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汪致面无表情道:“腿跛了。”
他们两个都年纪小,处于黑就是黑,白就是白的青春叛逆年纪,一说到这个,汪致眼里的恨遮都遮不住。
陈聿奇异地沉默下来。
“算了,”汪致毫无形象地在懒人沙发瘫了下来,“诶?怎么两副碗筷,有谁在?”
陈聿胡说八道,“没呢,我突然想体验下用两个碗吃饭的感觉。”
两人又聊了好一会,还打了一下午游戏,嬉笑打闹的。
之后汪致回家,他心里有些不得劲,总觉得有些变了,难道他和陈聿之间的感情生分了?也有可能,毕竟两年过去了。
正巧一楼客厅,陈圣殷坐在沙发上,他翻了个白眼,目不斜视地经过。
陈聿讨厌陈圣殷,那么他也讨厌,他不在乎陈聿和陈圣殷之间发生了什么,也不在乎谁对谁错,好兄弟之间就该毫不犹豫地统一战线。
可陈圣殷喊住了他:“汪致哥。”
汪致没理他,就在握上门把手准备走人的时候——
“我哥最好的朋友已经不是你了。”
汪致皱着眉,嫌恶地回头,看他要说什么。
陈圣殷毫不在意,他眯起眼睛,笑着说:“他有了个新朋友,经常来家里住呢。”
汪致蓦地想到那两副碗筷,他甩上门走了。
那天晚上,陈聿等了好久,才等到番薯干从窗户爬回来。
陈聿连忙把他扶下来,“你去哪了?”他在楼下逛了好几圈,都没看见人。
番薯干说:“我在屋顶上。”
陈聿服了,“蜘蛛侠吗你。”
番薯干却闷头抱住了他,头顶只到他的胸口,“你会不要我吗,哥哥。”
“不会,”陈聿顺手揉乱他的头毛,“我还要给你准备儿童节礼物呢。”
番薯干不在乎,他只要陈聿就好了,但话虽如此,年仅7岁的他还是有些小好奇,这是他第一次收到儿童节礼物呢。
他手收得越发紧,抬起头,“是什么?”
“你猜。”陈聿逗他,不告诉他。
这时的他们,谁都不会想到,番薯干永远都不会知道礼物是什么,陈聿也永远送不出这份礼物了。
六一儿童节的前一天,两人照例在房间吃饭。
陈聿大大咧咧地躺在地上,“明天六一为什么不放假啊,不想上……”
番薯干的耳朵动了动,倏地拧头看向阳台。
陈聿侧过头,不明所以:“怎么……”
这时候,再跑去洗手间翻窗走已经来不及了,番薯干只能飞快地躲进陈聿的衣柜里,动作一气呵成。
陈聿这才听到阳台传来的声响,是了,两方的家长不允许他和汪致玩得太多,免得耽误学业,所以他俩会经常爬对方的阳台。
然而还是慢了一步,汪致看到了动弹的衣柜门。
接下来的事,陈聿已经有些记不清了,他的大脑将这些记忆封印在了最深处。
汪致不高兴着脸,大步迈进,猛地打开衣柜门。他本来生气的是陈聿有新的朋友不告诉自己,最多就一起玩嘛,有什么大不了的,但在看到汪绝后,不可置信地定在原地。
汪致指着番薯干,质问他:“……陈聿!他为什么在这!”
可能汪致吼的声音太大,陈圣殷听到了,不管三七二十一,先往楼上跑,“爸爸!哥的房间里藏了人!”
不一会,陈玉林就来敲门,“陈聿,开门。”
番薯干满脸惊恐,他下意识夺门而出,想逃跑,却被汪致一把抓住,他开始嘶叫,用力地打汪致的手,想挣脱,却失败。
他要逃跑,只要不被抓住就好了……这样他还能见到陈聿,番薯干脑子里只有这一个念头。
陈聿从混沌中反应过来,但还是懵,他走了几步,挡在番薯干面前,张了张嘴,却不知道说什么。
这时,门被陈玉林用蛮力一脚踹开,目光落在汪绝的脸上时,一下皱起了眉。
陈玉林明显是知道番薯干的,很快,汪林也赶了过来,二话不说先拎住汪绝,两个男人凑在一起,说着什么。
至此,逃不掉了,一个小孩再怎么力气大也挣脱不开一个成年人。
期间,番薯干就一直尽力把自己蜷成最小,他剧烈发起抖,濒死地抽搐着,捂着脸,不让人看。
混乱,非常混乱。
汪林拖着番薯干,就要出房间门。
两人之间的距离越来越大。
“啊啊、啊啊啊!”番薯干彻底绝望了,歇斯底里地哭叫起来,他用力蹬着地,朝陈聿伸出手,“哥、啊,哥哥!啊啊啊啊!”
陈聿望着,他踉跄地走了几步,伸出手,他说:“等等……等下!”
啪。
手臂被抓住。
陈聿缓慢地回头,看到汪致,他听到汪致说:“陈聿……他是汪林的私生子!你、你怎么可以和他玩,我妈因为他跳楼了!”
“啊啊啊!”
陈聿一顿,又回头,看到番薯干哭喊扭曲的脸。
他心痛起来,他就没见番薯干哭过,饿、冷、痛,番薯干明明都没哭过的啊……
一切都像慢镜头,所以他也慢到,错过了番薯干的手。
番薯干的眼泪流到下巴,滴到地上。
啪。
又是一阵天旋地转,头磕到了桌角,头昏眼花,耳鸣尖叫。
时间回到了正常流速。
陈玉林一巴掌将他扇在地上,“陈聿,你胆子真是大了!混账!”
希罗总部顶层。
汪致说:“其实你小时候猜到他是私生子吧,只是你不想细想,也不想去求证,更不想去问他的名字。”
这些天,在陈聿打电话过来同他说“我要管汪绝”之后,汪致就一直憋着一股气,直到现在陈聿追上来,他才稍微松了点。
陈聿不知道,时间过得太久,他已经忘了13岁的他是怎么想的了。
汪致说:“汪绝和我说,他喜欢你。”
那天,出去谈完合同的汪绝回来希罗,恰巧同他碰上。
汪绝反常地喊住他:“汪致,我喜欢陈聿。”
汪致那时是怎么说的呢,他说:“谁不喜欢陈聿,我小时候养的老鼠都只咬我不咬他。”
汪绝却说:“我想和他拥抱。”
原本抬脚就想走的汪致一顿,慢慢转过身来。
汪绝:“我想和他接吻。”
“……”
汪致脸上吊儿郎当的表情消失不见,他盯着汪绝,眼睛里没带一点温度。
汪绝:“我想和他上床。”
下一秒,汪致的拳头揍到他的脸上,怒道:“你他妈给我闭嘴,把你那恶心的想法咽回肚子里!”
陈聿一怔,“什么时候的事?”
汪致想了想:“你陪我参加聚会的后一天吧。”
陈聿很快反应过来,是汪绝给他股份转让合同的第二天,怪不得那天吃饭时,汪绝的脸上有伤,原来是和汪致打架了。
汪致问他:“所以你知道是吗?你怎么想的?”
陈聿沉默,默认。
汪致说:“陈聿,你在我们这一堆人中,从小就是最靠谱最成熟的,我犯了错、有什么困难,你也永远是第一时间站在我这边,所以我相信你这么做有自己的理由,毕竟我也不知道你俩之间发生了什么,我不想失去你这个朋友也不想让你难做,但是……”
陈聿安静地听着。
“你给我点时间吧,陈聿,”汪致说,“如果我和陈圣殷在一起了,你也会觉得恶心的吧。”
陈聿低声说,“嗯,我知道了。”
“虽然非要比的话,汪绝比陈圣殷无辜得多,但他小时候想弄死我的时候和陈圣殷是一样的。”
陈聿叹了口气,他捏着鼻梁,“抱歉。”
汪致睨了他一眼,不爽道:“你抱什么歉,不过如果你把他押过来朝我跪下,并让他大喊汪致大人我错了,我或许可以考虑一下下下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