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玉章(262)
要是金库真开了,张常山也不可能不给他留一份,都不是穷相的人,不急,不急。
“怎么样?”张常山沉声道。
盗墓高手带了一堆家伙研究了半天,最终得出了结论,“张处长,这锁要打开,看来只能用一个法子。”
张常山眼睛一亮,立即道:“说!”
“用炸药炸开。”
张常山险些没控制住自己的表情,他狰狞道:“没别的法子?”
那人很确定地一点头,“不行,结构太复杂了,要么用钥匙,要么就用炸药炸开,”他拉开手比了个长度,“里头钢板很厚,您最好准备个三四箱炸药,一点点试出合适的量,小心别把金库给炸塌了,”高手面目憨厚,非常善良的一笑,宽慰道:“其实我们盗墓也没那么悬乎,碰上打不开的门,一样,都是炸。”
张常山眼前一阵一阵地发黑,哑声道:“麻烦你跑这一趟。”
“没事,闲着也是闲着,张处长,您这是打算以后在海洲发展?”
“没到这份上,只是帮朋友的忙。”
张常山三言两语地送走了高手,脑海中正是一阵阵地炸雷,没法子了,只剩下另一条路……走吧,先去找沈成铎。
张常山直接离开了银行,连个招呼都没同廖天东打。
廖天东不明所以地一直等到太阳快要落山,去金库察看,发现门口空无一人时才明白张常山已经走了。
被如此不放在眼里,廖天东气得简直肺都要炸了。
他怒气冲冲地往回走,却是撞见个银行职员在办公室门口犹犹豫豫地不动。
“喂——”
廖天东大喝一声,“鬼鬼祟祟地在那做什么呢!”
小职员吓了一跳,回身见是廖天东,立刻面如土色地将手里的信件举了起来。
“有、有一封寄给我们行长的信。”
第178章
傅冕给宋玉章买了套新书,都是现在市面上很流行的白话小说,绝不会叫人看得无聊。
宋玉章在院子里翻着小说念给小凤仙听,顺便借书来教他识字,小凤仙学得很快,他虽然不会说,但手指头能在一旁跟着写,宋玉章教他几个字,便考他几个字,小凤仙字字都会,竟还是个很好的读书料子。
傅冕早出晚归也没有闲着,贩烟草的证件齐全,他现在是海洲名正言顺的一位烟草商人。
不知道为什么,他分明没露出任何破绽,孟庭静却似乎对他是特别的“感兴趣”。
傅冕能感觉到他身边一直有眼睛盯着他。
然而他继续如常行事,任由那些眼睛盯着,将烟草生意很快便做得红火起来,沈成铎是他最大的客户,他可以顺理成章地前往维也纳同沈成铎接触,沈成铎自然也不得不笑脸相迎地招待。
傅冕在人前都是一副谦虚谨慎的商人模样,叫沈成铎心中十分的别扭,他不由自主地便想起张常山所说的话。
“傅冕,想要你的命。”
“沈老板。”
沈成铎猛地回过神,眼神中一闪而过的警惕戒备。
傅冕打开盒子,微笑道:“这周的货,你验一验。”
沈成铎勉强笑了笑,“你的货,还用验嘛。”
“这可说不好,合作的次数再多,也不代表次次都顺利,”傅冕笑道,“还是验验。”
“那就上去验吧。”
等到了两人单独说话的地方,沈成铎压低了声音,直接道:“你不用来得那么勤。”
傅冕将雪茄盒放到一边,一个转身,袖中抽刀,刀锋瞬间就已经架在了沈成铎脖子上。
沈成铎毕竟也是久经风雨的人,他惊慌一瞬,便铁青着脸道:“傅冕,你这是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傅冕笑了笑,“你派人来东城的时候,就没有想过会有今天?”
沈成铎脸色难看道:“我什么时候派人去东城了?你别血口喷人!我跟你井水不犯河水,我犯得着吗?”
“的确,我们井水不犯河水,根本就犯不着。”
刀锋稍一推进,沈成铎立即便感到脖子上传来刺痛感,他了解傅冕,知道傅冕这人疯起来杀人不眨眼,他强作镇定道:“既然这样,你又何必这么、这么……他妈的,你真要杀了我啊!”
刀子已经割进了皮肤,再往下就是喉管,一刀下去,几秒,一条人命就没了。
傅冕看着沈成铎大汗淋漓的模样,笑道:“张常山是不是说我要杀你?”
沈成铎人呆愣在那儿,连脖子上的伤都快忘了。
傅冕收了刀,平淡道:“张常山容不下我,就让你除掉我,你没办到,他就想让我除掉你,沈成铎,我们是井水不犯河水,可惜中间还有条江,想把咱们两个全吞了,我今天来,是想告诉你,我要杀你很容易,犯不着还要借他张常山的手,剩下的,你自己好好想想吧。”
孟家的人守在维也纳门口,一直等到人出来,跟着人一路回去,看他敲门进院后,便同人换班回了孟宅。
孟庭静坐在庭院内的摇椅上听完了随从的汇报。
“他在里头待了半个钟头?”
“是,我看了表,不会错的。”
孟庭静眉头微微皱起。
随从补充道:“他似乎在维也纳里有两个相好的。”
孟庭静的眉头皱得愈紧,“相好?”
“是的。”
孟庭静挥了挥手,对傅冕那仅有的一点好印象也烟消云散。
不知道为什么,他总觉得这个人出现的时机有些怪异,让他有些提着心,可好像又没到那份上,他现在主要的精力还是放在张常山的身上。
明天,明天找个借口去傅家做一次客,晚上再搭飞机去南城。
他等不了了,怀疑再多,终究也还是得撕开一个口子才能验证。
孟庭静站起身,转身回了房间。
门一推开,傅冕便见到屈起腿坐在床上的宋玉章。
“这么久?”
傅冕脱了外衣,将外衣扔在一旁,道:“聊的时间长了一些。”
“他看上去如何?”
“你猜得不错,”傅冕边向他走近边道,“张常山果然向他透了底。”
宋玉章道:“那他信了吗?”
傅冕在床边坐下,“半信半疑。”
宋玉章微一点头。
“沈成铎也是摸爬滚打了这么多年的,不可能轻易地去相信谁,更何况这还有关他的性命。”
“就只要他半信半疑就够了。”
“张常山在南城有人,但捞不着钱,在海洲,他没有亲信,但能弄到钱,为了他弟弟,他只能冒险了。”
“除了沈成铎之外,海洲还有个廖天东同张常山有联系,”宋玉章指点道,“廖天东……”宋玉章沉吟片刻后,道:“我不认为他会在关键时刻帮张常山。”
傅冕一直安静听着,屋内只一盏昏暗的灯,门开了一条缝,外头月光爬进,同屋内昏暗的灯光交织,宋玉章的脸上阴影重叠,随着风吹摇曳。
傅冕眼也不眨地看着他,冷不丁的,宋玉章转过了脸,眼珠子也跟着一齐转动着同傅冕目光相对。
宋玉章笑了笑,目光由冷转柔,“怎么了?”
傅冕伸出手,手指掐住了宋玉章的下巴,他凝神道:“竹青,你当初算计我的时候,是怎样分析我的?”
宋玉章微微笑了笑,“又想吵架?”
“不,”傅冕低头,鼻尖轻碰了宋玉章的鼻尖,“我只是好奇。”
“我说了,你可别动气。”
“不会。”
“我没有分析你,”宋玉章含笑道,“你还不知道那时候自己是什么德行吗?我都没同你说话,你就恨不得往我怀里生扑了。”
傅冕果真没有生气,他也跟着笑了笑,忽然好奇道:“这世上有没有谁让你遇过挫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