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直男从不塌房(14)
我倒是挺冷静,纪树倒是反应比我大。没受伤的那只手抓过我的手,又因为另一只胳膊没法动弹,眉眼间难得流露出点着急不安来。
我说,“没事。”
他不说话,只焦躁地看我一眼。
十几秒后,他把我的手指咬进了嘴里。
草。(这回不是植物了)
第26章 没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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舌头很柔软。舌尖抵着伤口,手指蹭着牙齿,有一点发痒。
我觉得我脸有一点烫。
我想要把手抽回来,“别舔了……”
纪树胳膊受伤,嘴可没受。他瞥了我一眼,合合嘴巴,不轻不重地咬了我一口,“好甜。”
我觉得我的脸更烫了一点。
他补充,“苹果应该挺甜的。”
知道了知道了!我当然知道是苹果甜!
于是我虚张声势地瞪他,“舔我手指算什么本事?”
听到这儿他终于放过我的手指,笑了一下,“你还想被舔哪儿?”
我下意识接话道,“这可不能在病房播。”
纪树深深看了我一眼,像是不想再和我继续口嗨跑火车,“叫护士来给你上个药吧。”
“小伤口,死不了。”我阻止他,把那个削完的苹果塞进他手里,“你解释吧,本少爷现在愿意听你解释。”
纪树十分配合:“谢谢少爷给我解释的机会。”
他低下头,看着手里剥了皮的苹果继续道,“不让你来,只是怕你担心,本来不想告诉你的。”
他看起来真诚又可怜。
我站起身,把苹果又顺回来,弯腰低头塞进他嘴里,“咬。”
纪树听话地咬了一口。
我低头看着他咀嚼的样子,还是有些阴阳怪气地反问道,“你就这么笃定我会担心你呗?缺我一个人担心吗?”
他抬头安静地看着我,慢慢地眨了眨眼,“不会吗?”
我刚要说什么,他又抓住我那只受伤的手,轻轻拂过伤口,声音低低地,“你不会吗?不关心我吗?”
不知道为什么,那瞬间我好像被什么击中了。
“对对对,会会会。”我一边磕磕绊绊地说,一边又把苹果往他嘴巴里堵,“主人的任务罢了!”
他不接话,只看着我,“还疼吗?”
我愣了愣。
怎么会痛呢?
实际上,谁又会知道刚刚我是故意划破手的呢。
看到纪树着急的样子,我心里居然奇异地满足了。
不会吧,难道我也是个神经病?
我又想起来什么似的,“那林予路呢?不让我来,让他来是吧?”
纪树摇摇头。
我疑惑了一瞬,“不是你叫他来的?”
纪树还是抬着头专心致志地看着我,这角度我可以清楚看见他瞳仁里干净的光影,“不是我。”
“难道他也看到热搜了?”我皱了皱眉头,又想着算了,毕竟任何违反常理的事,加上林予路三个字作主语我都不会再觉得奇怪。我一边扭头把苹果放下,一边随口道,“不过你不是不爱上这种热搜吗?”
“嗯。”他反应不大。只是在我转身回来时忽然靠近了,将脸颊贴到我的腰上,“好累,哥哥。”
我再次被击中了,心里软和了一下。
我确实是比纪树大几个月的,也是因为也就可有可无的几个月,所以他很少愿意叫我哥哥,记忆里屈指可数的寥寥几次。
于是我对他再也发不出来脾气。碰了苹果,手上还是黏腻的,我只好小心翼翼把手避开他的发顶,用臂弯抱住了他埋在我腰间的脑袋,“睡会?”
“好。”他难得主动贴着我,难得主动询问我,“我好想你,你有没有想我。”
他看不见我的表情,错过一场沉没。原来击中即是一种沉没。
他问过我两次要不要恋爱,第一次问我想不想他。
我想拍拍他的脑袋,但是会弄脏他的头发。
所以我嘴硬说,“主人的任务罢了。”
第27章 塌了
27
搁医院陪床的时候,我忽然恍然梦醒,想起来我也曾经摔过腿。
嗯!也可以说是因为纪树吧。
是高二那会儿了。那年因为一些乱七八糟的原因,学校里没办成的秋季运动会,拖到春天来办。
人的记忆力好神奇。多年前的小事你以为早忘得干干净净,却被一个特别的时间节点分割得清楚无比。某天轻轻碰一下,就和旧匣子里缠在一起的珍珠玔一样哗啦啦地统统被拽出来了。
所以是因为拖至春天,我才记得这么清楚吗?
那年运动会很热闹,高三也被特赦休息观光。唯有沈清妙同学和别班男生打架还打赢了,被拎去教导主任那里谢罪后惨遭关教室反思的惩罚。
听付斯说她在各大老师面前态度很恶劣,那个男生哭着控诉她校园暴力,我们副校长说女孩子不能和男生这样闹。沈姐则指着那个男生鼻子破口大骂:你这种男的就该打,我倒还真想让你见识一下校园暴力呢。
我听了真心地捏了一把汗,不是怕她态度不好被罚,而是怕她下一句就脱口而出:我可是绝世大铁T。
我和纪树听到消息时还在讨论今天结束去隔壁学校门口买土豆饼吃——因为真的很好吃,我们学校放学迟,老板摆摊时间又随便,很少能让我俩逮到。
白雨洋和付斯接下来都有比赛,只能我俩去教室看看。纪树愣了一下,我扭头看他,他摇摇头说:“没事,走吧”。
大家都在操场,这会的教学楼空旷又安静,不远处的广播声也显得遥远又空寂。我拿着纪树的选手号码牌——他晚点也有一场比赛——和他一起穿过长长的走廊。
往楼下看,有小情侣借着运动会老师松懈的空档不远不近地贴着,三三两两穿过教学楼广场。真是春天到了,春心萌动。
我忽然也兴致大发,撞了纪树胳膊一下,“我们今晚学校体验一下逛操场吧。”
纪树看了我一眼,那眼神我懂,是在说:你没事吧。
当时的纪树甚至比现在还要冰块人,得到这个反应也在我预料之中,我只是佯装生气地“哦”了一声。
将要走到教室门口时,他脚步却忽然顿了顿,目不斜视,语气很无奈似的,“就一次。”
我:嗯?
当时的我还没学会叫老婆,不然我一定会尖叫着说——
纪树老婆天下第一!
说话间我们已经走近教室,沈大小姐果然不会在教室乖乖静坐,我们班级空空荡荡的,只有和煦春风轻轻穿过阳光。
哦,还有教室里穿校服的学妹。
嗯?学妹?
如果我没看错,她面前那个桌面上撒着乐谱、中性笔和教辅资料的位置,正是我和我的同桌,纪树选手的。
学妹脸红着。
纪树脸黑着。
我,我愣着呗。
我们三个人就这么面对面诡异地凝固了一会,学妹忽然站直了身体,朝着我俩耿直地鞠了一躬,“纪树学长好!”
……世界苦情事top1,直女恋男同。
纪树的脸一下子没那么黑了。声音在春风里:“不是找乔稚的吗?”
?
又关我事?
学妹也被他问愣了,“不……不是啊。”
“谢谢你。”我看了看纪树薄薄的嘴唇子,很怕他脱口而出什么伤人的话,赶紧拉了他衣角想要打圆场。却被纪树借着这个动作一把搂过了腰,“但是我喜欢他。”
对,他喜欢我……
?
就是说,公开取向不耽误女孩子的想法是好的,但也不是这个出柜法吧?
怎么就莫名其妙和我这个直男出了啊!
学妹看起来更茫然了,“啊?”
我刚要开口,身后又传来另一道声音,闪电一样把我劈在了原地,“是吗?”
要不说我有强运buff,每次都能撞见修罗场呢?还都是没有我什么感情线的修罗场啊救命,这到底是什么福报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