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主总是不正经[穿书](40)
小黄鸡歪头看了祁昭一会儿,确定他不是在骗自己的后抖了抖羽毛,往边上跳了跳。
祁昭起身朝它摆了摆手,回了住处后,突然发觉谢慎这一路似乎没说过话,疑惑看过去,谢慎正面无表情看着他,瞳孔漆黑,沉沉的一片。
他虽然什么都没说,面上眼底也没太多情绪,但祁昭就是觉着他看出了谢慎眼里的意思。
——你对那么一只丑东西都如此纵容,为什么不能对我好一点?
吃醋的谢城主真的好可爱,祁昭眯着眼睛笑了笑,凑过去,学着谢慎的语气开了口,“吃醋了,嗯?”
他离谢慎很近,无奈身高不够,说话间的热气便尽数洒在了后者颈间,谢慎耳尖不自觉红了,目光沉沉看向他。
祁昭被红耳尖还吃醋的谢城主萌的肝儿颤,胆子也就大了些,“怎么不说话?”
四周万籁俱寂。
良久,谢慎突然笑了,微微俯身,嘴唇距祁昭的唇只有不到一张纸的距离,低声说,“我觉着,比起说,不如好好做,嗯?”
而后就是一声轻笑。
唇上是温热的触感,耳边是又苏又撩的低笑,这段数太高,祁昭有些招架不住,怔了片刻后才反应过来谢慎话里的意思,忍不住后退了一步,“你,你别乱说话。”
谢城主之前因为不平衡差下去的心情终于好了起来,目光缱绻看着祁昭,没再撩,伸手将他散在脸颊的头发拨到而后,微微一笑,“好了,不闹了,带你去吃东西。”
真温柔。
祁昭看着他,觉着眼又要被晃了。
……
回来晚景城的第二天,祁昭挂念着洒金街的草木们,清晨便带着梼杌神木去了。
草木们昨日就得知了祁昭回来的消息,眼巴巴等着,却在一夜后才见到了祁昭,有些不高兴,觉着自己失宠了,叶子花瓣都失望的拢着。
不过草木们很好哄,听祁昭温言软语说了几句话后便不生气了,开始关切的问祁昭在凤凰城的经历,祁昭简单给它们说了,报喜不报忧,草木们放下心,齐声开了口。
“祁昭昭么么哒,欢迎回家!”
祁昭眼神骤然软成了一滩水,边上秦初见了,笑着说:“草木们是真是很喜欢你,你走的这些日子里,它们身上的光就没像今日这么亮过。”
祁昭抿唇笑了笑,“这一个多月里,辛苦你们了。”
“不会,草木们很单纯,不用说场面话做场面事,我挺喜欢的。”
二人在藤木桌后坐下,秦初给他倒了茶,“戚誉去给书院送笔墨了,稍后就会回来。”
祁昭点了点头,和戚誉说了会儿话后,看到梼杌神木的枝叶有些乱,便抱着它去了窗台修剪,窗外的光正暖,祁昭小心翼翼修剪着,约莫过了半个时辰,才停了手。
他低头看了看,觉着很满意,提起边上的花洒给它浇了浇水,一切完备后,祁昭转身,突然听到身后响起了枝叶掠过窗户的声音。
祁昭一怔,而后就有慵懒的声音传入了他的耳中。
“祁昭,好久不见。”
作者有话要说: 谢城主:“喜欢你。”
祁昭昭:“我也是。”
渡闻闻:“我有道侣无所畏惧。”
谢清:“造孽哦!”
第62章 第62次不正经
祁昭心头一震, 猛地回头,不可置信看过去, “……秦修?”
秦修慵懒笑了,“是我。”
顿了顿,又说,“谢谢你。”
祁昭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 大概就是心中想的事突然成真时的震撼, 愣了许久,他才回神,小心翼翼将窗台上的梼杌神木抱了起来, 喃喃道:“真是太好了。”
“你确定你要抱着我?让谢城主看到了可不好。”
秦修声音慵懒,语气还是从前的调调, 祁昭笑了笑, 把他放了下去,“一时激动,不好意思。”
祁昭平复了下心情, “你能好过来, 那重塑也就可以开始准备了, 希望一切顺利。”
“重塑?”
秦修反问了一句, 不说话了。
祁昭看了他一会儿, 迟疑的问:“……你不愿意吗?”
秦修沉默良久, 低声开了口,“做人太难了,稍稍走错一步, 背后就是万丈深渊,我……已经怕了。”
曾经靠在桂花树下眉目肆意笑着的人,用那么轻的声音说,他怕了。
祁昭还记得那时他被一剑穿心,红着眼睛说人生有八苦,他这一生,生生承了大半时的模样,不由心酸。
他不曾经历过这些事,没办法感同身受,此时说什么都觉得是站着说话不腰疼,于是也沉默了下去。
半晌,却是听着秦修笑了。
“也罢,想那些做甚?人总是要向前看的,祁昭,劳烦你了。”
秦修的声音又成了惯常的漫不经心,仿佛什么都不在乎一般,祁昭深深看了他一眼,“好。”
秦修血脉刚稳,苏醒后没多久就又沉沉睡了过去,不久后,戚誉也回来了。
三人说了会儿话,秦初突然想起了一些事,起身到柜台后把账本拿了出来,“对了,这是这些天的明细,我都记着了,你看看。”
祁昭不报什么指望,毕竟他来晚景城这么久,也只卖出一株青溪木而已,他翻开账本低头随意瞄了一眼,顿时愣住了。
上面秦初的小楷写得满满的,后面跟着的数字加起来,让祁昭有种一夜暴富的感觉。
祁昭惊了,“你们怎么做到的?!”
为什么他之前就只卖出去一盆!
【你自己想想你在洒金街待过多久,旁人连你人都找不到,怎么买?穷鬼昭。】小九吐槽。
祁昭皱了皱鼻子。
秦初微微一笑,“我们也没做什么,平日里来的客人很多,我和戚誉以前就是在城南摆摊的,讲价就好了,而且凤凰城试炼后,来的人就更多了。”
祁昭又看了下账本,还是有些不敢相信,静了一会儿后,他抬起头,特别大方的一挥手,“我要给你们涨工资!”
秦初和戚誉虽然没听过工资这种说法,但想想也就懂了,笑了笑。祁昭说完才想起来之前工资都没定下,就又提了这件事。
秦初清楚他的性子,不再和他客套,说了个数字,挺低,再高也不肯接受了,祁昭无奈,只好暂时这么定下了。
下午,祁昭回去之前在洒金街买了很多东西,有钱任性底气足,眼睛眨都没眨。
城主府。
祁昭把给魏老和渡闻买的东西先放到了他自己从前的住处,其他带着回了房间。他给谢慎买的主要是成衣,想着谢城主以后穿着的是自己选的衣服,祁昭就觉着开心。
谢慎很纵容祁昭,把他买回来的成衣挨着试了,不得不说谢城主的颜值着实让人服气,祁昭在边上看着,眼睛越来越亮。
那脸,那身段儿,那气质,啧。
谢慎看到祁昭发直的眼神,忍不住微微一笑,“怎么了?”
“好看,我有点想……”
“嗯?”
“有点想亲手把它扒下来。”
话说出口,祁昭反应过来,老脸一红,掩唇干咳一声,脸颊突然被柔软的布料拂了一下。
他抬头,谢慎在他身前缓缓张开手,唇角笑容缓和,一副任君采颉的模样,“或许……你可以试试。”
祁昭不自觉咽了咽口水,暗自告诉自己绝对不能受诱惑。
一秒。
两秒。
三秒。
祁昭自暴自弃低下头,上前一步,手指搭在了谢慎的腰带。
谢城主低头看着他柔软的发旋,轻声笑了。
……
白日宣淫。
快到夜里时醒来,浑身酸痛。
祁昭抱着被角发呆了好一会儿,终于想起来正事,带着秦修和给渡闻与魏老买的礼物出了门,先给渡闻送了去,之后转身去了植木堂。
魏老难得没在忙,靠在藤椅里慢悠悠的晃。
听到脚步声,他睁开眼,“嗯?怎么这么晚过来了?”
祁昭笑眯眯把给魏老带的礼物捧到他眼前,“送给我最好的老师。”
“油嘴滑舌。”魏老斜睨他一眼,把木匣子接过来打开看了看,满意点了点头,“眼光不错。”
那是一副山水画,却不是笔墨铸成,而是用不同色的藤木枝勾勒而出的。
“老师喜欢就好。”
“总说这些有的没的,学坏了。”魏老直起身,“是不是为秦修而来?说说吧,怎么了。”
“秦修的血脉稳了,是时候重塑,传承书上说的法子我练过许多次,还有些底,可重塑需要的东西,有几样我没有听过。”
“嗯?”
祁昭把那些闻所未闻的材料说了出来,魏老皱起眉,“你说的这些……有一两种虽然难找,但也能找得到,可其他的,很多年前已经绝迹了。”
“绝迹?”祁昭心凉了凉,“那怎么办,秦修还能回来吗?”
“这样,先把那几种还有的材料找见,城里最近不是新开了家奇珍店么?我听说掌柜是个妙人,你可以去问问,说不定他那里有?”
奇珍店?
祁昭想了想,“掌柜是不是姓越?”
“你认识?那就更好了。”魏老点头,“你去看看,秦修就先待在我这里吧,我看他精神不是很好,还是再养养。”
“谢谢老师,那我现在就过去。”祁昭对魏老躬身,转身出了门。
越沧的店是在雅金街。
祁昭转了一圈,没看到店,倒是一眼看见了渡闻铁口直断的布幡。他走过去,渡闻边上的还真是奇珍店,店前有几位表情看上去很兴奋的客人,越沧正在和他们说着话。
祁昭走过去,很快听到了那边几人的话。
“店主,最近有那种东西吗?你懂得。”
“对对对,里面内容要是他们的,你也懂得。”
“有没有有没有?”
“有。”越沧笑着从下面一层拿出来一摞书,“风月字卷十三卷,图卷九卷,人物均为谢城主和祁小先生,童叟无欺,客官想要哪种?”
眼前的人有些犹豫,不知该选哪个。
“若是几位不知如何选择,小店还有虚像镜面石,可以更直接的看到风月像,客官如果购买镜面石,小店可附送风月字画卷各一卷。”
那几人眼睛亮了亮,“好好好,就这个了,谢城主和祁小先生的……咳,想想都刺激。”
祁昭:“……”
还有这种操作。
站在店前的人付了钱,心满意足的走了,渡闻走上前,“死奸商,你这也太狗了。”
越沧挑眉,“其实我这里还有你和我的风月卷,想看看么?”
渡闻脸一红,逃避的别过头,顿时看见了现在拐角处的祁昭,“祁昭?”
祁昭反应过来,走过去,先看下向越沧,“越沧,你……”
越沧清楚他要说什么,在他开口之前把手边的风月卷展了开来,祁昭看了一眼,上面确实挺不正经,但人物的模样和他与谢慎最多有点轮廓相似,其他半点都不一样。
……这是虚假广告啊。
祁昭艰难开了口:“你……渡闻对你的称呼,果真不假。”
越沧坦然受下,“还好。”
渡闻实在听不下去了,给了越沧一个你别说话的眼神,靠近祁昭,“祁昭,你过来是有什么事吗?难道是还有东西要送给我?”
祁昭笑了笑,“我是想来买点东西,不知道你们这里有没有。”
“什么?”
“月华朱丹桂枝,融松石,晨午水。”
越沧回想了一下,“前两种有,后面一种也不难,你若是不急,过几日也能有……不过,会有点贵。”
“我可以等,价格也没问题。”祁昭说,“大概多久可以有?我到时一并来取,还有,是什么价格?”
“应该要半月,至于价格……”
越沧报了一个数,祁昭付得起,说了声好,想了想,又问:“还有,天都石,你听说过么?”
“天都石,很多年前就寻不到了,不过……我之前听说岐木城城主那里有,那里的规矩是交换,若你想要什么,就要先满足他们的愿望,全靠运气,你可以去试试看。”
祁昭经了天墟城和凤凰城一事,现在听到旁人说城池心就虚,觉着又是冥冥中有人推着他走,但想了想,剧情之后应该是到第三层云州城,岐木城却是第五城,或许没那么复杂。
即便是复杂也只能认了,秦修这边是一定要重塑的。
这么想着,祁昭点了点头,“那几种东西就拜托你了,等半个月后拿到它们,我就去岐木城。”
越沧点了点头,“好。”
祁昭这边就没什么事了,渡闻见了,笑眯眯凑了过来,祁昭跟他进店里说了会儿话,主要是把他在凤凰城经的事说了一下,听他说完,渡闻皱眉,“我也觉得事情不大对,你回来的时候有见过那个池木么?”
祁昭摇了摇头。
“总之你今后离他远点,如果实在不小心遇见了,也记着做戏……不过这个你恐怕不行。”
【咸鱼昭。】
莫名被怼的祁昭抹了把脸,“我觉得说不定不行。”
渡闻一脸不信任的点了点头,敷衍道:“好好好,你行。”
祁昭刚要说话,突然看着渡闻眼神变了,直直看向他身后,慢慢啧了一声,祁昭奇怪的顺着他的视线回头看过去,拐角处有一人缓步而来,眉眼深邃。
是谢慎。
“你这才来了没多久,就找过来了,我又不会对你做什么。”渡闻啧了一声,“你这朵桃花城府深啊,祁昭昭你得小心点,否则连翻身的余地都没有了。”
祁昭心想,其实已经没了,你是不知道谢城主段数有多高。
但这么丢脸的话绝对是不能说的,祁昭往后一瞥,谢慎已经近了,缓缓走到祁昭身边,“这么晚了还不回家,嗯?”
祁昭一看,才发现天已经黑了。
他起身笑了笑,“这不是等你来接我吗?”
渡闻被他们刺的眼疼,嫌弃的拍了一下自己腰间的罗盘,“好了好了,你们可以回你们的家了。”
谢慎低笑一声,朝祁昭伸出手。祁昭把手放到他手心,同渡闻和越沧道别后,出了雅金街。
渡闻看着他们身影消失,摇了摇头,“明明我也是有道侣的人,但不知道为什么,还是觉得心一痛。”
越沧眼神缓和看着他,伸出手,“如此,敢问这位小公子,可否愿意随我归家?”
渡闻心跳了跳,依旧嘴硬,“我也是有家的,才不跟你回去。”
“好。”越沧从善如流,手没有收回来,又问,“那么敢问这位小公子,可否愿意带我归家?”
渡闻想了想,用我虽然不愿意,但既然你这么坚持,那我就勉为其难的答应你好了的眼神看了他一眼,“那好吧。”
越沧一笑,干净又温柔。
……
跟谢慎回了城主府用了膳,舒舒服服在浴桶里泡了两刻钟,出来后觉着异常满足,趴在了床上。
谢慎沐浴后出来,身上水汽氤氲,祁昭忍不住缩了缩,“今晚什么都不许做,我腰还疼。”
“我舍不得。”
谢慎笑着将手放在他的腰上,小心按摩,祁昭舒服的哼了几声,“往左边点。”
满身柔软和全心全意的信任。
谢慎无声笑了笑,响起祁昭最开始遇见他时拘谨的模样,再和现在的一对比,眼神顿时更加柔软了。
夜渐渐浓了。
祁昭心疼谢慎,怕他手酸,往里面移了移,“不早了,睡吧。”
谢慎应了一声,熄灯上了榻,祁昭心里有事,躺了很久也睡不着,谢慎发现了,“怎么了,有心事?”
祁昭想了想,点头,“谢慎,我半个月后想去一趟岐木城。”
“岐木城?”谢慎想了想,也就清楚了,“是秦修那里有什么事?”
“重塑需要的东西差几种,有一些越沧说他可以找到,但还有一种天都石已经绝迹,越沧说岐木城说不定会有,我想去试试。”
“岐木城的规矩,若是没有拜帖,是进不去城主府的。”
祁昭皱眉。
谢慎伸手把他的眉头摸平,“所以,我打算跟你一起去。”
谢慎如果要一起,祁昭当然是愿意的,但想了想又觉得不大对,“你一直不在晚景城的话,可以吗?”
“有谢清和十三卫在。”
他语气和神态都十分坦然,有那么一瞬间,祁昭突然有些同情谢清和十三卫。
谢慎笑了笑,“你一个人去,我不放心。”
祁昭心里虽然还是很同情,不过到底是点了头,眼睛弯了起来,“嗯。”
“那这事就这么定下了,好了,睡吧。”
谢慎轻轻蒙上祁昭的眼睛,祁昭睫毛颤了颤,闭上了眼睛。
……
半月后,越沧那边传来消息,说祁昭要的那三样齐了。
祁昭去雅金街把东西取了,回去后和谢慎商量了一番,决定次日就往岐木城赶。
渡闻觉着祁昭这很不厚道,刚回来半个月就又要走,但还是给他占了卦,卦文只有一个字——重。
祁昭看了很久也没看懂,就去问了问渡闻,渡闻也是第一次占出只有一个字的卦文,有些茫然。
虽然渡闻说不出什么来,但祁昭对他的卦文很信,妥善收下了,弯着眼睛说:“我会早点回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