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僧谈之无极(33)
许是真的不适,又或许是迫于国主的淫威,良久,才看那一只手伸出来。那手腕教人一瞧,也不由心惊,白皙如玉的腕子上有着斑驳狰狞的青印,是被人狠狠勒住手腕多时留下的痕迹。手指微蜷,如葱纤细,只有指间有薄薄的茧,是常年握笔的人才有的。
“大人,如何?”內侍监催促一声。太医不敢再走神,他现在觉着,自己的脑袋已有一半悬在刀子上了。他强作镇定,手指搭在那腕子上切脉,须臾后,就还跪着退了退,拱手道:“禀国主,此……贵人体质偏寒,红丸性燥,两者相冲,难免发作得厉害,然也不妨大事,可待出汗等药效褪尽,”他顿了顿,又说,“……若想接着伺候,也是无碍。”
这老太医确实有一手,连上回郑侯的头疾都是他治好的,量他不敢有任何瞒说。郑侯知晓那红丸对床上的人无妨碍,眉头这才微松,道了声:“退下。”到底是怕人有事,便还让太医在外头跪候着。
脚步声远了,这下人都出了去,至于留在外殿的内侍,那些……也能称得上人么。
宽大的龙床上,斜卧着一少年。他柳眉紧锁,眼睛微微地睁着,两腮酡红,唇仍肿发,鼻尖渗出一点点汗珠子。他的身上披着件薄如蝉翼的红纱,露出的皮肤布满着承欢的痕迹,犹以脖间和腿内为甚,想是连日纵欲,他两眼下已有青影,然而此下内腹仍有邪火,麻麻地挠着他。他咽了咽,只觉喉底也有火,看着那头,不知是该怕还是该恨,唇喃喃地一动:“王父……”
这一声“王父”,令无极眼里阴沉的暗光微动。他放下酒觞,微挪身子,将大公子搂靠于自己怀中。一碰到男人的肌肤,公子便皱着眉呻吟一声,身子颤得更加厉害。
郑侯捏着公子的脸庞,指腹在他颊上缓缓滑动:“早知要受这些罪,你何故硬要惹怒我。”和子瀛在床笫间,无极不再以寡人自称。
郑侯欲望极重,且又是武人,摆弄起人来,往往一整夜都难收。此回他鱼死网破,奸污了亲子,清醒后也不觉半点后悔,只看子瀛在他怀里,满眼是惧怕和恨意,便索性玉石俱焚,连日往死里搓弄他。自那一夜,大公子几乎日夜都锁在这张床上,被迫与其父交媾,起头回回都是痛楚,弄到后来,瀛公子也不知此事到底算不算快活,先是如刀上舞一样,后来渐渐酥酥麻麻,两腿让人开开合合,后来让那双粗糙的手一摸就会硬了,唯道是一场荒唐淫梦,不知什么时候才能醒过来。
瀛公子的眼眶委屈地红着,他与生父相奸,自然无颜面好活,这几日过得好是煎熬,几次动了杀无极的念头,可不敢是一点,另一缘由他也不知是为何,只宁愿杀自己也不忍真伤了父亲,他发现自己竟对还王父有丝丝眷恋, 每每一想到此,心中都万般难受。今夜这纠葛,原也是公子犯犟,任凭他王父如何宠爱,怎么都不肯看不肯出声。郑侯向来不是个心慈手软的,就命人取了红丸来。
当时,郑侯握着少年玉白的脚踝,冷眼道:“寡人倒要看看,你这身骨头,究竟有多硬……!”
那淫物果然厉害,瀛公子哪里试过这邪物,不多时就满面潮红,浑身炽热,非要与人交欢,否则便解不了药性。少年出汗如雨,一身纱衣湿透了去,偏是不肯说半句要王父的话,直到现在都快要忍坏了身子,神智不清的时候,才委委屈屈地唤了几声王父。
此下少年被男人搂进了怀里头,扭着脖子捏住脸肆意地亲着,舌头伸进去嘴里,公子这几日就靠一口药吊着气,越发清瘦了,那手掌撩起纱衣摸进去,先是摸到一排骨头,撩到乳尖,那头尽是咬痕,密密麻麻,今用指甲一抠就充满血,两处都嫣红挺起,在白白的胸口上,像是两颗熟透的梅果。
这才一小段时日,瀛公子这身子已这般敏感,想是被王父来回搓弄,内心不管有多胶着,身子也得出趣意,加之此刻有淫药作祟,一闻到男人的气息,就浑身燥火,脚板也不住在床上慢慢滑动。
就看公子整个人蜷卧在男人的腿上,由他抱着搓揉亲嘴,虽仍咬牙不肯轻易出声,胸口已是粗粗地喘着,十指揪紧了父亲的衣襟,歪歪地依着他。无极如何看不出他身子情愿,内心却不甘愿,只又阴恻恻地一扯嘴角:“本以为能折了你这身傲骨,毕竟是前生带来的,若要抽去,除非剔了你整个骨头……”说着时,手掌在公子的腿骨上游移,他自知子瀛想逃,就恨不得把他这腿骨一并折去,并非他不惜他。无极自爱公子十分,就如当初的齐王季容一样,子瀛但凡可与他服软三分,怕不是荒唐地要天上的星星,郑侯也会想方设法把它给拧下来。
只是,一旦他们都不要这个爱,无极便不能冷静,自己心里有十分的痛,就也要对方也尝一尝这种揪心的滋味。
“内侍监。”里头响起一声。阉人从暗里走来,目不斜视:“国主。”他看似从容,额头却也渗着汗珠。对这儿的每个人来说,屏风后传出的如泣如诉的声音,都是骨上的针,暗暗地扎着。
无极捏着公子的脸庞,声音极冷说:“子瀛既然不肯从寡人,就令人进来伺候大公子罢。”
瀛公子模模糊糊听罢,周身一凉,挣扎地睁眼,就见又一对宫奴进来。那相貌只不必说,宫中常备着这些给主子暖床的下奴,都是去了势的十几少年,调教得当,主子只要往榻上一趟,一切由他们来服侍即可。
“王父……!”瀛公子满脸涨红,紧张起来。无极想是怒甚,对他的央求不为所动,那一对阉奴将帘挂起,二人见到大公子,都面不改色,宛若木偶一样,爬上床在一角跪着。瀛公子不曾遇过这遭,他除了王父之外,为与何人亲近,就算那头是阉人,也羞得欲死,在无极怀里胡乱地摇头。
无极只扣着他,俯首啄着公子的唇瓣,看着那二人森森道:“还不快来伺候公子。”
那两个只着薄纱的阉人便爬了过来,一个趴在公子的脚边,含住他的脚趾吸吮,另一个就斗胆至公子的腰腹下,因药性发作,轻纱下的软肉此时硬了七八分,洇湿了整片。阉奴不敢自己解公子的衣服,便俯身下来,隔着薄薄的料子,以舌轻勾。
那温软一触,瀛公子就整个人一弹,下头硬涨如要失禁,含泪挣扎着呻吟的声音尽数淹没在王父嘴里。那阉人取悦公子时,无极便勾住少年的舌,手掌搓揉前胸拨弄粉尖,如此淫靡,可他两眼却阴森至极,盯着子瀛那物被人舔得弯弯弓起,涨得比平时都大。那阉奴只用舌勾绕,无主子吩咐,不敢含住公子的命根,这样就更要人命,瀛公子眼泪直掉,身子颤得极是厉害,眼看要活活被逼死了,猛地一阵响动,原是无极将那阉人直接扔开。那两个奴才忙爬下来跪着,听见国主冷喝道:“滚!”
还没等二人退出去,无极便将那薄纱粗鲁扯开,来到公子身下,将那赤裸的玉器一嘴含住。“呜…——”瀛公子的身子猛地高高拱起,只看王父吃住他那根秽物,整根含到底,一边吞吐一边发出粗重的闷喘,双手捏弄玉臀,一双阴狠的眼却由下往上死死地盯着公子,将他迷乱淫荡的神情完全收入眼底。瀛公子想去推搡他,却没能抵抗欲望,身子难以控制地扭动,只将自己往那嘴里送得更深,满是泪痕的脸高高地往后仰,湿唇嗫嚅着,乱叫着王父,忽地下腹一麻,精关便失守,马眼汩汩出精,他连着几日射过,精气不盛,只流出一点,便都让父亲舔去。
不等瀛公子喘气,就被人由床上带起,与男人紧紧相搂,疯狂唆吻,啃着耳边时,听见父亲嘶声逼问:“子瀛,告诉我,你想要谁——”那在他身上用力抚摸的双手粗砺火热,子瀛只觉浑身都软了,由他狠狠搓揉一番,哑声道:“儿……我……我只要……嗯!”手指插进他臀间里,这些天男人日夜宠爱那里,早就将他调教了出来。“——要谁?”他一次插进三根,茧子刮着嫩肉,狠命地捅,公子浑身泛红,终是放下了自尊,哽咽说:“只要……要、无极……”
此话说出,嘴就被狠狠压住,热烈地缠吻之际,便有器物抵于下身。那肉刃涨成紫黑,血管都比一般地粗,直接攮进是要送命的,就看男人打开少年纤细的胯骨,利物在臀间来回摩挲,刮得公子身心剧颤,后臀撅起便抵中穴门,那嫩处连夜被人动过,一插就肠水淋漓,此下连磨蹭都不必,一攮就坐到底,这一下就几乎要了少年的魂儿,只觉男人将自己尽数填满,再没有一点缝隙可容纳其他的什么了。
这后面大半夜,秋阳宫的火没灭过,内殿里总有丝丝密密的声音,帘后的影子晃晃荡荡,摇得厉害,后来连水声都弄了出来。这隐秘情事未列入记录之中,没人知道郑侯连着几个日夜,宠爱着哪宫的贵人,这种疯狂之劲,前所未有。
后来之事,自也猜得。父子相奸,终是丑事,若真的传出去了,乃动摇国本之事。无极有意锁着子瀛,可也知道这般逼迫,是催他的命,过了半月,就真的放大公子出去了。后宫只知大公子害病好一阵子,整天闭门不出,他所住的院子到底清冷,国主又拨了好一些人去细细照看,但凡要什么,无一不应。这下子,再没人猜说,国主不疼爱长子,众皆认为,郑侯之所以将大公子留在宫中,也是瞧他体弱多病,唯恐公子受下人怠慢,故不舍得放出宫外。
另一回事,关乎赵国。五月,赵王大宴,邀请各国使者共贺。郑侯亦派人送去大礼,华丽的箱子抬进了赵国的宫殿,赵王大喜,命人当众打开礼箱,一掀开盖子,无数只蝇虫翻飞而出,恶臭难闻,赵王猛地一见箱中的尸块,吓得两腿直不起来,就此一病不起。
同月,郑国朝廷。百官又就粮供一事而争议,负责管理粮仓的太仓丞因赈灾不利,再受波及,投入大牢留审。
“众卿以为,有谁可担此责?”郑侯问道。百官沉默,太仓丞管理天下谷仓,乃是一个肥缺,可也极其冒险,一个不慎,就是举家掉脑袋。百官之中,郑侯的两个儿子也在。二公子棂心思活络,早想拦下这好差事,他量虎毒不食子,王父不会轻易杀自己,当日是子狴愚蠢,这才让父亲气得冲昏了头。这般想着时,他暗暗看了三公子狴一眼。狴公子先前闯祸,被夺了军中的职务,每日虽还上朝听政,但已大大不如二公子,连母亲在后宫里也受他人白眼,自咽不下这口气,他一听说太仓丞一职,就跃跃欲试,但也想到子棂必会同自己争抢,就也看了过去。两兄弟目光交汇,都夹着妒恨和怒火,彼此都恨极了对方。
郑侯看一眼众臣,沉声道:“——那是无人可用了?”此话方出,棂公子就要站出来,狴公子却抢他一步,先喊了声:“禀王父,儿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