尚元魁捉妖(49)
“且,丢人现眼。你行不行啊,就你这样的也能升仙?神仙要都像你这样,我看天界也快完了。”红霞把最后一口粽子塞到嘴里,幸福得眯起了眼睛:甜松软糯,好吃~
“哈?!我怎么了!我不行?!你说出个行的来我听听!”宋良箴吹胡子瞪眼:她家仙君就在眼前,刚才已经丢人了!现在可得亮出点儿气势来!
红霞变出一把折扇,缓缓摇着,得意洋洋道:“自然是像我师傅那样。玉牌乌发,墨衣洞箫,衣袂飘举,超然物外。”咦?我说的是谁?咳!
宋良箴听完在脑子里想了一圈儿:“你说的这个,十个里倒有八个是这样的,到底是谁?法号是什么?哪洞的神仙?”
“额,他、他”红霞琢磨了半天,“他突然就成仙了,也没告诉我是什么神仙。走了再也没回来过,我上哪儿知道去!”这该死的老流氓,走了就不回来了!死在你的洞天福地里吧!
几人见红霞越说声儿越大,越来越激动,到后来眼眶都微微有些泛红。尚元魁忙使了个眼色示意宋良箴别再说了。
宋良箴也不知道这人怎么了,俩人天天互掐惯了,也没见红霞气成这样,倒奇怪了。不过也不敢再闹他,化成白烟回了玉镯。
红霞喊完也觉得挺丢人,混蛋师傅都走了一百年了,自己从来不曾像今日这样激动难过,这是怎么了?自知有些无理取闹了,但又拉不下脸来跟宋良箴道歉,只好拿着扇子胡乱扇风,口里说道:“这眼看就到端阳了,我看城外面有条河,好多人扎了龙舟。咱们去看赛龙舟吧。”说着快步往外走,丝毫没有等人的意思,一转眼人就溜了。
尚元魁看了看已经升起来的月亮:“大晚上的看赛龙舟?”
“哈哈。”
“话说,他怎么睡了一觉这么精神了?”
“可能是那袋子冰的缘故吧。”
作者有话要说:师傅来了!我的最爱!!!!!!
第二章 游禹河 偶遇龙太子
一夜无话,第二日起来,红霞才仔细瞧了昨日住的地方:是个临街的小院子,前后两进。前面是个三套间,中间是客厅,左边是书房,右边有间睡觉的屋子。后边就是昨日呆过的院子,东西两个厢房。院子虽然不大,但十分的雅致,收拾的也干净。
吃早饭的时候,红霞问起怎么没住客栈,想着租房了?
林无忧笑了笑,指着尚元魁道:“本来是想找个客栈的。不过你昨儿晕了,首之担心客栈环境杂乱不适合你休息,就想租个独门独院的方便。可巧就发现这家儿要搬到外地,我看这里地段好,也不贵。就买下来了。也才三百两。”后面的话酸溜溜的,醋味儿有点儿大。
“买下来了?”红霞微讶,林无忧有钱图受用他是知道的,花个几百两也不稀奇。难得是尚元魁这穷酸道士一天骂他乱花钱,这回竟为了自己让林无忧花了这些钱,倒是挺意外,还有点不好意思,低头假意喝粥,小声哼哼道,“谢啦。”
尚元魁没想到有一天还能听见红霞对自己道谢,挠了挠脸,也有点儿不好意思:“小事。”
林无忧:“!!!!”你俩这对着脸红的小表情是几个意思?!
吃了早饭,红霞就嚷嚷着要去看赛龙舟。尚元魁见他精神好了,也放了心。反正这一路也是慢到头儿了,也不差这几日,等过了端午再走不迟。
顺子先去打了头站,回来说河边一拉溜儿都是搭好供当地贵族、女眷看龙舟的凉棚,因他们来得晚了,只得在不太好的位置高价租了个凉棚。
几人都挺高兴,尚元魁还准备了几样糕饼,拿小篮子装着,溜溜达达出了门。
越往河边走人越多,及到了地方不管是凉棚里,还是坐在河边的人都已经满了。
顺子领着到了事先租好的凉棚里。
凉棚不大,是用竹子搭的,门上挂着竹帘,里面桌椅板凳、茶水点心应有尽有,还有一个小竹榻可以躺着休息。四个角儿还放了些艾草,门鼻上挂着五彩绳。
尚元魁把糕饼从篮子里取出来放在桌上,顺子拿出茶叶、茶具沏茶。宋良箴从玉镯里出来好奇的在棚子里看,红霞一脸嫌恶的把艾草和五彩绳用法术挪走。只有林无忧摇着扇子坐在椅子上等着吃茶。
都准备的差不多了,赛龙舟也快开始了。这时候就有一些十二三岁的少年少女捧着很大的叵罗,里面装了红、黄两色的纸花在凉棚和堤岸上来回穿梭售卖。
红霞瞧着新鲜,挑起竹帘叫来了一个卖花的小姑娘,问道:“你们卖这些纸花是作什么用的?”
小姑娘见是个年轻英俊的公子问自己话,脸红心跳道:“公子一看就不是我们禹城本地人吧,这是我们当地的风俗哩。这红花代表红队,黄花代表黄队。您要是觉得哪队能赢了今日的比赛,就买哪队的花。最后买了今天赢了的队的花的人,就能拿着花去县衙门口领两个粽子。”
“哦?”红霞听着有趣,抬头往停在水边的龙舟上看去,果然船夫们的胳膊上都系着红、黄的绸带。船头上也挂着醒目的绸子花。
林无忧听着也挺有意思,走过来问道:“你这花怎么卖的?”
小姑娘一见又来了个英俊的公子,觉得今日眼福不浅,于是热情说道:“一钱银子一朵,您若是买了十朵就送一朵。公子要几朵?”
林无忧张口就要说全包了,尚元魁走了过来,不悦道:“一朵纸花换两个粽子就要一钱银子?买两个粽子才十文钱,你们县太爷太会做生意了吧。”
小姑娘见又来了个斯文清秀的小道士,顿时觉得眼睛都不够看了。
“图个乐罢了,首之何必计较这点子银钱?”林无忧笑着安抚抠门道士,回身对顺子道,“全买了,再给这小姑娘些钱吃碗茶,大热天的倒晒黑了。”
“是,公子。”
顺子数好了叵罗里的花给了银子,又多给了小姑娘一吊钱。小姑娘得了钱,连叵罗都送给了顺子,欢天喜地的走了。
尚元魁无耐的看着这一大堆的花:“又红又黄的,你是想买哪队赢啊?”
林无忧纸扇摇摇:“一队一半,稳赚不赔。”
尚元魁:“......你这些钱都够买个扎彩铺子了,还不赔?”
正埋怨着,就听外面三声炮响。船夫们奋力摇桨,两支龙舟极速往前划了出去。岸边看比赛的百姓高声喊喝给自己买的队伍呐喊鼓劲儿。
凉棚里的五个人除了顺子,就连林无忧都有阴阳眼,各个眼睛随着已经只能模糊的看到个船样子的龙舟转来转去。
“哎呀!黄队超过红队了!”
“红队!红队还差一点儿,你倒是快点儿,白长那么大个儿,一点劲儿都没有。干脆我来施法助上一助!”
“哎你这是犯规啊!”
几人都兴致勃勃的看着比赛,红霞是个爱玩爱闹的,更是紧盯着龙舟不放。
这时,有人从他们的凉棚前经过,墨绿色的长衫一晃,很快就走了过去。
其他人都没在意,宋良箴还在挥着手里的花给黄队鼓劲儿。红霞呆住了:刚才过去的那人,怎么和师傅好像。
忙扭头去看,可是人山人海早就没了那人身影。
红霞挑帘冲了出去,往刚才那人走过的方向追了下去。
身后宋良箴喊道:“你干嘛去!不看比赛了?”
红霞顾不上理她,一头扎进人群中。
因为今天是第一日比赛,看的人格外的多,加上又快到夏日,穿绿色衣衫的人也多,红霞转来转去倒是看见了几个和师傅身形背影相像的人,可到了跟前一看都不是。
找了半日也没有,红霞自嘲的笑了笑:怎么可能找得到?那人飞升已有百年,从来都没回来过,自己也早就死心了。这几日不知道是怎么了,总想起他来。
烦躁的走到河岸边,又不想回凉棚去,红霞踢着脚下的小石子越走越远。
天气燥热,又近端阳,看龙舟的人又多,挤的红霞浑身是汗。
闻了闻衣服上的味道,红霞厌恶的抽了抽鼻子,低头看见河里的水清澈见底,左右看看四下无人,纵身一跃跳了进去。
入水直往河底游去,这河看着清亮见底,没想到还挺深。红霞游了一阵子才看到了河底。抬头看看离河面很远,红霞一转现了真身。
丈许长的红色巨蟒在河里轻快的游动,一会儿潜到河底在水草中钻来钻去,一会儿在鱼虾后面追逐取乐。
大约过了一顿饭的功夫,红霞才游到了河面,上半身变回人形,双手扶在岸边,甩了甩濡湿的长发:“痛快!”
时至正午,正是一天中最热的时候,但是水中却十分沁凉,红霞惬意的趴在岸上眯起双眼昏昏欲睡,巨大的蛇尾在水中来回摆动。
就在似睡非睡的时候,只听一个气急败坏的声音喊道:“哪里来的小妖,竟敢到我禹河撒野!”
“嗯?”红霞抬起头,迷迷糊糊就见一个银盔银甲的年轻男子踏水而来,身后跟着奇形怪状的士兵。
“呔!你是哪里的小妖!报上名来!”银盔男子见红霞一脸懵懂,更为气恼。
红霞双手撑岸坐在地上,尾巴在水里轻快的甩来甩去,清凉的河水让他心情很好。
“你你你你光天化日袒胸露体成何体统!!!”男子见红霞不但不理他,还裸着上身,不禁面红耳赤。
红霞觉得有趣,扑通跳入水里游到男子面前,一双白皙手臂缠绕到男子颈项,妖冶的脸靠近,吐气如兰道:“问人之前,总该先自报家门吧?”
男子的脸更红,不敢去看面前的红霞,闭上眼大喊道:“我我我行不更名坐不改姓,禹河龙宫太子敖堂是也!”
“额,熬糖?”红霞眨巴眨巴眼睛,以为自己听错了,“熬什么糖?白糖?红糖?”
敖堂似乎经常被人嘲笑这个名字,听红霞取笑他,怒道:“是敖堂!不是熬糖!”
红霞:“区别在哪里?”
“呀!!!!!”敖堂忍无可忍,掀开红霞的手臂,右手虚空一抓,一杆红缨枪握在掌中,双手握住枪杆,挺枪就刺。
红霞被甩了出去,在空中一个鹞子翻身,变回双腿稳稳站在水面上。见敖堂枪到,一侧身躲过这一枪。紧跟着手腕一翻变出软鞭,咯咯笑道:“来而不往非礼也!”唰的一鞭直奔敖堂面门。
二人插招换势打在了一处。敖堂虽然是雨部正神,但因禹城常年太平无事,很少有精怪一类出没,对敌经验不足。再加上他刚成年不久,只是个三百岁的小龙,怎么斗得过红霞这个散养,额不,经验丰富(?)的妖精。不到三十个回合,敖堂鼻洼鬓角都是汗,已露颓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