沙发(74)
阿德加内握住他的手,却没有借力站起来,他甚至坐在地上又扯了下余让的手。余让低头看。
阿德加内仰脸看他,余让想说,你不会站不起来了吧?
阿德加内一拽,又把余让拽回了地上,他还好心托了下余让的腿,怕余让撞到。
余让双腿抵在阿德加内的大腿上,垂眸盯着舰长看。
阿德加内伸手搂住余让,头贴到余让胸口,低声阐述:“我非常爱你。”
余让脸上表情顿了顿,变得有些无奈,下一秒又变得温柔异常,他捧起阿德加内的脸,上下左右看了一圈,最后索性张嘴,在舰长的脸上咬了一口:“还是打一架吧,舰长?”
阿德加内脸上顶着个牙印,缓慢地眨了两下眼睛:“你想要怎么打我?”他顿了顿,答应完才表达疑惑,“为什么?”
余让慢吞吞,自己也不他确定:“我或许还是有一点生气……?”
阿德加内表情一僵。
余让掐了个小拇指:“大概这么点,需要发泄一下,给自己一个交代。”
阿德加内抿了抿唇,他看起来有些伤心:“对不起,但是我不后悔。”他抬头用额角蹭了下余让的小拇指,“一点也不后悔。”他停顿,补充,“现在更是无耻地感觉到窃喜。”
余让顿了顿,笑:“所以我们打一架吧。”
阿德加内看余让,好一会儿,他抬起脸,对着余让的手掌:“打我一巴掌?”
余让垂眼看他,伸手摸摸他的脸:“有没有什么真的打架的地方?”
阿德加内的脸色犹疑了好一会儿,最后道:“星网上有各种竞技类游戏,拳击、机甲和星际战斗,而且不会受伤……”余让沉吟。
阿德加内有些犹豫:“训练场也有,可是你打不过我……”
余让看他一眼。
阿德加内又说:“我可以站着让你打。”
“……”余让莫名生起气来,他又低头咬了下舰长的脸,慢腾腾从地上站了起来,“好,你站着让我打,我可以驾驶机甲吗,复杂吗?”
阿德加内跟着起身,牵住余让的手:“我可以教你简单的操作,但是你如果用机甲和我打架的话,我担心你会受伤。我即使站着不动,我的机甲也有自动防御模式。”
“……你真厉害。”
两个人牵着手,慢腾腾地往外走去,余让还在和舰长商量两个人要去哪里打一架的事,舰长唯一能给出的意见只有自己站着让余让打。
好像他但凡多动一根手指,余让就会被他撂在地上站不起来,从而战斗失败,失去存下的信心。
走出医疗室的长廊后,阿德加内亲了亲余让的脸,点开光脑给娜芮尔发了条信息:[找人把你医疗室门口的监控覆盖一下。][我可以留一份存档吗?][我觉得是不可以。][你当时情绪波动很大,确定不要我留一份来记录分析你的健康状况?][没有必要,直接覆盖了。][真可惜。]-余让后来和舰长打了很多次,开始在星网竞技游戏内打架,开的私密房间,观众都是一些虚拟数据。
阿德加内说好站着不动,可他在正式的战斗场合下,拥有非常敏锐的战斗条件反射,余让的每次挥拳,他微一侧身就避开了,之后懊恼又歉意地回看余让。
余让本来还没怎么,被他多躲了几次,气得咬牙,连打带踹地去揍阿德加内。
舰长躲得毫无波澜,膝跳反射一般自动躲闪,余让全程没挨到过他一根手指头。
平时见到时,恨不得两个人长在一起不分开,打架的时候挨到一根头发都困难。
最后还是余让力竭,躺在竞技场地上喘息。
因为开得是星网私密竞技场,周围没有真实的围观者,看台上都是些虚拟数据,会配合玩家的得分和失分发出欢呼和嘘声。
余让躺下后,观众席上出现了虚拟的人声,裁判席上,两人的比分还是0比0。
阿德加内懊恼地蹲到余让身旁,还好心解释:“抱歉,你动作太慢了,我一不小心转头就躲开了。”
余让闭着眼睛深呼吸:“还不如别抱歉。”
阿德加内伸手摸了下他的脸,观众席上突然出现震天的欢呼声,裁判席上的比分变成了0比1。
余让睁开眼睛,阿德加内蹲跪下来,亲余让汗津津地脸颊,欢呼声又起来了,变成了0比2。
[谁设计的这个游戏,评分标准到底是什么?]余让坐起来,伸手抱住阿德加内的后脑勺,手掌在他头发上一顿乱揉,他抬眼一看,裁判席上的分变成了2比2。
“……”好蠢的游戏。
出游戏后舰长有些小心翼翼,说教余让操作机甲,余让学了基础操作,去星网竞技场和舰长打架。
机甲操作实在太复杂,即使舰长站着不动,余让的攻击动作也看起来没有什么伤害性。
他甚至因为操作不当,跳跃范围没控制好,从竞技台上跳了下去,虚拟裁判直接按铃宣布了他挑战失败。
余让从机甲舱里出来,他满头大汗,黑色的头发贴在额头上,阿德加内无辜地站在竞技场内,接受可能是他人生中最简单的一场竞技胜利。
没有一丁点高兴,甚至感到懊恼。
如果是在日常场合下,余让要打他,他能够做到不动让对方打,可是竞技场内,他拥有战斗的条件反射,甚至会不自觉分析,对手的出拳力量和速度,以及对方的下一套攻击。
余让作为一个从来没有过战斗经验的普通人,他的每一次攻击,实在是太好猜了。
阿德加内褪掉身上机甲,从竞技场跳下,走到余让身旁,刚要说话,余让嘘了他一下:“下次去线下训练室吧,近身格斗,机甲太难了,我操纵不了。”
阿德加内伸手擦了擦余让脸上的汗珠,和余让打过很多次了,开始只以为余让想要揍他一顿,他甚至提议过,如果余让只是想要揍他的话,把他绑起来打一顿就好了,没必要每次都在专业的竞技场内,这让他很难被揍。
但余让只摇头。
阿德加内觉得有些苦恼,面对余让时有些小心翼翼,他甚至准备去让娜芮尔准备些麻痹神经和肌肉的药物,来结束这种煎熬。煎熬……
阿德加内想到这个词语,有些茫然地醒悟过来。
余让就是想让他煎熬?
这是一种……报复?
阿德加内觉得没什么,他点点头——这是应该的。隔了一会儿,又觉得有些难以言喻的委屈,可他有什么好委屈的?
他静静地看了余让一会儿,伸手抱住余让:“好,我们马上要到里德了。”
余让点点头:“那就在飞船抵达里德的前一天,我们去训练室里打一架。”
阿德加内抿了抿唇:“好。”他不知道这场对他而言名为“折磨”的架,要打到什么时候。
余让什么时候,才愿意消气。-
余让其实没有阿德加内想的那么多,为了折磨一个人而花这么多功夫,对他而言是一件无比愚蠢的事,他暂时没有精力去思考舰长的事,也没顾得上顾忌舰长的情绪。
他就是,在完成一件事情。
让舰长陪他,完成一件事情。
可对阿德加内来说,余让只是整天在翻着乱七八糟的近身格斗书籍,毫不系统地学习星网上的格斗教学。
他还看过了阿德加内过去做学生时,参加近身格斗的影像资料。他像是阿德加内每次战斗前,都会翻看对手作战习惯一样钻研阿德加内。
即使他分析这些时,舰长就坐在他旁边的沙发上,手指偷偷摸上他的手指,他也没转头问一句,比如为什么这个时候预判了对手的反击动作?
——他把我当成需要对抗的对手了。阿德加内有些无奈。
余让照样亲阿德加内,睡觉时候和他紧紧地拥抱在一起。
起床之后,他穿戴轻便出门,他趁李维休息时,去问过李维的家庭状况、成长坏境,好奇他在飞船上漂泊,他的妻子怎么还没和他离婚。
“……”李维觉得这个问题很冒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