悔过文主角攻不干了(123)
....
可如果他不在了呢?
他又一次丢掉他了呢?
他表面上不介意,其实心里面还是会有一刻厌烦他,怀疑他,甚至要抛弃他吧?
没有任何事是长久的,他永远留不住珍视的人。
嬴未夜的腹部绞痛着,那些被秦有昼安抚好的血肉抽搐着蠕动,他生生呕出一口血。
他垂眸,秦有昼沉沉地睡着。
不知何时,他在睡梦中居然握住了他的手。
...是想安慰他吗?
嬴未夜狼狈地擦掉落下的血渍,不让它染脏秦有昼的衣物。
“乖。”
他藏起眼神里的惶恐,小心地摸了摸秦有昼的脸:“睡吧,好孩子。”
可等到秦有昼昏睡三天三夜后再次醒来,嬴未夜再没了他睡着时的好脸色。
枯等的三日不光让临近发情又无人安抚的蛟重新恢复了暴躁的状态,还让他算起了当晚没来得及算的账。
嬴未夜是个刻薄冷血的人,不算账绝不会是忘了,只可能是时候没到。
“你闯了大祸。”
看着秦有昼脸色发白,嘴唇几乎没了血色,瞳孔也失了光的病恹恹模样,嬴未夜只能边冷着脸给他塞手炉,边用最没有杀伤力的语气兴师问罪:“秽气从我身上出来,就再难塞回我身上。”
“你可知这阵法中断,意味着什么?”
一听到秽气塞不回嬴未夜身上,嬴未夜的脏器也基本复原了,秦有昼差点没压住脸上的喜色。
他没觉得有多不习惯。
只是看不见而已,反正他小时候也看不见,只要他的其他观感还算清晰就无碍。
“不说话?”
嬴未夜冷哼了一声,加重语气:“那秽气回流,眼盲只是开始,它彻底浸透你的灵脉需要的时间并不长。”
“你现在修为不到化神,若是继续维持元婴修为,它会进一步让你失聪,甚至紊乱你的心智。”
灵的七情六欲比做灵物时重,所以对气的承受能力反倒不如灵物。
虽然身上秽气轻,可秦有昼受得折磨,不会比做灵物时少。
闻言,秦有昼依旧平静。
“可您已经承受了百年,秽气也不是您该承受的,您能承受,我自然也可以。”
“秦有昼!”
透着声音,秦有昼都能听出师尊的愤怒。
嬴未夜压着火:“我是大乘大能,你哪来的胆子敢同我比。”
“你向来稳重老成,做事何时这般不计较后果....”
他凑得很近,秦有昼甚至能感觉到耳畔急促的呼吸。
他被一条暴怒的蛟缠上了。
“...还对我下药,你究竟是哪学的?!”
提到下药,秦有昼终于蔫巴了些。
他小声道:“此事是我的错,我甘愿受罚。”
“你最大的错不是下药。”嬴未夜也放软了些语气。
“是不听我话。”
只要不危害秦有昼的命,就算是他给他吃毒药,他都甘之如饴。
但他不可以不听他的话。
....又是听话。
秦有昼被秽气影响得也有些心神不宁。
他原本就不喜嬴未夜这作态,一不留神,脾气又硬了起来。
他重复了一遍:“弟子之错,是不该对师尊用药。”
“罢了。”
嬴未夜自然知道他的意思,顿时阴沉下脸。
“黛旸掉了半条命,外头还在查黛旸的事,我回来再和你掰扯。”
“已经三日过去,弟子至少应该出去一次。”秦有昼也理智地停止了赌气。
“否则宗主调查,定会怀疑到我们身上。”
“不必了。”
嬴未夜把琉璃镜戴到秦有昼脸上,秦有昼模模糊糊能看到个人影。
他浑身还因为药劲使不上力,眼睁睁看着嬴未夜变成他的模样。
嬴未夜推了推琉璃镜,露出个足以以假乱真的,温润的笑:“你没醒这会,我已经替你去了两三次了,没人发现不对。”
反正吕却尘再老糊涂爱和稀泥,总清楚自己是仙家还是妖。
妖族那边找不到线索,宗里才刚出了丑闻,他现在就算觉得不对劲,也得咬牙死保同宗的修士。
他分个形变成俩人出去,也没人敢说他不是。
“可我已经醒了,我能走动。”
秦有昼微微睁大眼。
看这意思,师尊是打算大包大揽接下来的事。
“你既然醒了,就好好闭门思过。”嬴未夜油盐不进,言辞也愈发尖锐。
“我不准你出去,你就不能离开半步。”
俩人在这剑拔弩张,却忽略了一件事。
嬴未夜这坏脾气,是秦有昼睁只眼闭只眼默许出来的。
秦有昼这直愣愣的性子,也是嬴未夜又想他做好人,又不想他受委屈,给他惯出来的。
秦有昼咬牙:“可您先前才说过,我们该互相尊重,彼此之间也是平等的。”
“就事论事,那是站在道侣的角度。”
嬴未夜无赖道:“秦有昼,我现在不是你道侣,是你师尊,你就得听为师的话。”
“.....”
秦有昼面上呆愣了一瞬,隐隐露出受伤的表情。
不、是、他、道、侣。
五个字在他脑袋里来回荡,其他话和秽气发出的恶毒咒骂都显得不那么要紧了。
他先前还想着如何对师尊负责,想着要认真把身份说清楚了。
不能像现在这么不清不楚,一会定个期限,一会又没个准信。
要做道侣,还是要认真做一辈子。
家长见不了了,心意总得说得很清楚才行。
现在,师尊换了副嘴脸,好像是不要他负责了。
肯定也不和他过一辈子了。
秦有昼被秽气害得头昏脑涨,判断能力只有平时的一半。
他落寞地垂眸,声音带了情绪:“还没到新年,您是要反悔?”
“这是两回事。”
嬴未夜才发现自己那话有歧义,心一下就软了,连忙试图和秦有昼讲道理:“你还是我道侣,但我也是你师尊。”
“您前几日还说,我可以喊您名字。”
可这回,中了秽气的秦有昼比平时脾气大了点,没那么好糊弄了。
他控诉道:“现在又要我单以弟子的身份与您相处,听凭您行事,这让我如何自居。”
嬴未夜:.....
他也不知如何和秦有昼解释,他的师尊是个反复无常的坏逼。
他想占他所有便宜,又想睡他又想管他,所以才这般和他说。
但现在,秦有昼不肯和他睡,也不让他管。
看着人也要气跑了。
“你想喊我名字,随时都能喊;我也不是想关着你,是你现在身体还不好,出去让人瞧见,容易露破绽。”
嬴未夜也终于学会了克服发情期的本能,掌握说话的艺术,好声好气道:“等你身体好些,我就让你出去。”
至于如何才算好,他是医修,自然是他说了算。
就算是难受着,秦有昼也很好哄而且讲道理。
“也是。”
他的脸色一下就好了:“...您自己出去,也小心些。”
“知道了。”嬴未夜顺杆子爬,暂时变回自己原先的模样,凑到他跟前,能屈能伸地服软。
“我心口难受,背上也疼。”
秦有昼不好意思地闭上眼,凑过去,在他嘴上贴了下。
犹豫了会,他还是拉不下脸伸舌头,只能又伸手小心地顺了顺嬴未夜的背:“可还难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