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岭之花真香实录(29)
“不会的,谦宝这么可爱,大家一定都喜欢你,都把你当宝贝,我听说你还有个哥哥,哥哥肯定疼你,没人敢欺负你。”
吴可越把他揽进怀里,朝学校深处走,她打开一扇门,轻轻地把封谦往门里推。
“去吧,里面是前途无量的未来。”
门里闪着一束耀眼的光,似乎真是条光明大道,但封谦进去只试到了烈火烤炙般的烫,无数看不见的手把他往下面拖拽,他尖叫着求救,他看到许多人从他身边走过。
那些人明明听到了他的声音,却装作没听见,冷漠地路过,冷漠地离开,或是驻足片刻,看他痛苦挣扎无动于衷。
最后救活他的是一杯水。
“起来。”
佘九涟像抱了个火球,封谦烧得嘴唇起皮,满脸通红,杯子递到嘴边也喝不下去,水顺着唇角流出,被子上还有没塞进去的胶囊。
一个高烧不退意识全无,一个照顾人经验几乎为零,简直是灾难的组合。
佘九涟没法忽视封谦,封谦发出的噪音太大,又哭又叫,如果不把封谦安顿好,今晚谁也别想睡觉。
他试过叫醒封谦,但封谦只短暂地睁眼,目无焦点,浑浑噩噩,甚至对着他喊“妈”,断断续续地说“不要丢下我”,拼命往他怀里挤。
人已经没了意识,胳膊却能死死圈住他,像树袋熊攀附最后一根未断的枝丫。
封谦身上出了很多汗,汗湿的不仅枕头床铺,还有佘九涟。粘腻湿热的触感让佘九涟感到不适,他向来讨厌与人近距离接触,更何况这种可以算得上越界的亲密。
他对封谦的容忍根本原因在于封谦还不能死,至少不是现在。
“……疼……”
封谦在他怀里不舒服地扭动,佘九涟捏住他的后颈,把他往上提了提——只要不是把封谦往外扒拉,人就还算听话。
“……疼。”
滚热呼吸喷在侧颈,封谦贴着他又叫了一声,别扭委屈,听着像撒娇。佘九涟垂眼,悬在半空中的水杯再度递回封谦嘴边,他抬起封谦下巴,塞进手指扩开嘴角,开始施行强制性灌药。
效果依然不好。
“不许吐。”
佘九涟话音刚落,封谦就连药带水一起吐到他胸前,染湿一大片布料,咳嗽不停,硬生生把人给咳清醒了。
封谦从混沌中睁眼,张口就是国粹:“操了……咳……谁他妈的……半夜害我……”
他烧得糊涂,屁股又疼得厉害,什么情况没搞明白,先松开未知木桩趴回床上,抬起腰脱掉裤子,露出肿起的臀瓣,才觉得火辣辣的痛感稍微减轻了些。
迷糊几秒,封谦后知后觉床上除他以外好像还有一个人在,并且这个人似乎心情不太好。
他僵硬回头,放下的心终于再度悬了起来。
错了,是很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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评论都看了,没想到还有不少人记得卫舒望这个阴沟组,有前途的。
另外关于if线和加更,两个想要的都多那就都写吧,不过得等到周末,因为我平时真的忙,这学期19门课,每天都早八晚九所以我更新一般都在这种阴间时间……但是疲惫的厨子看到大家的点赞留言咸鱼就会重新充满干劲!亲亲爱你们,晚安
第25章
曾经卫舒望夸封谦屁股肉多,封谦不同意,他认为自己作为纯爷们,应该从头平到尾,从前平到后,才够男人味。
但此时此刻,趴在床上裤子提一半卡住时,封谦终于尴尬地意识到,卫舒望那天没在说谎。
可这也不能怪他吧,都是谷臻抽得太狠,把他屁股抽肿了,又不知道佘九涟刚才有没有动手动脚,他猜这混球趁他睡着偷偷打他了,因为睡前还没那么痛。
封谦发烧本就不舒服,现在还被佘九涟看了屁股,他一想到刚才回头看佘九涟那副要死不活的嫌弃表情就烦,裤子穿不上索性不穿,反正辣的也不是他自己的眼。
“看看看看什么看,非礼勿视你家里人没教过?”
封谦根本不觉得是他先脱了裤子有问题,他又没在佘九涟床上脱,自己的床就算全裸都没人能说他一句不是。
想到这,封谦撅着屁股扭过烧红的脸,横鼻竖眼瞪佘九涟:“还有,你半夜上我床干什么?”他说一半想起佘九涟先前在病房的那番警告,借机报复恶心回去:“想图谋不轨?我可告诉你,别对我有非分之想,这是最后一次警告。”
一串话说得封谦头晕,他口干舌燥,慢吞吞地扶着床柱撑起来,不料撑到半路衣领忽然被人从后方揪住,床位下沉,佘九涟稍微施力,便让他仰头摔了过去。
后脑勺毫无防护地磕到膝盖,这个姿势像枕在佘九涟腿上,但并不暧昧,因为封谦眼冒金星。
“对你有非分之想,你在说很冷的笑话么?”佘九涟这样问,且很明显,他没有被这个“笑话”逗乐。
“不如你听我说一个。”
他把空了的杯子平稳放在床单上,捡起那粒封谦吐出来的胶囊,沾了口水,摸到手里有些黏。
两颊被用力捏住,封谦迫不得已张嘴,胶囊塞进来时没有配水,干得他差点咽不下去。
“有种奇怪的病需要每月摄入定量抑制药,否则患者就会逐渐发狂失去自主意识,极大概率会当众做出有违常理的行为,包括但不仅限于随地排泄,手舞足蹈,裸奔,与动物对话等。”
佘九涟说得很慢,确保封谦能听清楚每一句话,每一个字,认真地像是真心在给封谦讲笑话,想逗他开心。
“假如有天在街上看到一个人脱光了衣服和狗趴在一起聊天,你说,那是不是可笑的场面?”
封谦笑不出来。
不提差点忘了,他身上还有那种怪病。
“不好笑么?”
佘九涟唇部肌肉有了微妙变化,称不上笑,眼底一片漠然,似乎只是为了配合他说的这句话而适时做出表情,重点不在于高兴,而在于表演给封谦看。
哪怕是这种死亡角度,佘九涟的五官依然无可挑剔,宿舍没开灯,他的眼睛像易碎玻璃,漂亮的不可思议。
封谦却只想揍他。
他理性上明白现在不是时候,但封谦的感性从来排在理性之上。
于是他掰掉佘九涟的手指,学着他皮笑肉不笑:“如果那个人是你,我确实会觉得好笑,肯定拍千八百张照片一天笑一张,笑死为止,如果你在内涵我……”
“我狼狈的样子好笑吗?”封谦揉着脑袋坐起来,为了面子他强忍臀部抽痛,假装无所谓地和佘九涟面对面,“你是不是觉得自己拼命找替死鬼的样子很帅?”
“搞错了吧兄弟,我不过是烂命一条,死了活了没人在乎,像人像狗没人关心,就算变成个臭虫跟现在的处境也没多大变化。”
“没你我活不了吗?那大不了就死,我死了算了。”
封谦说话透着股不怕死的烂劲,他跳下床,站在佘九涟面前,弯腰一字一顿,不阴不阳:“你跟我一样吗?金贵的大少爷。”
他故意这样喊佘九涟,就算要因此挨顿揍也顾不得了,都他妈爱谁谁吧,一个两个上赶着恶心他,让他不快活不舒服。
那就都别快活了。
“当初你怎么跟我说的,我给你当替死鬼,你给我缓解症状的药。”
封谦从桌肚里摸出把弹簧刀,单腿跪回床上,刀锋弹出,压着佘九涟肩膀,照出他平静冷淡的面容。
“既然老惦记着我的病。”
他隔空点了点佘九涟的手腕:“笑够了吗饭票,现在我要犯病了,请你,立刻给我准备宵夜。”
今夜月亮正圆,屋内明暗交接,婆娑树影映在墙上,佘九涟在阴影中微抬起下巴,盯着他看了会儿,看他张牙舞爪不知死活的模样,忽然伸手将人拉近,丝毫不在乎快要抵到喉咙的锋利刀尖。
他从容接过那把弹簧刀,视线上移,与封谦对上,他似笑非笑,说了句无关的话:“你的床太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