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我披上马甲再跟你讲话(57)
这是他最后的机会,一定要找出那些监视他的家伙问清楚。
如果错过这次机会,他可能再也没法见到春了。
春不让他去找他一定是有原因的。
这种话由他自己说出来多少显得羞耻,但是春对他的爱意分明汹涌而热烈。他能感觉到他血液里奔涌的渴求,他压抑渴求,不敢越雷池一步,却装出一副凶恶的样子,想要吓跑他。
这个笨蛋,到底要做些什么?
作道直人在望远镜里看得清清楚楚,先出来的蓝橙酒衣冠还算整洁,只是腰带不翼而飞。随后追出来的松田警官却是衣衫凌乱,衬衫半敞,扣子胡乱扣着,发丝被汗水黏在鬓角,半卷着的衣袖下手腕通红。
一副惨遭蹂.躏的模样。
作道直人:嘶,好可怜的松田警官呜呜呜,该死的蓝橙酒太过分了!这不是吃干抹净就跑吗,是男人就给我好好哄哄松田警官啊!
等等,松田警官怎么朝这里过来了!
你不要过来啊!
忽然有一只手拍了拍作道直人的肩膀,作道直人白着一张脸回头,一身白衣的蓝橙酒不知何时摸到了他身后,男人嘘了声,轻声道:“通知你的人马上撤走,跟我来——”
这栋楼还在建设中,因为资金链断掉,工程停滞,已经有一段时间一直停留在这种空荡荡的水泥墙状态。
作道直人乖乖地跟在蓝橙酒身后。松田阵平抄近道从楼下的窗户翻了进来,两人为了避免直接撞上他,只能先往上走。
作道直人鼓起勇气对前面的背影说:“真的喜欢一个人的话,是不会舍得对方受到伤害的。”
“不然我为什么和你们这些垃圾公安合作?”前面的人头也不回,语气淡漠。
作道直人憋着一股气说:“强迫他人发生关系也是一种很严重的伤害!”
“……那又怎样?我只知道喜欢就要得到。”黑发男人冷冷地瞥来一眼。
“如果真是这样的话,你为什么不敢见松田警官?你也知道自己伤害了他,对吧?”
秋山奏保持沉默,默认下了这句指责。
他需要在公安那里给接下来不再骚扰松田阵平打好铺垫。
因愧生怯是个不错的理由。
这位小公安先生还未被污染,有着一种天然纯真的正义感。
秋山奏在冷漠之下不经意泄露出一种仿佛自己也没意识到的迷茫,“我不知道……得到他的时候我很痛快,可是看到他看我的眼神我又有些害怕……没人教过我这些……”
那个强大无比的蓝橙酒竟露出这样的神色,作道直人一时不知怎么是好,还没等他说什么,白衣男人马上抹平了那丝脆弱,再次凛然而不可侵犯。
“先从天台绕到旁边的建筑物里离开,声音放轻点,别被他听见。”
仿佛是某种flag,他刚说完,作道直人就啪嗒踢到一颗小石子,小石子滚啊滚,余音绕梁,三日不绝。
秋山奏:盯
作道直人:“……”
恨不得当场滑跪道歉。
下面很快传出松田阵平冷静里夹杂着慵懒的嗓音。
“春,我知道你还在这里,出来吧,我想和你再谈谈——”
一阵沉默。
蓝橙酒没吭声,作道直人连气都不敢喘。
“不用管他,我们走。”秋山奏低声说。
“我每数三声就会朝自己手臂划上一道,一直划到你肯出来见我为止,”从楼下传来的声音经过不断的反射带着余韵悠长的回音,那声音平静而惬意,仿佛已经料准了上面人的反应,“你应该知道,在急性失血达到20%以上之前,我是不会死的,你有足够的时间可以慢慢考虑。”
“三……二……一——”
作道直人:……这就是直男的把戏吗?
第40章 迫害莱伊进行时1
松田阵平根据建筑里印在灰尘上的脚印判断出在他之外, 至少还有一个人刚刚进入这里。
会是谁不言而喻。
松田阵平静静地注视着楼梯口,他的手臂上划下了两道口子。他没有带刀,用的是地上捡的锋利石子, 血肉翻开, 面上却十分冷静。
甚至还笑了下。
九生春树从楼梯上直接跳下来,打掉他手里的石子, 抓住他的手腕。
松田阵平不自觉曲了下指节,点评道:“比我想的还要快一些,你这一路都是直接跳下来的吗?”他看了眼对方的腿,“你的腿不舒服, 别再做这种危险的事了。”
秋山奏:?
他怎么好意思这么说的?
还要脸吗?
作道直人藏在上一层的楼梯转角处,没有大佬的吩咐,他不敢露脸。但是敢小心翼翼地探听八,啊不是,探听消息。
职责所在,义不容辞。
……可惜那两个人声音太小了,听不清。
“告诉我,你到底要去做什么?”松田阵平问。
“与你无关。”秋山奏回答, 他拿起松田阵平的手腕, 看着上面蜿蜒的血迹皱眉, “我舍弃了一条腿才救下的性命, 如果你不把它当一回事, 我也没办法。但是我可以告诉你, 松田阵平——”
“如果你要奔向死亡,我会比你更早地迎来终结。”
“别再拿这个威胁我。”
松田阵平缩了下手腕, 辩解道:“……我没有要威胁你。”他看着对方的眼睛, “我只是想问清楚, 如果我一直找你,是不是会给你带去危险?”
黑发男人的沉默似乎是一种默认。
“那你听好了,我以后不会再找寻你的下落,但如果你要见我,我随时等着你。所以你给我好好活着,不许出任何差错。”
“既然我的命是你救下的,那你就在暗处好好看着。”
“在我死亡之前,你不能走向终结。”
不愧是松田阵平。
如果不是因为九生春树的人设,秋山奏此时几乎要勾起唇角。
明明此时应该讨厌他的,却还是能做到这种程度。他比他想的要更加温柔。
松田阵平把手腕抽回去,低低地说:“我有分寸,这伤不严重,你不用担心。”
他没有多留,最后深深地看了九生春树一眼,转身离去。
作道直人小心地从楼上下来,蓝橙酒的脸色看上去不怎么好。他也不知道刚刚发生了什么,只知道两人说了几句话松田阵平就离开了。
“……你没事吧?”
“他说他以后不会再见我了。”男人语气平静,背影融在黑暗里,无边落寞。
“……你也不要太伤心,他宁肯自己受伤也要逼你出来见你一面,就说明他还是在乎你的。没准儿有一天就原谅你了。”作道直人哪里能想到自己还会有要安慰蓝橙酒的一天。
蓝橙酒摇摇头,作道直人第一次从他口中听到这么温柔的语气,“那是因为他真的是很好很好的……像烟花一样的人。但我不会奢求他的原谅……是我,做错了。”
作道直人再次在心里佩服松田警官,他怎么做到把那么凶残的蓝橙酒蛊成这种魂不守舍的样子的?
能不能开个班传授一下心得?
但是想一想松田警官今晚的遭遇……不,还是算了。蓝橙酒这种人还是留给松田警官应付吧。
人民会记得你的牺牲。
不不,像今晚这种牺牲松田警官大概不想被人知道,作道直人决定除了报告给上司外,对其他所有人守口如瓶。
忽悠完小公安,秋山奏交代道:“你们之前的伪装监视方法太拙劣了,松田他很聪明,一眼就能看破。”
作道直人心虚,“那该怎么办?”
秋山奏指点道:“真正的保护和监视是渗透。是成为他生活中所有可能经过的路人,甚至是朝夕相对的邻居、同事。你们要做好拉长战线的准备,懂吗?”
作道直人虚心点头,“懂了,我们之后会小心的!一定不再给您添麻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