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外怀了暗恋对象他哥的崽(39)
宴时庭眼神沉了沉,将伞塞到俞栗手里, 单手揽着他的腰,将人从淤泥中提了出来。
俞栗:!
他还在惊讶中, 又听见宴时庭低沉的嗓音:“脚有没有受伤?”
俞栗摇了摇头:“没。”
只不过淤泥进到了运动鞋里, 很不舒服。
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娇气了,小时候他还光脚踩在地里抓泥鳅呢。
俞栗懊恼地咬了咬唇。
宴时庭深深看了他一眼, 忽然转过身在他面前半蹲下。
“上来。”
俞栗懵了。
这是要背他的意思吗?
他犹豫了会儿,道:“我没受伤, 可以自己走的。”
宴时庭只是冷声重复:“上来。”
雨水已经将他的头发打湿,俞栗见状,也不好再僵持,举着伞手脚僵硬地趴到宴时庭背上。
宴时庭双手握成拳,没让掌心直接碰到他的大腿,托着他稳稳起身向山下走去。
雨慢慢下大了,路面变得很难走。
但宴时庭的步伐很稳,托着他的手很有力,一点都没让他感到颠簸。
俞栗一手环住宴时庭,一手努力撑稳了伞。
雨珠打在伞面上,发出噼里啪啦的声音。
听着那沉闷的声音,俞栗想了想,问道:“你是担心我又滑倒,会摔到孩子吗?”
不等宴时庭回答,他继续道:“你放心,我会保护好它,不会让它受伤的。”
俞栗当然也不希望他的孩子出什么事。
所以在踩到亭子台阶边缘之后,他朝着溪里倒去,那一瞬间他只想到了要保护孩子,便随手紧紧抓住溪边的小树,勉强稳住身形。
也因此,手上留下了抓住小树时摩擦出来的伤。
俞栗说完,宴时庭脚步微顿。
在俞栗看不到的地方,他喉结滚动,踌躇良久,只是道:“没有。”
可又该怎么解释呢?为了孩子结的婚,没几天却又否认了自己关心孩子?
宴时庭沉着脸不再说话了,稳稳背着俞栗下山。
俞栗也没察觉到他的异样,将伞拿低了些,免得风太大吹得伞晃来晃去的。
一路无言。
……
来到山下的一家便利店外,宴时庭给司机打了个电话。
在等司机过来的时候,宴时庭到便利店买了毛巾和湿巾。
不一会儿,司机开着车来到了两人面前。
上了车后,宴时庭将毛巾和湿巾递给俞栗,“擦擦,小心着凉。”
“嗯。”俞栗接过来,将湿透的头发擦了擦。
转头看见宴时庭还在滴水的头发,俞栗手顿了顿。
他犹豫着,递出毛巾:“你也擦一下吧。”
宴时庭看了他一眼,沉默着接过。
俞栗收回手,余光突然瞥见林家荣她们三人正从山上跑下来。
这雨来的突然,三人也没带伞,不过林家荣和俞欣头上顶着王建峰的皮衣外套,看上去头发没怎么湿。
而王建峰在二人身后,脱下外套后身上就只有一件单衣,浑身上下已经湿透了。
俞栗怔怔地看着她们。
宴时庭也注意到了三人。
他到便利店买伞时,店里就已经只剩下了最后一把伞。
宴时庭收回视线,看了眼俞栗,把脚边的伞递给司机,道:“车子靠边,把伞给她们吧。”
话音落下,俞栗朝着他看了过来,眼神有些紧张。
司机接过,又问了一句:“宴总,车上还有一把应急的伞,要不也一起给她们?”
“嗯。”宴时庭颔首。
“好的,宴总。”司机应了一声,缓缓将车开到了王建峰身边。
在车停下之前,宴时庭将隔板升了上去。
俞栗握紧手里那包湿巾,偷偷松了口气。
车窗上贴着防窥膜,他能看到外面的妈妈和妹妹,她们却不能看到他。
司机降下了副驾驶座的车窗,冲着王建峰喊道:“大哥,雨太大了,你们把伞拿着吧。”
他说完,将两把伞递了出去。
王建峰一愣,“这,这怎么好意思……”
司机看了眼隔板,喊道:“拿着吧,我老板……我开车呢淋不着雨。你们得走到前面才能打到车,遮遮吧。”
王建峰看了眼林家荣和俞欣,才接下了伞,“谢谢兄弟。”
说完他却直接转身,将两把伞都递给了林家荣和俞欣。
俞栗看到三人似乎互相说了些什么,最终林家荣和俞欣共撑一把,王建峰撑另一把稍微小一些的。
担心俞欣着凉,那件皮衣还是披在俞欣身上。
林家荣尽量将伞往俞欣那边倾斜。
王建峰见状,加快脚步上前,把自己的伞往林家荣头上偏了偏。
三人就这么并肩闷头往前走着。
车子启动离开,俞栗也慢慢收回了视线。
他垂下眸看着手里湿巾的包装,思绪万千。
-
原本俞栗打算的是,中午和宴时庭参观过东山的枫叶林后,下午他们就坐飞机回Y市。
然而刚回到酒店洗完澡,俞栗又开始孕吐了。
或许是因为昨晚熬了夜,也或许是因为今天情绪起伏有点大,所以这次孕吐反应有些严重。
酒店房间的厕所里,俞栗吐完胃里的东西,虚弱地靠着墙壁。
听见宴时庭的敲门声,俞栗擦了擦脸上的泪水,道:“我没事。”
外面,宴时庭沉默了一会儿,道:“吃点药。”
俞栗漱了漱口,打开厕所门。
宴时庭手上正拿着一瓶维生素B6片,眉头紧锁着,“吃药缓一缓。”
现在也确实没有别的缓解方法了。
俞栗抿了抿唇,接过宴时庭递过来的药和水。
吃完后,他倒在床上睡了一觉。
再醒来时,外面雨已经停了下来。
俞栗眼神迷糊,看着昏暗的床头灯发呆。
他突然察觉到手上有什么异样,视线一转,看见手上擦伤最严重的地方包着一小块纱布,手指上被树枝刮到的伤口包了创可贴。
是宴时庭在他睡着后给他处理的。
俞栗微微愣神。
耳畔忽然传来了轻轻的脚步声,宴时庭端着一碗粥,放到他身旁的床头柜上。
“几点了?”俞栗收起心神,揉了揉眼睛。
“下午四点。”
“啊?”俞栗一怔,“那我们还能回Y市吗?”
宴时庭坐在床边,目光沉沉地看着他,“你身体不舒服,我们明天再走。”
俞栗沉默下来,撑着身体坐起来。
明天再走……他早上已经给妈妈和妹妹说过回学校了,所以晚上肯定不能再回家住。
而且……他现在也不太想回去。
那就意味着,今晚他要和宴时庭在一个房间凑合一下了。
俞栗撑着床的手一抖。
他尽量让自己不去想这件事,端起那碗粥喝了几口。
这碗粥的味道依然是跟那位私厨做的一样,看来还是宴时庭做的。
再加上中午吃过药的缘故,俞栗恢复了些胃口,很快就将那碗粥喝完。
碗空掉后,宴时庭便抬手接过来,又道:“我点了些水果,待会儿吃点。”
俞栗点点头。
跟宴时庭同处一个房间里,他本以为会很尴尬,然而没一会儿,宴时庭出去吃过晚饭回来,就一直坐到桌前处理着公司里的事。
他预想的尴尬,完全没发生。
等宴时庭结束时,俞栗都有些昏昏欲睡了。
直到大床另一侧传来轻微声响,俞栗才猛地清醒了一些。
他转过头,看见宴时庭穿着浴袍躺了下来。
酒店的床很大,他们之间的距离甚至能再塞下一个宴时庭。
俞栗紧张地捏了捏被子,目光飘忽。
宴时庭关闭了灯,房间里一片黑暗。
在黑暗中,俞栗悄悄松了口气。
然而,这个房间隔音很差的负面作用,下一秒就出现了。
隔壁房间传来了一阵细微的、不堪入耳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