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了的前男友回来了(34)
算了,他当时也是为了“救”他,他这也算是还了,两不相欠。
白苻并不确定封立屹在不在那里,白兔叽从房间里出来,蹦蹦跳跳转了个身就从楼梯往上蹦,最后一直蹦到顶层,他本来只是想确定封立屹是不是在那里之后再回去告诉任助理,可等绕过一圈,最后在一个角落看到背对着他坐在那里的封立屹时,还是待在那里好半天没回神。
望着那在黑暗里被风吹得头发凌乱的男人,仿佛跟十二三年前第一见到少年时的情景重合,他蹲坐在那里,久久没出声。
第34章
白苻本来就只是来瞧上一眼, 要是封立屹真的在这里他就去通知任助理来找人。
他当年第一次见到封立屹的时候就是在天台,当然度假山庄的酒店只有五六层跟当初二十多层没法比, 他那会儿太闲了,总想着找点事情做。
就有一段时间特别喜欢研究点东西, 既然要研究,肯定是要有用的。
他当时最想搞清楚的就是自己为什么每个月都会变回一次兔叽。
虽然他本来就是兔叽, 可身处在和谐社会, 万一突然大变活兔,怕是要被当成研究对象。
他那会儿的心思很简单,与其让别人研究他,不如他先研究研究怎么能随心所谷欠的控制不变回兔叽。
他第一个想到的就是自己修为不够, 他花了几百年才修成人形, 自然也不知道怎么修炼,他研究了不少书,说是月光对他们这些妖精有帮助,大白天的肯定见不到, 他就晚上偷偷摸摸上天台去晒月光,看看能不能对自己有帮助。
他在那里一住就是好多年, 天天去晒月光。
而他第一次见到封立屹就是在有一次去天台晚了到的时候就看到一个十七八岁的少年站在天台的栏杆前, 站在那里一副随风于飞的模样,当时吓得白苻一哆嗦, 还以为这小年轻想不开要自杀。
白兔叽自然知道如今的封立屹不可能自杀, 可他蹲在那里, 就是挪不动跳回去找任助理的念头, 他就那么睁着红豆眼呆呆瞧着那个背影,时隔了这么久,他以为自己早就忘了,可等到这时候他才发现,他其实一直都没忘。
他甚至记得当时他以为少年要自杀,就蹭了过去,装作欣赏夜景开始搭讪,可等少年看过来,那眼底的迷茫与落寞还是扎在了心口,他还记得当时少年就那么瞧着他,特认真问他:“你说这世上有没有人会真心实意关心你?只关心你一个人,将你放在比任何人都重要的位置?”
白苻当时都记得自己说了什么,他还以为少年这是跟家里人吵架了,秉承着既然遇到了那还是当一回知心大哥的念头,就絮叨地说了大半夜,直到最后天亮起来,第一缕日光徐徐升起,他瞧着远处的天边的一轮太阳,暖洋洋的,他打了个哈欠,眼角带着泪,雾蒙蒙看过去,就看到少年不知何时盯着他,一改昨夜的颓靡,双眼亮晶晶的像是小狼狗一样可怜巴巴瞅着他:哥,我房租到期了,你收留我几天好不好?
白苻当时吓得一脸懵,他还不想大变活兔被送过去做研究,言辞拒绝让他早点回家。
结果,没过两天,人就从楼上搬到了他对门成了邻居。
白苻不知道是不是过往影响了他的情绪,还是封立屹就坐在天台挨着栏杆的石阶上,离栏杆不到半米的距离,就那么瞧着下方。
他慢吞吞蹦到了石阶下,一跳就跃了上去,蹲在了封立屹的身边。
一人一兔谁也没说话,就那么静静望着不远处。
封立屹大概是真的病了,他完全陷入了自己的思绪中,脑子都是木的,高热让他其实反映也迟钝,所以他在好久才感觉到身边多了一团雪白。
他一开始以为自己是在做梦,或者发烧烧傻了,他偏着头,就那么僵硬着脖子瞧着白兔叽。
开口才发现声音跟破锣嗓子似的:“雄风?”
声音里还带着不确定。
白兔叽白他一眼,觉得自己肯定是疯了,明明不想再跟封立屹有任何牵扯,可知道人发烧了之后还是忍不住跑了过来,这一难过了就跑到天台吹风的喜好还真是一成不变。
白兔叽对着他懒洋洋叽了声:风也吹好了,是不是该回去了?
虽然五月初,可还真是冷啊,冻得毛都吹得乱七八糟的了。
白兔叽叽完了之后还忍不住打了个喷嚏。
封立屹本来想说什么,却因为这个喷嚏打断了,他惊奇得瞧着白兔叽,他还是头一次见到会打喷嚏的兔叽。
随即意识到什么,边将兔叽给抱过来,边脱了西装外套把兔叽给包裹住,“真的是雄风啊,你是跟着阿白一起过来的吗?我这几天都没看到你,阿白把你关在房间里了?那你闷不闷?要是知道你在这里……”
封立屹对兔叽爱屋及乌,本来想说可以带他去玩玩,可想到自己跟白苻的关系,身体就僵了下来,不过很快又恢复正常,将兔叽抱得紧紧的,仿佛这样就能跟兔叽的主人贴得更近了。
白苻是不冷了,可仰起头瞧着手脚都冰凉麻木的男人:这真的冻一夜会不会冻傻啊?
封立屹不知道是不是病了,比以往絮叨很多,“不冷了吧?其实这里待着真的挺好的,很清静。不过你是怎么上来的?是偷偷跑出来的对不对?这么晚了阿白是睡了吧?他这些时日过得好不好?”
白苻听着耳边絮絮叨叨的声音,跟醉酒似的,却又不一样,不过对方发热眼神也不太清明,白苻觉得这样的封立屹有点可怜。
就想当初一来二去把那个无家可归的小可怜捡回家一样。
他本来还算认真听着,只是一道光闪过,刚好照在封立屹脸上,也将对方潮红的脸照得一清二楚。
白苻一激灵,差点忘了,这厮还在高烧。
白苻从西装外套里挣扎着出来,猛地跳到他的肩膀上,肉垫在他额头上一搭,烫得爪子哆嗦一下:卧槽,这厮真的烧傻了!
白苻忍不住蹲在他耳边吼:“叽叽叽!”你是不是傻?烧成这傻样还过来天台吹风?大概是真的冷了,他忍不住又一连打了个好几个喷嚏。
封立屹倒是吓到了,还以为兔叽别是真的感冒了,阿白本来就不怎么离他了,若是知道他还把他儿子给弄病了,那简直不能更糟糕了。
封立屹终于决定不吹风回去了。
只是大概坐得太久,下来时踉跄一下,又可怜又狼狈,跟平日里威风八面沉稳的封总简直两个极端,让白苻没眼看地用爪子盖住了红豆眼,算了算了,他跟一个病人计较什么?
封立屹很快稳住身形,却也只是晃了一晃,就将白兔叽重新抱稳了,大步往回走,很快就下了楼梯。
封立屹住在白苻的房间楼上一层,他经过自己的楼层往下往白苻的楼层走去,只是刚走到楼层口,迈起步子的时候却忍不住顿住了,他低头借着走廊的灯瞧着怀里面对面抱着的兔叽:“你是偷跑出来的?”
白苻本来不想理他,可看封立屹一直盯着他看,勉为其难叽了声。
封立屹想了想,将兔叽抱得更紧了:“现在太晚了,送你回去你爹肯定要吵醒了,你今晚上跟我一起好不好?等天亮把你送回去给你爹?”
白苻愣了下,其实封立屹就算去敲门也不会有人应。
他本人就在这里呢。
封立屹不知道,要是让人看到他竟然跟一个兔叽有商有量,怕是要觉得封总真的烧傻了:“那你要是同意,就把爪子搭在我掌心,我就带你回我房间好不好?”
大概是今晚上病了之后内心没这么强大,看到跟白苻有关的,他像是救命稻草一般想抓住,至少多陪一晚也行。
白苻抿着三瓣嘴,真是……傻的没救了。
可封立屹这模样肯定是烧的脑子糊涂了,他望着封立屹真的伸出递到面前的掌心,没抬头去看封立屹的脸,自欺欺人的想算了算了,他大度一回。
抬起爪子搭到了封立屹的掌心。
下一刻立刻小爪子被握住了,毛茸茸的一团让头顶上方传来心满意足低低的笑声。
白苻趴在西装上,干脆闭上眼,即使不想承认可他还是心软了。
封立屹脚下一转就往楼上走,他刚走到他那一层回廊,就看到任助理从另一头匆匆上来,看到封立屹松口气:“老、老板?你去哪儿了?吓死我了。”这大晚上的老板还病着,万一晕倒在哪里可怎么办?
他刚才询问过白先生之后就去查监控,结果就看到老板出现在白先生那一层,他匆匆就赶过来了。
等任助理靠近,就看到封立屹虽然状态不好精神却不错,眼神很亮,怀里还小心翼翼抱着一只毛茸茸蔫哒哒的兔叽,大概是鼻子痒,趴在那里抬起爪子揉了揉湿漉漉的鼻子,抬眼轻飘飘扫了任助理一眼,萌的任助理咕咚吞了一下口水:这、这是白先生的那只兔叽吧?
白先生的兔叽在老板这里,莫不是老板见到白先生了?
任助理松口气,看来白先生嘴上不说还是关心老板的么。
封立屹往房间走,任助理赶紧拿房卡打开房门,封立屹抱着兔子进去,将兔子放在床上,任助理拿着温度枪替老板量了一下,等听到警报声一看,好家伙,三十九度了。
“老板,要不还是去一趟医院吧,这……这温度有点高。”老板也不肯吃药,这明天指不定更严重。
封立屹吹了大半夜凉风也有些累,坐在床边:“把退烧药给我,明天再说。”
任助理知道老板说一不二,赶紧把药和水递过去,看到老板吃了,才松口气,不敢耽搁打算离开被封立屹唤住,让他明天一大早去告知白先生兔叽在他这里。
任助理赶紧应了。
封立屹大概是吃了药困意上涌,简单洗漱一番,就只穿了一条短裤就钻进了被子里,睁开眼就对上枕头上蹲着瞪着红豆眼的白苻,手臂一探,直接将兔子捞到怀里给抱住了。
白苻压根没想到封立屹洗漱之后都不带穿衣服的,他还在考虑今晚上怎么睡下一刻就直接被抱住了,爪子贴在赤果的胸膛上,因为温度高爪子很不舒服,刚想挣扎出来,头顶上方已经传来绵长的呼吸声。
这就睡着了?
白苻朝上虚空地挥了挥爪子,可借着壁灯微弱的光瞧见他眼下的青黑,还是默默收回来,算了,他不跟一个病人计较。
白苻不知道是不是也吹了风的原因,很快也闭上眼睡着了。
他做了一个梦,梦到自己被扔进了一个火炉里,怎么逃都逃不掉,等他努力蹬着腿儿想要挣扎出来的时候,就听到四周响起熟悉的轻笑声。
白苻听出这是封立屹的声音,一激灵就醒了。
等睁开红豆眼,首先对上的是一片胸膛,他眨巴了一下眼还没怎么回过神,等视线慢慢上移,就对上了封立屹半睁着的眼,正垂下来看着他,看到他醒来,眼神更亮了些,掌心一探,就呼噜了一把兔耳朵,还低头亲了一口,显然心情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