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醉不醒(56)
九十三
班车到了鸿运广场,苏墨还没下车坐在位置上就看见了丁竞元,穿着黑色的大衣站在站台上正地、往班车上面看。晚上风挺大的,他双手插袋,大衣的领子这会是整个竖起来的。看见苏墨下了车,丁竞元立即迎了上去。在灯光斑驳的站台上大胆地握紧了苏墨的手,把人往一边带。
丁竞元的手好凉,看来是站了好大一会了。苏墨看到丁竞元本来是一肚子的火气的此时却心里一软,微不可察地回握了一下,想暖暖他。
“怎么不接我电话?”丁竞元不高兴是不高兴,但是话没有说成那种不讲理的霸道。
“下午太忙了。”苏墨随便找了一个借口。
太忙绝对是借口,在丁竞元的观念里始终认为不接电话的原因只有两种:想不想和重要不重要。又不是国家领导人,就忙到连半分钟都腾不开?
丁竞元胳膊伸过去想搂着苏墨的腰,立即被一把推开了,“外面呢,你注意点。”苏墨不高兴地瞪他。苏墨这一瞪,眼神终于和丁竞元的对上了。苏墨在不高兴,在借着瞪人真正地表达内心里的火气。
“怎么生气了?”早上分开的时候还好好的。
“没有。”丁竞元不问还好,一问,苏墨肚子里的火反而炽起来。深吸了一口气,苏墨转身就往站台那儿去了。
丁竞元皱眉跟上去,掏出手机给司机打电话。附近没有办法停车,他让司机把车停在了鸿运大厦楼底的停车场里等着的。他自己等不及想早点见到苏墨,就在站台这边等着。吹了半天冷风,结果,就是这么个结果。
两个人目不斜视地并肩站在站台上,丁竞元故意贴得紧,下面用手去捉苏墨的指尖。鸿运广场这一站不管早中晚等车的人都非常多,公车一来,站台上就是一片混乱,加上灯光昏暗,丁竞元才不怕会不会被人看见。捉住了苏墨的手就握紧了,任他怎么挣就是不放开。
“为了等你,我手都冻成冰了,你不该给我捂捂?”
苏墨看着前面冷着脸不说话。
及至拖着人上了车,苏墨还没坐稳,丁竞元已经整个压过来把人按住了上来就亲。前面有人,苏墨急得乱挣,但是嘴里不敢出一点声,白白被丁竞元掐着脖子按在座椅上从里到外吻了个底朝天。
“到底气什么?”丁竞元气喘吁吁地伏在苏墨耳边问,霸道的本色又露了出来。
苏墨转动一对黑眼珠子从眼角翻他白眼,手上摸到自己的包,从里面翻出那个牛皮纸信封,用力拍到了丁竞元脸上。
九十四
司机被丁竞元派去酒店买晚饭了。苏墨累了一天了,后面已经很不舒服了,此时便身体朝里歪在了床上,只留一个沉默的背影给丁竞元。被江宇知道了自己异于常人的性取向的烦恼,知道原来丁竞元曾和那么多人乱过的心惊失望,苏墨此时心情非常失落。
丁竞元没想到那些照片竟然还会有漏网之鱼被苏墨看到。虽然苏墨生气了可以解释成吃醋这本来是件值得高兴的事。但是这些照片的内容却是他不愿意让苏墨看见的。他想看苏墨为了他吃醋不错,但是绝不是用这些东西去刺激,这些足以说明他曾经是多么风流,说明他曾经玩过无数小零的铁证。
丁竞元爬上床,从后面揽住苏墨,把脸探到苏墨面前,苏墨气得眼圈好像都红了。丁竞元凑上去吻他的眼睛,诚恳道:“都是过去的事了。认识你以后我再没有这样乱过。”
苏墨看着墙壁,任他抱着,声音疏离:“包裹是怎么回事?有人翻门进厂里把我的包裹拿走了。”
“照片是我母亲寄给你的……我的人又把包裹拿回来了。”丁竞元说地有些迟疑,果然苏墨立即一愣,这下连声音都是冷冷的了:“拿走的包裹呢?拿来我看。”苏墨手上的信封里只有八九张照片,可想而知,真正的包裹里肯定更多。一想到那些漂亮的时尚的男孩子,苏墨心里就忍不住一阵阵酸涩冒上来。原来丁竞元并不是非他不可的,也并不是只为他一个人疯狂。想到丁竞元曾在床上和那么多人疯过,苏墨就觉得心口整个堵实了。刚对丁竞元生出的那么一点信任也在吹了一下午的冷风里重新摇晃起来。
丁竞元哪里会笨到再把照片送到他眼皮子底下,然而任丁竞元怎么哄,软硬兼施,苏墨就是躺着不动。
“都很帅。我才知道你眼光是真不错。”苏墨声音很平静,听起来好像累极了。丁竞元急得扳过苏墨的肩膀,把人搂在怀里亲,“苏墨,我跟他们都只是逢场作戏。你在我眼里才是……”
“和这么多人逢场作戏呢。”也不怕精尽人亡。苏墨也不看人,直接插话,这句话就说得有些怨了。
丁竞元着急到简直想大笑,心里又急又美,苏墨这明显就是醋得海了,他把人抱紧了,“过去都是我错。我爱你,只爱你。你不信么?难道非要我跪下来你才信么?”
“嗯,不信。你跪吧。”苏墨冷淡地轻飘飘地吐出这么一句,让丁竞元立即就搬了石头砸脚了。
男儿膝下有黄金。丁竞元这天晚上为了哄自己的宝贝回心转意心甘情愿地跪在了床跟前,抱住苏墨的小腿,对自己过去的淫业罪行进行了彻底的深刻的忏悔。
第五十二章
九十五
已经尝过了苏墨心甘情愿温言软语的那种甜蜜销魂的滋味了,现在苏墨又变回了以前那样冷冰冰的模样,丁竞元哪里能受得了。不就是跪么,之前给苏墨口的时候又不是没跪过。这么想着,丁竞元翻身就下了床。
“给你跪了。”丁竞元抱住了苏墨的一双小腿,声音无比诚恳:“过去都是我错,我那不是还没遇上你么。你原谅我,亲爱的?嗯?”
苏墨本是面朝里面歪在床头上的,听了他这话便有些不信地蹙了眉头微微偏了偏脸,从自己肩膀上方用眼角射出的目光去看果然丁竞元在床边上跪下了,穿着衬衫西裤,打着红斜纹的领带,领带夹上的一排细钻在灯下闪着亮光,看上去正是一副风度翩翩斯文败类的诚恳模样。
苏墨心里忽然一颤,没想到丁竞元竟是说跪就跪。他气是真的动气了,但是他刚才那句“跪吧”就是顺着丁竞元上一句的话音说的,并不是蛮横到真的要让他罚跪的。
丁竞元见苏墨还红着眼圈呢终于是愿意看自己了,连忙把苏墨的两条腿往自己怀里抱,两手顺着小腿肚子就要一路往苏墨的大腿中间摸,被苏墨用眼角瞅着一抬脚蹬着肩膀给他踢得歪到一边去了,不疼不痒的,却立即让丁竞元半个肩膀都麻酥酥的。丁竞元心痒难耐立即就要往苏墨身上爬。
“跪好。”苏墨不咸不淡地垂着眼睛小声说了两个字,丁竞元心里叹息着赶紧地得令:退下去两膝盖并拢,腰板挺起来,两手规矩地搭在腿面上。
“你不用勉强。”
“一点不勉强,心甘情愿。”
“被你拿走的包裹呢?”苏墨翻过身来面朝丁竞元歪着,一句话问得轻描淡写地。
“扔了。”丁竞元回得干脆。
“那是我的东西你凭什么扔啊?”
“怕你看了不高兴。”凭我是你老公——丁竞元内心戏。
“那你说说吧。”
“……”说什么?不想好了么?今晚上他可不想睡沙发。丁竞元动了一下,把一只手伸上来握住了苏墨的脚踝,见苏墨只是冷眼看他,便试探着将手钻进了咖啡色灯芯绒裤的裤管里,苏墨小腿肚子热乎乎的,皮肤细腻光滑,摸在手里别有一番滋味,“我以前眠花宿柳风流成性,那些年少无知的事情过去就算了吧,别提了。听了伤身伤心。亲爱的我以前错了成么?我自从认识你以后再没乱过。”至于有一年在香港打比赛的时候和队友一块去夜店,泡到一个漂亮小零一起去酒店开房这茬绝对是不会提了,反正他只是让对方口了后来也没真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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