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家长会上遇前任(32)
吴俐君被他盯得浑身发毛,一边打一边哭,下手一次比一次重。
她不明白,自己怎么生了这么个冷血的儿子。
但凡寒曜年哭一声,求个饶,她早就心软放过他了。
可他什么都不说,挨打结束后,还一脸平静地问他:“妈妈,您消气了吗?”
吴俐君定定地看着他,心中涌起一股毛骨悚然的恐惧。
“啊——!”
她大叫一声,被吓得跑出了房间。
近20年过去,寒曜年身上那种非人感更加严重了。她只有通过暴力才能重新找到身为人母的优越感。
吴俐君猛地挥下手,却被一只冷白劲瘦的手死死拦住。
抬起头时,她对上了一双冰冷的眼。
“夫人,”贺初秋竭力控制着愤怒,但哪怕如此,他锐利的眉眼还是透出了三分寒意,“寒总现在还在养病,不宜长时间会客。我送您出去。”
“放手——”吴俐君厉声道。
男人却紧紧握住她手腕,不容分说地把她推出了房间。
贺初秋锁上门,把吵闹声隔绝在身后。
寒曜年沉默地坐在窗前,额间碎发洒落,手背上插着留置针,多了几分病气,脆弱。
贺初秋张了张嘴,却也不知该说些什么,最后只是不痛不痒地问了一句:“寒曜年,你还好吗?”
寒曜年垂下眼眸,缓缓摇头:“我没事。”
回程路上一路无言,轿车安静驶入地下停车场,寒曜年拄着拐杖下了车。
高速电梯安静往上,贺初秋透过镜面反射打量寒曜年,问:“有人照顾你吗?”
寒曜年:“有家政过来。”
贺初秋说好。
电梯抵达楼层,贺初秋在门口等寒曜年开门,后者没动,直接报了串密码。
贺初秋愣了下,输入密码开了门。
房间干净整洁,看得出有人定期清理。
贺初秋把东西放在玄关,扶着寒曜年走到沙发坐下。
夕阳透过落地玻璃,在地面铺下大片金色的倒影,依旧无法驱散宽阔空间的冷清。
贺初秋本准备离开,但想到现在快到晚饭时间,又决定做完晚饭再走。
他打开冰箱看了眼,里面空空荡荡,什么也没有。
家政难道不知道寒曜年今天出院吗?
贺初秋关上门,回头问:“你晚饭想吃什么?”
“不用管我,”寒曜年垂下眼眸,兴致低落,“抱歉,我想自己待一会儿。”
贺初秋愣了下,放下东西离开了。
寒曜年独自坐在沙发上,小狗不知去了哪里,偌大的客厅里一片寂静。
窗外太阳渐渐落下,一寸寸从墙壁上走远,很快,连最后一丝光线也消失干净。
天空被深蓝笼罩,寒曜年坐在阴影中,面容逐渐变得模糊不清。
他闭上双眼,任由这一片深蓝将他彻底吞噬。
“叮咚——”
门铃声突然响起。
然后是开门声,脚步声,离开的贺初秋又回来了,手里提着个热气腾腾的打包盒。
“晚饭。”贺初秋把东西放在茶几上,还体贴地帮他打开包装。
还记得寒曜年说想要自己待一会儿,贺初秋说:“你自己吃,吃完让家政收拾,我先走了。”
他刚转过身,却突然被寒曜年抓住手腕。
贺初秋:“还有什么事?”
寒曜年没说话,眼睛在黑暗里注视他。
那一瞬,贺初秋理解了他没能说出口的话,以及被伤害后的自保反应。
他俯身给了他一个拥抱:“寒曜年,别伤心。”
贺初秋的怀抱并不宽阔,却足以在此刻给人支撑。
寒曜年闭上眼,闻到了贺初秋皮肤热烘烘的气息。那是独属于他的气味 ,温暖,又令人安心。
第23章
黑暗降临, 让原本只是安慰的拥抱,渐渐发酵出了些许暧昧的意味。
寒曜年大掌按着贺初秋后颈,微微一用力, 后者就不受控制地仰起头, 露出了脆弱的喉结。
白皙细腻,仿佛盛夏里一枚剥了壳的荔枝, 洁白水润,诱人采撷。
寒曜年喉结滚动, 感到了一阵前所未有的干涸。
“贺初秋……”
他低下头,干燥的嘴唇吻上喉结, 感到这具身体无措地颤抖。
“初秋……”
他低喃着把人压在身下,高大的身躯如群山降落, 重重地轻吻。
“小秋……”
布料从彼此身体剥落, 寒曜年动作强烈而狂热,理智在这个潮湿的夜晚被捣得粉碎。
皮肤、气味,拥抱的体温, 世界变得五彩缤纷,一轮旭日在黑夜中升起,把整个世界都变成了白。
寒曜年从黑暗中睁眼, 身下早是一片泥//泞。
他愣怔片刻,脸上露出懊恼的神情。自打他开始吃药以来,已经很久没有过这种情况了。
房间里静悄悄的, 只有窗帘缝隙透出缕缕阳光, 远处传来阵阵车流声,城市正在苏醒。
一同苏醒的, 还有他蠢蠢欲动的身体。
寒曜年躺在床上缓了好一会儿,无果, 终于认命地把手伸进被子。
“寒曜年。”
下一刻,门外传来敲门声,贺初秋冷清的声音响起:“早餐在餐桌上,我要上班,先走了。”
寒曜年身体跟着抖了一下,死死抑制住一声闷//哼。
“寒曜年?你醒了吗?我进来了。”一直没得到回应,贺初秋担心他腿脚不方便出事,拧开门把手进了门。
卧室里一片漆黑,隐约可见床上隆起一道阴影。
贺初秋还未来得及走近,这道阴影在他面前迅速翻了个身,又扯过被子盖住脑袋。
以为他在赖床,贺初秋没有多想,交代道:“昨晚家政一直没来,我已经通知了你秘书,他说随后就到。”
床上的人背对着他,声音嘶哑地说了声“嗯”。
得到回应,贺初秋关上门退了出去。
房间再次安静了下来,寒曜年在黑暗中松开手。
手背青筋凸起,掌心潮湿,一片黏腻。
门外,贺初秋穿好衣服离开,在玄关看到了从医院带回的药剂。
昨天发生的事情太多,都忘了让寒曜年吃药。
贺初秋打开包装袋,又拿出今早该吃的分量,把药放进了玄关的收纳柜。
寒曜年家收纳做得很整齐,几乎带着某种强迫症和洁癖。
拉开柜门,里面是一个个整洁的储物箱,其中一个用卡纸写着医药箱。
贺初秋把药放进医疗箱,里面除了一些家庭常备药品,还有几瓶是英文包装,写着复杂的术语。
太过专业,贺初秋没看懂,他也无意查探人隐私,正准备把药箱放回去,身后突然伸来一只手,不容分说抽走了他手心里的东西。
寒曜年站在他身后,不动声色:“贺初秋,你上班快要迟到了。”
贺初秋愣了下,解释道:“抱歉,我不是故意动你东西,我只想帮你把药放进去。”
寒曜年单手插兜,淡淡道:“慌什么,我又没怪你。”
贺初秋顿了顿,说:“那我先走了。”
寒曜年:“嗯,再见。”
贺初秋出门,寒曜年站在门口送他离开,状若无事地问:“你看到里面放的什么吗?”
贺初秋实话实说:“看见了,但我不认识。”
寒曜年“嗯”了一声,没再说话。
早高峰一如既往地拥堵,贺初秋抵达公司,下属早已积攒了许多问题等他解答。
“初秋哥,这是我一周的选题,您看可以吗?”
“初秋哥,这篇稿子有点儿敏感,你看能发不?”
“初秋哥,专题做好了,你抽空看一下吧。”
贺初秋一一回复,接下来又是忙碌的一周。
因为寒曜年腿伤,原本约定的视频采访推后了两周。贺初秋开始把精力放在“年度经济人物评选”的活动上。
距离年底还有不到2月,目前各项流程均已稳步推进,唯一的意外是,之前公司一直合作的大客户突然取消了预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