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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下西江(24)

作者:LittleSweetie 时间:2019-11-19 10:36 标签:甜宠 竹马竹马 年上 情投意合

  祁朔惊愕,瞳孔大张。
  “我并没有做太多,还是他们咎由自取罢了,”祁衍安道,“那对黑心夫妇收了钱就如同暴发户一般挥霍,生怕谁人不知他们手中有银两,四处露富,走起路来像是八条腿的螃蟹,既遭人恨又引来了阿谀奉承的小人。手中有了钱,身边又不乏新结交的酒肉朋友,在京城染上点坏习惯也不是什么稀罕事。苏威既嫖又赌,他输了钱,好面子又受人怂恿,加之一心想把输过去的钱赢回来,整日便下不了赌桌。等到柳岚发觉整日说疯话的儿子倒在床上口吐白沫抽搐个不停,跑去求他回去看看时,他还在赌桌上杀红了眼呢。”
  “至于为什么诸多名医都没能医好他的疯病……其实问题就出在这“诸多”之上。我确实依他们所求,将名医悉数介绍给了他们。只不过这疯病与其他病症有所不同,无人知晓因何而起,也就没有一套标准的医治方法。所以在药方上,便是众说纷纭,各显神通了。几个药方,有几样药材相冲,也不足为奇。”
  祁朔呆滞着,一时难以消化这突如其来的消息。
  “他们后来又来找过我,这种腌臜事你不知道也罢。不过白纸黑字签过字画过押的,就算是想抵赖,又怎么可能赖得掉?不过许是树敌太多,又欠下了不少赌债,他们还没来得及赖上祁家,就逃回了老家。据说苏威还被追债的给打断了一条腿。”
  祁衍安轻描淡写地把苏威和柳岚的事讲给祁朔,隐去了其间许多细节。如果祁衍安完全作为一个看客,袖手旁观,任其发展,这一系列事情自然不会如他所言的这般,进展得如此顺利。虽然祁衍安并不是主导者,但却是将一桩事一桩事环环相扣的顺水推舟之人。他让迟早会发生的事尽早发生了。
  他们于祁朔是威胁,他等不及。
  祁衍安的手指划过祁朔的脸庞,祁朔久久难以平静,愣愣地看着祁衍安,半天说不出话来。
  “是不是觉得我很可怕?我是不是吓到你了?”
  祁朔如梦初醒,他垂下眼,汹涌的情绪藏于其中。他忽然扑向祁衍安,手臂环上祁衍安的脖颈。
  究竟什么才是对的呢?有人说过,要“以德报怨”,又有人说过,该“一报还一报”。世上的事仿佛都有两种说法。如果这是错误的,那么请不要怪少爷,一切罪责就让我来承担吧。祁朔想。
  良久,他终于开口:“我知道少爷是为了我。”
  即使是这么多年过去,岁月也没有抚平曾经的伤痕。时光像是一件衣衫,掀开薄薄的布料,才发现结了疤的旧伤。依然是那么丑陋,再怎么粉饰也无济于事。
  哪怕是这么多年过去,再次面对苏威和柳岚,祁朔还是会恐惧得双腿发抖。这份恐惧是自小就烙在骨子里的,像是噩梦一般如影随形地跟了他这么多年。他记得他自己像是一块馊臭的破抹布,毫无身为人的尊严,被当做是畜生一般打骂使唤。眼睛干涩,流不出泪水,他张开嘴,叫不出声。如果他哭了,会被更恶毒的话辱骂,如果他喊了出来,他会被揍得更狠。
  忍一忍。忍一忍就不痛了。他想。
  今天,祁衍安告诉他,“你不用再怕打雷了。”
  其实,是想要告诉他……
  “你不必再忍耐,也不用再害怕了。不会再有人伤害你了。”
  幼时的旧伤留下了浅浅的痕迹,温柔的亲吻落在身上的每一寸,在伤痕处又多停留须臾,如同在吐露爱语。
  雨打乔木,红烛帐暖,柔情蜜意。
  “咳咳……咳……”
  急促的咳嗽在夜间陡然响起。
  睡梦中的祁夫人醒了过来,起身为祁正则拍背。一道雷电闪过,霎时室内明亮如白昼,就在轰隆隆的闷雷响彻天际时,祁夫人感到祁正则的背僵硬了起来。
  “老爷?”祁夫人觉得奇怪,也并未细想。下了床榻点亮蜡烛,倒了一杯茶水,正欲端给祁正则。
  她才走了几步,便觉得不对。顺着祁正则的视线,她看到了指缝间渗出的……血迹。
  茶杯的碎片散落一地,犹在颤动,茶水在地上漫延。
  “老爷!”
  “别哭,”祁正则为她擦掉脸上的泪水,“不要同孩子们讲。”


第32章
  从前的时候,时光于祁朔而言很长,很难感受到它的流逝。每一天每一天,他都重复做着类似的事。只要日复一日地看着那个明亮的少年就足够了,这样他就会感到心满意足。只是让目光追随着他的背影,就足够让祁朔感到欢欣雀跃。
  可是一朝一夕间,也足够生出妄念。正如盛夏时的一颗种子,有了丰沛的雨水滋养,仿佛只需要一个一转眼没有留神的刹那,就能发芽生长,开枝散叶。
  “你刚才说,要我教你什么?”
  祁朔一时心虚,他心里明白他不过是想寻个由头来找祁衍安而已,为此还颇费心思编出了一个还算像样的借口。虽说只是醉翁之意不在酒,还算不上谎话,但也足以让他七上八下了。
  “我……我想少爷教我写字,”祁朔生怕自己说得不可信,让祁衍安起疑,还又多解释了一句,“……就像小时候那样。”
  “小时候是你不会写我才教你写,你现在又不是不会,字还写得相当好,你想我教你什么啊?”祁衍安的说话声低沉还带着笑意,格外动听。窗外的细雨声淅沥,隐隐还能感到雨丝飘来的凉意,祁朔一颗心扑通乱跳。他的身量不高,坐在祁衍安腿上还被抱在怀里,就更显得瘦小了。被这样圈在怀里,祁朔就算想掩饰什么也没法子。果不其然,心慌意乱就被逮了个正着。
  “这个声音是你的心跳声还是我的?”祁衍安的手覆上了祁朔的心口。
  “写……我写的字和少爷的字,不是太像!”
  “和我的字不够像就不好吗?”
  “不好。”这确实是真话。祁朔向祁衍安求教,虽有私心,但也是真的想把字练得更像祁衍安的字一些。
  祁衍安在祁朔耳边低低地笑,末了还似有若无地吻了一下祁朔的耳朵。按照祁朔的说法,那世上的字就只有祁衍安的是好的了,这简直就是没有道理可言的偏袒。祁衍安知道祁朔大概是真心如此认为的,也就不把这话讲出来取笑他了。
  祁衍安随手从书案上拿了一本诗集,放到祁朔手中。
  “从里面随便选一句你想学的。”
  两人打小相伴长大,祁朔心中想什么都会事无巨细地告诉祁衍安,现在有了一点不可告人的小心思,一颗心毫无章法地乱跳,像一只乱窜的麻雀,搅得他心神不宁的。
  他早已心慌意乱,书上的字仿佛也识不得了,光是翻动书页的“沙沙”声都让他紧张得要命。
  “这个……”
  祁朔也不知道自己手指的是什么,只想尽快完成少爷交给他的任务。
  祁衍安扫了一眼诗,便道:“好巧。”
  祁朔从祁衍安的腿上跳了下来,生怕自己露馅,不由得站远了些。他此时打心底觉得,这真是一个馊主意。少爷只是同他练习而已,他却忘了自己的斤两。身为下人居然还挖空心思想和少爷更亲近,羡慕甚至还嫉妒起未来的少奶奶。
  他在一旁静静地看着。自家少爷长身鹤立,十指修长,笔下行云流水,苍劲有力。
  祁朔看着祁衍安写下的字,才知方才自己选的原来是这句诗。
  他本不擅长读诗,读完也是一知半解,不懂其中的意境,更是不解其中深意。可现在他却隐约觉得有些懂了。
  “你来写写看。”
  祁衍安说完,把笔一搁,便站到了一旁。祁朔硬着头皮提起笔,竟像儿时被祁衍安教写字时一般忐忑,他好像又变成了那个初来乍到,拘谨又十分想讨祁衍安欢心的小孩子。
  然后,就写错字了。
  窗外风声雨声,室内晦暗不明,祁衍安的笑声却是明朗的:“难怪你要我来教你。”
  祁朔抿着嘴,正感到尴尬,提起的笔落也不是搁也不是。下一刻,祁衍安的手就覆在了他握笔的手上,一笔一划手把手地教,把诗句又从头至尾写了一遍。
  逢郎欲语低头笑,碧玉搔头落水中。
  祁衍安道:“听我母亲说,当年她和我父亲去游湖时,玉簪就这么掉到过湖里,后来我父亲又送了我母亲一支。”
  祁朔此时却无暇其他,满脑子想得都是另一桩事。他从前被祁衍安带着去听戏时,听人家戏文里唱过“曲有误,周郎顾。”彼时他还想不通戏文里的女子为什么要故意犯错,可被祁衍安握着手,一笔一划地写字时,他就仿佛明白了一些。弹错了曲,就可以被注意。写错了字,就可以被眷顾。
  祁朔许久没有回话,祁衍安看他走神发愣,嘴唇蹭了蹭他的额角,问道:“在想什么?”
  祁朔怔怔地看着祁衍安:“在想少爷。”
  夏季的雨水丰沛,打在屋瓦上有时是淅淅沥沥,有时是纷乱嘈杂。闷热又潮湿。
  祁衍安的两根手指探进祁朔的口中,逗弄起他的舌,唾液沾满手指,懵懂和痴迷的神色巧妙地在祁朔的脸上融合,平日里一张干净秀气的脸,此刻染上了情欲,朱唇皓齿,竟是漂亮得令人心惊。
  “少爷……”祁朔的口中含糊不清。
  “嗯?”祁衍安抽出手指,俯下身听祁朔说话,亲吻毫无章法地落在祁朔的脸颊。他只觉得身下的人无论哪处都是美的,仿佛唯有亲吻才足够赞美。
  “我想看……”
  祁朔几乎是恳求的语气逗得祁衍安笑了起来。他猛地挺动腰杆,一点都没留力狠狠地撞了祁朔好几下,直把祁朔弄出了满眼泪花,捂着嘴不敢叫出声。
  “感觉不到吗?非要看着才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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