禁止捕捉稀有小幽灵(24)
罗盘通体全黑,材质特殊,指针缓缓移动,最终停留在一个方向。
谷虚握紧罗盘,沉着脸:“卓清的魂体果然在这里。”
他已经有心理准备,失踪了这么久,卓清不可能还活着。
身后有一名天师走近,压低声音:“长老,那是否要对连译出手?”
“不能贸然行动,”谷虚思索道,“这个方向,是连译的住处?”
身后的天师应了声“是”。
“他要么将卓清的魂体带在身上,要么藏在了住处。”
谷虚收起罗盘,眼底浮现狠厉之色:“先找个理由,引他出来。”
就算找不到,也能借机在他的住处塞点东西,定个罪。
第16章
连译回完传讯,将通讯器的讯号灭掉,目光落在另一侧的抽屉。
卓清的魂体在里面,上了三层密封灵术。
谷虚前来的原因,大概率是为了卓清,他曾是卓清的师弟,两人关系情同手足。
不过连译很清楚,卓清的死亡不可能瞒得住,并且任谁都会想到是他做的。
连译冷漠收回视线,转身去卧室。
南灯还没睡着,兔子头睡到一半被他弄醒了,正咬着他的衣袖,控诉昨晚为什么不出来陪它。
“我实在太困,不小心睡着了,”南灯摸着它的头顶,“你昨晚有没有乖乖的?”
昨晚一口气吃下好几只三级怨魂的兔子头,此时乖得像玩偶,晃着耳朵在南灯的掌心猛蹭。
它学着南灯张口打哈欠,随后把脸一埋继续睡觉。
连译走进来,坐在床边。
南灯抬起头,立刻开心道:“我又能穿墙了!”
他刚才试了一下,墙壁和木板都能随意穿透,一定是昨晚咬的那一口,让他再次恢复了力量。
但南灯不敢尝试太多次,担心这个能力又会突然消失。
连译“嗯”了声:“以后不许乱跑。”
他的话里有些强硬的意味,只是语气较为轻柔,南灯一无所觉,蹭过去牵住连译的手:“我没有乱跑……昨晚是小黑猫来找我了,我听到它在外面叫。”
“小黑猫?”
应该是那天找到南灯时,护在他身边的那只黑猫。
南灯点头:“还有一只……一只会发光的小精灵。”
他不知道该怎么描述,大概比画了一下,还说小精灵长着翅膀会飞。
连译没有多问,南灯忘了以前的事,认知里的事物少得可怜,“小精灵”也可能是什么鸟类或者虫子。
南灯说着说着困得不行,渐渐闭上眼。
连译用灵术松开他的手,将他移到床铺中央。
作为一只鬼,南灯睡觉的时间实在有点多。
不过他吃下生魂,状态看起来还不错。
连译坐在床边,看着南灯安静的睡颜。
兔子头脸朝下趴在另一边,一动不动。
他站起身正要离开,突然感到一阵心绞痛。
突如其来的痛感十分强烈,连译弯腰撑着床边,眉头紧皱脸色极为难看。
疼痛没有持续多久,他强忍下来,直起腰发现兔子头醒了,双眼紧盯着他。
这眼神,仿佛确认了他虚弱不堪,就会立马把他吃掉。
连译神色冰冷,没有搭理兔子头,离开卧室回到书房。
灵术隔绝了书房内的声音,他打开抽屉,取出卓清的魂体。
窗帘被拉开,玻璃瓶中的魂体接触到阳光,却放声大笑。
“你感觉到了?”卓清的语气包含恶意,“禁制开始生效了,这是在警告你,早点认罪受罚,或许还有新的机会。”
“那你怎么不直接杀了我,”连译丝毫不理会他的所言,略带嘲讽道:“禁制的生效再久一点,我现在已经死了。”
让他遭受痛感又不完全致命,的确只是个警告,但还有必要吗?
他已经犯下弑师之罪,卓清变成怨魂,对他更加恨之入骨,巴不得他早点死,再关进业障塔受尽折磨。
在阳光的灼烧下,黑色的魂体在瓶中扭动。
疼痛让卓清的笑声听起来怪异难听:“那不如,我们来做一笔交易吧。”
“你把你的生魂给我,四分之三就够了,”卓清蛊惑道,“我就告诉你解除禁制的方法,包括内庭的那一道。”
两道禁制一解,连译的魂体再也不受限,甚至可以自由脱离天师这个身份。
“你的天赋那么高,生魂没了自然可以再修补回来。”
卓清的声音低哑:“你还不想死吧?还是说,你想被关起来不见天日?”
连译站在桌前,安静看着窗外的阳光,像没听见一样。
卓清等得不耐烦,又忍不住开始骂他,来来回回还是那几句话,没有半点新意。
过了许久,连译终于出声:“这就是你的目的?”
八卦环从后方腾空飞来,“啪”一声压在玻璃瓶上。
里面的卓清立刻惨叫起来,声音回荡在整个书房。
直到他奄奄一息,连译收起八卦环,将他重新锁进抽屉。
—
南灯睡到中午就醒了,他抱起趴在身上的兔子头,轻轻放在枕头上,起床寻找连译。
整栋房子里都很安静,到处的窗帘都紧紧拉上,犹如蒙上一层漆黑的阴影。
连译坐在沙发一角,靠着椅背休息。
南灯走近,连译睁开眼看过来,朝他伸手。
“你困了吗?”南灯坐在他身边,习惯性蹭进他怀里,“去卧室睡吧?我陪着你。”
连译抱住半透明的魂体,低垂着眼眸轻声道:“不用。”
南灯几乎坐在他腿上,冰凉的手指碰了碰他的脸侧,迟疑着说:“你好像不开心……”
连译的脸色不太好,体温也比之前低,尤其在遮住所有阳光的环境中,整个人更加阴郁晦暗。
“是没休息好吗?”南灯担忧道:“还是伤口在疼?”
连译不说话,他低头自顾自地摸索,想挽起袖子看一看伤口有没有渗血。
“没有。”
连译制止住他:“伤已经好了。”
左手的伤口愈合得很好,这两日都不用再上药。
说来也奇怪,他的伤是卓清的法器所致,上面沾了特质的符水,没有卓清亲自给的药物极难愈合。
前段时间伤口一直渗血,连译基本懒得管,原以为至少要等两三个月,没想到最近几天竟然就好了。
“真的?”南灯抱着他的手臂,“那你是不是饿了呀?”
“不饿。”
连译说完沉默下来,抬手似乎想触碰南灯的黑发,中途又停住,转而解开一颗衣扣。
他将颈侧完全暴露出来,说道:“咬一口。”
南灯赶紧摇头:“我不饿……”
连译反问:“你是鬼,怎么不喜欢吃生魂?”
“我喜欢的,”南灯犹豫着说:“可是昨天才咬过你,会不会对身体不好?”
不然为什么活人都怕鬼?
被鬼咬过,还得去找天师索要符水,喝下去恢复损耗的精气。
“不会,”连译继续哄道:“我说过,你伤不了我。”
南灯每次吃掉的那点生魂太少,他几乎感觉不到。
南灯却还是不肯,一边往连译的颈侧看,眼里透出一丝渴望,磨磨蹭蹭:“那……等晚上再说吧。”
连译妥协:“好。”
南灯松了口气,心想哪有人非要让鬼咬自己的。
还好他是只有原则的鬼,绝对不多咬。
此时卧室里响起轻微的动静,应该是兔子头醒了,南灯想过去看看。
“别动,”连译低声道:“留在这里。”
有南灯陪在身边,他心脏隐约的疼痛似乎不再出现,冰凉如水雾般的魂体贴近,比浸在热水中还要舒适。
南灯乖乖不动,搂着连译的腰靠在他肩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