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B撞接(星际)(83)

　　而我实际上也是不喜欢搞这些东西的，也就只是想多留些念想。
　　伊莱忽然说他想学做饭，我阻止他他不听，说我做得太难吃，根本下不去口，可我不想让他在这种反正无法长久的事情上浪费时间，与其学做饭，还不如空出些时间多陪我一会儿。
　　本来我也想给伊莱搞点儿浪漫的事情，但那些送花包场烟花礼炮这样的事情实在是太不符合伊莱了，于是我就选了个日子，带着伊莱去了一趟联邦最大的机甲体验展（还专门找了王观才弄到）。
　　我看得倒是乐在其中，但伊莱却一脸云淡风轻。
　　“你很喜欢这些机甲？”伊莱问。
　　我僵了一会儿，而后点了头。随后才懊恼地发现——这么久了，我居然丝毫不了解伊莱的兴趣爱好。
　　而我居然还选了自己喜欢的机甲展来作为约会地点……是不是太自私了些？“你喜欢什么？”我凑到伊莱面前，问他。
　　“除了你，没什么我喜欢的东西。”伊莱的答话让我有些不好意思，但转念一想，确实，从前的伊莱，也没有对什么东西表现出浓厚的兴趣。
　　玩世不恭、云淡风轻、天之骄子……这是我对之前伊莱的全部看法……这时我才发现，原来我对伊莱的曾经，可以说是一无所知。
　　就感觉好像，我并没有走进他的灵魂。身为一个恋人，我真的不合格。
　　“伊莱，”我抬头看向他，他的发丝在日光下折射出温暖的色彩，他的眼眸沉如一眼望不到边的星际，目光却温柔到极致，“如果可以，我很想更多地了解你……对不起。”我说。
　　额头被唇瓣轻轻碰触：“柯尧，我早就想走进你的心了，我在外面等了好久。”
　　路人驻足看向我们二人，我拉住他的手，将他带到卫生间的隔间里便吻了起来。
　　……
　　今天是最后一天。
　　我赤着上身恍惚地想，昨晚又跟帝国那边通讯了，卡菲尔说约摸在傍晚时分来接他。
　　天色阴沉，窗外下着雨。
　　这才四点半，伊莱没有醒，而我睡了不到半小时。
　　我下床，缓步走到客厅，拿出了博士之前为伊莱准备好的药。
　　我想起以前，我也是用这种药从伊莱手中脱逃的，而现在，我又要用这种药，让伊莱离开我。
　　该死的药。
　　我的手臂有些颤抖，心中的烦躁让我几欲将它摔在地上。
　　我已经连续几个晚上没睡好觉了。
　　不……我不要……
　　我闭上了眼睛，开始深呼吸，我怕再这样下去，我会得什么精神疾病。
　　是的，没有他以后，我照样活……只是没有他了……我的心就像缺了一块儿什么东西似的。
　　那种灾难即将来临却又还未来临的慌乱感让人几近窒息。
　　我蜷缩在沙发上，直到雨停，天空迎来破晓。
　　我走回卧室，躺在伊莱身边，他这时睁开眼，用不太清明的声音问我：“怎么了？”
　　我说：“去上了个厕所……昨晚水喝多了。”说完，便背对他，闭上了眼。
　　伊莱将我揽到了怀里，他的体温依旧炙热，无端端地，给了我前所未有的安全感，我终于睡去了。
　　再次醒来，看见赤日当空，我麻痹了一下，猛地坐起，穿好鞋子跑到客厅，看见伊莱正将蒸出热气的菜肴放在床上，如同平凡的他正在过着一个一如既往的早晨。
　　“柯尧。”他走到我面前，“给你做了饭。”
　　我忍不住笑了：“不是说不要你做吗？”
　　“你最近脸色不太好。”伊莱摸了一把我的脸，“要调理一下。”
　　我“啧”了一声，忍不住摆了摆手，“谢了，小子。”
　　“收拾好了来吃。”伊莱说。
　　就像是天底下最普通的一对儿一样，真好，我转过身，飘忽着进了洗手间。
　　“今天下午带你去趟医院。”饭桌上，伊莱忽如其来的一句，让我的神经又绷紧了几分。
　　“什么啊，我没什么问题。”
　　“你有事瞒着我。”伊莱将餐具放在桌上，不轻不重道。
　　“我……”我真不知该怎么说，其实我一直觉得我演技挺不错的，没想到还是被他给看出来了。
　　“昨晚上你根本没怎么睡！”伊莱的语调忽然加重了，“你在干什么？为什么瞒着我？”
　　“现在暂时还不能跟你说。”我耐着性子跟他讲，我真觉得我的脾气变了太多。
　　“什么不能跟我说？非要折磨你自己？”伊莱的神情已经是相当不好看了，我这才发现他其实已经看我不对好久，偏偏在这个时候发作了。
　　“伊莱我真的不想在这个时候跟你吵。”我一字一顿，每个字几乎是从牙缝中挤出来。
　　我怎么跟你说？难道我要告诉你，今天你就要被我送走？
　　“好吧，等你愿意告诉我了，你再说。”伊莱说着，离开了餐桌，径自走向卧室，听得出，他很生气，但他在克制，也不难知道，他很失望，但没有表现出来。
　　我抓住自己的头发，心中乱做一团，我想的最后一天，不是这样的，不是的……本来，我想和他有一个还算得上圆满的结束。
　　当天下午，我撸起袖子早早地准备晚饭，这段时间我与伊莱基本上没有交流。
　　我发誓这绝对是我准备得最认真的一次，我照着菜谱一步一步，确信自己没出任何差错。
　　最后的味道，比之前有了很大进步。
　　果然，我柯尧认真起来有些事情还是能办好的，我想。
　　我将博士给我的药碾成粉末，洒在了里面，博士告诉过我，这玩意无色无味，不易被人发觉。
　　我端着一盘儿菜和一碗饭走进卧室，伊莱此时正在刷光脑（我拖博士给他办的手续）。
　　那一瞬间，我仿佛回到了身为他侍从的那段时间，他还是那个不可一世的大皇子，而我不过是阿伦塞皇宫中庸庸碌碌的籍籍无名之辈而已。
　　我清了清嗓子，“伊莱，我做了菜。”
　　伊莱斜睨我一眼，并不理我。
　　“对不起。”我将饭菜放到床头柜上，坐到床边，靠近他，“我不该瞒着你的……你看，我来赔罪了。”
　　我将那盘菜端到他眼前，果不其然，他皱了皱眉，毫不意外的嫌弃表情。
　　“这次我是按照菜谱一步一步做的，肯定没有问题，而且……我真的很费心费力……”我尽量让自己表现出诚恳。
　　伊莱盯了这菜半晌才道：“在这儿吃？”
　　我说：“你先尝一下。”
　　他执起筷子，毫无顾虑地挑起一块，放入口中。
　　“还不错。”最终，他给出了评价。
　　我咧开嘴笑了一下，而后听他说：“先去餐桌上吧。”
　　伊莱在餐桌上的动作越来越迟缓，最终缓缓睡去，无声无息，这期间，他一句话都没有跟我说，只是一声不吭地，将一块一块食物送进嘴里。
　　大概吃到某一个的时候，他就已经有所察觉了吧……但是他却一言不发。
　　我的手被自己攥得发疼。
　　在他昏迷后，我们就这样保持静默，时间仿佛停止了，我只是看着他所在的方向，开始分不清他究竟在那里还是没在那里。
　　门外不知何时响起了敲门声，我静静让它响了许久许久，才缓缓起身，僵硬地迈着步子向门口走去。
　　临近门口的时候，我的脚被伊莱的鞋子绊了一下，一个趔趄，直接向前磕到了门上，狼狈不堪。
　　手放在门把上，我忍不住转头看了一眼餐桌的方向，明明伊莱还在那里，可却若隐若现的，要消失了一般。
　　开门，看到的不光是博士，还有久违的卡菲尔。
　　我忘记了卡菲尔跟我说了些什么，我只看见他一步步走向伊莱，将伊莱扛起来，而后又一步步向我走来。
　　“柯尧……”
　　“卡菲尔……”
　　“什么事？”
　　“让他以后好好的。”
　　卡菲尔和伊莱的身影越走越远，最终卡菲尔仿佛消失了，就像是伊莱背对着我，一步步远离我。
　　而我驻足，走不开。
　　他们的穿梭器开走了，他们走后，我不记得博士跟我说了什么。
　　关上门，才发觉天色已经黑了，室内昏暗，没有光亮。
　　我走到餐桌前，我做的那盘菜还散发着淡淡的香。
　　趴在饭桌前的那个alpha，终是消失了。
　　我终于还是失去了他。


第137章 part.137 抗争
　　伊莱走后，我哪儿也没去，在家里呆了三天，其间博士想找我谈谈，我闭门谢客，并告诉他：“给我一点时间吧……我要稍微适应一下……我是说……”
　　“博士，我可能想换个地方住。”
　　博士挽留我，我谢绝了他的好意，并对他一直以来的帮助表示感谢。
　　“我想，离开有熟悉气息的房间……开始新的生活。”
　　听了我的说辞，博士离开了。
　　明明刚跟博士说了那种话，可转过身，我却呆在伊莱的房间里，躺在他的床上，如同濒死一般，拼命地吸收着他残留的气息……
　　三天后，我带着行李，出了门，将钥匙永远地交还给了博士。
　　博士告诉我，这些天，阿雷敏和坎瑞都来找过我，他帮我应付了他们。
　　离开博士后，我联系了坎瑞，听得出，当他接到我的通讯时有多惊讶，真不愧是哥们儿，他马上顺应了我的要求，帮我找了套新房。
　　“你为什么不回柯家？”他问。
　　我默了一阵，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也许在潜意识里，我仍然认定自己没有亲人，只有朋友吧。
　　坎瑞给我找的房子在他隔壁，之后与他联系，就出乎意料地方便了。
　　一个月后，坎瑞帮我申请的军区职位终于通过了审核，我又是一名联邦机甲战士了。
　　我没有尝试与卡菲尔取得联系，虽然我很想知道伊莱现在的状况如何，但是我也清楚……该断了。
　　如果知道他的消息，只会自虐似地思念他，可即使是现在这样，当我不忙于做其他事，一个人静下来的时候，仍然满脑子都是他……跟自虐没什么区别，但我控制不住。
　　和坎瑞打算去军区报道的前一个晚上，我正蹲在坎瑞家打游戏，隐隐约约，听到门外有异动。
　　如今的房屋隔音效果都很好，要不是动静太大，里面一般听不见。
　　我以为是坎瑞回来了，打了个哈欠，起身走到门前，却在门口处的监控装置上看到……阿雷敏跟坎瑞扭打在一起的场景。
　　我冲了出去，将坎瑞拉开，挡在两人之间，阿雷敏退后半步，抬头看向我，“你终于肯出来了？”他问。
　　“你们给我说清楚，你们到底在干什么？”我罕见地，很冷静。
　　“我联系你你怎么不回复？”阿雷敏没有理会我的问题，自顾自地质问我。
　　“我为什么非要回复你？”我这样说着，但其实是懒得解释，这几天我忙于处理之前遗留下来的种种问题，晚上跟坎瑞一起住，忙完后总是疲惫不堪，没有看光脑，坎瑞倒是看了两眼，但他什么也没说。
　　“我有事情找你，这家伙就把你捂在这儿，存心……”阿雷敏说到一半，显然余怒未消，拳头攥得咯咯作响。
　　坎瑞皱眉看向阿雷敏，溢于言表的厌恶，他抓着我的手臂，要我回屋，一边说着：“就是个疯子！别理他，他就是犯病了，整天对你纠缠不清，要命了简直。”
　　“你他妈的再说一遍！”忽地，阿雷敏上前数步，他目呲欲裂，嘴里念着坎瑞的名字，如同一个毒瘾发作的狂人。
　　“阿雷敏。”我拉住坎瑞，不让他冲过去跟阿雷敏发生进一步冲突。
　　阿雷敏在我跟前二十厘米处停下了，如同看见食物的饥荒者，眼里带着无助与渴求，我第一次看见他这样的神情，不免心惊，“我想我们该好好谈谈。”我说。
　　阿雷敏愣了半晌，才问：“怎么谈？”
　　坎瑞向我投以不赞同的眼神，我拍拍他的肩：“放心，他又不会吃了我。”说着，便向庭院的方向走去。
　　阿雷敏乖乖地跟了过来，我转过身，天空上徐徐飞过的巡游夜灯照亮了他的脸——黑得幽深的发，白到惨人的脸，眼眶下是晕染不开的黑，给人一种极为不协调的感觉。
　　看得出来，这些天他过得并不好。
　　“你是什么情况？”我笑了一声，“这么想见我？”
　　阿雷敏盯着我，嗤笑一声，像是在讥讽，却对我的言辞不置可否。
　　“吃药没？”我踢开一块小石头，问他道。
　　“不想吃。”声音极轻，带着不屑的张狂。
　　“不吃药就会变成疯子。”
　　“我宁愿变成疯子，比起吃药，我更愿意发了疯地想见你。”阿雷敏说这话的时候很平静，此时，他的情绪已经差不多稳定下来了。
　　“等你痊愈之后，你只会觉得现在的你有多可笑。”
　　“笑我爱你？”
　　我稍稍震惊了一下，旋即反应过来：“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你管这个叫爱情？”
　　“柯尧，别搞得好像就你一个人懂得什么才是爱情似的，我也懂。”
　　“你现在的状况只是后遗症！”我真不知该哭还是该笑了，“你……”
　　“我也可以说，你爱上伊莱，也只是他标记你留下的后遗症而已。”阿雷敏这句话说的很认真，在我的印象中，他不止一次说这句话。
　　“你放屁！”我忍不住破口骂道：“你懂什么？凭什么每次都在我面前说这种话！”
　　“说到底，你喜欢的一直是beta，”阿雷敏的声音忽然拔高了，“要是那天晚上他没强了你，你根本就不会爱上他，你现在也不至于沦落到这个地步！”
　　“你闭嘴！”我竟不知道该如何反驳他，愣了半晌，只说：“就当那次是个意外，我爱上了他，我认了。”
　　“那我就当我得了这场病是个意外，我爱上你，我也认了。”
　　我呆在原地，不知道该作何反应。
　　“我在跟你表白。”阿雷敏的声音很刺耳。
　　“我不可能回应你。”我仰起脸，看着他，“你先去接受治疗，按时吃药，等你好了，你就知道你现在到底在做什么了。”
　　阿雷敏轻笑一声：“如果到时候我发现我仍然爱你，你会跟我结婚吗？”
　　“少他妈跟我扯淡！”我内心有些烦躁，“走！去博士那儿。”
　　我和阿雷敏拜访了博士的住所，博士给他安排了药，这次他按时吃下了。
　　当我要求他以后继续用药的时候，他向我提了条件：“要我吃药可以，以后我每次吃药，你必须都在我身边。”
　　我挑了挑眉，“不然呢？”
　　“我就去找你，不计一切代价。”
　　“疯子。”我忍不住骂道。
　　阿雷敏咧嘴，露出一个血性的笑容，“是你让这个疯子在你身体里住了十年。”
　　这次，我与阿雷敏很和平地分别了，他提前告诉我，第二天我会在军区报道的时候遇见他。
　　回去后，我跟坎瑞交代了一下状况，便睡去了。
　　后来，我过上了联邦上班族的生活。
　　这些年帝国和联邦罕见地没有因边境问题而纠纷不断，所以像我这样，即使归了队，也还是很闲。
　　每个月到了特定的时间，我会与阿雷敏见面，监视他把药吃下去，这段时间里，他没发病，挺好。
　　在这段时间里，我也会时不时留意帝国的新闻，希望从上面能挖掘到哪怕一星半点，伊莱的信息。
　　我知道他参加了某个会议，又与联邦的哪个代表会了面，又或许哪个帝国公民在公共场合看见了他……
　　帝国公民们都说，大皇子在联邦秘密学习了三年回到帝国之后，就变得比以前更加活跃了呢。
　　大概整个帝国上下，知道事实真相的就只有那么几个。
　　伊莱他，大概已经被删除了记忆吧。
　　不知道有没有人会向他提起我，向他提起那段让这个帝国的人都感到愤慨的恋情，这样，说不定他就可以想起我了。
　　亦或许，当他听到这些，他会觉得荒谬又可笑——自己怎么会喜欢上一个身为仆人的beta呢？
　　我很想他，真的很想去见他，在夜晚，一个人无聊的时候，我甚至会想，哪怕是又成为那个在皇宫中做杂役的仆从，让我再远远见他一面，我也愿意。
　　直到有一天，我听坎瑞说，帝国的大皇子过段时间要来联邦观赏学习。
　　我很高兴。
　　那天晚上，刚好是我与阿雷敏约定见面的时候，我和他大吵一架。
　　“你本事那么大，怎么就只是指使我？有本事就别让他来啊，不让我出席，凭什么！”
　　“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心里在想什么！他早就把你给忘了！真不知道你还在痴心妄想什么！”
　　我忍无可忍，抬拳用尽全力向阿雷敏挥去。
　　阿雷敏避开，随后猛地擒住我的上臂，我趁着这个机会猛踢他的小腿，他闷哼一声，骂了一句，便更用力地出击，想要制服我。
　　十分钟过去，我没想到，在阿雷敏这个训练没多久的“新手”面前，我居然渐渐占了下风。
　　我明明没有疏于练习……这样想着，心中有些挫败。
　　当我再次与他拉开距离，骂了一声，说了句：“不打了，走了。”便转身想跑，却不料被他一把擒住：
　　“我不许你见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