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刀匠宗师[综](24)

作者: 时间:2018-08-29 10:23 标签:甜文 快穿 综漫

  他嘴角勾着带了几分痞气的笑,浓郁几乎琥珀的金色眼眸狭长,眼尾挑出几分漫不经心的疏懒意味。
  “那正好。”宗珏随手把茶具收起来往边上一推,“我也不怎么喜欢喝茶。”
  日常抱着个茶杯看看风景那是消遣,这种还是算了。
  青年眉梢一挑,手撑在桌上笑着问道:“那要喝酒吗?”
  “我可没有带酒。”宗珏说道,“不然可是会被打的。”
  要是带了酒被鬼灯查出来,那孩子还不得直接杀到本丸来找他算账。
  青年对他眨了眨左眼,手一翻摸出一个酒壶来,“从某个老头子那里偷偷翻出来的珍藏,天底下只此一壶的绝品。”
  严格来说其实只剩下半壶了,刚翻出的时候他就已经喝掉了不少。
  他递给宗珏,“尝尝看?”
  宗珏把边上的茶杯拿了一个过来盛酒,澄澈如水的液体一离开壶口就散发出浓郁馥郁的香气,酒液碰撞在细瓷的茶杯上,撞击出如同玉器交鸣的清越声响。
  “好酒。”宗珏把酒壶放在桌上推了过去,青年接过,也拿了个茶杯倒满,“干杯?”
  宗珏举起茶杯,同他碰了碰。
  而后青年说道:“半妖之里轻易可是进不来的。”
  “我以为你会更迂回一点。”宗珏挑了挑眉。
  “试探来试探去的很没意思啊。”青年笑道,撑着下巴笑得眉眼弯弯,“而且我还蛮喜欢你的。”
  宗珏低低笑起来,“这岂不正好,我也挺中意你的。”
  毕竟敌刀见了这位激动地他都差点没压住,在玻璃罐子里上蹿下跳让他差点以为自己装了只猫进去。
  “奴良鲤伴。”青年指了指自己。
  “宗珏。”宗珏说道,顺手把抖个不停的玻璃罐子放到桌上敲了敲,“安静点。”
  玻璃罐子里的雾气顿了顿,快速地凝实成缩小版奴良鲤伴的模样,还拿着腰间的刀像模像样地挥了挥。
  “这是什么?”奴良鲤伴兴味十足地看着玻璃罐子,罐子里的小家伙有着和他几乎一模一样的容貌,不过那双眼睛是纯然的黑色,微圆如杏核般的形状,微微抬着脸那么直直的看着他。
  奴良鲤伴愣了一下,唇角的笑短暂的失去了踪影,而后却又极为自然地恢复了一贯的模样,收回手端起茶杯。
  “是个麻烦的东西。”宗珏晃了晃玻璃罐子,里头小小的敌刀被晃得两眼直冒圈圈,可怜兮兮地抱着刀蹲在角落里,伸出手指一下一下戳着玻璃壁。
  “这个……”奴良鲤伴鬼使神差地伸出手摸了摸玻璃罐子,里面的小家伙赶忙伸着小手踮着脚尖跟他拍拍,而后像打了鸡血一般化为雾气在罐子里横冲直撞,本就放在桌角的玻璃罐子一个不稳就滚了下去,摔在榻榻米上的瞬间,里面的雾气冲破了塞着罐口的木塞,铺天盖地一般弥漫在整个屋子里。
  “啧。”奴良鲤伴听见宗珏轻轻咂舌,反手抽出了一直放在身边的那振刀,清灵中正的气息刹那冲破雾气,隐隐的带着嘶哑的惨叫声。
  奴良鲤伴也不知道到底是怎么回事,方才那双眼睛就一直在他脑海里徘徊着,等他意识到的时候,已经拔出腰间的弥弥切丸挡住了宗珏的刀。
  下一秒,弥漫着的雾气就像是找到了入口一样争先恐后地涌进了他的刀中,原本清如明月的刀身霎时攀附上繁复的暗色纹路。
  宗珏皱着眉收刀回鞘,“你这是何意?”
  “我也不知道。”奴良鲤伴唇角的笑夹杂上了苦涩的意味,“大概是因为……想到了一位故人吧。”
  那双黑色的,明亮干净的眸子。
  恰如故人。


第二十八章
  位于东京的奴良组宅院, 今天迎来了几位客人。
  奴良组的初代大将奴良滑瓢一进门就捶着肩膀直呼年纪大了舟车劳顿扛不住,煞有其事地拄着拐杖回房休息, 留下二代大将奴良鲤伴将客人介绍给宅院里的下属们。
  此时正是奴良组最为强盛之时, 作为大将的奴良鲤伴统领着整个关东地区的妖怪,自江户时期至今都是东日本最大的妖怪组织,踩过院门之时, 就好像从常世走入了另一个光怪陆离的世界,甚至哪怕只是远远看着,都会觉得这屋子透着一股难以言喻的森冷气息。
  如此倒也不怪周围的人们会偷偷说奴良大宅是闹鬼的地方——其实也不算说错就是了。
  “大将回来啦!”正清扫着门口落叶的首无这么喊了一声,原本寂静的大宅霎时就热闹了起来,各种各样的妖怪不知从哪里纷纷冒出来一股脑地拥到奴良鲤伴身边, 叽叽喳喳热闹得不行。
  奴良鲤伴笑着道:“今天有客人来,晚上——”他拖长尾音, 妖怪们就已经欢呼着接了下去,
  “宴会!”妖怪们大声叫道,又纷纷簇拥在宗珏三人旁边七嘴八舌地说起了各种欢迎的话,还有的小妖怪憋红了脸变出一大堆花瓣,纷纷扬扬仿佛下起花雨来。
  奴良鲤伴摇着头把安分了好些日子早就憋得不行此时热情过度的妖怪们赶去准备宴会, 眉眼舒展着却是明快疏朗的样子。
  “这边请。”
  虽然里头住着的都是些闹腾得不行的家伙,奴良大宅却修建得很是清雅,传统的木制建筑是古典而庄重的布局样式,房梁上的雕刻着的花纹, 回廊下挂着的风铃,庭院之中花草错落, 隐隐应和着一年四季的景致变化。
  “这些都是我母亲当年亲手布置的。”奴良鲤伴的语气之中不无自豪,就像是带着朋友回家的小孩子一样兴致勃勃地介绍着自家的景色。
  他的母亲樱姬出身高贵品位不俗,布置出来的宅院自然风流雅致极具情调,只不过人类的生命太过短暂,而妖怪的时间又太过漫长,事实上在樱姬过世后这间宅院几经修葺,纵然极力维持,跟最开始的模样到底是有了区别。
  屋顶站着乌鸦天狗守卫,走廊里碰见的牛鬼神色严肃,推门奉茶的是姿容妩媚的毛倡妓,而后夜晚灯火通明,小妖怪们点起一盏盏绘着美丽花纹的灯笼与烛火,美酒映着月色染着烛光如琥珀莹润,催得人未饮先醉,脸颊绯红神志不清。
  美酒如水,珍馐玉馔,奴良鲤伴半拉半扯着把宗珏摁在主位上,似笑非笑半眯着双眼斟满酒盏递过去,即便一口酒都没喝,眸子里似乎也隐隐带着几分微醺的醉意。
  另一边小狐丸也被奴良组的妖怪们拉扯着,勾肩搭背七嘴八舌,不等人反应过来好几杯酒就已经下了肚。
  药研藤四郎倒是乖乖端着果汁——宗珏硬塞给他的。
  看着眼前这聚众灌酒的场景,宗珏几乎是条件反射地回忆了一遍地狱关于酒类的条例规定,从量刑条件到处罚措施,紧接着鬼灯的脸就出现在了他的脑海里,瞬间就让他觉得手上的酒没了味道。
  “怎么?”奴良鲤伴问道,也不知是烛火映照还是酒意微醺,他双颊透着淡淡的薄红,嘴角的弧度浅淡,褪去了白日里漫不经心嬉笑怒骂时,眉眼间隐约笼着几分郁悒——但也不过是短短刹那,而后又勾起与平日无异的笑。
  “我在想,这大概算是舍命陪君子了。”宗珏笑了笑,仰头饮尽酒盏之中的美酒,想着若是叫鬼灯瞧见了现在这副境况,他往后几百年里大抵是没有好日子过了。
  “有时候要学会享受当下,不然很多东西可能还没来得及抓住就不见了。”奴良鲤伴又给自己倒满酒,然后给宗珏倒满,“就像是酒,要是不快点喝掉,可就要被那些酒鬼们抢得一点不剩。”
  他眨眨眼,压低声音接着道:“再或者是,我现在不努力喝醉,明天就得被牛鬼拉去处理积压的文件。”
  宗珏轻笑,将酒盏与他碰了碰,“那不如今夜不醉不归?”
  他眉眼生得肃穆锐利,偏偏多饮些酒时眼尾就会晕开极艳的红色,似是刀锋上糅杂入开至荼蘼的桃花,显出难言的艳丽。
  也就只有这种时候,才能看出他多少还能算得上是只狐狸。
  奴良鲤伴低低地笑,“那你可莫要醉得太快才是。”
  “放心。”宗珏眯眼看着另一边被灌得已经晕乎乎有些神志不清的小狐丸,慢慢晃着酒盏,“谁先醉还不一定。”
  相比起没几杯下肚就不胜酒力的小狐丸,乖乖喝着果汁还被卷入战局的药研藤四郎表现可谓大大出乎旁人意料,小短刀甚至已经摆脱了被追着灌的局面一脚踩在桌上拎着酒坛子开始反击,眼眸之中寒光闪烁,俨然是把宴会当做了战场严阵以待。
  明明矮得连某些妖怪腰都不到的身高,挺直了腰板拎起酒坛眼眸一眯时,夹杂着浓烈血腥气的难以言喻的可怕压迫感便骤然袭来,仿佛面前站着的依然变作了青面獠牙的修罗恶鬼,森然一笑嘎巴嘎巴捏着拳头择人欲噬,身后阴风阵阵叫人下意识打了个哆嗦,连酒都醒了一半。
  嗯……他们是不是选择了个错误的对象?
  宗珏看着自家小短刀以一敌十俨然大魔王再世的模样摇头叹气,但是看着他眼睛亮晶晶的样子也就没去阻止,奴良鲤伴更是一副看热闹的架势,笑眯眯的样子似乎方才的些许阴郁只是个幻觉。
  “不去帮忙?”宗珏问道。
  “他们以前灌我可从没手下留情过。”奴良鲤伴笑道,“而且随便过去说不定会被围攻哦。”
  于是宗珏和奴良鲤伴对视一眼,宗珏捞起软绵绵趴在几案上的小狐丸,奴良鲤伴又拎了一壶酒,非常有默契地悄悄离开了宴会。
  热闹成这样,大概明天又要传出奴良大宅闹鬼的传言了。
  绕过回廊,走到庭院附近时一切似乎就悄悄寂静了下来,草丛里窸窸窣窣的虫鸣清脆,乌鸦天狗站在屋顶上戒备,他们大概是奴良大宅里极少数没有参与宴会的妖怪了。
  “我先送他回去。”宗珏说道。
  奴良鲤伴点点头,懒洋洋念叨了声待会见。
  此时的大厅里,被药研藤四郎灌得头晕目眩的妖怪们打着酒嗝,就和那些上了年纪的老人家一样开始絮絮叨叨地回忆起陈年往事来。
  小短刀满意地飞速记录好情报,然后极为无情地丢下了满大厅的醉鬼。
  情报到手√
  夜色已深,可惜奴良鲤伴却是毫无倦意,拎着酒坛往回廊边一坐,长长叹了口气。
  在岁月之中勉力平复下的种种思绪,被酒一催就着月色寒凉,似乎翻涌着变得更加磨人了起来。
  放在一边的弥弥切丸刀身在月光下渐渐弥漫起雾气,凝实成小小的与奴良鲤伴极为相似的模样。
  小家伙乖巧地趴在奴良鲤伴膝上,仰着头用那双黑色的,干净得仿佛没有半分瑕疵的眼睛看着他,鬓发软软地搭在脸颊上,让他看起来不像是天生便带了几分邪气的滑头鬼,反倒像温驯又可爱的小兔子,叫人看了就忍不住心生怜爱。
  “如果……”奴良鲤伴神情有些恍惚地摸了摸小家伙的脑袋,“如果我跟她有孩子的话……”
  大概,大概就会是这个样子吧……
  小家伙亲昵地蹭着他的手心,慢慢爬到他的膝盖上,扬起头露出一个笑来。
  那张和他极度相似的脸上,却不知怎么的,越是看,越是带着故人的影子。
  本以为陈年旧事早已记不清楚的一幕幕,此时想起,依然鲜活彷如昨日。
  宗珏随手摸了摸蹭到他身边微蜷着身子安稳睡去的小狐丸,脱下被小狐丸紧紧拽着外套起身推开门,往回廊的方向走去。
  奴良鲤伴正靠在回廊的廊柱边垂眸逗弄着坐在他腿上的小家伙,月色朦胧笼在他身上,似乎袖间也笼着一层辉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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