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小年为啥不修仙了?(42)
金玉琮立刻回头看向谢小年,“有人来了。”
谢小年也快步走到金玉琮身边,看了一眼,低声道:“是神来宗的人。”
“小年,你这是闯了什么祸啊?你真打人了?”金玉琮要不是听谢小年亲口讲,是一百个不信。
谢小年低着头,半天没开口。
金玉琮见状,咽了口唾沫,又瞧了瞧门外,只见几位本宗弟子站在那几人面前:“延鹤真人,我家师叔还未回来,请您先去堂内休息,我等这就派人去请。”说话的是墨子韵门下的一位弟子,在这几人中修为最深。
神来宗为首的人立刻说道:“我给你们一炷香的时间。”
说完几个人便入了堂内,静候着墨子韵等人。
不到半柱香的功夫,墨子韵与墨子蝶便赶了回来,其余弟子皆从堂内退出,只留下那墨祠宗的延鹤与墨子韵他们二人。
这一头,金玉琮在屋里惊得半天定不下神来。
“小年,你怎么可能把神来宗的人打了呢?他们可都是筑基修为啊!”金玉琮百思不得其解,这炼气九层与筑基一层都差的天上地上,谢小年一个炼气一层的人怎么可能打得了筑基之人,还把人打伤了?
谢小年闻言,坐在一旁,闷不做声。
谢小年也知自己这次有大麻烦了,一方面他违抗命令偷跑出去,另一方面他又“打伤”了神来宗的参赛弟子。这怎么想,自己也是逃不脱了。
“小年,你是不是在师祖那学了什么绝学了?”金玉琮想破了脑袋,也只能想出这一个原因来。
谢小年闻言,连话都说不出,依旧是默不作声。
过了一会儿,就听到屋外有人敲门。
“谁?”金玉琮先问了一句。
“是我。”说话的是柳毅。
谢小年与金玉琮对视一眼。随后金玉琮连忙将门打开,让柳毅进来。
“怎么回事?”
柳毅看了他二人一眼:“师叔有令,不准我们六位低阶弟子随意走动,静静地呆在屋内。”
谢小年闻言,立刻看向柳毅。
金玉琮也飞快地瞄了一眼谢小年,然后又问道:“到底怎么了?神来宗的人是为何而来?”
柳毅摇了摇头:“具体的我不清楚,不过听神来宗的人说,似乎是我们的人打伤了他们宗内一位筑基四层的弟子。”
“筑,筑基四层??”金玉琮顿时瞪大了眼珠子。
“我的天!”
作者有话说:
第六十章
谢小年原以为墨子韵会将他们全部召集起来让神来宗来辨认,到底是谁伤了他们的弟子。可是却没料到,师兄竟是让他们六人静心呆在屋内,不准随意走动。
金玉琮送走了柳毅,急忙站在谢小年面前,“你真的打伤了一位筑基五层的修仙者?”
谢小年瞧着金玉琮的脸,半天没答话。
“你连我都不打算说了?何小年,你这么不信我?”
“不是……只是,这事情我也不知道该怎么说。”
“长话短说!”
谢小年斟酌了片刻,轻声说道:“我在回来的路上碰到了神来宗的弟子,他们见我修为低微,想欺压我。我违反规定在先,就算被他们打伤了也不能请师兄出面主持公道,只能忍气吞声。”
“什么?神来宗的人想欺负你?我的妈呀,他们真是不知道你是谁的徒弟啊!”
“嗯?”谢小年原本打算继续说,却被金玉琮的话弄得有些糊涂,金玉琮见状,一拍腿,坐在了谢小年的对面:“墨祠宗一向最护短,要是让墨宸师祖知道了你被人欺负,我的天,那幅景象,我连想都不敢想。小年,你这算是救了他们了……”
“你太夸张了吧,本身也确实是我先不知规矩惹出来的事,就算是那些人想欺压我,就是师兄他们也不好说什么。”
“笨蛋!这世间的道理一向是说给实力相当之人听的。你可见过人和蚂蚁讲道理?不顺心了一根指头碾死便成。”金玉琮摇晃着脑袋说道。
“人哪能跟蚂蚁相提并论。你这话,说的不大合适……”
谢小年没想到金玉琮竟然说出这么一番话来,实在不知该如何回答。
“你别怕,是他们寻衅在先,并不是你的过错。你是自卫才伤了他!对了,你还没说,你到底是怎么伤的那个人?莫非你用了什么师祖留给你的法宝?”金玉琮似乎不以为然,反而对他如何打伤了那人更是好奇。
谢小年连忙摇头,“不是,我是被别人相助了,才躲过这一劫。”
“谁?”
谢小年顿了一下:“他在暗,我在明。我只看到神来宗的人突然躺在我面前,我见机便跑了回来……”谢小年的声音越来越小,最后微不可闻。
自己竟张口又说了谎话……明明先前还骂别人谎话连篇,如今自己竟更是谎话张口就来……自己还凭什么去说别人不懂得诚信二字?
谢小年想着何仲哲之前所说,所做的所有事情,无一件与他有害,甚至件件为他着想。可是,他却怎么也忍受不了,那人对他不能坦诚相待。总是骗他,瞒他。
他一开始假扮周仓,又说自己会在他进入墨祠宗就会现身,这两件事就像是鱼刺一样,卡在他的喉咙。一让他想起来,就满是气愤。可是,如今再看自己的所作所为,是否真的有资格去发问他人?
到底是谁错了?
难道他真的如何仲哲所说的一般,只是气他骗自己?
谢小年越想越迷茫,想到最后,他竟分不清自己到底是为什么而生气了……
“小年,你在想什么?”
谢小年闻言,慢慢地看向金玉琮,张了张嘴,却吐不出一句话。
这时,屋外也渐渐没了动静。片刻之后,柳毅再次前来,让所有人去堂内集合。
谢小年与金玉琮对视一眼,匆忙从屋内出来,来到大堂。
此时众人已经分站成三排,谢小年与金玉琮连忙躲在最后面,瞧着最前面的墨子蝶与墨子韵。
墨子蝶见众人都到了,先开口道:“今天谁出去了?”
众人闻言,皆瞧向最后一排的谢小年。柳迩见状,轻笑了一声。
墨子蝶的视线也落在了谢小年身上,便轻声说道:“小年师弟,你过来。”
谢小年应声,立刻从队伍中走了出来,站在墨子蝶面前,心里一片紧张,不知道墨子蝶会如何处置他。要是让他立刻离开这里,会墨祠宗可如何是好?
“小年师弟,你是师叔的徒弟,与他们身份不同,以后不必和他们站在一起,与我们站在一起吧。”众人一听,皆愣住了。
“师叔,你怎么不问他……”柳迩的话还没说完,就被柳毅重重地打了一下。堂内顿时一片安静。
墨子蝶并无异色,反而看着谢小年,柔声道:“小年师弟,你明白了吗?”
“我明白了。”谢小年这边也和众人一样摸不着头脑,他原本以为墨子蝶会狠狠训斥他,却没想到竟然只是当着众人的面说出这么一件无伤大雅的事情。
“你们也是一样,虽然在外人面前,只当小年是普通的弟子,可是私下里,我不希望看到有人失了礼数。否则回宗后,一并交给子恒真人发落。”
“是!”
“好了,大家都回去休息吧,三日后金盏大会就正式开始了,所有人都要安心呆在屋内,养精蓄锐。”
“是,弟子告退。”
“师弟,你先留下。”墨子蝶柔声说道。
“是。”
片刻之后,堂内便只留下来他们三人。
“小年,今日你是否出去了?”仍是墨子蝶先开了口。
谢小年知道,正题这才开始了。他也不愿遮遮掩掩,除了何仲哲的事没讲外,其余通通告诉了墨子蝶他们。
墨子韵二人闻言,相识一眼,随后墨子韵微微一笑:“小年,只要你没受伤就好。今日是你运气好,碰到了高人相助,下次可就不一定了。遇事后,一定要先告诉我与子蝶。”
谢小年闻言,大为感动:“师兄,你们不怪我吗?”
墨子韵轻轻摇头:“那神来宗的人一来,我就猜出了几分他们的来意。他们说打伤他的人是我们墨祠宗内的弟子,却并没指出是哪一个,无非是想在在众人面前宣布,我们墨祠宗行事不轨,在大会之前派人打伤了他们的人而已。无论出手的是谁,只要他们一口咬定墨祠宗就行了。”
“那我不是给墨祠宗惹了大事了吗?”
“无妨,小年,既然你说是那人先出手,我信你。就算你作出回击也是自卫,并不是你的错。如今神来宗前来讨要公道,无非是想绊一绊我们。我们墨祠宗自然不会如此受人拿捏,他们想做什么就去做吧。要知这修仙之事,比的并不是谁更舌灿莲花,或是谁更颠倒黑白。修仙之术是只求问心无愧,不可产生心结,从而影响修道大业。”
谢小年听完墨子韵这一席话,心中大惊。他这番话竟与金玉琮的意思大致相同。难道真如金玉琮所言,只要实力超群,便可横行无忌?
“师兄,你这话,恕我愚钝,我甚是不解。虽说是那神来宗先出手欲伤人,但是毕竟最后还是他们的弟子被打伤。况且周围又无人看到,那些人要是一口咬定是我们先出手伤人,为的是让神来宗折损人员,这我们浑身是嘴,也说不清啊。”
墨子韵闻言,微微一笑:“小年你说的并不错。这件事如果放在俗世之中,却是有些棘手。可是,在我们修仙之人心中,修养道义才是第一要紧之事。今日你说出这番话时,眼神坦荡,而神来宗那些人说话却躲躲闪闪,犹犹豫豫,显然是心中有愧。要知修仙每突破一重,便要经历劫数。如果做事违背了道,那罪责最终便会化为劫数,阻碍修行。为人罪恶深重者,甚至会因此送命。”
“师兄,你的意思是,不管他们说的如何,只要我自己问心无愧便可以了?”
“是。嘴长在旁人身上,我们又能管的了他们吗?”
谢小年从小到大,竟是第一次听到这番话,与他之前的观念大为不同,一时之间心绪澎湃,竟不知如何是好。
“小年,我更好奇的是,救你的那人,你真的不知道是谁吗?”墨子蝶闻言,插了一句。
谢小年这边还没吃透墨子韵的一席话,又被墨子蝶引去了注意。他一时结结巴巴,不知如何回答,眼神闪躲,最后还是说了不知道。
“既然你不知,那就算了。那人虽然救了你,却也不知是敌是友,日后也要更加小心谨慎。”墨子蝶见状,眼神微动,对着他轻声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