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师尊当成男妈妈的下场(54)
桑越立刻为自己找到理由:“其实为师是为地宫而来,碰到你,纯属巧合。”
云涅没多说什么,乖乖点头,跟桑越一块探索地宫。
地宫废弃多年,大部分阵法失效,也没有照明,但禁制阵法还在,云涅的修为被压制到最低。
一刹那,好像回到了过去。
无力反抗的弱小的自己,无边无尽的压抑的昏暗,好像永远都看不到太阳,永远找不到希望……
掌心渗出一点冷汗,云涅的呼吸开始急促,脚步变得沉重。
在即将被梦魇吞噬的前一秒,云涅撞入一个怀抱,那是一个让人无比安心,将他从死亡炼狱救出去的怀抱。
云涅瞬间打了个激灵,骤然回神,用力呼吸几下。
桑越揽着他,一只手捂住云涅的眼睛,用袖子擦去他额上冷汗,转身便要带着人往回走:“这破地方也没什么劲头,罢了罢了,为师懒得看了。”
“没关系,师父。”云涅抓着桑越的手,用脸颊轻轻蹭了蹭,“我没事了,刚才只是一时走神,只要师父在身边,徒儿什么都不怕。”
“真的?”
“真的。”
云涅说:“地宫荒废多年,仍有阵法发挥作用,曾经一定是个很重要的地方。来都来了,错过太可惜。”
来都来了,这是一个没有人可以抗拒的魔咒。
况且云涅伸手,牵住桑越的衣角,仰脸直直望来,毫无保留地坦露全部信任与依赖:“只要看着师父就可以了。”
那张脸上还沾着一点灰尘,被冷汗混的像只脏兮兮的小花猫,眼睛却越发明亮。
桑越心底柔软的一塌糊涂,也不嫌脏,用袖子一点一点,仔仔细细给他擦干净。
然后把他拉的近一点,再近一点:“那你要小心,别松开师父。”
云涅说:“不会松开的。”
两人就这样在地宫内牵着手逛起来。
这里没有太多危险,毕竟荒废多年,有的地方甬道都坍塌了。
一开始进来,只是一个借口,没想到还真让他们发了笔意外之财。
打开的藏宝室里摆了一堆法宝,桑越不禁感慨:“没想到我们小涅运气不错,竟误打误撞发现了这些宝贝。”
要是云涅直接经过大坑,也就不会发现这处藏在野地下的宝藏了。
云涅从后方探出头,发出一点小孩子看到玩具山的惊喜:“哇。”
桑越忍不住揪揪他脸蛋,笑:“都留给你,开不开心?”
云涅点头,说开心,并问:“可是师父,这不本来就是您的目的地吗,跟我的运气有什么关系?”
桑越:“……”
云涅:“没关系,我懂,都是巧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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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聪明的孩子已经看出来了,本文已经进入完结倒计时了
第44章
离开地宫,回到地面,一时谁也没有说话。
如果说这次相遇只是一个巧合,是否下一刻就该分别?
桑越想,自己该做更狠心的那个人。
可他刚要启唇,云涅便拉住他的袖子,带着一点点期待:“师父,徒儿想用自己赚的钱,请师父吃饭。”
桑越顿时说不出拒绝的话了。
谁能忍心把这只手甩开?桑越不行,桑越轻轻笑道:“那便走吧。”
他们向下座城走去,默契的不提一些事情,也不急着赶路,就这样肩并肩在野地慢慢穿行。
覆了一层薄雪的地面出现两行脚印,渐行渐远,风吹落枝头的积雪,啪嗒往下掉去,云涅躲开之前,一只手就轻轻遮在了头顶。
渐渐地雪越来越小,不知何时停下,头顶的积云被风拂开,一束明光穿过云层射向大地,照亮了一片林间尘雪。
云涅忍不住向桑越悄悄靠近一点。
下一秒,并肩的人晃了晃,不知有意还是无意,像受磁石吸引的铁,向云涅倾斜了下。
袖角几乎笼罩住他们的手,乍一看,好像两人在牵着手。
他们一直走一直走,雪停了后,阳光越来越烈,反射在积雪上,刺的眼前一片白茫茫。
唯一的色彩,好像都在身边这个人身上,多想一直看着,看到天荒地老。
傍晚的时候,两人入了九春城。
城里四季如春,草木繁茂,落下来的雪冒出淡淡烟雾,笼在静谧河面与盛放的花树上。
云涅往前走了两步,期待地问桑越:“师父,你对这里还有印象吗?”
桑越略微回想了下:“有一点,大多记不清了。”
两百多年前,九春城的城主仗势欺人无恶不作,桑越路过,见此处民不聊生,顺手便将其杀掉了。
现如今九春城模样大变,百姓安居乐业,路边烟柳靡靡,日子比两百余年前好上不少。
云涅买了份小报,看后,便拉着桑越去九春城最有名的酒楼吃饭。
桑越被他拽着袖子,边走边看街两边,远远瞧见那座高楼,不禁笑:“沧海桑田啊,记得为师以前来的时候,城里没这么高的楼。”
“师父对以前的事,还记得多少?”
“想听故事?”
“嗯!”
“那你坐下来,师父慢慢讲。”
独自赚钱确实不易,但给师父花钱,云涅一点都不心疼。
要位置最好的雅间,点最美味的佳肴,以及最珍稀的酒。
荷包飞速扁下去,云涅眼都不眨。
为了对得起徒弟的钱,桑越不得不绞尽脑汁思索那些早被遗忘在脑海深处的记忆。
桑越讲的时候,语气平淡,声音和缓,故事也没有什么惊心动魄的波折。
但云涅听的很认真,认真到桑越似乎也从那些褪色了的记忆中找回了曾经的生机与趣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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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逛夜市。
一边走,一边买,把桑越的怀抱塞得满满的。
“以后师父不在第一宗当长老,就换我养师父,我会对师父特别好。”
若云涅长了尾巴,此时一定会骄傲地高高扬起,当然,虽然没有尾巴,但期盼的眼神和语气里装满了“快夸我”三个字。
桑越怎会让他失望,遂鼓励:“我知道,小涅最棒了。”
云涅更加用力抿嘴角,不让自己笑的太得意。
他们在街上逛着,分食了超受欢迎点心摊的最后一块糕点。
云涅把它分成两半,伸手去喂桑越,桑越看看他,笑了笑,张口接住。
指尖不小心碰到人柔软的唇,轻轻抖,飞快收回来,云涅低头吃另外一半,吃了好半天才又若无其事地抬起头。
看杂耍的时候,云涅给桑越塞了一把碎银,每到精彩的地方,两人就与周围的百姓一起投掷碎银当赏钱。
他们投的又准又稳又多,几次下来,杂耍的伙计注意到了,特意靠近表演了个喷火。
火树繁花,伴随无数彩色花瓣从天而降,纷纷扬扬美丽非凡。
周围一片叫好声。
云涅忽然说:“我好想师父。”
桑越站在他身边,望着他望向的美丽夜空:“亦同此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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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过一轮杂耍,两人打算去别的地方,但走出去没多远,就感觉有人在跟踪。
云涅让桑越去一个摊子坐下吃红果汤,自己往边上去了。
“师父慢慢吃,我自己能解决,稍后便归。”
但桑越一直到吃完整碗红果汤,都没等到云涅。
用帕子擦擦嘴角,桑越抱起那堆杂七杂八的东西,慢悠悠找了过去。
那是一条小巷,桑越站在拐角处,静静看向里面。
先前跟踪的男人抱头缩在地上,发出歇斯底里地吼叫:“你杀了我啊,你为什么不杀了我?!”
云涅背对巷子口,桑越看不到他的表情,只看到了他攥紧的拳头微微颤抖。
片刻,等那男人吼叫的声音低下去,云涅才冷淡开口:“没有必要,别再纠缠我,我们不熟。”
那男人又哭又笑,话里满是愤懑:“是啊,我以为那天你已经死了,没想到你不仅活着,还混的人模狗样……明明都是那地方出来的,凭什么你走了狗屎运一步登天,而我只能在街头卖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