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年烈狗/陈年烈苟(139)
他们更需要被倾听,小陶哥是个很好的倾听者。引导来访者一点一点说出症结,梳理,确认。
他几乎每天都要来医院,反正不上课的时间他也没处去,迟骋天天工作,生活很规律,他从来都是个自律的人。两个人白天谁也不找谁,陶淮南下午从医院出来自己回家,迟骋有时候在,有时候不在,一直很忙。
陶淮南中午在餐厅吃完饭,在他们家“汤哥今天又加班”群里问:“晚上有哥哥能顺路捎我回去吗?今天风大。”
群名是迟骋回来之后陶淮南改的,他家汤哥实在是能加班。
陶淮南:@陶晓东
陶晓东:“晚上我得出去吃饭,让你汤哥捎。”
陶淮南:“那我自己回,汤哥离这儿远。”
陶晓东:“哥给叫个车?”
陶淮南:“自己能叫!”
迟骋过了一小时才有空看手机,问:几点?
陶淮南那时候正在工作,手机没带进诊室。等他看见了已经又两个小时以后了,马上私聊迟骋:“我才看见你问,你别来小哥,我自己能回。”
迟骋又没回他。
陶淮南今天之所以在群里问晓东,是因为今天风着实不小。早上陶淮南在路口下车往医院走这么会儿工夫,就感觉自己要让夹着雪粒的风刮走了,今年冬天还是第一次刮这么大的风。
医院在一个商圈附近,天不好的话周围不好打车。
陶淮南打算下班了在门口等等,蹭哪个哥的车走,把他带到个好打车的地方就行。下班了他也没着急,慢悠悠地收拾东西,陶淮南在医院群里问:有哥能把我捎出去吗?
开车的都能捎着他,医院不缺车。有人在门口喊他:“走了小陶,送你回去。”
陶淮南“哎”了声:“马上!不用送我,哥,带我一段儿就行!”
“没差多远,走吧。”
陶淮南跟着下了楼,他跟这个医生还算挺熟的,之前也搭过他的车。他们在三楼,等电梯麻烦,所以走的楼梯。
楼梯下到二楼,有人上来了,陶淮南听见旁边的哥打招呼说:“齐院长。”
陶淮南马上也叫:“齐院长!”
齐医生应了声,走到陶淮南身边的时候拍拍他胳膊,问:“小哥回来了啊?”
陶淮南立时有些惊讶。
不等他问,齐医生说:“在楼下看见了。”
陶淮南更意外了,齐医生笑了声说:“可算见着了,去吧,改天跟我聊聊。”
“我不跟你走了哥!”齐医生上楼了,陶淮南马上跟刚才那位医生说。
“有人接了啊?”医生笑着问他。
“嗯呢。”陶淮南捋着扶手下了楼,边走边说,“拜拜,哥。”
“拜拜。”医生说。
陶淮南下到一楼大厅,不知道迟骋在哪儿,拿手机给他打电话。
迟骋走过来在他后脑勺弹了下,“嘣”的一声。
陶淮南马上回头:“小哥?”
迟骋说“嗯”。
“你什么时候来的啊?怎么没给我打电话?”陶淮南去牵他的手,晃晃,“你没告诉我,我不知道。”
迟骋说:“刚来。”
他手都不凉,身上都是热乎气儿,得在医院待有一会儿了,不可能是刚来。陶淮南也没戳穿他,握着迟骋的手可开心了。
迟骋有驾照,但是家里地库那俩车让两个哥都开走了。迟骋来接是因为今天风大,没想到打不着车这茬。
陶淮南被风刮得脸都皱起来了,却还哈哈笑着:“没事儿,一会儿就能叫着了。”
他紧紧地攥着迟骋一只手,甚至还换成了十指交扣的姿势。这种天气里手指交叉着很快就冻麻了,陶淮南也不松开,站在迟骋旁边时不时跺跺脚,甩甩帽子上的雪。他抬起另一只手去摸迟骋的头,摸到他也扣着帽子就放了心。
这样跟迟骋在雪里站着,虽然冷可陶淮南心里很热,他隔一会儿就给迟骋搓搓手,还把他手塞进自己兜里。
他是真的高兴,跟迟骋在一块儿的每时每刻他心都是飘着的。
迟骋看看他,陶淮南也不知道迟骋看他,只顾着自己在那儿高兴,美滋滋的。
“冷不冷。”迟骋说。
“不冷啊,”陶淮南说,“下雪怎么会冷,就是风大。”
这种天气在外面站着,就特别像他们高中那会儿,想到那时候陶淮南不由得勾了勾迟骋的掌心。
好容易回了家,陶淮南主动拎着他和迟骋的外套挂阳台去了,衣服上沾了好多雪,有点湿。
迟骋今天也显得很温和,洗了手去冰箱看,蹲着翻了会儿冷冻室,拿了些东西出来,说:“我给你煮个面。”
“我给你煮也行,”陶淮南擦完手出来,“我也会的。”
迟骋像是随口一接:“这都会了。”
“会的,”陶淮南走到他旁边,又说,“就是分不清都是什么肉,有时候乱放,不好吃。”
迟骋淡淡道:“去坐着吧。”
陶淮南搬了个凳子坐过来,迟骋每一次从他旁边走过去的时候陶淮南都摸摸他,过一次摸一次,像个傻小孩。
迟骋还是手生了,他几年没碰过这些了。以前他煮的面是最好吃的,这次有点淡了,面也煮得过了时间,软塌塌的。
陶淮南眯着眼睛吃,吸吸溜溜地把汤都喝光了。
外面风都刮出怪声了,像怪物在咆哮。越是这样的天气越显得家里暖和,陶淮南裹着个毯子坐在迟骋旁边,听他敲键盘。
哥还没回来,汤哥也加班没回来,家里只有他们俩。
陶淮南手上端了个大杯子,里面泡的是花果茶,他喝一口,再偶尔端起来给迟骋喝一口。迟骋就着他的手喝,倒不出手。
郭一鸣给迟骋发了语音,陶淮南跟他打了招呼,郭一鸣在对面笑着招呼:“晚上好啊,淮南。”
陶淮南喝完了茶也戴上耳机听资料,两个人各干各的事。
家里的所有灯光突然消失的时候,哪怕陶淮南的眼睛只能透进来一点光,也还是被眼前的倏然变暗吓了一跳。
电器一起都断了电,迟骋站起来出去看了看,窗户外面也一片暗,小区里的灯也灭了。
“停电了。”迟骋说。
陶淮南说:“有台灯,不知道还有没有电。”
迟骋说不用。
他给郭一鸣打了个电话,跟他说了声。电脑上东西该保存的保存,之后关了电脑。
两个人在一处坐着,陶淮南也把耳机摘了,安静地坐在迟骋身边。他的腿蜷起来,脚能碰到迟骋的腿。
下雪天外面会比平时亮一些,屋里倒也没那么黑。风依然放肆夸张地吹,把窗子都刮得直响,这样的天气又停电,本该让人觉得不踏实,可陶淮南却恰恰相反。
刚开始他只是跟迟骋坐在一起,后来握住了迟骋的手。
他们是从什么时候开始亲吻的,陶淮南也忘了。
只记得是他先亲了迟骋的嘴,含着嘴唇咬咬,后来又自己挪了个位置,坐在了迟骋身前。
迟骋刚开始仰头躲了,陶淮南胳膊支在床上跟过去又亲,迟骋就随他去了。
这一天的迟骋没过多久就给了陶淮南回应,外面风雪肆虐,他们在房间里接了一个温情的吻。
暖气很足,房间里温度有点高。
陶淮南把自己闷在被子里,坐在迟骋小蹆上,膝盖点在床上柜伏着。
迟骋煮面手生了,陶淮南做有些事儿也有些生疏了。他就像个刚刚学着去亲吻的年轻男孩儿,不得章法。
迟骋摸了摸他的头,陶淮南眼尾湿乎乎的,让自己亲到最申处。
久违的亲蜜对他们来说久得像是过了很多很多年,这种亲蜜里有矢控,也带着更多时隔多年的次激。
后来陶淮南咬着嘴唇抱着迟骋的脖子,在他耳边含着气息小声地说话。
说我很难受,说你摸摸我。
停电的晚上,他们像上学时偷着做坏事的那对小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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