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迫和前男友营业cp后我爆红(158)
挂掉电话,谢时屿有一瞬的窒息,他咬着烟蒂,狠狠砸了下方向盘。
他余光扫过后视镜,瞥见了几个小时前,江阮才别在他西装上的那枚胸针,小鹦鹉歪着头,叼着那枝白玫瑰,笨拙、赤诚,是被糟践、陷害,踩入泥沼,仍然没能磨灭掉的柔软爱意。
仍然没有医院打来的电话,江阮没醒,谢时屿就先开车去了趟他家。
他从徐小舟那边拿来钥匙,想找一下江阮的旧手机,说不定还保留着跟霍厉的聊天记录。
他第一次去江阮家,沙发,床褥,都是被防尘布遮起来的,打扫得干干净净,没有一点多余的东西,像是没人曾经在这里住过,推开卧室的门,才在衣柜里找到一点衣物。
都是空的,他俯下.身,无意中瞥见床底的那个小行李箱,拎出来,密码试了几次都不对,随手拨了一串数字,却咔哒一声开了。
谢时屿怔住,是他送给江阮鹦鹉的那天。
他突然连呼吸都放得很轻,眼睛一阵酸涩,打开那个行李箱,搁在最上头的是十多张卷起来的海报,他拆开摊平,是他主演过的所有电影,边缘都有胶布的痕迹,像是贴过。
再往下翻,是他的一些手办、签名照……高中时候随手乱写的卷子,故意欺负江阮,在他草稿纸上画的小鹦鹉。
压在最底层,放在一个透明盒子里,很珍惜地收起来的,是一个被雨水泡皱、打卷、颜色完全褪掉,还沾着零星血迹的杀生丸创可贴。
谢时屿指尖探过去,想拿那个盒子,却碰触到行李箱拉链底下的那一层,好像也有东西。
他将行李箱里的东西都小心挪到床上,然后拉开拉链,稍微倾斜,十来个小药瓶滚了出来,药瓶逐次拿出,还藏着厚厚的一个档案袋,绕开线,是江阮八年来所有的病历记录。
那都是抗抑郁、焦虑的药物。
他没有家人,不愿接触朋友,茫然无措地拖着脚步去医院,一切病情都是自述,病得太重,当时口齿很迟钝。
八年期间,断断续续的治疗,一共自杀过五次。
第一次是在高三毕业的那个夏天,晚上下了场暴雨,吞掉奶奶没吃完的安眠药自杀,但当时高烧到意识模糊,都没数清到底还剩多少片,可能很少,并没有死,只是昏沉睡了一觉。
曾经住院一个月,整晚失眠,进食喝水都会反胃呕吐,抗拒治疗,最严重的时候偶尔会幻听。
医生记录,“换病房后症状有所改善。”
谢时屿记得那个日期,那是江阮存在电脑的第一张照片。
拍得很模糊,当时他还不会拍照,而且可能手抖得厉害,像是镜头贴着窗户,拍了街对面的一盏小红灯,有点像他那辆摩托车的尾灯。
『今晚终于做了个好梦。』
中间几次,都被护工或者助理及时发现,拉了回来,没造成什么伤害。
谢时屿翻到底下那张病历,最近一次,是在年初,进《复读生》剧组,跟他在片场遇到的一个月前,酗酒休克,徐小舟去酒店找他,死活敲不开门,吓得手心冰凉……送去医院的时候心跳骤停,差点没救回来。
剩下的,谢时屿都看不清了,他开车回医院,碾过夜色几乎超速。
去医院的路上,经过江阮之前的那个公司,余光瞥了一眼那栋大厦,冬夜里黑黢黢的。
已经逼近凌晨,天还没亮,但路灯底下有人,不知道江阮当初是在哪个地方等他,低头吃了一碗冰粉,等一整夜,没人去接他。
停下车时,才收到徐小舟的消息,说江阮醒了。
江阮吊了半个晚上的输液瓶,醒来时脸色苍白,迷茫、怔忪着,目光逡巡过病房,他阖了下眼又睁开,嗓子还哑着,嘴唇翕动,跟徐小舟说:“……是不是还得做检查?”
“嗯……”徐小舟一时心慌,他反而害怕江阮这么冷静,连忙去翻手机,想找谢时屿。
江阮却坐起身,推开他,想往外走。
他过往一切被淋漓曝光,不可能再瞒得住谢时屿,至少不想被他知道,他一身病骨支离,早就只剩下苟延残喘,还不如趁谢时屿没回来,独自先去趟诊疗室。
他揣着忐忑、胆怯,惶惶地往门外走,却恰好迎面撞见谢时屿,对方转过走廊,一眼就看到了他。
江阮愣住,无措地顿在原地。
这场雪又下了一整夜没停,谢时屿肩头裹着雪,朝他走了过来,那双丹凤眼甚至也有点冷。
凌晨,走廊几乎没有人。
“……你去哪儿了。”江阮抬起眼睫,小声说着,拍掉他肩头的雪,去牵他的手,被那满手冰凉吓了一跳,拉着就往怀里揣。
谢时屿没动,被他掌心的温度烫到,眼眶蓦地一红,眼泪突然就掉了下来。
作者有话要说: 来了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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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3章 宝宝
江阮怔了一瞬, 顿时心慌意乱,还没等反应过来,被谢时屿搂着腰紧紧抱在怀里, 力度大到像要将他揉碎。
“你怎么……”江阮嗓子哑了, 闷闷地小声问他,脸上神情惶然。
谢时屿鼻尖蹭过他颈侧,揣着怀里温热的身体, 才发觉自己不知道什么时候攥出满手心汗水, 衬衫也湿透,听着江阮仍然虚弱,却平稳的心跳声,深呼吸后再抬起头,看不出一点掉过眼泪的样子。
“还不到七点, ”谢时屿揽着他的肩膀,握紧他手腕,带他回病房,“醒了就乱跑。”
江阮支吾,他小心睨着谢时屿的脸色, 不清楚他都知道了什么, 不敢乱接话, 可搭在他肩侧的那只手臂温热有力, 他陡然急促的呼吸又缓了下去, “没……我就是想出去走走……”
过了一整夜,谢时屿摸到他额头微凉,已经退烧,又喂了他一点水。
江阮被半搂到床头坐好,他指尖发白, 绞着谢时屿搭在他腿上的被子,惴惴不安,谢时屿不忍心他担惊受怕,等徐小舟离开,抚了下他汗涔涔的脸蛋,说:“曹老师都跟我说了。”
“……”江阮张了张嘴,没能说出话。
“我还跟徐小舟拿了钥匙,”谢时屿手指扣入他指尖,一双手交握着,索性都跟他坦白,“去了趟你家。”
江阮揣着的侥幸彻底被打消,嘴唇微动,嗫喏着,“对不起。”
“不是你的错。”谢时屿俯身抱紧他,掌心拢着那单薄的脊背,捋顺,他难得如此正经,温柔又体贴,江阮竟有点害臊拘谨,怯怯地伸出手去回抱他,谢时屿眼眶又湿了一瞬。
“你要不要睡一会儿?”江阮小声说。
谢时屿勾着他指尖,“你陪我?”
江阮点头。
他想躲也没办法,只能待在病房,而且他其实还有点困,昨晚那针镇定剂的药效还没完全散去。
谢时屿奔波一整夜,弄清了事情原委,被狠狠刺伤,不太睡得着,但想让江阮多休息一会儿,就搂着他躺下,手臂从他身后绕过,摩挲着他的黑发和脸颊,直到他睡熟。
江阮再次醒来时,已经天亮,谢时屿陪着他去做了检查,医生问起病史,江阮下意识回头望向谢时屿。
谢时屿抬手轻轻按着他发顶,在一旁听,等江阮说完,牵他的手回病房。
“之前住院是在这边么?”谢时屿跟他十指交扣,攥紧那汗湿的掌心,跟他晃着手,走到病房外的时候,恰好碰到来送饭的徐小舟,就顺便拎过餐盒。
“嗯……”江阮不太自在,还难为情,谁都不会愿意被喜欢的人看到那么狼狈的模样,他指了下方向,小声说,“在楼上。”
满城风雨还没平息,江阮即便不看网上的流言和议论,也能够想象得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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