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P]在霍格沃兹做问题学生(108)

　　有光亮透过眼皮照进眼球，带来新一阵的眩晕，眼前仿佛疯狂旋转着的万花筒。
　　一阵扑腾翅膀的声音响起，然后熟悉的沉甸甸的重量落在了他的大腿上。
　　微凉的鸟喙和顺滑的羽毛贴在了他的脖子上。
　　“啾啾……”他喃喃地叫道，仰头压下呕吐的欲望。
　　光滑坚实的鸟喙缓缓在他脖颈上滑动了下，然后猛地一阵刺痛传来——乌鸦狠狠啄了他一口。
　　他闷哼了一声，感觉血从痛处流淌了下来。但是随着血的流出，那种难受劲儿也跟着泄去了些，有些无形的东西顺着伤口飘散出来了。
　　汤姆虚弱地睁开了眼睛，对着了乌鸦暗红色的眼珠子——他的大乌鸦正歪着脑袋打量着他，似乎在琢磨还要不要再来一口。
　　“下回咬手指就行了，”汤姆音量微弱地说，带着苦笑，“我真怕你啄到大动脉……”
　　他又坐了一会儿，感觉脑子里震荡着的片段慢慢平复些了——他依旧不知道自己在危急感的刺激下喊出了什么咒语，但他揣测大概是洛哈特灌在他脑子里的记忆类的法术。理由有二，一个是因为在那种脑子一片空白的时候，反而是这样外在灌输的记忆更深刻一些；另一个就是因为他发现自己脑子里多了很多痛苦的记忆片段，具体内容都是模糊的，只有各式各样的痛苦的感觉萦绕其中。似乎还有别的感觉，但是这会儿不适的感觉太浓重，很难察觉出还有哪里不对劲。
　　汤姆睁开眼，看到哈利晕倒在地上，卢平教授正在低头查看他的状况。纳威满脸劫后余生的空白表情靠着墙坐在地上，满面泪痕的。赫敏和罗恩发着抖跪在地上，一会儿看看他，一会儿看看哈利。
　　“哈利怎么样了？”汤姆挣扎着站起来，发现自己的声音低哑无力。
　　哈利抖着手去摸眼镜，但是颤抖得太厉害，摸了半天摸了满手冷汗。
　　罗恩和赫敏扶他起来，紧张地问：“你没事吧？”
　　“没事。”哈利坐下来张望着，“刚刚怎么了？那个……那个怪物呢？刚才是谁在尖叫？”
　　“没有人尖叫啊。”罗恩回答说。
　　啪地一声把所有人都吓了一跳，纳威短促地尖叫了半声，又停了下来——他看到是卢平教授正在把一大块巧克力掰成小块儿。
　　“对不起……”纳威局促不安地说，“我只是……我只是对危险的感知特别敏锐……”他抬手胡乱擦了一把脸，没有注意到卢平教授额外多注视了他一会儿。
　　“给你，”卢平教授给每个人散发巧克力，给了汤姆和哈利格外大的一块儿，“吃下去，会感觉好些的。”
　　“刚才那是什么东西？”哈利接过巧克力，但是没有吃。
　　“摄魂怪，”卢平轻描淡写地说，“一个来自阿兹卡班的摄魂怪。”他多看了一眼汤姆，“不管怎么样吧，能在摄魂怪的压力下对它发出攻击可不容易，你一定是个格兰芬多。”
　　“是的，”哈利提起些精神，为自己的朋友感到自豪，“我们都是格兰芬多。”
　　“很好。”卢平教授嘀咕着，把已经空了的巧克力包装纸揉成一团，“吃吧，我要去找下司机，失陪了。”他推开门，走了。
　　“所以刚才到底发生了什么？”汤姆拿着巧克力，而啾啾在他腿上探头探脑地试图偷吃，“不行……你不能吃这个……”汤姆举高了手，还是被啾啾的鸟喙追逐着，迫不得已，他把一大块巧克力全塞嘴里了，立刻感觉到身子暖和起来了。
　　为此啾啾恼怒地叨了一下他的手背——都没破皮的那种。
　　“唔——那家伙——啊，摄魂怪——站在那里向四周看，我说‘看’，呃，是因为……”罗恩搜肠刮肚地找着词。
　　“然后汤姆举起魔杖喊了一句什么，太快了我没听清，”赫敏接过话头，“你射中了它，但好像没什么效果。与此同时，哈利从座位上摔了下来，开始抽搐，我们都吓坏了。接着卢平教授就嘟囔着一句什么咒语，他的魔杖上发出一道银色的光，摄魂怪就转身滑走了。”
　　“真可怕，”纳威说道，脸色惨白，“那东西进来的时候我觉得好冷，好像再也不会高兴起来了。”
　　罗恩不舒服地扭动了一下脖子，说道：“我再也不想遇见这玩意儿了。难怪他们都说阿兹卡班是世界上最可怕的地方。想想吧，这只是一只，那可是一群摄魂怪……”他打了个寒噤。
　　没多久卢平教授就回来了，环顾四周，微微一笑，说道：“很高兴看到你们都好多了。还有十分钟我们就到霍格沃兹了，你们要换校服吗？”
　　男孩子们纷纷站起来往外走，把车厢先留给赫敏。汤姆走出车厢门的时候，看到地上一块不规则的透明物散发着微光，好像一块儿碎玻璃。
　　他弯腰捡了起来，一股凉意从接触的地方钻进身体，脑子也随之一清。
　　“这是什么？”他问道。
　　“什么什么？”卢平问他，就好像看不到那块东西。
　　他刚要说，肩上的乌鸦就不轻不重地扇了他一下，让他把话咽了下去。
　　于是汤姆不动声色地把那玩意儿揣进口袋里，仰头对卢平教授说：“就是您对着摄魂怪施展的那个咒语。”
　　“唔，那是一种很高深的咒语——不是我自夸，的确它大大高于普通巫师的水平。”卢平教授温和地说，“它叫做守护神咒。”
　　汤姆感兴趣地听着。
　　“它怎么起作用呢？”哈利迫切地问道，刚才他的表现让他觉得有点丢脸。
　　“好吧，如果你们想知道……”卢平清了清嗓子，“当它正确起作用的时候，它就召唤出一个守护神——一种能抵御摄魂怪的东西，在你和摄魂怪之间起到类似盾牌的作用。”
　　“守护神是一种人心底里的正面力量，它所倡导的正是摄魂怪的食粮——希望、快乐、活下去的愿望等等——但它毕竟不是真正的活物，所以也不会真正绝望，这就意味着摄魂怪没法真正伤害它。”卢平教授说了一堆绕口的话，“呃，你们听懂了吗？”
　　罗恩和纳威茫然地看着他。
　　“那守护神到底长什么样子呢？”哈利追问道。
　　“守护神的模样和召唤它的巫师有关，没有固定的模样。”
　　“那么，具体怎么召唤它呢？”汤姆问道。
　　“用一种咒语，这种咒语只有在你集中注意力，竭尽全力回忆某一件真正快乐的事情的时候才会起作用。”
　　“就这？”哈利不敢相信地问。
　　但汤姆知道这很难，因为在摄魂怪真正靠近之前，它的黑暗领域已经扩散着开始吸食人的快乐和希望了，要在面对它的时候提起精神去回忆快乐的事情，那种快乐还要强烈到至少能抵消掉摄魂怪吸食的速度，真的很困难。
　　“咒语本身并不难，听清楚，”卢平逐字逐句地说，“呼神护卫。”
　　快乐……汤姆注视着自己的魔杖，好像也没什么特别值得一提的快乐。研究魔法？成功施展魔咒？还是从黑魔王手下死里逃生的那一瞬间？每一瞬间的快乐都好像伴随着压抑和痛苦。如果没有埋头苦读的付出，成功的快乐就会显得那么轻浮。即使成功从黑魔王手下逃生，那种无助、无力的痛苦和压抑依旧环绕着他，他甚至为里德尔的轻视和那个所谓的游戏感到屈辱……
　　脑子里多出来的那些痛苦的片段此起彼伏地在脑子里尖叫起来，他觉得脑子都要跟着炸开了……
　　“呼神护卫！”他恼恨地猛地向下劈了一下魔杖，一团暗银色的雾气应声在魔杖尖炸开了，又飞快地消散在空气中。
　　“很好。”卢平教授微笑着看着他，轻轻鼓了鼓掌，“如果是在学校里，我一定要为格兰芬多加上十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