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死你了,我的角儿!(93)
“桃桃,其实……”
“师哥, 你这样送礼物会惯坏我的你懂么!”
“……”
“我很喜欢, 特别喜欢。”江野想了想,还是依依不舍地把手链放回盒子里, “可是它太贵重了。”
至少等我们确定了关系, 你再拿出来送我。
汪橙悠悠叹气, “它其实一点都不贵重……”
“我真不能收!”
“江野你能让我把话说完么?”
“甭劝,说什么都不收。”江野低下了头,蚊子哼似的说:“收了我不知拿什么还。”
“它就是个电子产品。”汪橙不能再犹豫了,不然得逼出来个神经病。
江野霍地抬头,“什么?”
汪橙取出来那两条手链,在他眼前晃了一晃,江野的眼珠也跟着左摇右摆。
汪橙说:“如果两只手链都在一百米内,它就会发光,距离越近,光亮越大……懂?”
江野的关注点很奇特,他没发现有充电口什么的,或者仍然存疑、或者抱着一丝它就是夜明珠的希望:“怎么充电?”
“光能的,不用充电。”
哪儿能有光能的夜明珠,美梦彻底破碎,一时江野也不知该气该羞:“晚安!”傻孩子拉了被子蒙头躺下。
汪橙真的很无辜。
手链是他借口上厕所时买的,他从没送过礼物,至少知道该给个惊喜。没想到江野压根就没收生日礼物的习惯,更没想到第一次送礼送成这个样子。
他在床沿边默默坐了一会儿,下了好大决心才说:“我还有个礼物,想要送给你。”这个礼物,他同样不知道江野会不会喜欢,怕再次弄巧成拙。
江野撅了下屁股,无声反抗了下,不要!
小爷有脾气。
在平遥,当汪橙听到江玉堂夫妇说没怎么给江野过过生日的时候,他有心一气买十八种不同的礼物,作为十八年来的补偿,全部送给江野。那样的话,江野肯定能开心。
“我怕你不喜欢这个手链,也想多挑一些。”汪橙顿了下说:“后来唐老师说晚上有演出,就没时间挑别的什么。所以,我想把最珍贵的送给你,至少对我来说,它是最珍贵的。”
没出息的孩子还是心动了,从被窝里探出了脑袋,昏暗的灯光下,他看见汪橙拿出了一个信封。
信封里能装什么?信、或是情书?
鉴于屡次失望,江野不准备多想。他重新坐了起来,汪橙却说得很郑重:“我本来准备保存一辈子的,现在我想把它送给你。”
这句话很重,江野有些吃惊,看着他犹犹豫豫,从里头抽出一张报纸,不新,也不旧。
“去年六月六日的中州晚报。”汪橙眉心动了动,说:“你看一下,第二版。”
江野好像记起来点什么,他把报纸在床上铺好,翻到第二版,只看了一眼便惊讶道:“你……”却再也说不出什么。
省电视台有一挡非常红火的戏曲节目,叫“中州梨园春”,一度红遍大江南北。去年办了十几期戏曲进校园活动,海选出数百名选手参赛,江野名在其列。
其时江野已是金梅二度,参加这种比赛有点自降身份、胜之不武,奈何电视台盛情邀请,学校也给他做思想工作,最后还是老唐了解他:“一等奖奖金可不少呢!”
钱的面子大,小财迷答应了。
那次比赛,江野不止遇见了晚他一届的少儿寒梅杯金奖获得者,也遇见了同届少年寒梅杯银奖、铜奖获得者。
高手齐聚,使栏目更加好看。
几无悬念,江野以绝对优势和人气在六月六日那期节目中夺冠而出。
汪橙拿出的这份报纸,用大半个版面对此次赛事进行了报道。
“你那时就认识我了?”江野觉得有些不可思议。
何止!
汪橙没回答,他手往下指了指,江野这才看到后半版报道的是什么。
江野慢慢抬起头,迎着汪橙的目光,呆了好半天才轻轻地眨了下眼:“这是缘分么?”他的声音很低,带着点哑,带着点鼻音。
汪橙牵着嘴角笑了下,“是吧。”
“我很喜欢。”江野没有兴奋,只是触动了内心深处,为之动容。
老天会有很多很多美妙的安排,你未留意便与其擦肩,也许一辈子都不会感知到这种安排曾经存在过。
就如这张晚报,只差了一点便会错过。汪橙保存下来的时候并不是为了江野,在此时拿出来却是恰好时机。
江野幸福得昏天暗地,一年前未相识时便已同框,而现在汪橙就坐在他面前,离得很近,手链上的白芒映亮了他眸珠里的琉璃光,还有那一点总让江野迷惑的泪痣。
江野从未放纵自己的目光与汪橙这样肆意胶着过,但是他这时就这么放任不管了。
汪橙也从未与他对视时移开过目光,但是此时他闭了下眼,像要隔绝什么一样,却又很快地睁开。
目光再次纠缠时,更让人惊心动魄,使江野的手不觉间抓紧了被褥,绷紧的肩颈线更加惹眼。
汪橙看得很清楚,因为他们都光着上身。
对视的每一个瞬间,心跳都会加快一拍,直到擂出了紧密如雨的鼓点,他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同样可以听清汪橙的心跳。
他什么都没想,被某种难以抑制的情愫勾引,朝着汪橙鼻尖以下的方向,小心翼翼地凑近前去。很缓很慢,缓慢到每试探出分毫距离便要停顿一下。
他想贴上他师哥的唇。
他给了师哥足够躲避的时间。
他没给自己留任何退路,所谓的克制在此时都是摆设。
汪橙没躲。
江野错乱到忘记了该怎么去呼吸,憋得难受,只剩下两指距离的时候,江野的肩头忽的轻抽了一下。他愣了一愣,接着胸前也抽动了一下,同时喉间发出“嗯”地一声。
接着便如打开了开关一样,再也止不住。
我去他妈的呃逆!!!
来的可真是时候。
江野红着脸逃也似的偏过头去,控制不住从胃部到胸口的抽动,喉咙口还跟着抽动配合,嗯嗯个不停。
汪橙:……
这一晚太令人一言难尽和措手不及。
汪橙回神之后,在他背部拍了拍,根本不起作用:“试着深呼吸,然后憋下气。”
“我……真是撑着了。”撑得他一晚上胡言乱语、胡思乱想、胡作非为。都是他对师哥起歹意报应?
“不是,有吃多的原因,也有受凉的原因。还有......”汪橙拉了被子裹住他:“你太紧张了。”
江野臊着脸听了话,但憋气的过程中仍不见缓。他放弃了,“我去喝口水压压。”
“没用,你躺下。”憋气止不住,喝水也不见得有用。
所有的暧昧都被自己的呃逆打散,江野不知道该是种什么心情,他听话躺了下来。
汪橙伸出中指,用指腹按住了他锁骨正中,不轻不重地环状揉按,江野顿时生出一股酸困感。
“诶?你的手没夏天时候凉。”江野借着疑问缓解自己的尴尬。
“夏天凉,冬天暖。”汪橙说。
“什么鬼体质?”江野觉得有些不可思议。
“小时候帮师父熬药,有时偷偷尝尝,大概吃错药了吧。”
“你神农啊?!”江野不知道他是不是开玩笑。
汪橙松手时,江野才发现不知什么时候止住了呃逆。
“这么神奇?”他摸了摸汪橙刚才按压的地方,“这是为什么?”
汪橙不疾不徐地说:“这是任脉中的天突穴,宽胸理气、通利气道、降痰宣肺。”
他说这些的时候,眉目格外清晰,有种特别的范儿,说不上来的好看,区别于任何时候的形态。
江野崇拜的小眼神看着他,过了会儿问道:“师哥,穴位这么厉害,它是什么原理?”
江野记得看过相关的文章,西医的解剖学解释不了人体穴位到底是怎么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