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请随心所欲地毁灭(98)
他不知道郑晓岸这倒霉孩子到底是怎么想的,不领着同学去游乐园,也不领着同学玩点年轻人喜欢的室内游戏,祂居然带着同学来爬山。
郑晓岸喜欢的那个女生看着白白瘦瘦的,爬山怎么会让她可能对郑晓岸产生好感,只怕爬到半路心里就开始骂娘了。
不过袁安卿管不着这些,他只是盯着浊看。
他发现浊虽然不擅长应对单个小孩,但面对一群小孩却是游刃有余的。
男生们感叹于浊强壮的身体,而女生们一开始其实被浊给吓到了,不过很快她们就注意到了浊那极具反差的性格,在强烈的对比之下,那群女生也围了过去。
郑晓岸喜欢的那个女孩很瘦,有些矮,她在所有人都围到浊那边时注意到了一旁的袁安卿,还刻意过来打了个招呼,大概是担心袁安卿被忽略不舒服。
袁安卿不喜欢和陌生人产生过于亲密的交流,不过他也清楚这小姑娘一片好心,袁安卿在心里感慨这小女孩家教好,顺便委婉谢绝了对方的聊天邀请,他没那么多话可说。
他攒这个局私心是为了浊能痛快一些,一是浊想学会共情,但以他自己的方法,也不知要努力到猴年马月。二是浊本身是个活泼的性格,再怎么喜欢和他待在一起,也总得出来找点乐子。
至于袁安卿,他最多能做做表面功夫,不扫兴已经是他最大的努力了。
该到了爬山的时候,几个小孩结伴往上冲,活泼的几个一步两三个台阶地跑,而腼腆一些的则也被气氛带着参与竞速。
浊却慢了下来,走在袁安卿身边:“这群孩子是最脆弱的。”
“应该是最纯粹的。”袁安卿纠正浊,浊总是习惯性使用负面词汇去形容描述这一切。
“纯粹不是什么好事。”浊说。
“你也很纯粹。”袁安卿看向身旁的浊,“非常纯粹。”
浊挑眉:“我现在觉得纯粹是好词了。”
袁安卿笑了。
他们俩一个台阶一个台阶地往上走,速度很慢,和那群小孩的距离也越拉越远。
“你不是蛮喜欢和他们在一起玩的吗?”袁安卿问浊。
“确实有点意思,不过和他们闲扯淡也没什么意思。”浊往袁安卿的方向靠了靠,“而且我是你的保镖诶,把你扔下的话,你死了怎么办?”
“我可以跟上你们几个。”袁安卿的身体机能其实比那几个高中生要厉害得多,毕竟他的出厂配置改不了。
“那我也可以陪着你嘛。”浊说,“他们像傻子一样地跑,跑几步就跑不动了。”
袁安卿又补充:“那他们就可以互相搀扶着往上爬了。”
“男孩扶着男孩,女孩扶着女孩。”浊耸肩,“那小孩还是没机会。”
“祂就没设想过有机会,青春懵懂时的感情而已。”袁安卿注意到浊的手扶到他的肩膀上来了。
“但我俩就在一起了诶。”浊指的是那个梦境,“难不成因为我们是青梅竹马?”
袁安卿:……
他不知道浊怎么就这么理所当然地接受了青梅竹马的设定,但他说的也不算错。
“我们俩那时候也没顾及那么多啊。”浊说,“那么年轻就啃一起去了,一看就不是能忍的。”
袁安卿化用了浊的说法:“因为我俩都是孤儿。”
浊:“……”
“我们也没爸妈和家庭限制。”袁安卿想了想浊最开始那怂样,又说,“如果我们任何一方有父母,家庭和谐,估计另一方都会忍着憋着,不敢让对方知道,怕拖对方后腿。”
浊想了想,他觉得也是那么回事儿:“幸好我们爹妈都不在了。”
袁安卿沉默。
浊又说:“我们可真是天生一对啊。”
袁安卿扶额。
那群孩子已经看不到影了,但袁安卿和浊还在这儿慢悠悠地晃,浊陪袁安卿聊东聊西,说了一堆之后他忽然道:“我听到你跟他说什么了哦。”
“嗯?”袁安卿一时没有反应过来。
“你们坐在休息室里说的我都听到了哦。”浊双手背在身后握紧,在说这话的时候他没有看袁安卿,“你让他陪我玩。”
袁安卿愣了一下,随后无奈地笑了声。
浊声音又紧促了些:“你对我的能力了解的还是太少了,只要我想听,就算你在顶楼,我在地下室,我也能听得到。”
“所以我每次独处你都在关注我?”
“也不是,我不知道郑晓岸是不是绝对安全的。”浊只是在担心袁安卿的安危,哪里知道会听到这些东西,“你明明都不乐意出来。”
“我当然乐意出来。”袁安卿反驳他,“如果我不愿意,还有谁能把我绑出来?”
“你自己逼你自己出来的。”浊又说。
“我自己逼不了我自己,我只是想出来。”
“你都不玩。”
“我看你笑觉得开心。”袁安卿不认为自己一定得沉浸式享受玩乐,“这世上的快乐有很多种,我就喜欢看你傻乐的样子。”
“傻乐?”浊问他。
“那,阳光开朗的笑容?”袁安卿换了个形容词。
“袁安卿。”浊的脚步忽然停住。
袁安卿看向浊。
浊郑重的将双手都架在袁安卿的肩膀上,随后深吸一口气,忽然凑近袁安卿:“啊!!!”
袁安卿吓得往后躲了一下。
浊当即松开他,乐呵呵地加快速度往山上跑去了。
“我跟你聊正经的,你吓我是吧?”袁安卿把眼镜推回去,随后也跟着追了上去。
浊比袁安卿跑得快,但他始终都在袁安卿的前面,袁安卿伸手指尖将将擦过浊的尾巴尖。
浊一边跑一边笑,乐呵呵的声音传到袁安卿的耳畔,袁安卿追了一会儿还是忍不住了。
他站定,捂着腹部蹲了下去。
“怎么了?”浊紧张起来,连忙跑回去跟着蹲下,结果他发现袁安卿是在笑。
浊:“……你吓到我了!”
“抱歉,抱歉。”袁安卿摆摆手,他还在笑。
“你笑什么?”浊不懂,刚才他俩追追赶赶的,袁安卿不生气就算了,怎么还在这儿笑呢?
袁安卿脑门上已经开始冒汗了,这是刚才跑出来的“我笑你在笑。”
“啊?”
“浊,你傻乐呵的声音很像一只大鹅。”袁安卿听了半天,实在憋不住了。
浊装成熟阴冷模样很有一套,但他真放飞自我时,那个声音粗犷又豪迈,很像是大鹅在那儿啊啊乱叫。
“你?!你!”浊一时哽住了,他的皮肤开始泛红,尾巴都蜷起来了,“你怎么这样?”
“我这一趟确实没白来。”袁安卿笑着说,“我一直以为我们家养的是只绵羊,结果你是个大白鹅啊。”
浊伸手就要去按袁安卿,结果被袁安卿躲开了。
这倒不是浊的反应慢,主要是以前他要抓袁安卿,袁安卿也就乖乖站在那儿等他抓,压根不会跑。
浊有些懵逼地眨了眨眼睛,而袁安卿这时候已经往山上去了,他回头望了一眼,在与浊对视时,眼中有金光一闪而过,眼瞳仿佛变换成了一种暗橘色。
“好哇!你以为我抓不到你吗!”浊立即追赶上去。
“大白鹅叨人喽。”
“袁安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