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为叛逆咒术师后攻略了哥哥同期(227)
只不过是战斗的余波而已。
咒灵已经全部消失,人员不用再集中于中心广场位置以便咒术师保护,公安便衣开始在指挥下将被困在帐中的人们往远离源处的位置迁移。
“……”禅院真希站在距离摩天轮一段路的地方,风吹开她战斗过后略显凌乱的刘海,露出神色沉重的眼睛。
熊猫站在旁边。
他原本应该把心里的疑问直接说出,问那个咒力,属于松田伊夏的咒力是不是味道越来越奇怪了。
越来越让人感觉危险,越来越像是……咒灵。
如果真的问了,恐怕会得到禅院真希拔高的回应,谁让那家伙不停歇地使用了这么多咒力。
但是却没有人说话。
“终于要结束了,等他出来我们就可以收工了吧?”钉崎野蔷薇的声音打破寂静。
短发女高松了口气。
她很有下班收工的自觉,甩了甩落在咒具锤子上的血水,正要将其收回腰侧,却又定格住动作。
转头看去,没有人附和,也没有人行动。
狗卷棘扔掉又一瓶喝空了的止咳糖浆,抬头看向摩天轮之下耸动的地面。
玉犬呲牙伏击,禅院真希紧紧握着手中的咒具。
钉崎野蔷薇脸上尚未浮起的笑容僵住。
她就像是上课睡到一半,迷糊间醒来发现同学都拿起课本出门的学生。
好像所有人都知道此时此刻自己该做什么,她却只能睁大眼睛看着众人,还陷在刚才尚未退却的困意当中。
……他们在…干什么?
如同所有人都怀揣着共有的、巨大的秘密,只有自己从不知晓。
短发女高难得有些仓皇的转头,看见不远处的虎杖悠仁表情同她是如出一辙的懵。
她经历过很多次战斗。
流程无非就是这些,完成,欢呼,然后大家聚在一起吃一顿饭。但是这一次却有别于其他任何一次。
他们脸上却看不出任何喜悦的神色,不像是在迎接即将得胜归来的同伴。
所有人都肃穆地看着前方,像是祈祷,像是哀悼。
像是已经知道预定之中的结局。
“你们两个。”伏黑惠忽然开口,“把武器拿起来。”
“……还没结束?”她忍不住开口问。
但是依旧没有回应。
对方板着个经常被她诟病的木板脸,现在却从中又隐约透出几分阴色。
“没有结束。”少年额发垂下,看不出表情,“……也许只是开始。”
钉崎野蔷薇愣愣地看着他。
伏黑惠却再没有解释。
他记得被问及诅咒时松田伊夏的模样。
对方好似完全不知道他们口中变成咒灵要怎么对付的人是自己一样,笑着用筷子戳着碗里半天都没有吃掉的食物,道:“别搞爱感化世界这么动漫的套路,如果真有这么一天,我更想看见你们举起武器对准我的样子。”
绝不犹豫,也绝不手软。
不知道过了多久。
地底之下的动静终于归于平静。
像是终章的序曲。
——***一切又归于寂静。
空气中只剩下残存的血腥气。
松田伊夏感觉到自己的呼吸,缓慢地从胸膛中蕴出,然后闷沉的、混着灰尘的空气重新涌入气管。
原来血也有流尽的那天。
远处屏幕的光线都显得分外刺眼,纤长的睫毛抖动许久,才重新睁开。
基地空间内狭窄而阴冷,寒气从地底的土壤之中渗透出来,一点点浸入骨髓。
血液流逝好似也抽走了身体为数不多的热度。
少年难得感到寒冷。
好像又回到了学校阴冷的卫生间,被人在肚子和腿上留下疼痛的烙印。
血黏在睫毛上,他有些睁不开眼。
但是这一次,却好像有人步履匆匆地走来,伸手轻轻摸了摸他的头发,然后牵起他的手。
过于温暖的手。
也许是失血过多模糊了他的感知,松田伊夏有些分辨不清,这到底是属于谁的。
像是和他同样年龄的青涩的高中生,只有指节位置有些许因为常年拿笔而磨出的痕迹。又像是咒术师的,明明皮肤还是十几岁青年的稚嫩,就已经布满了武器磨痕。
也像是公安警察,布满了枪茧和伤痕,在卧底之前大概小心处理了很久,刻意抹除了那些警校训练时其他位置会出现的茧痕。
又像是……
人生中第一个朝他伸出的那只手,小心翼翼放在床边,仍由躺在医院病床上的孩子小心握住。五指收拢,都只能堪堪握住一个指节。
这么多手在拉他,怎么会这么多。
睫毛颤抖的频率越来越高,随着一声轻微的抽气,松田伊夏睁开眼。
难缠的家伙。
他身上遍布着伤口,腰腹那处早前的伤早就不知道裂开多少次,又可怜兮兮地朝着外面挤出血来。
他几乎变成一个血人,那些来源于自己,也来源于别人。
这么多的伤口,蔓延全身的疼痛。少年却好似无知无觉一般,缓慢地站了起来。
一步步走向已经无力起身的那人。
目光落在对方此刻早已没有之前风度的脸上,松田伊夏嗤笑一声,拟翼不轻不重地拍了拍对方的侧脸。
没反应,于是“柔和”的问候变成重新碾进胸口伤口的攻击。
在对方终于恢复意识那刻,他吹了段婉转悠扬的口哨:“喂,我可从来没输过。”
居高临下看去,少年扯出一个笑来。
明明他也浑身浴血,却分毫不显狼狈。眼眸中含着肆意而张扬的光,说话间,猩红的舌面与上方的亮光一闪而过。似一条埋伏许久一击必杀的蛇。
刚才缠斗时掉在一遍的御守被重新捡起,松田伊夏在心里补充。
也没打算让别人押输。
转动着手指间的U盘,他转身走向身后庞大的数据库。
在动身那刻,却感觉裤脚被人扯动。
声音落在耳畔,让他停下脚步。
“……松田阵平…你想知道他在哪里?”
第149章 大结局(下)
松田伊夏停下脚步。
他低头看去, 地面上,浑身几乎被血液染透的那人说话间,依旧有血液混着血块顺着嘴角往下淌。
“你想用这个信息和我交换什么?”话语落下, 少年却先笑了,“不必了, 我知道答案。”
说到底,松田阵平只是灵魂。
摩天轮上的爆炸如同一个精确到秒的障眼法, 在炸弹爆炸那刻抽离能让他显现的诅咒残秽就能做到。
对方依旧在这里,像是之前每一次在生死瞬间出现, 又很快消失一样。
只不过在这种地方, 和三年前那天的场景重合后,让人有再次“死亡”的错觉。
黑卷发少年蹲下身, 注视着他。
“顺便, 谢谢你给的解决方法。如果是同类的话, 就没什么问题了。”
“……什么。”白兰地略微睁大眼睛。
积攒了几十年的咒灵并非一朝一夕能够祓除, 只要这座城市的情绪还在, 就会不断复生。
但是同类可以轻易被咒灵接纳。
少年垂眸,看向自己的指尖。
那些吊诡而繁复的咒纹在皮肤上落地生根,气息也逐渐转变。
他甚至有闲心想, 这算不算是因祸得福。
现在更趋向于咒灵的他, 可以轻易进入菓的内部。它不会反抗,也不会想尽办法让自己的诅咒残秽在这片土壤扎根, 以寻找机会获得新生。
自从在拍卖会被它寄生的那一刻起, 松田伊夏因为咒力爆发而走向曾经千防万防的咒灵化那刻, 每一步都是在成为它。
没有咒灵会躲开从自己身体内部刺出的刀刃。
“哈哈…哈哈哈…咳…哈!”断断续续的呛咳和笑声从白兰地喉咙中挤出, “……你要祓除它?”
白发男人笑着摇头,声音沙哑到有些难以辨认:“那你哥哥也会死。”
他从未想过自己会看错, 男人不顾呛咳,急声道:“你准备再杀他一次?哈…为什么?!因为那些咒术师,或者那些上高中的小孩,你就愿意让他从此消失…你就这么轻易舍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