叔叔(生子)(12)

父亲捡起棍子，又要往青年身上抽，叔叔伸手一攥，牢牢持住了。他看向父亲，低声道：“黎耀，我家里的事情，我自然会给你交代。”
这时保姆抱着安宝来敲门，隔着门都听得到安宝撕心裂肺的哭声。
父亲好半天，才用棍子甩开叔叔的手，让保姆进来。
保姆抱着哭着嗓子都哑的安宝，一脸不忍。安宝看到地上的爸爸，抽搭搭地喊抱。
看着安宝，又看青年和叔叔，父亲脑子又痛又晕。只能后退几步，重重坐在书房沙发上，有气无力道：“滚出去，都滚。”
青年不动，叔叔也不动。父亲摔了棍子，去花园抽烟。
青年接过安宝，低声哄着。叔叔上前，手指抹过安宝绯红的小脸。
他摸安宝，青年摸他。青年看着他的伤口，带着心疼问：“你这么冲动做什么？”
叔叔握着青年的手，笑了笑：“吓到忘记系安全带了，想着你爸也不会给我开门，就冲动一把。”
说到这里，他看着青年道：“现在看来，值得。你刚刚说是我爱人了，这是我追到了吗，钦钦？”
被叔叔这么黏糊地一喊，青年跟被烫到手似的，将手收了回来，拍拍怀里的安宝：“我得去劝劝爸爸。”
叔叔摇头：“我去，说好了，有我的。”
青年虽然不放心，但现在他见了父亲，除了对不起以外，嘴笨的什么也说不出来。
叔叔说去谈，但两个男人显然谈不下来，三言两语过后，青年就听到花园传来花盆的破碎声。
青年抱着安宝跑下楼一看，就见自己父亲骑在叔叔身上，一边揍一边说：“我把你当兄弟！你睡我儿子，惦记我老婆就算了，你还给我搞出个孙子！秦肃，我跟你势不两立！”
这画面又好气又好笑，两个人一把年纪，还幼稚地在地上滚成一团。
父亲显然急了眼了，叔叔也不还手。
眼看着父亲就要拎起花盆往叔叔头上砸，青年尖叫出声：“爸爸！你疯了吗？”
父亲的手停住了，看着自己儿子抱着孙子跑了过来，推开了自己，护着秦肃。
老父亲的一颗心，全碎了。
《叔叔》49
叔叔鼻青脸肿，看得青年心疼得慌，也心疼大动肝火的父亲。
这两人打架，他里外不是人，帮谁都是错。他去扶父亲，就被父亲打开手。
父亲从地上起来，拍拍身上的灰，头也不回地往家里走。
然而他没走成，安宝抓着父亲的衣服，奶声奶气地喊爷爷。
父亲的心头一软，动作强硬又轻柔地将安宝从青年怀里接了过去。
抱着孩子往屋里走，边走边看，安宝脸上除了长得像秦肃那畜生的五官，还有哪像他儿子的。
眉毛挺像青年，嘴巴也像。这么一看，父亲又对安宝起了几分怜爱。
儿子有什么用，不如孙子，孙子还要舍不得爷爷。
青年站在叔叔旁边，叹了口气，抱着手，头疼。
叔叔躺在地上笑了笑：“没想到，被儿子救了。”笑容扯到嘴角，还疼得倒抽一口凉意。
青年慢慢蹲了下去，将下巴埋在双臂里：“你怎么又气他了，他刚刚是要砸死你的架势啊？”
叔叔舔了舔嘴角的伤：“我让他揍我，揍得满意为止。”
青年眼睛睁了睁，哭笑不得。
叔叔从地上起来，摸了摸青年的脑袋：“背上的伤记得上药。”
青年乖乖地抬头望他的时候，年纪看起来真的很小，叔叔忍不住又用力地揉了揉，弯腰吻了他的发心。
叔叔打车走了，车子让人拖了回去。修大门的来了，哐哐响。
青年偷偷进房，去找父亲，刚刚他太心急了，不知道父亲有没有被伤到。他问保姆，保姆说在宝宝房。
宝宝房的门半掩着，柔柔的光从里面倾出来。他听到了父亲的低语，述说对母亲的思恋。
父亲的语气比刚才温和多了，也许是安宝睡着了，他不敢大声。
他听见父亲说这自己的事情，小时侯的，高中的，大学的。
父亲说当时生气青年对自己的人生太随意，没想到把小孩逼得两年没回家。
现在才知道真相，更心疼。是怀了，不敢说。秦肃也是个狗东西，要是真的对儿子好，怎么会让他去结婚。
他没有好好顾到青年，孩子自己生了孩子，他这个当爸的还在闹别扭，什么都不知道，不够关心。
秦肃那个人，万一儿子跟了他，受苦了怎么办。
自己家还一堆破事没解决呢，儿子又是一颗真心扑人身上。
但秦肃刚刚说了一句话，让他倒没那么生气了。他让他揍狠了，出气了，就别打阿钦了，阿钦生过小孩，身子不好。
说到这里，父亲又生气起来，叫着青年母亲的小名：“婉君啊，阿钦脾气好，性子倔，受了委屈也不说。我心疼他，他不想要，还觉得我碍事……”父亲的声音哽住了：“你说你要是在就好了，起码告诉我，怎么办啊。”
青年推门进去，父亲吓了一跳，忙将相框放到宝宝床上。
青年故作无事，实际喉头酸的要命，他看着母亲的相片笑了笑：“爸爸，我真不委屈，你别吓着妈了。”
《叔叔》50
周末之行，也因为父亲的缘故，青年不忍心再让父亲伤心，就跟叔叔说算了吧。
大概是听出青年语气里的无奈，叔叔突然问：“你想和我在一起吗？”
青年哭笑不得：“都现在了，你怎么还问这样的话。”如果不想和叔叔在一起，他何必在爸爸面前，承认二人的关系，连自己甘愿生孩子的事，都说了。
叔叔说，我能来看你吗？青年说不行，让叔叔乖，他再劝劝爸爸。
叔叔说好，然后对青年说，他给安宝买了些小衣服，青年拿着电话，像情窦初开的小伙，吃了味，问：“我的呢？”
叔叔：“你也想要？”
青年心里有丝丝难受，他本来就担心，叔叔是因为安宝和他在一起的。但想想，他总不能跟个小孩似的，跟自己孩子争宠嘛。
挂了电话后，他去安宝房间给孩子晚安吻，熄了灯，父亲不知道躲哪去了，一整天见不到人。
昨晚他进了房间后，父亲也不跟他说话。明明才跟他妈说悄悄话，怕他委屈，转脸就不认人了，一副我还在生气，不想和你废话的模样。
青年想了老的，想了小的，又想到了叔叔。
他洗澡后，进了房，将被子拉得高高的。
想到叔叔第一次和他一起睡，就被他的动作逗笑了，问他，被子那么高，鼻子透气吗？
青年将脸埋在被子里，轻轻点头。
然后叔叔就将他从被子里挖了出来，吻住了他。
咚咚咚的窗子惊醒了还在回忆中的青年，他心里没有来的起了一股预感。
他下了床，走向窗，拉帘一看。
竟然真的是叔叔，穿着运动服，头发乱蓬蓬的，在窗外冲他笑得放肆。
青年都吓死了，他一下打开窗，让人进来：“你干嘛啊！你好好门不走，爬什么窗啊？”
叔叔动作利落地翻了进来：“这不是怕你爸又打你吗？”
青年拉着叔叔，想看对方有没受伤：“你都一把年纪了，还学着年轻人冲动呢？！”
叔叔闻言，眼神略危险地看着青年：“一把年纪？”
青年差点没咬掉自己的舌头，可想想，他也没说错啊……叔叔都大他十五岁了。
叔叔看着他，突然无奈地叹了口气，拉着他的手，搂着他的腰，就把他抱到自己怀里，晃了晃：“是啊，你是我的小情人。我这不是操着一把老骨头，来哄你开心吗？”
青年垂下眼皮子：“你是来偷看安宝吧。”
叔叔突然正经起来，反驳道：“胡说什么呢？！”
青年一怔，就听叔叔说：“我明明是来偷人的。”
《叔叔》51
后来的时间，叔叔一直没有约青年出门，而是频繁来偷人。
青年刚开始还觉着，那就谈恋爱吧。然而进度因为他胀痛的胸部，很快进入了成人游戏里。
两个人暗中偷摸交往，父亲还以为叔叔那个负心汉被他打跑了。
父亲心里还没来得及高兴，又开始生气。
秦肃那畜生骗了自己儿子，他不高兴，但秦肃就这么走了，他简直要气疯。
气得要命的下场是，父亲让公司去找秦肃公司的麻烦。
单子搅黄，抢竞拍地皮等等。
秦肃那狗东西，一点反应都没有。几乎是逆来顺受，抗下损失，由他撒气。
然而他心里的狗东西，晚上偷摸来找他儿子，做坏事，老父亲什么都不知道。
父亲见叔叔那里实在没有动静，就把青年找去谈话，拐着弯骂叔叔。
青年安安静静听着，偶尔符合几句，配合得几乎让父亲怀疑了。
他打量着自己的儿子，问道：“秦肃真没有找你？”
青年淡淡笑了笑，没有回答究竟是有，还是没有。
父亲头疼地仰在沙发上，无奈地和青年道：“你的事我是管不了了，你只要记得，他要真有心和你好，就不会委屈你。我不知道你被灌了什么迷魂汤，非要和他在一起，但是他要是带着未婚妻，还想和你不干不净的处着，我随便你，你自己爱自甘下贱，不是爸爸没提醒过。”
青年跟被这番话打醒似的，晚上叔叔再想翻窗来时，青年反锁了窗。
叔叔立在萧瑟的寒风里，给青年打电话。
那躲在被子里的青年接了他的电话，一开口就是说不清的委屈，他问：“你是不是还有未婚妻。”
青年从被子里出来来，走到窗子面前。他想听叔叔否认的回答，却没等到。
他想看清叔叔的表情，窗上有层雾，他抹开，看清了叔叔的脸。
叔叔拿着电话，眉心是蹙着的，脸上有些为难和惊慌。
竟然真的还在一起，青年整个人就像被从热水里捞出来，扔进了寒天冻地里。
他真他妈是个傻逼，什么都不去搞清楚，被人哄两句，还就傻乎乎的真以为能谈恋爱。
青年红着眼，一字一句说：“你给我滚，不要再来找我了。”
叔叔沙哑的声音从听筒里响起：“不是这样的。”
青年道：“我听你解释，你说。”
叔叔呼吸沉沉，青年干脆利落地将电话挂掉，拉上窗帘，回到床上。他不想听了，叔叔现在说什么，他都不想听。
他想去和父亲认错，是他傻。
他心疼安宝，是他不争气。
叔叔什么时候走的，他不知道，第二日起来，青年精神颓靡，下楼吃早餐。
父亲在接电话，他显然是听到了挺不可思议的消息，表情竟然都控制不住。
父亲挂了电话，斟酌地同青年说：“秦肃和他的未婚妻结束了。”
青年动作一顿，可他心却很灰。如果这事不是叔叔主动做了，是他逼的，有什么意义。
大概是见他没有太大反应，父亲也没有再多说。
叔叔消息再次传来时，已经是三日后。
叔叔从本家楼梯摔了下去，生死不知。
《叔叔》52
青年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整个人都傻了。
明明前几天还好好的一个人，现在就生死不知了呢。
青年马上要赶去医院，可告诉他这个消息的父亲，却不肯让他走。
青年急坏了：“爸爸，我必须去看他。”
父亲面色复杂道：“不行。”
青年不想再谈下去，想走，却没料到门外竟然进了两个保镖，将他押回房间里。
青年被反锁在房间里，只觉得荒唐。父亲隔着门，劝他。
父亲说了很长的一件事，具体青年心急如焚，只能听的一个大概。
父亲说叔叔的命非常不好，是秦家的一个御用高人批出来的，当时都在劝秦肃母亲不要生，可她还是生了。
生的时候难产，大出血走了。父亲自然不会喜欢这个孩子，秦肃的爷爷注重血脉，便将秦肃接到自己身边。
高人后来又批，秦肃十四岁的时候会有大劫，得给他找个压住他命格的姑娘。
秦肃当时年轻，不相信，偷偷离家出走。这事就邪门的很，他这一走，就生了场大病，差点在外面交代了。