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了的前男友回来了(32)
导演只是考虑了十几秒,立刻让副导演去准备。
孙申绪气得要炸,可他的确怕坐牢,他爸不会说什么,可老爷子会打断他的腿,再说他其实在孙家不怎么得宠,上头有个大哥,要是传出他杀人怎么的,老爷子一怒把他赶出孙家怎么办?
孙申绪一咬牙,怕夏俞凯报仇,还真签了,最后不放心,让夏俞凯录了和解不报警也不追究的录音,这才瞪了他一眼,带着助理气冲冲走了。
孙申绪解约这戏也没法拍了,导演给剧组都放了假,得先去找新的男二。
白苻在一旁一直陪着夏俞凯,这会儿彻底解决也松了口气,没想到这拍戏也这么麻烦,戏里戏外都是戏。
夏俞凯这会儿浑身舒坦,本来已经打算跟白苻一起回酒店换衣服,想起什么,让白苻等一等,就蹭回导演身边:“导演,之前救我那个穿黑衬衣的大个子也是我们剧组这次的演员?”
导演这会儿心里也有些糟心,可也得罪不起夏俞凯,想了想他说的谁,摇头:“不是,他是……小孙找来的替身。”
“啊?”夏俞凯一愣,替身?
不过想想之前他对孙申绪的吐槽,对方那白斩鸡的模样的确跟男二不怎么搭,原来是找了个替身,那块头的确更符合剧本里男二的身材。
夏俞凯没想到那男人是孙申绪找来的,也没心情继续问了,跟着白苻蔫蔫回去了。
“怎么了?”白苻看他神情不对。
夏俞凯将导演的话告诉了白苻,最后感慨一声,“……那姓孙的也算是那人雇主了,也不知道会不会打击报复,不过这人正义感倒是不错,可惜啊。”
白苻知道夏俞凯是恩怨分明的人,怕是这会儿是想找机会报答感谢对方的救命之恩,又不知如何下手。
他看了夏俞凯一眼,想了想:“既然导演现在找不到男二,不如让他试试?”
夏俞凯茫然看过去:“嗯?”随即明白他话里的意思,陡然睁大眼:“诶?诶?!”
第32章
夏俞凯明显也是觉得这个办法不错, 根本等不及下次再去找导演, 让白苻先回房, 他匆匆跑回去找导演商议。
不过男人面生也没演过戏,他不确定导演会不会同意,但他刚卖了导演一个人情,给个机会试试也是行的。
这样他也算是还了男人的恩情。
白苻知道夏俞凯会是说服导演也就不着急, 他慢悠悠晃回房间, 换了身上已经半干的衣服, 冲了个澡出来,就听到门铃声。
他以为是夏俞凯, 就穿着浴袍过去开了,没想到打开门,是神色着急的薄沣:“薄先生?你怎么来了?”
“我听说你为了救夏先生跳水了, 怕你感冒就让人熬了姜汤,你先喝点,这里也有别的药,先预防着。”薄沣本来离得就不远,可得到信儿的时候还是迟了,等回来游泳池旁已经没什么人了。
白苻身体不错, 自己觉得没必要, 可薄沣已经送来了,这个人情不能不领, 他让开身让人进来:“也没什么事, 天热, 我回来的时候已经半干了。”
薄沣却是非要瞧着他喝了,白苻不好拂了他的面子,只能喝了,也收了药,表示感谢之后就送薄沣离开了。
只是言语间虽然熟稔却依然像是隔了一层,尤其是没有夏俞凯活跃气氛,两人其实都不是多话的人,薄沣也怕说得多不经意间让白苻察觉到自己的心思跑了。
薄沣也没多待,很快就离开了。
只是离开前询问了一番晚上的杀青宴,白苻既然之前答应了,也就说一定会去。
薄沣离开没多久夏俞凯就喜滋滋回来了,说是导演同意给那人一个机会,只是若是演技不好还是只能当替身。
夏俞凯就是来跟白苻说一声,之后就要跑去问问那个叫郁羌垣的,问问他要不要来当男二。
不过他总觉得郁这个姓氏有些耳熟,但一时间又想不起来在哪里听过。
白苻送走夏俞凯之后就趴在那里,本来只是想歇一歇,但喝了姜汤之后浑身热乎乎的很快就睡着了。
等白苻醒来的时候天已经黑了,他揉了揉眉心坐起来,看了眼时间,离杀青宴还有半个小时。
他起来洗了把脸清醒清醒,重新换了套西装,等准备妥当就听到外面夏俞凯边敲门边催促:“大白大白要走了!”
白苻应了声开门跟着出去了。
不过没想到打开门就看到夏俞凯身后还跟着一个,正是之前那个救了人的郁羌垣,他还是之前那身装扮,不过换了一身,戴着棒球帽遮住大半张脸,瞧见白苻看过来,朝他点点头。
白苻回以点头。
夏俞凯热情地跟两人介绍,他下午的时候都在郁羌垣的房里,就差将人的祖宗十八代都问一变。
夏俞凯自来熟,又话唠,白苻和郁羌垣走在他两边,两人时不时应一声,倒是也不影响夏俞凯说。
到了大厅,已经到的差不多了,导演正端着酒杯跟薄沣说着什么,薄沣也端了酒杯,单手插兜,闲适地说着什么,眉眼带着温和的笑,大概是听到脚步声,转过头,对上白苻三人,朝导演说了什么,就径直走了过来:“你们来了?”
白苻点点头,夏俞凯这几天跟薄沣熟了也没客套,打了个招呼就带着郁羌垣去见导演了。
一时间只剩下白苻与薄沣两人,虽然是杀青宴,但这度假山庄地方大,弄得跟个小型酒会一样。
薄沣在服务员经过时在托盘上重新拿了一杯清酒递给白苻:“尝尝?味道很淡,不过不错。”
白苻接了过来,尝了口,的确不错,不过他对这些兴致不高,远没有食物的诱惑性更大。
果然,薄沣看到他只喝了这么一口,忍不住低低笑了声:“你跟你父亲还真一样,他也是不怎么喜欢酒水这些东西。”
白苻挑眉,他以前只见过他没几次吧,记得这么清楚?
一群剧组人员跟发了个疯似的到处敬酒,薄沣本来就醉翁之意不在酒,知道白苻不喜热闹,提议去一旁的阳台吹吹风。
白苻睡了一下午脑子本来就不怎么清醒,听到薄沣的提议也没什么意见,两人就端着酒杯去了阳台吹吹风。
而就在两人踏进阳台的时候,从不远处走过来两个人,为首的男人眼底带着疲倦,步履却稳健,听着身后的人说着什么,赫然正是封立屹和任助理。
两人是过来吃饭的,大厅一半办成了杀青宴,另外一半却是留下来为除了剧组之外的那些商人用餐留的。
封立屹一整天没怎么吃东西,加上之前的事心情不怎么好,尤其是心情不郁穿着湿衣服在房间里坐了大半天,他感觉头有些疼,听着任助理禀告几个重要的单子,觉得额头上的青筋一跳一跳的,却还是抿着唇认真听着。
只是等到了近前听到吵闹声,他抬头看过去,一左一右,左边是杀青宴的宴会厅,热热闹闹的,右边却冷冷清清的,他这才想起来之前任助理提过一次今晚上是为薄沣准备的杀青宴,那个他很不喜欢的影帝明天就要离开剧组离开这里了。
他的心情好了一些,只是环顾一圈,当看到背对着他站在阳台闲聊的两人,封立屹之前的那一丁点儿舒坦全部又转化成了扎心的难受。
任助理早在看到白苻的那一刻就闭了嘴,他偷偷瞧了眼老板这脸色,生怕老板一怒之下冲过去,好在封立屹只是深深看了那边一眼,长腿一转,朝右走去。
一边热热闹闹,一边冷清低调,倒是也没互相影响到。
可任助理即使知道老板生气了,还是生了很大的气,这让老板的脸色黑的都跟黑炭一样。
白苻没注意到封立屹过来,外面太闹腾了,加上薄沣过来之后一直沉默他也不知道说什么,可就在白苻以为薄沣会沉默到底的时候,对方突然开了口,话题竟然是关于他的:“……其实这些天我一直都很想知道一件事,只是没敢提。我能感觉到白先生对我很抵触,是因为我跟你父亲认识的原因吗?”
白苻一愣,显然没想到封立屹会提到这个,他想了想摇头:“抵触没有,只是之前不熟,我本来就是慢热的人。”
他其实一直不怎么跟人太过亲近,就怕暴露了本性,或者突然变身会被察觉到,所以这些年,他之前十年就换一个住所,当年封立屹是头一个让他主动生出亲近甚至想腻着不撒手的人。
薄沣这些时日的观察下来,已经在心里确认了大半,只是还没得到证实,可这不影响他提前让人对他彻底放下戒备:“这样就好,你父亲如今只有你这么一个亲人,我这辈子……最感激的就是你父亲,这二十来年,我一直在找他。”
白苻诧异地看过去:“你……”
薄沣苦笑一声,眼底带着怀念,“你可能觉得我这样是胡说,是真的。当年若不是你父亲,我怕是……现在还在牢里。当年那个畜生太欺负人,我已经被压垮了背脊,那时候我整个人都处在绝望中,我妈的病,我的学业,还有那个年纪不该承受的痛苦……所有的一切都让我几近绝望崩溃。
当时那个畜生砸下来的时候,我脑海里只有一个念头,跟他同归于尽。我甚至想好了,我杀了他,我去坐牢,至少没有人再欺负我们娘两儿。可我又怕我进去了没人照顾她……而就在这时候你父亲出现了。
他将我从地狱拖进了人间,你不知道那种感觉……像是本来一脚已经踏进了泥潭,必死无疑,突然又得救了。我本来想以后好好报答,可没想到……你父亲一封信留下来说出国就彻底消失了。我一直没这个机会,后来机缘巧合当了影帝有了些闲钱之后就边做生意边打探,却遍寻不到,甚至这两年也想办法把生意转到国外去……”
剩下的话薄沣没有能说出来,他大概是想到自己瞎编的“死了”,一口饮尽,满眼都是苦涩。
白苻心下一动,没想到自己只是随手帮里一个人,却让人念了这么久,他揉了揉眉心,心里说不感动是假的,“你以后还是好好过你的日子,他要是知道,地下有知也会欣慰还有人记得他。”
“可我做这些都是想好好报答他,如今……却没机会了,我心难安。”薄沣知道机会来了,他突然转过头认真看着白苻,眼底带着光,里面的东西沉沉的,像是要蛊惑让人沉浸其中:“都说父债子还,那父恩子承,如果不偿还了这份恩情,我怕是这辈子都良心难安。白先生,以后……我能不能尽我所能帮你,就算是全了我这份心意,也让我能好受一些?”
薄沣说得认真,白苻却头疼,他一点也不想啊,这要是时间短也就罢了,若是等几年后,他还是这模样,薄沣一想怕是就明白了。
他张嘴想拒绝,可薄沣却这种眼神瞧着他,像是他一拒绝对方就会失望难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