偏向雪山行(81)
他翻了翻桌上的袋子,随手拿了个什么东西丢给杞无忧,“这个好吃。”
杞无忧单手准确接住──是一包麻辣兔头。
徐槐又把袋子里面的东西一一拿出来往桌上放,火锅底料、红油辣子还有真空包装的冷吃兔……
“卑尔根的亚洲超市也有卖火锅底料,但是没有这里的好吃。”
这些有一部分要带到新西兰,还有一部分要寄往挪威。徐槐对杞无忧解释道。
瞥见杞无忧把麻辣兔头攥在手里,他又说:“你尝尝嘛。”
于是杞无忧就依言把包装撕开咬了一大口,面无表情无声地咀嚼。
“好吃吗?”徐槐看他一眼,忽然想到,“欸你是不是刚吃过饭呀?没胃口的话就别吃了。”
杞无忧摇摇头,把嘴里的东西咽下去才说:“好吃的。”
袋子旁边,桌角的位置放了一个黑色的insta360,全景运动相机。怕它不小心被撞下去摔了,杞无忧走到桌前,把它往里推了推。
徐槐正蹲在地上往行李箱里装火锅底料,闻声抬头,“哦对,这个也要装进去。”他伸出手臂,朝杞无忧勾了勾手。
杞无忧会意,把相机给他。以为徐槐要把相机装进行李箱里,但他指了指墙角:“小杞,你再帮我把雪板包拿过来好吗?在那里。”
“好。”杞无忧走过去。
墨绿色的雪板包立在墙边,上面贴满各种品牌的贴纸,还有花花绿绿的彩色涂鸦。雪板包最外层的拉链上挂着一枚红色的平安符,看起来有些眼熟,是很久之前在徐槐的纪录片里见过的那个。
他短暂地分神看了一会儿。
“小杞?”
听到徐槐有些奇怪,他这才赶紧拿起沉重的雪板包。
吃的东西都装好了,徐槐站起身,拽着平安符把雪板包的最外层拉链拉开,将小巧的相机塞了进去。
拉好拉链,手仍然停留在平安符上,指腹轻轻摩挲着上面那一层薄薄的透明软膜保护壳。
“小杞。”徐槐叫他。
“怎么了槐哥。”
“想不想要?”
“什么?”杞无忧愣了下,视线往下移,落在徐槐修长的指节上。
“平安符吗?”微微讶异地向他确认。
“嗯。”
“你看它的眼神,好像在说想要。”
“……没有这回事。”杞无忧迅速否认。
就只是觉得很熟悉,所以才多看了一眼而已。或许是好几眼。
开过光的东西都是有灵气的,自己用过了就不可以再随意送人。杞无忧清楚这一点,徐槐对佛教这么了解,应该也不会不知道。
但如果徐槐说要送给他,他会收的。
“那我给你变个魔术?”徐槐有点神秘地背过手。
“你先闭眼。”
是要把放在雪板包上的平安符解开吧。
杞无忧有点想笑,但还是乖乖闭上眼睛。
左手手腕被握住,带着温度的手指从掌心一触即离,与此同时,一枚小小的、重量很轻的东西落在手里。
“好了,可以睁眼了。”徐槐的嗓音很温柔。
杞无忧低头看去,熟悉的平安符还好端端的挂在雪板包上,可是,手里却多出一枚新的……
同样是鲜亮的正红色,比徐槐的平安符稍小一些,也更朴素,没有繁复的装饰,只有一些金色丝线缀成的简单纹路。
“这个是我们今天去昭觉寺请的,听说那里求平安比较好。”
上午教练们集体去拜佛,好像在搞批发一样,请回来几十个开过光的平安符,要给队员们一人发一个。徐槐把杞无忧的那个拿过来了,想亲自给他。
杞无忧眨了眨眼,好像没有反应过来。
徐槐微微俯身,对他道:“小杞,我们的新西兰之旅,还有以后的每一次旅行,都要快乐,也要平安。”
作者有话说:
久等了,分两章不太连贯,所以就合成一章发了,我觉得还挺长的。有了一些存稿,接下来应该可以日更一周!明天要换新地图了嘿嘿
第65章 融化
新西兰距离中国九千多公里,成都没有直飞的航班,需要先到上海转机,然后再飞往新西兰昆士敦国际机场。
路途遥远,为防止有人在转机中途走丢,集训队队员都穿着统一的黑色队服,很容易辨认。
从进入航站楼到取登机牌,再到去办理托运,一路上都屡屡有旅客回头看他们。
有个年轻的男人注意到他们左胸前的刺绣国旗,问:“你们是国家队的运动员吗?”
“是的。”田斯吴骄傲点头。
“哇,是要去比赛吗?”男人语气激动,“加油,为国争光!”
“厉害啊,加油!”
“加油!”
一时间,航站楼内回响起路人此起彼伏的加油声。
有些身边带着小孩的路人还指着队员们道:“看到了吗?这些哥哥姐姐都是国家队的运动员,以后是要参加奥运会拿金牌的。”
小孩似懂非懂地露出崇拜的表情。
这种场合队员们普遍都经历得多了,早已练就强心脏,迎上路人或好奇或打探的目光也不会有丝毫不自在。
还有人拿出手机录小视频,镜头扫过众人,最后自然而然地落到个子最高、长相也最引人注目的徐槐身上。
徐槐扬了扬嘴角,对那个录视频的女生比了个耶。
有人落落大方,也有人畏手畏脚,王飞跃尴尬地捂住眼:“啊啊啊我靠,这场面真是,”他小声对身旁的杞无忧耳语,“好尴尬,我社恐症突然发作了!”
走在他身后的江晨曦看他一副怂样,笑道:“你社恐?看不出来啊,我还以为你应该早就适应了呢。”说完又看向被王飞跃拽着袖子的杞无忧,他脸上倒是一片淡然。
这人好像不管什么时候都是这样,冷静得过分。
王飞跃:“我只是装开朗罢了,这辈子都不可能适应的。”瞥见有人把镜头对准他的方向,不管是不是在拍他,王飞跃又连忙往杞无忧身后缩了缩。
取完登机牌,他们到值机柜台排队办托运。
王飞跃排在杞无忧后面。
“咦?”他看到一个十分显眼的红色布袋挂在杞无忧漆黑的雪板包上。
“无忧,你把护身符挂雪板包上了啊?”
杞无忧“嗯”了声,没回头。
王飞跃望着他看上去很倔强的后脑勺,没忍住笑了,又转身看向低头玩手机的田斯吴。
“诶,哥,你护身符呢?”
“护身符?那玩意儿太丑了……”田斯吴随口说。
那个护身符真的很难看,土不拉几的。
感觉到纪教练要杀人的眼神,他忙咳了咳,一本正经道,“啊不是,我是说,太珍贵了,可惜跟我的包风格不太搭,我把它妥善保管在我的行李箱里了。”
“曦姐——”王飞跃又够着脑袋叫排在杞无忧前面的江晨曦。
“你的护身符呢?”
江晨曦回头:“女生都没有护身符。”
“啊?为啥?”
“我们有这个。”江晨曦从口袋里拿出手机,把红色的卡通手机壳取下来,露出贴在后面的金箔护身符手机贴。
王飞跃瞪大眼睛瞧了瞧:“卧槽,这不比护身符好看多了啊?纪教练怎么还搞区别对待呢!”
江晨曦笑盈盈地解释:“因为护身符挂件卖完了,所以又买了别的,教练发护身符的时候让我们先过去挑的。”
田斯吴插话:“哦,所以你们女生挑剩下了把丑的留给我们了。”
“用词讲究点儿,什么叫买?”几人身后传来纪教练满不乐意的浑厚声音。
“那叫请!跟佛祖请护身符请平安!”
“哦哦哦,请请请。”江晨曦无奈道。
“无忧,槐哥别不是一样送了你一个吧?毕竟是爱徒。”王飞跃看了眼杞无忧手里的手机,他的手机没有保护外壳,但背面被手挡住了,看不到有没有贴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