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国同人]焚香祭酒(129)
崔父赞过郭嘉,请他在府里多住几日。郭嘉没有不答应的礼,进退举止,无一处不妥。
崔父满意更甚,吃得肚子浑圆后,跑去后院消食去了。
郭嘉与崔颂梳洗了一番,回了房——给郭嘉准备的房间就在崔颂的隔壁院子。两人久未见面,下午还未聊得尽性,便又共坐一榻畅谈。他们仿佛有说不完的话题,再一次聊了许久,直到仆从不得已过来提醒,他们才后知后觉地发现时间已经不早,应当歇息了。
作为一个因为历史记载而时刻担忧挚友身体,哪怕他如今十分健康也难以放松的好哥们,崔颂怎么可能允许挚友做熬夜这种不健康的事,马上停止话题,要郭嘉回去休息。
郭嘉应下,起身,怀里掉下一卷翻看了一半的孤本。
崔颂怀疑地看向郭嘉。
郭嘉面不改色地捡起孤本,缓声道:“途中无聊,偶尔翻看,解解闷。”
崔颂觉得更可疑了:“这本书你看完了吗?”
“尚且剩下十余页……”
崔颂一把抢过孤本,塞在自己枕头下。
“既如此,我便帮奉孝保管一晚,等你明日再过来取。”
郭嘉笑着同意了。
然而,见郭嘉往外走的崔颂怎么也无法放心。他觉得郭嘉大概率的不止带了这一本书,便拉住他。
“天色已晚,以你我二人的关系,何必如此折腾,还是在我这歇息吧。”
郭嘉立即表示,我行,我都可以,听子琮的。
于是崔颂就从“和老爹一起享用美食”-“悠闲看书”的米虫,进化成了“和老爹、挚友一起享用美食”-“跟挚友一块读书”的……现充。
崔颂抱着自己已经读过好几遍的经史子集,明面上是在听郭嘉分享阅读心得,实际在接受郭老师手把手的教导,痛并快乐地吸收着知识。
崔颂以为这样的生活会一直延续下去。直到三个月后的某一天,郭嘉突然向他辞别。
第111章 华佗
询问缘由,郭嘉只道自己认下的儿子虽然托付给了族中长辈, 但他亦做不了甩手掌柜。如今据他离开族地已有半年之久, 是时候该回去看看了。
崔颂便萌发了与郭嘉一同离开的想法。他之前答应崔父暂时留在庐江, 一方面是想借机搜寻郡内名医,另一方面则是为了不辜负崔父的关心。但要真的在这里留个三年五载,也是不大可能的事。
郭嘉看穿他的心思,附在颈侧耳语。崔颂感觉自己的脖子被郭嘉的一缕头发戳得有些发痒,连带着声带振动喷洒在耳廓里的热气也产生同样的感觉。
崔颂听了郭嘉的话, 略一迟疑, 终是遵从了他的提议, 放弃了与他一同离开的念头。
天下无不散的筵席, 郭嘉离开庐江后,崔颂出门的时间越发减少,每日坐在房中阅读书籍。
因为甘姬的事,他对乔姬与徐濯二人多了几分审视。他给二人安排了一些不重不轻的工作,观察之余,对二人的心性有了新的计量,
寒来暑往, 不知岁月,派去寻访名医的人手终于带回有用的音信——他们寻到一个华姓神医, 正在舒县游诊。
崔颂大喜, 亲自去寻神医的踪迹。花了月余时间, 总算找着了人。
包着青头巾的华姓神医一见到他, 就放下手中的药锄, 仔细打量他的脸色,捋了捋少许发白的胡髯:“这位小友,可否让我替你把脉?”
崔颂惊喜的心情稍稍冷却,虽有不解,但他毫不犹豫地同意了神医的要求。
华佗为崔颂把过脉,又问了他几个诸如“是否略有胸滞”,“偶有疲惫目眩”等问题,之后不再说话,敛眉沉思。
崔颂见华佗这般模样,心里冒起了嘀咕。但他没有贸然插话,而是等华佗思索完毕,眉眼舒展开,这才开口询问:“敢问华神医,其中有何不妥?”
华佗道:“我观小友的脉象与气色,似是存有暗疾。这暗疾本是极难治愈、蛰伏已久,一个不好便会要了性命的大患,可小友如今竟有转愈的迹象……敢问小友,如今服的是什么药,是哪位圣手所开?”
崔颂吃了一惊,没想到身体素质极佳的“崔颂”竟然患有暗疾。
所谓暗疾,就是不容易被检查出的病症,平日里毫无症状,却在暗中蛰伏,积年累月,直至引发严重的恶果。
在现代,有很多猝死的患者,他们平日里看起来十分健康;还有一些肿瘤患者,他们在被诊断出病症前,很多人几乎察觉不到自身的异样。
崔颂不知道另一个自己患的是哪种类型的暗疾,好在华佗最后还加了一句“如今已有转愈的迹象”,这说明,不管是哪一类病,他现在都已经好得七七八八了,无需太过担心。
他想到乔姬在洛阳与长安时时常熬给他吃的“强身健体”的补药。关于偶有胸滞的症状,确实在服药后得到了改善。
至于是哪位医生的配方……他还真不知道。
崔颂只好说是他偶然遇见的游医,未告知姓名,只给他留下一剂药方后便离开了。
华佗眼中呈现出几分遗憾来,没有再做追问。这个时候,崔颂终于道出他的来意……
第112章 鄄城
他将戏志才的病症说给华佗听。华佗一听他的描述, 就知道这是一个很罕见也很难治的脏器之病。
“正巧, 我在庐江行医数月, 正准备离开往北地去。你这位朋友病情不可再拖, 我先随你一道去看看。”
崔颂千言万谢,欲请华佗入府招待,被婉拒;遂恳请华佗稍待两天,自己顷刻回家与崔父说了此事。
意外的, 崔父这回没有阻拦他, 但要求他带一支20人的部曲出门。
甘姬的事, 崔颂已告诉崔父知晓。崔父第一次在他面前展现出雷霆手段,同时不忘教育了他一通。
来庐江这么久,崔颂还未见过崔母。他提过一两次,被崔父拒了,附赠一个“你可真是勇气可嘉”的眼神。根据他暗中收集的消息, 崔母与崔父离居多年, 对他这个“儿子”感情寥寥,哪怕同在一个郡内, 也甚少有见面的时候。
如今崔颂要离开,下次回来还不知道要等什么时候。他只略迟疑了几息, 便决定临走前与崔母道个别。
崔母住在临县的周府,崔颂派人递上拜帖, 当天下午便去了周府。
见到崔母, 崔颂有一瞬的恍惚。
崔父与他生父并不相似, 可崔母, 竟与他生母如同一个模子刻出来似的。
若非他的母亲从未有过如此寡淡的神情,他险些将眼前这位美妇错认。
崔母听他说完来意,冷淡地应了一声,让侍女从后堂取出一个包裹,便起身抚平裙上的褶皱……送客。
崔颂不解地离开周府,回家拆了包裹,发现里面是两套崭新的单衣,一小袋金子,还有一封帛书。
展开帛书,上面只有短短的七个字:
“往之。予之。勿告之。”
三个之,是三个意思完全不同的代词。
崔颂来回念了两遍,才弄懂这句话的意思——
去那个地方。东西给你。不要告诉你爹。
不由的,他长叹了口气。
在古代做阅读理解太难了。在古代做夹心子女太难了。
在弄清楚崔母与崔父的相处模式之前,崔颂选择静观其变,依照帛书上的要求,没把这事告诉崔父。
他知道这事其实瞒不过崔父,但他乐得装聋作哑,毫无心理负担地睡了一个长觉,养足精神,与华佗共同上路。
回到荆州,却是扑了个空。
荀攸与戏志才已然离开。
告诉他这件事的是貂蝉。荀攸与戏志才离开的时间正好是三日前。
崔颂不由觉得遗憾失落,同时升起一分疑惑:以荀攸与戏志才的行事,若要离开荆州,理应会和写一封信和他说明才对。
貂蝉见他神色微疑,惊讶道:“还以为公子是收到急信这才匆匆赶回……公子此番模样,怎似不知?”
两相核对,原来荀攸与戏志才预备去鄄城,早早就写信给崔颂说明情况,却没想到中途出了岔子,走丢了信,没有送到崔颂手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