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白莲花上色需要分几步(126)
“真丑,能不能拆了啊。”江画嫌弃地拨弄脖子上的纱布:“就划破一道口子,不至于吧。”
屋内没有回音,椅子上,越歌犹如老僧入定般坐得僵直。
江画非但不恼,反而弯眼笑了起来。
他走到越歌身后,出其不意探过头:“其实你记得昨晚的事吧?”
越歌眼珠木然挪动了一下,依旧面无表情。
“忘了。”
“撒谎!那你干嘛这么消沉。”
“因为忘了。”
“...”
清醒时的越歌就没几句真话,江画转了转眼睛,眼底闪过一抹狡黠。
他故作不在意地耸肩:“切,忘就忘了吧,那就当什么都没说过。”
既然都忘了,交往什么的,当然就不作数了。
说完,江画准备回去接着照镜子,结果一把就被越歌拉到了腿上。
越歌看了眼时间,搂上他的腰:“交往的事我记得。”
江画冷哼:“你记错了吧。”
越歌温柔一笑:“不会的,你说得我都记得。”
一句话又说得江画脚底发飘,但很快就意识到越歌在忽悠他,想起昨晚越歌清清楚楚地说过他蠢,江画当即在心里给了自己不长记性的小灵魂一巴掌。
“别在这装!”
闻言,越歌瞬间没了表情。
他抬手抚了抚江画脖子上的纱布,说:“我管你记没记错,不许摘,走了。”
江画:“...”
靠,还不如装呢。
越歌这演技,不进娱乐圈当真是可惜了。
筒子楼下,李石送完制服便一直等在路口,阳明区的早晨比别的区域安静不少,这里的人多数游手好闲,这个时间都在睡午觉。
即便如此,今早的他依旧倒霉地撞上了桩事。
江画和越歌一前一后出来时,正看见李石顶着张面瘫脸,被个干瘦的中年男人扯着要钱。
男人瘦瘦黑黑的,说话时露着一嘴黄牙,一会儿敲打驾驶座的窗户,一会儿倒在车前嗯嗯哎哎,看得江画一愣一愣的,以为撞见了神经病。
说实话,他以前没见过碰瓷的。
但凡有点常识的人,瞧见车子的标识就不敢上来敲诈了,能开这种车的都是不怕‘交通事故’的主,保不齐躺下就再也爬不起来,但这老头是个新手,哪分得出这些。
自从越天成死后,平日跟着他厮混的泼皮无赖便没了提款机,抽烟喝酒再没人买单,日子过得那叫一个憋屈,不想工作,只能去找其他来钱的门路。
“你他妈怎么开车的!好大一个人走着呢你看不见啊!现在把我腿撞坏了,少扯那些废话,赶紧赔钱!”
江画听着听着,睁大了眼睛。
李石这面瘫男,平时遇见只野猫都会停车哄走,哪可能撞到人!
“是不是搞错了啊?”他嘀咕着就要过去,却被越歌扯到了后面。
越歌上前,蹲下问:“那只腿折了?”
躺在地上的男人抬头,见是越歌,顿时瑟缩了一下。
不过很快,他面容狰狞,朝越歌使了个威胁的眼色。
“小越啊,你来的正好!你爸之前还嘱咐我照顾你呢,结果我他妈先遇到这倒霉事儿,你来给叔评评理...”
越歌抬手,不耐烦地打断:“那只腿折了?”
男人眼皮跳了跳:“右、右腿。”
“你想要多少?”
“啐,现在看病死贵,两万不多吧。”
越歌点头:“不多。”
男人顿时面露喜色,凶神恶煞地瞪向江画:“听到没有,赶紧拿钱!”
“一只腿两万,四条腿八万,算上你下面那条,一会儿给你凑十万。”
越歌站起身,淡漠俯视着傻住的男人。
“躺好,乱动可就没钱了。”
说完,他走向驾驶座,江画没明白怎么回事,只是本能感觉不对劲。
“你要干嘛啊?”江画追过去问。
越歌停在车门边,轻描淡写地说:“救济残疾人。”
“...哈?”
江画没听明白,地上的男人却听明白了,越歌这小崽子分明打算撞死他!
男人自以为抓住越歌的把柄,临时起意,想利用他骗点钱而已,哪想到会是这个结果。
他一骨碌从地上爬起,顾不上去拍身上的灰,指着越歌破口大骂。
“你个小瘪犊子!你他妈敢撞老子试试,别以为你弄死亲爹的事没人知道!你他妈敢动我,老子明天就去派出所揭发你!啐,狗日的丧门星,老越养你这么大,养出个什么玩意!”
男人连珠炮似的喷着口水,一张本就丑陋的脸更加狰狞可怖,那些话气得江画当场发火。
“你胡说八道什么呢?!你才丧门星!你全家都丧门星!”
他从小接受良好教育,哪有这帮无赖会骂人。
男人被吸引注意力,看向江画,一双三角眼布满讥诮:“搞了半天真是攀上了个金大腿了,越天成挡你路了是不是,你也不怕遭天...”
“他没挡,但你挡我路了。”
根本没给男人反应的时间,越歌钻进驾驶位,一脚油门踩到底,直接把男人撞飞了出去。
距离太近,不足以致命,但一瞬间的惊吓足够骇得男人肝胆俱裂,瘫软在地,险些尿了裤子。
看见这一幕,别说江画,就是李石的面瘫脸都龟裂了。
撞完人,越歌若无其事地下车,径直走向哆嗦着往后蹭的男人。
“哪折了?”
一改方才的嚣张气焰,男人惊恐得像只刚破壳的小鹌鹑,拼了命的摇头。
“为什么总来打乱我的计划。”
越歌发自内心地叹气,本来他只要随口和江画提一句越天成的事就够了,江画也不会追问什么,如今事情却变复杂了。
他蹙起眉,淡淡道:“算了。”
男人被撞飞几米,在越歌刻意压低的声线下,江画和李石根本听不见两人的对话。
江画忧心忡忡,赶紧跑过去,跑近前看到越歌捏着男人的下巴,手指在脸颊处比划了一下。
“我劝你现在去报警。”
手指从男人嘴角滑至脸颊,越歌笑容明媚,眼底却一片阴寒:“否则等我回来,就把你嘴切了。”
江画没听见,只看见他的动作了,一时间忘了惊吓,哪哪都泛酸,冲上前一把扯开越歌。
“你碰他干什么啊?!”
越歌:“...”
没理会地上精神恍惚的男人,江画赶紧把越歌拉上车,就算撞出问题,这种人他也一毛钱都不想赔。
关上车门,前排的李石发动车子,后排里,江画还在介意刚刚看到景象。
“那老大爷都快五十了,你摸他脸干嘛?”
越歌默了默,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他说话那么难听,长得又丑,你不揍他就算了,还摸他脸,他也没撞伤脸!”
越歌眼含诧异:“你想让我揍他?”
江画挥起拳头,忿忿道:“妈的,我都想揍他!”
要是有人说他是丧门星,是什么玩意儿,别说撞人了,他肯定和对方拼命。
他惴惴不安地打量越歌,担心越歌听到那种话后影响心情,又不知道该怎么转移挽救。
最后,在越歌复杂的目光下,江画犹豫着抓住他的手,想到什么,先嫌弃地在越歌裤子上蹭了蹭,才贴上脸颊。
“...给你摸吧。”
第85章 知道了 。
江画自己不知道, 他那张艳丽的小脸搭配清澈见底的目光,说出这种话时多具杀伤力。
手掌紧贴细腻的面颊,稍稍有些发僵, 无声对视片刻, 越歌放下手,一把将江画搂进了怀里。
“唉...”
他颇为无力地叹了口气:“这脑袋到底怎么长的。”
江画被抱住动不了, 竭力转去眼珠:“你什么意思,是不是又话里有话?”
自从发现越歌真心觉得他蠢后,江画就有点捕风捉影了,他现在比以前敏锐不少,尤其是对越歌这种突然的、意味不明又前言不搭后语的话,总觉得在含沙射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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