猎证法医6尘封卷宗(190)
“那是,天天骂!”谭晓光嘿嘿一乐,“庄羽他爸来看我都被我骂了一顿,我说你们检察院也忒不负责任了,是我杀的么就起诉我!还要求对我从重量刑,那他妈是杀了缉毒警的毒贩!就算真死我手里也是老天爷收丫的!”
——骂庄羽他爸?你可真行,这是打定主意不和庄羽过了?
好奇心涌上,林冬暗搓搓的:“庄羽当时也没少被你骂吧?”
“他没脸去!”
谭晓光抄起啤酒瓶子,咕咚咚,连着旧日的委屈一同灌进喉咙里。三年,一千多个日夜,从不甘到期待,又到希望破灭,却没等到曾经山盟海誓的人。到最后终于等到了,竟是让他去干送死的差事。
也罢,他当时想着,烂命一条,死也得死的有价值!
TBC
第164章
唐喆学到家已是凌晨时分,林冬还没睡,在沙发上搂着狗抱着猫,等着听他带回来的消息。从谭晓光的描述来看,陈嘉胜胆大心细,有很明显的向上攀爬的意图。这就很容易被人利用,或者说使用,而且看起来他似乎不介意自己成为工具,毕竟一把锋利的砍刀才能被主人精心打磨保养,而钝刀只能扔在角落里生锈。有企图心的人不会甘于默默无闻,所谓的借机上位,那也得是给有准备的人。
唐喆学得到的消息是:“陈嘉胜因伤内退只是对外的说辞,实际上是他给上面打了份报告,自纠过去工作中所犯的错误,最后以内退审结。”
这就有意思了。林冬腾出只手将手机递向唐喆学,给他看上面的信息:“我让秧子查了一下刘卫明具体的出狱时间,还有陈嘉胜内退的日期,你看一下,前后相差不到三个月,而陈嘉胜退之前,还没有开展大面积的自纠自查工作,那他干嘛这么积极打报告?”
“你的意思是……”唐喆学声音一顿,稍稍整理了下思路,“刘卫明出狱之后找了陈嘉胜,威胁了他什么事,然后陈嘉胜为了不被拿捏,干脆打报告退了?”
“有这个可能。”
“和禹强的死有关?”
“这个我不确定。”
“当时刘卫明和禹强是关在一起么?”
“对,但判决出来之后,刘卫明就被送去监狱服刑了,禹强是死刑,要在看守所里等执行,所以我不是很确定刘卫明知道陈嘉胜的存在。”
“那没事,回头再去查一遍刘卫明的提审记录。”
“喵~”
冬冬被吵醒了,发出不满的叫声,打断了主人们的对话。看它在林冬怀里伸爪抻了个懒腰,一副将睡将醒的模样,唐喆学弓身抱起,放在肩头宠溺安抚。吉吉是压根就没搭理他,听见脚步声撩了下眼皮而已,姿势都没换一个继续睡。
毛孩子们对家庭地位的认知非常清晰,俩爸爸,一个在它们之上,一个在它们之下。
“先去洗澡,快两点了,白天到单位开会再说。”
林冬起身接过猫,抱进卧室。冬冬不会在卧室里睡整宿,一会唐喆学上床它就该挪回狗窝里睡去了,早晨趁他们睡醒之前再上床刷一番存在感。猫窝有,但它从来不睡,可能是从小和吉吉挤狗窝挤习惯的缘故。后来林冬看猫窝闲置、搁家里占地方,转手送给了祈铭,省得祈美丽一直睡罗家楠的旧衣服。现在祈美丽也不睡猫窝了,自从它能满世界溜达开始,天天钻女警休息室。
洗完澡出来,唐喆学看林冬歪床头睡着了,蹑手蹑脚靠过去,摘掉对方的眼镜置于床头柜,又帮他把手机充上电,拉好窗帘,最后关灯钻被窝。刚躺下就感觉肩头多了份重量,原来林冬已经被弄醒了,这会正往他怀里钻。
黑暗中传出声轻笑,他翻身搂住对方,坏坏地问:“不累?”
“睡、觉。”
收紧抱在唐喆学腰上的胳膊,林冬闭眼埋脸。就喜欢对方身上那股被体温蒸腾出的沐浴露味道,暖暖沁入呼吸,抚平纷乱的思绪。彼此相拥的夜晚,哪怕什么都不做,每一分每一秒也格外珍贵。尤其是晚上和谭晓光吃饭的时候,听着那满心的不甘与遗憾,他更想紧紧抱住唐喆学,告诉对方——过去不曾携手,未来幸好有你。
唐喆学也感觉到了些什么,没继续“深入探讨”,而是依着林冬抱自己的姿势,于寂静之中默默相拥。从童晔提及林冬的态度可以看出,当年的林冬有多不受待见,不单单是出事之后,从出事之前开始就已经有了屏障。
实话说,如果是出事之前碰到林冬,他可能也不会有什么太好的印象,专业能力仰望是必然的,可归结到性格方面,彼时才二十出头的他绝对无法与对方同频。之后则不然,那个时候的林冬是最孤独无助、最需要心灵依靠的时候,昔日的光环已无法支撑骄傲,除了一身破案的本事,一无所有。
在特定的时间点遇到特定的人,彼此相互需要,这便是缘分。
早晨被冬冬踩脸踩醒,唐喆学提脖子拎起猫,迷迷糊糊抱怨道:“……闹钟还没响……你让我再睡会……”
“咪咪咪咪!”
一听不是“喵喵”的叫声,唐喆学瞬间清醒,忽悠一下诈尸般坐起。转头一看,林冬那边空了,可厨房并没有传出锅碗瓢勺的动静,忽然涌上不好的预感,立马下床奔到客厅。不在,林冬不在吉吉也不在,而且过七点了,遛狗应该回来了才对。
打电话,却听到铃音在卧室响起——林冬的手机还放在床头柜上充电。有时候林冬遛狗不带手机,这个他知道,可眼下联系不上多少有点不安。此时冬冬在旁边“啪啦啪啦”扒楞猫食盆,过早饭点儿了却没人给喂饭,这就是它踩醒唐喆学还“恶语相向”的原因。
唐喆学反应过来赶紧倒猫粮。这又引起了冬冬的不满,“咪咪”个不停——只有猫粮没有别的,连小鱼干都不知道放两条,有这么糊弄孩子的么?可唐喆学没功夫照顾它的心情,火速洗漱完毕,套上衣服下楼找人。沿着平时遛狗的路线一路狂奔,却没见吉吉和林冬的身影,急得他在街心公园上蹿下跳,到处拽公园里的“狗爸狗妈们”问,可没一个说见过。
就在他急得恨不能去调监控时,一位遛吉娃娃的“狗奶奶”说:“我六点四十下楼的时候看见他俩了,我还说打声招呼,可他俩上了辆黑色的车。”
上车?遛着狗呢林冬上别人车干嘛?唐喆学脑瓜子“嗡”一下空白了几秒,回过神赶紧问:“什么车?车牌号多少?”
老太太皱了皱眉:“哎呦我这老眼昏花的,哪看得清车牌号啊,什么车……就轿车啊,黑不溜秋的。”
“在您家楼底下是吧?阳光路十八号楼?”
知道时间地点就好找了,另外唐喆学并非刻意记人家地址,只是最初认识的时候就在人家楼底下。吉吉个头太大,跑得又猛,那天给刚从楼里牵着吉娃娃出来的老太太吓得一屁股坐地上了。当时唐喆学还说送老太太去医院照个片子,所幸老太太心地善良,没赖上他们,站起来掸掸土抱着狗就走了。后面遛狗再碰上,都会打声招呼。
老太太看他着急八荒的,安慰道:“不会有什么事的,应该是熟人,我看吉吉爸直接拉门就上车了。”
“行我知道了,谢谢您。”
唐喆学匆匆道谢,转头往阳光路那边跑。结果刚出街心花园就接到个电话,一看来电显示是林冬,他提起的心“咕咚”落下,急吼吼的:“你去哪了?”
“我刚到家。”林冬一顿,反问:“你在哪?”
“出来找你啊!”
林冬笑叹道:“唉你可真……我这么大个人又不会走丢,再说还带着吉吉。”
“刚豆豆奶奶说你上了辆黑车,谁的车啊?” 唐喆学可没心情跟他说笑,这一大早的,肾上腺素狂飙!
“于瑞福,他来找我了。”
“谁?”唐喆学以为自己听错了。
“于瑞福,行了你赶紧回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