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男朋友不错,我的了(39)
可他现在完全转变了想法,这种简单直接的交流方式,有种别样的纯粹。
结束之后不等他多要求,111A就主动提出,他今晚和明早都没有事情,陪伴他到明天中午都没问题。
他非常开心地答应,这意味着他今晚能睡一个完整的觉,甚至可能一觉安稳到明天中午。
陆云商慵懒道:“你比褪黑素和安眠药都有用。”
程焕笑道:“是吗?那以后我来做你的药吧。”
程焕很高兴陆云商的依赖,但他也不是除了快感什么都不顾的人,发泄完心中无尽的想念和欲望,冷静下来的他,也必须调整陆云商现在的状态和观点。
“哥,你要知道短暂的发泄没有问题,但你不能长期沉沦在此。或许你真的该尝试下一段感情,我记得你说过你有那么多追求者,不打算给他们一个机会吗?”
“你是在问我打不打算给你一个机会吧?”陆云商看破,“不过你说的也对。”
他叹了口气,继续道:“是啊,一直依赖别人,还是这样的方式,总不是个办法。”
他从头回忆了一下,几个对自己表达过好感的人,可一圈顺下来,他似乎对哪个都没有办法毫无负担地利用。
即使明明白白地告诉他们,我和你谈恋爱是想要忘记上一个,得到不介意的回应后,他估计自己也没有办法心安理得。
好像除了正抱着自己的这个幼稚鬼,他没法对任何人这么不见外。
他这么想了一会儿,身后的人却着急了,“你在考虑接受哪个追求者吗?”
陆云商:“嗯,对啊。”
程焕:“那你现在没有答案吧?”
陆云商:“没有。”
然后他就感受到身后人长舒了一口气,肌肉都放松了下来。
程焕心中一动,他一直在想什么时候能和陆云商进一步,应该在怎样的契机,以怎样的方式进一步才更加自然。
现在机会摆在他面前了,以陆云商的性格,大概是不会接受111A的追求。而且,他不能让陆云商知道,111A就是程焕。
或许,他是时候以“程焕”来向陆云商表白了。
第48章 我是如何爱你(上)
在陆云商的所有事上,程焕都是一个高效率的行动派。
在以“111A”的身份结束对陆云商的陪伴后,马上在周一,以程焕的身份,到公司和陆云商进行了“偶遇”。
毕竟这公司的老总都是他的父亲,在这里遇到他多少次,都没有什么可奇怪的,陆云商看起来也并没有放在心上。
直到连续两周,他每天都要偶遇陆云商,方式也从一开始的和陆云商打个招呼就走,变成了要和他吃顿饭,聊会儿天。
而且,每次分别都欲言又止,终于让陆云商察觉到了一丝不同。
这天是周五,不想工作剩个尾巴还要隔个周末,陆云商多加了一会儿班。
冬日里天黑得早些,他从电脑屏幕前抬起头时,楼下成排的路灯已经暗淡了勾在天际的月牙。
批了外套出门,公司里仅剩三两同事,并不整齐的键盘敲击声衬得这里更加冷清,心里也莫名空落落的。
这种令人厌恶的空洞在他踏出公司大门时消失,因为门口的路灯下站着一个高挺的熟悉的身影,是程焕又来了。
如果说是像往常那样,他们在偶遇后顺便吃顿饭叙叙旧,那么他会感觉那点微妙是他的自作多情。
可现在,程焕显然是专门在等他的,以前那点微妙便汇聚成了线。
他走过去,了然地笑了笑,“想去哪里你已经决定好了吧?”
程焕有些窘迫,“哥会和我去吗?”
他点了点头,当然,无论接受还是拒绝都要说清楚。
他们默契地沉默了一路,到达目的地餐厅后,坐到程焕预定好的位置,靠窗,能听见音量刚好的钢琴曲,配上周围成对的客人,加剧了气氛的暧昧。
陆云商作为年长者,耐心引导着,“有什么想说的就说吧,我已经做好心理准备了。”
对面的程焕双手握着水杯,指尖扣得很紧,是很明显的紧张,“哥好像已经看透我了,但是……这是我想说很久的话,我一定要亲口说出来。”
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呢?那是他并不幸福的少年时代。
当时的程融和程阳和他并没有现在这么亲密。那时候,所有人都当他只是一个小孩子,任何情绪都被糖果和玩具搪塞,任何疑问,都被“小孩子别管那么多”一类词句带过。
物质上和流于表面的宠爱,根本不达心底。
而父母的宠爱也并没有多么深刻。
他会看到母亲躺在陌生男人怀里,而父亲熟视无睹;他会闻到父亲身上混乱的酒气和廉价香水味,而母亲眼里只会流露出平静的厌恶。
渐渐的,他开始对出轨、小三一类的词汇麻木,就像父母希望的那样,只要每天中午还坐在一张餐桌上吃饭,就算是体面的一家人。
只要每年生日还会收到偶尔重复的模型礼物,他就还被家人爱着。
直到某次,大概是十二岁的时候,父亲开始意识到他这个小儿子已经不再是孩子,可以用于商业用途,举办一场生日宴来满足他的社交需求。
明明程焕才是生日宴的主角,却没一个人在乎他在做什么,因为无聊偷偷溜走的他,在灯光昏暗的休息室发现了牲畜交 媾一般贴合的父亲和陌生女人。
无论是性还是出轨,心里知道是一回事,清清楚楚地被摆在面前又是另一回事。
他感觉窒息,呆愣了好久,在和父亲视线相交的那一秒,才忽然恢复了双腿的知觉,往反方向跑开。
再后来,他愈发沉默寡言,那件事成为了他和父亲共有的睡火山。
在他第无数次用美工刀切割正在交配的昆虫时,父亲的皮鞋出现在了他的眼前,看清他在做什么,下一秒,沾着花园泥土的鞋底就踩在了他的肩膀上。
应该是感觉作为父亲的尊严被践踏,应该是回忆起了被幼子撞破不堪的羞耻,睡火山爆发了。
那天,一向互相无视的父母爆发了争吵,对他的宠爱也不再是浮于表面,时隔十余年,这对夫妻找到了迟来的责任感和愧疚感。
心理辅导,兴趣班,再或者游戏厅,篮球场,一切能让他变成“正常”孩子的事情,都被父母急匆匆地加在了他身上。
为了让火山永远沉睡,他默默接受,恢复了那副爱撒娇卖乖的样子。
但总会在家里没人的时候,一遍又一遍地切割着昆虫、蚯蚓,甚至壁虎。
无休止的克制和假装只会加深他的心理问题,他越来越沉迷于切割游戏,以至于重蹈覆辙,他的眼前再次出现了一双皮鞋的鞋尖。
他瞬间清醒,抬头却是一张陌生又年轻的面孔,不等他反应,父亲的身影也出现在了门口。
他呆愣愣地蹲在原地,都忘了掩盖脚下的“尸体”。
父亲向他投来疑问的眼神,但顾及第三人在,没有关注更多,只是向那个年轻人介绍,“小陆,这是我小儿子,程焕。”
明明这时候,他对于陆云商来说,就是个陌生的小屁孩,是这些成功人士最不放在眼里的一类人。
明明陆云商什么都不知道,只需要假惺惺地打个招呼,就不必管他的死活。
可是这个美好过头的人,偏偏敏锐地捕捉到了他脸上的恐惧,还有他脚下的作案工具以及作案结果。
而后不经意摘了一朵花,转头给父亲看,“程总,这孩子真可爱,把他挑了一下午的花送我了。”
父亲的表情肉眼可见的柔和下来,“都多大了还可爱,浪费一整个下午就为了摘花?赶紧回房学习。”随后迈着大步进入了室内。
他整个人放松下来,跌坐在花园里,都忘了对陆云商说一声谢谢。
陆云商一如既往保持着友好的微笑,把那朵开得饱满的花,放在了他的作案结果之上,“程焕,是长大要做生物学家吗?有自己目标的孩子,不管多少岁都很可爱。”
可陆云商分明看穿了他的恐惧和心虚,分明近距离看到了那些昆虫蚯蚓的惨状,甚至看到了他切割时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