旁赵柯差一点没有口里的茶水噎到,“二夫人?”
  据他所知,顾家正经的二夫人已经和离了吧,也没有听说,顾家办了喜事,又迎进来一位啊,难道是那位传闻宠妾灭妻中的“妾”,如果妾侍被称为二夫人,顾泰得了宠妾灭妻的罪名,不但不冤枉,都太轻了。
  不怪赵柯太惊悚,实在是顾泰太有欺骗性了,如果一个纨绔子弟宠妾灭妻,那是见怪不怪,但是当一个脑子拎得清楚的中层官员宠妾灭妻,还当着一个官员的面,称妾侍为自己夫人的时候,不是百年难得一见,也是天下红雨了。
  宠妾灭妻,以妾当妻,那是多大的罪名,罪名落实的话,足以让一个一品大员,丢官去职。
  “二夫人怎么了?快说?”顾泰这时的表情不是装的,他以为杨氏充其量不过就是装个病而已,没有到,杨氏这么舍得下本,都从楼梯上滚下来了,而且不是轻伤,也不是擦破点皮,要不然这个小厮这么害怕干嘛。
  被顾泰口里二夫人的称呼,赵柯又惊悚了一把,还有他这个外人在这好不好?
  好吧,顾泰已经不是官场中人的,宠妾灭妻已经曝光的差不多了,以妾当妻,御史弹劾也轮不到一个无官无职的,但是他不怕连累家族,被御史弹劾顾渔治家不严吗?
  “小的,没进去内院,不过听里面的嬷嬷说,二夫人伤到了头,流了很多的血。”
  小厮趴在地上,不敢抬头,现在合家谁不知道杨氏顾泰的心头肉,现在心头肉出了事,满园的奴才,只把他这个无依无靠的小厮推出了当报丧的倒霉鬼。
  顾泰睚眦欲裂,立刻抬脚踹了过去,“还不去请大夫。”
  在顾泰出脚的一瞬间,小厮顺势就倒,向后滚了几步,爬了来,“小的这就去请大夫。”
  赵柯自认自己还能称得上沉稳二字,也被这眼前的情景震得真是有几分目瞪口呆,严格说来,除了二夫人的称呼之外,顾泰的行为不算错,如果没有他这个外人的情况下,确实不算错,充其量就是过过干瘾。
  但是他错在,明知道有外人在的情况,顾泰还如此的作态,或者是情不自禁。
  为了一个妾侍失态至此,情不自禁,视如无人?
  看来外界流传说,杨氏是个狐狸精,把顾家的二老爷迷得三魂六魄去了一半,还是有根据的。
  不过八卦归八卦,赵柯还是没有忘记自己的使命,“顾二老爷,不知杨家的长命锁是否找到了?”
  顾泰眼睛有些血红,闻言,扯动一丝勉强的笑容,“赵大人您也看见了,杨氏可能乍一听消息太兴奋了,从楼梯上滚了下来,小厮刚才来报,也不知道杨氏到底找没找到,要不然我去内宅问问?再不然我让下人们搜找搜找。”
  顾泰说的诚意十足,人家都让下人们去找了,赵柯自然不好意思说用我的人的去找,那不是找,那是搜查,去人家内宅搜查,只有抄家了,或者,他能请来圣旨。
  赵柯没这权限啊,皇帝也不会给他这个权限,去搜查吏部尚书的家,再说他也不认为,这里面有什么猫腻,长命锁在就是在,不在就不在,不能耽搁一下时间,就能长翅膀飞了,既不能飞回来,也不能飞出去。
  事情没有疑点,除了杨氏伤的太恰好了,“顾二老爷,事关重大,为了避免夜长梦多,耽误案子的进展,也为了让杨氏早日康复,不如去请几位太医如何?”
  赵柯盯着顾泰的眼睛。
  顾泰面不改色,“那就多谢赵大人了。”
  刚才慌乱,现在他已经明白了,估计杨氏已经料到了这一刻,普通的伤根本就蒙不过去,只能下血本,才能拖延时间。
  赵柯去请太医的功夫,顾泰已经装模作样找下人,找了一遍杨氏的嫁妆,结果自然是没有。
  赵柯失望之余,只能派人去大理寺报告这边的情况,同时回来的人,也带了那边的情况,杨氏的兄长手里并没有长命锁,也不知道杨父留下了长命锁,而另一名柳家遗孤的长命锁已经顺利到达了。
  现在三缺一,赵柯绝对自己身上的重任更大了。
  顾泰已经想到了,杨氏假戏真做,只是他没有想要,杨氏的血本会下的这么重,顾泰被安置在床上的杨氏,她的头上裹着厚厚的纱布,纱布上被染红了一片,唇上毫无血色,脸上还有被划破的伤口。
  侍候的人小心的说道:“二夫人从二楼摔下来,头磕在了阶梯旁的花瓶架子上,然后又被落下的花瓶砸到了头上。”
  如此如此,才弄成了这个样子。
  “你们怎么伺候的?”顾泰低声的吼道。
  太医可没有闲心管顾家的家务事,他要搞清楚,杨氏什么时候能醒就行了,他径自上前,把在杨氏裹着手帕的手腕上,又有侍女上前,掰开杨氏的眼皮。
  在杨氏的身体上扎了几针,杨氏毫无反应,然后太医摇了摇头。
  “可有什么问题啊?”见太医的表情,顾泰大惊失色,可不能顾长华这边还不知道怎么样呢,就把杨氏搭进去。
  “人倒是不用担心。”死不了,太医在杨氏脑子上又扎了几针,杨氏连手指都没有动一下,“只是老夫也不知道人什么时候能醒过来,至少要一天。”
  他也是为了这个才摇头的,毕竟外头很多人都等着呢,尽人事吧,太医开出一张药方。
  顾泰亲自把太医送出内宅,赵柯还在前厅等着呢,看太医冲他摇头有点头,就知道里面的情景了,点头是杨氏的情况属实,摇头是太医不能让杨氏立时醒过来。
  “麻烦顾二老爷的等人醒过来的时候,差人去大理寺说上一声。”既然没有猫腻,杨氏又没有生命危险,就只能等了。
  顾泰点点头,他在前厅坐了片刻,估摸着赵柯已经走远了,睁开眼睛就起身,招呼人备车,出了顾府,直奔顾宅。
  既然杨氏付出了这么大的代价,不管如何,他一定让她睁开眼睛,就看到事情如她所愿。
  哪怕,以死相逼,顾长华也非要让步不可。
  杨氏的所为,加剧了顾泰的决心。
  59、请君
  顾长华从来都不觉得自己是个搞阴谋的材料,他认为他是个直肠子。
  直肠子也许有些自卖自夸,但是不可否认,他懂得阴谋,会用阴谋,却从来都不会主动用阴谋,不是心肠柔软,而是有些清高的不愿为了不值得的事情弄脏自己的手。
  这点遗传于白氏,白氏笨吗?蠢吗?
  她要是蠢笨,就不会在顾泰独爱杨氏,婆母虎视眈眈的这么些年里,不仅把持住了顾泰的后院,生下了顾长华,而且顾长华长大了,没有半路夭折,或者长成一棵歪脖子树。
  顾泰始终没有明白,妇人在内宅话语权虽然离不开男人的支持,但是始终是女人的天下,在顾泰娶了白氏起,把管家的权力交给白氏的时候起,白氏就已经有了掀翻杨氏的能力。
  正室在对付得宠的小妾的时候,确实有很多的优势,因为正室只有一个,妾侍却可以有很多,她完全可以放进几只凶狠的恶狼,让她们咬死杨氏,借刀杀人,绝对的干净利索,而且事后可以推诿的干干净净。
  但是白氏始终没有这么做,不是她不能,而是她不屑,顾泰和杨氏在她心里所占的分量,还不够。
  顾长华身为人子,多少都遗传了白氏一点,说好听是大度不争,说难听一点就是“不作为”,他们前生的遭遇,自身与外人,因果各占一半。
  重活一世,顾长华积极地改正自己错误的心态,第一,危险要消灭在萌芽状态,星星之火可以燎原。第二,事情不做就不做,要做就一定要做绝。第三,永远都不要去顾念什么狗屁的血缘,因为那自己成为悲剧。
  总结以上三点,就是一句话,对于顾泰一家子,绝对要以最恶的心去揣测他们,并且解决的时候,永远都不要给他们留下一丝的余地,也不要给自己留下一点的后患。
  因为顾泰一家人从来都没有让他失望过。
  每次都如他所料,顾长华每次都要饱受冲击,无论是心灵上,还是他的生活上。
  顾长华在大理寺后堂喝着香茶,吃着果子,听前堂审案,青随利落的就把一把金灿灿,但是也看不出稀奇的长命锁交了上来,瞻仰了片刻,立刻就有人封入匣内。
  须臾,杨家唯一的男丁,杨氏的兄长杨安志,就被传召而来,不过在他身上没有任何长命锁的线索,紧接着,有人传话来报,唯一的希望,杨家唯一的女儿,可能知道长命锁现存的唯一的人,又一时兴奋失足,从楼梯上滚了下来,清醒时间不定。
  不提其他人是有么的失望,暗骂杨氏早不失足,晚不失足,怎么这时候恰恰这时候失足了,这不是耽误国家大事吗?
  而顾长华思索了片刻,就朝着阴谋诡计的方向大踏步想了过去,越想越歪,越歪就越接着顾泰和杨氏的脑电波,他不是顾泰肚子里的蛔虫,但是两辈子加起来,他太了解顾泰的无耻程度了。
  只有你想不到,绝对没有他们做不出来的。
  和三位主审把新得的长命锁,交到御前,今天的差事已经了了,顾长华不急着回家,他来到了内阁,和大家交流一下感情,以免生疏了,顺道在拐回去一个见证人,这个证人,舍林恒川其谁啊。
  他和顾长华顾长华平辈论交,同路,同年,同僚,又有在来京师的路上,顾长华舍命陪君子的义气,说两个人有过命的交情也不过分,在加上两个人性格相合,兴趣相投,况且两个人又是邻居,经常一起小酌,今天邀约,一点都不显得突兀。
  此时,内阁之中只有林恒川一个人,看见顾长华进来,就微微一笑,问顾长华,“案子怎么样?来给我讲讲吧,我可是在宫里待了一整天,也没有时间去大理寺门前看看。”
  顾长华一屁股坐在林恒川旁边,“有门。”
  大家都是一个念头都在脑子里转两圈的人,自然对这起案子早有猜测,林恒川更是首屈一指的玲珑剔透的人物,顾长华只说了两个字,就明白了案子的进展情况,有门,就是案子初露峥嵘,但是还没有看见全貌。有门翻案,现在又还没有翻案,事情在两可之间,但是二十三年前的那起案子,多半是冤案。
  “二十三年前,山东死了很多的人。”顾长亭有些黯然,“那时候,我还没有出生,没有经历那场天灾人祸,但是顾家祖祖辈辈都是土生土长的山东人,我们家在山东也算的上一个大族,全村几乎都是姓顾的,八百多人,活下来的连十分之一都不足,我父亲上面有两个哥哥,一个弟弟,还有一个妹妹,结果全家只活下来了我父亲,和姑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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