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汪绝吃了两碗,他放下了筷子,看着陈聿笑了下,“没什么,想带你去个地方。”
没想到,刚好那么巧,就明天晚上行程是空的,之后从后天到下周一四天,都有饭局。
汪绝把碗收走冲了下放进洗碗机,陈聿跟着把筷子放进去。
“那我明天来接你?”汪绝说,“你和一秘讲一声。”
陈聿点了点头,“好。”
转眼间,来到第二天傍晚。
明寰的停车场需要是员工才能开进去,因此汪绝只能大摇大摆地停在门口。
三助托了下眼镜,“所以不用一秘送的原因是前一秘要来接吗?”
现一秘危机感大爆发:“什么?你是说他要来和我抢回工作!我不要啊!”
陈聿上了副驾驶,扣上安全带,“去哪里?”
“很近。”汪绝说。
确实很近,拐几个弯就到了。
陈聿看到右侧是一家刚装修完、还未开业的门店,他有所预感了,“什么时候开始的?”
汪绝停好车,“一直在准备,进度加快的话应该是在哥哥不要我的那几个月吧。”
陈聿没理他的阴阳怪气。
门店一眼望去,非常宽敞,全玻璃展示,能清楚看到里面的构造,占地面积大概有四个教室那么大。
所有墙面都刷上了淡淡的蓝色,很清新的那种浅天蓝,让人看着就心情好。
天花板上,挂满了像风铃一样的东西,绕了一圈,凑近一看,是汪绝把窗台那些伸懒腰猫、撅屁股、流水猫串了起来,很可爱。
汪绝打开锁,替陈聿推开门,“哥,进来看看。”
左边贴墙做了一整面柜子,陆陆续续摆了些陶瓷,两排长木桌,估计是将来给顾客上色的,整体装修得非常ins风,很适合拍照,完美贴合当代年轻人的打卡出片心理。
汪绝说:“除了让顾客体验做陶艺以外,我还想卖一些小摆件,十块到几百的都有,也有大件的作品,那些会贵些。”
继续往里走,汪绝再推开一道玻璃门,距离工作室二十米的地方还是一个小店面,中间则是露天花园,一半草坪,一半小石子,还放了几套遮阳伞和露营椅。
天气好的时候,蓝天白云草地。
“这间我打算开一家甜品烘焙店,卖一些咖啡奶茶小蛋糕贝果什么的。”
陈聿有些意外地看了汪绝一眼,还挺会捆绑消费。
一般来做陶瓷的都是女孩子和小情侣,可以说大半人以上都会来上一杯,手不停着嘴也不停着。林琰说她做指甲的时候必须点杯喝的,不然这个指甲不是完整的,一种莫名其妙的仪式感。
汪绝笑了笑,说:“以后哥哥烦了或者不开心,都可以过来,走路就能到。”
陈聿一顿,叩响桌面的手指停住,缓缓看向汪绝。
为什么喜欢做陶艺呢。
陈聿一开始也以为自己是喜欢那种捏泥巴的手感,或者可以自由创造的愉悦感,抑或着是看到成品时的成就感,以为觉得有趣。
但久而久之,他意识到不是这样的。
只是单纯的,做陶艺能帮他缓解压力和焦虑。
陶艺需要极大的专注和耐心,更需要冗长的时间,拉胚时的解压,上色时的细致,出窑时的期待,每次开始到结束的这几个小时,能让他暂时忘却现实的烦恼,情绪也会奇异地平静下来。
“怎么看出来的?”陈聿问。
连他自己都很久之后,才弄明白原因。
一阵风吹过,两人的衣服都被抚过,发丝拂动,遮阳伞被吹响,挂在天花板上的猫猫陶瓷风铃小小地碰撞起来。
这个问题让汪绝有几秒的迷茫,之后他蓦地笑了起来,露出牙齿,他眼尾微弯,上扬的弧度尽显温柔和心动,琥珀色的眼睛藏在笑意后面,专注而经久地看着陈聿。
他理所当然地开口:“因为我一直在看哥哥啊。”
第59章 会
早晨,天光大亮。
伴随着闹钟声响起,被子底下的两人不约而同地动了动。
汪绝伸长了手,在陈聿头顶上方摸索着,按掉手机的闹钟,之后他重新缩回来,抵着陈聿闭上了眼。
这几天,两人都睡在一起,但是汪绝从头到尾非常规矩,至少陈聿在入睡前,是感觉不到什么桎梏的。
只是……
不知道怎么回事,每次醒来,都会变成他在汪绝怀里或者汪绝在他怀里的景象。
陈聿还没清醒,当察觉到枕头的软硬度不对时,就知道,他又枕在了汪绝的手臂了。
他半睁开眼,入目是满屏的白,鼻尖差点戳到汪绝的锁骨。
汪绝的睡衣领口大,陈聿只要一垂眼,从胸口到裤腰,一路通畅,一览无余。
该说不说,汪绝的胸肌中缝练得真不错,腹肌也还行……睡着放松的时候都能看出线条。
体温的热度源源不断地往外散发,蒸得陈聿觉得闷,他仰起头来,又对上汪绝的喉结。
汪绝的喉结很突出,上下滑动的时候很明显。
时间过得太久,陈聿其实潜意识里很难把番薯干和汪绝划等号,再加上经常会有这种直观冲击的画面,哪里都表明着汪绝是一个不能再男人的男人,于是更难把番薯干套到汪绝身上了。
就像现在。
眼前的喉结很克制地轻轻颤了下。
装睡。
陈聿在心里啧了声,伸出手,毫不犹豫地摁了上去。
汪绝低低地从喉咙里“唔”了一下,震动传导到陈聿的手指上,被发现了,他收紧手臂,抱住陈聿,“……哥哥,早安。”
这下,鼻尖是结结实实被汪绝的锁骨压变形了。
汪绝刚醒的时候声音往往又低又哑,“你今天,出差是吗?”
“嗯。”陈聿侧过脸,把被子掀开,空调的冷空气涌进来,舒服多了。
汪绝慢吞吞地说:“你的行李昨晚我收拾好了,就放在门口。”
陈聿还是“嗯”,本来昨晚他自己要收的,结果汪绝兴致冲冲地过来同他抢夺工作,他便随着去了。
这次出差大概要一个星期,他待会直接出发去私人机场。
汪绝用下巴蹭了蹭陈聿的头顶,之后一鼓作气地坐起来,“我先去做早餐,哥哥洗漱完就出来。”
陈聿也坐起来,懒懒散散地打了个哈欠,他看到汪绝的头发炸起来,走路的时候一晃一晃的,像蒲公英,这点倒是和小时候没变。
今天的早餐是排骨豆角焖面,附带汪绝自己榨的黑豆浆。
陈聿吃拌面焖面不喜欢干巴巴的也不喜欢吃少配菜的,所以他注意到汪绝几乎把余下的汁水和料渣都倒在了他碗里。
汪绝问:“哥哥是去A城出差吗?”
“对,”A城是两人的大学所在地,陈聿说,“有什么怀念的,给你带回来。”
汪绝想了想,“你这么说的话,校门口有家麻辣拌很好吃。”
陈聿挑了下眉,瞬间就知道汪绝在说哪家,他也很喜欢吃,口味很特别,微麻微辣酸甜口,多多麻酱,至今没在G城吃过一样味道的。
“还有一家烘焙店,里面的栗子蛋糕也很好吃,很多整颗的大大的栗子。”
这个陈聿就不知道了,两人之间差了六岁,他读大一的时候,汪绝才初一,可能是后面新开的。
“好,”他说,“我去尝尝看。”
汪绝开始不舍了,明明还没分开,但一想到两人要一个星期见不了面,他就往外密密麻麻地冒着酸涩的气泡,连带着空气都变酸了,但他表面装得很好,他觉得陈聿应该不喜欢太粘人的恋人,“待会我送哥哥去机场吧?”
陈聿很无情:“一秘已经在路上了。”
说什么来什么,手机响了下,是一秘到达楼下的消息。
汪绝可惜道:“好吧哥哥。”
陈聿擦了下嘴,拎过行李箱出了门,他回头,看到汪绝就站在玄关处,久久地看着他。
陈聿叮嘱道:“记得吃维生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